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若蝶恋花 第36章 声音

胡铁花守在花满楼的床边，他看着桌子上的那碗药，犹豫一番，还是没有把药给花满楼喝。

刚才那个丫鬟浑身疑点，自己现在不知对方是好是坏。

药这种东西，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再加上胡铁花刚刚探过花满楼的脉搏。

虽然花满楼的脉搏有点沉，但还是沉稳有力，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所以这