胡铁花听到这声音身体一顿,然后手上的动作马上又再度行动起来。
放血疗毒之法最忌讳中间暂停,如今花满楼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实在是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胡铁花必须要一刻不停的为花满楼医治。
那个扼住胡铁花咽喉的人见到胡铁花竟然丝毫不慌,而且还有条不紊的为花满楼诊治,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个人的手上更加用力,胡铁花感觉呼吸一滞,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胡铁花不得不一边处理花满楼身上的伤口,一边对扼住自己喉咙的人开口道:
“敢问阁下是谁?我不过是想救我自己的兄弟,至于你的兄弟怎么样,可能与我无关,又或许这是一个误会,不如你先把手放下来让我救我的兄弟,再讨论你的兄弟如何?”
胡铁花忽然被人掐住喉咙,本身已经满是火气,但是为了自己和花满楼的安全,他不得不压下自己的火气,尽量平静地和对方说话。
而且出于那个人所站的角度,胡铁花并不能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也因为被扼住喉咙,所以胡铁花不能回头,现在胡铁花整个人被僵硬的控制在原地,而且为了花满楼,胡铁花不能够大幅度的挣扎。
这个时候简直就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胡铁花真恨不得直接和这个扼住自己喉咙的人同归于尽。
但是花满楼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就像是一盆凉水,狠狠的浇在胡铁花的头上,逼着胡铁花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应该如何去做,才能救自己和花满楼。
就在胡铁花思考的时候,那个扼住胡铁花喉咙的人再度开口:
“为什么不回答我?
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兄弟?”
那个人似乎是为了让胡铁花重视自己的问题,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胡铁花的脖子都被这个人捏的快变形。
胡铁花感觉自己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
他努力的保持住呼吸,但是却发现越来越困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劲风从背后吹来,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胡铁花只觉得自己身边的气流猛地一转,紧接着一股大力将他向后拉扯,一阵天旋地转之间,胡铁花便跌落在不远处。
胡铁花整个人都是晕的,他因为缺氧而眼冒金星,感觉天旋地转,头昏脑涨,好几次都差点晕倒在地。
他勉强稳住心神,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双深邃明亮的眸子。
这眸子就像是一汪清泉,这般清澈透亮,让人想不到,这竟然是一双看不到的眼睛。
他抬起头看到了自家的冤家,也就是花满楼。
此时的花满楼虽然依旧是面色苍白,但好像恢复一些活力。
刚才在胡铁花最为危急时刻,就是花满楼突然用内力帮助胡铁花挣开那只魔掌。
花满楼能够醒过来并且救了自己,胡铁花自然是喜出望外。
但是很快,胡铁花就高兴不起来了——
花满楼身中剧毒,刚刚的放血疗法虽然帮他暂时压制住了毒血,但是也仅仅只是压住而已。
花满楼身上依旧被毒素控制。
而且刚才花满楼贸然使用内力,让花满楼的伤势更加的严重。
胡铁花心知,若是不及时找到解药给花满楼服下,恐怕花满楼的性命就会有危险。
胡铁花想到这里,连忙伸手摸到怀里。
那里有临行之前从花家医师那里带出来的保命丹。
虽然这个丹药本身也是一种剧毒,正常人若是正常人服下,很可能会中毒而死,但是身中剧毒的人服下就可以毒攻毒,暂时压制住身上的毒素。
但是当胡铁花摸到怀里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因为......
那丹药竟然不见了!
胡铁花不甘心的来回在自己的怀中寻找那丹药,可是始终一无所获。
天啊,怎么会——
胡铁花看着花满楼更加苍白的脸色,心急如焚——
这东西怎么会丢?
又丢在了什么地方?
胡铁花仔细回想,可是他越是回想便越是想不起来。
花满楼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胡铁花感觉自己的心也慢慢的随着花满楼沉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胡铁花才看到刚刚扼住自己喉咙的人——
胡铁花在刚才就猜——
可能是十二金刚中的哪个金刚过来寻仇。
但是这一眼,胡铁花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十二金刚的无论长着鸡脸还是猪脸,都是一副东洋人打扮。
而刚刚扼住自己喉咙的这个男人,明显是一副中原打扮——
黑袍子,紫色腰带,头上还带着写着字的红色发带,腰间还有一块银色的牌子,似乎是写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可是这个银色的牌子似乎是被佩戴太久了,上面的字经过风化已经模糊不清了。
胡铁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
长方形的脸,大头脸上的眉眼,却小的不成比例。
虽然皮肤很白净,却流着乱糟糟的胡子,而且胡子竟然是紫色的。
再看到这个男人第一眼,胡铁花就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毕竟长相这样奇怪的男人,胡铁花可以确定——
只要自己见过一面,就绝对忘不了。
胡铁花暗自猜测——
这个男人的弟弟应该和这个男人差不多。
也是一个长相不同寻常的角色。
既然如此,那胡铁花还真就没有见过。
如此而言,那便真是一个误会——
不管那个男人的弟弟如何,一定和胡铁花没有关系。
胡铁花想到这里,心中有了底气,也觉得气愤。
自己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的无妄之灾。
而到现在连一个出来解释的人都没有,这可真是欺人太甚。
但是胡铁花又看了一眼花满楼。
花满楼的脸色似乎是更加的苍白了,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变的干裂,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看到这种状态的花满楼,胡铁花心中也是一惊。
花满楼的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只怕撑不过今晚。
胡铁花看着这样的花满楼,心中涌上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疼痛。
胡铁花顾不得去纠结这种感觉因何而来,只觉得这种疼痛让自己呼吸都感觉困难。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心疼花满楼呢?
胡铁花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花满楼,又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刚刚被花满楼袭击,似乎是心有余悸,他不敢向前,只是直直的瞪着胡铁花和花满楼。
胡铁花现在也是不敢动弹,他怕对方看出自己没有力气,怕对方趁着这个机会攻击自己。
胡铁花现在是一步都动弹不得,只能坐在原地。
胡铁花的心里有一种无力感。
他现在真的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胡铁花心想——
万一自己再次被控制住了,那么......谁去叫我花满楼呢?
可是就这样下去的话——
别说胡铁花能不能撑住,花满楼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一想到花满楼可能会变成一具尸体——
胡铁花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安。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花满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胡铁花看着花满楼,也顾不得自己的旁边还有人,花满楼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糟糕的让胡铁花忍不住开口叫道:
“花满楼,花满楼,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花满楼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看不到胡铁花,却对胡铁花的声音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近感。
花满楼喜欢胡铁花的声音。
甚至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便爱上了这个声音。
花满楼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他甚至在自己的心中痛斥自己太过轻浮。
可是感情是控制不住的。
尤其是喜欢。
花满楼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被这个声音的主人所吸引,就像是一块磁石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块磁石。
两个人是注定要牢牢吸引,不断靠近最后连接在一起,密不可分的。
就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而又不可抗拒的想法,花满楼在没有确定对方到底是谁,是敌是友的时候,就忍不住出手救了对方。
花满楼少有这般冲动的时候,但是面对这个声音的主人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般,做事没有经过思考。
这不正常。
但是花满楼却觉得本应该如此。
花满楼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寻找这个问题答案的好时机,远方还有一个人在虎视眈眈地对着自己和这个人,而自己要想出一个办法,自己和这个人救于水火之中。
胡铁花看着那个人,心中焦急。
他现在没有内力,无法防身。
而花满楼现在半死不活,估计也没有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把两个人都救出来?
还有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场大雾之后,这些人全都不见了?
那个男人看了几眼胡铁花和花满楼,然后发出几声冷笑,他慢慢的靠近胡铁花和花满楼,眼神逐渐冷下来,他用阴沉的嗓音开口道:
“我要让你们给我兄弟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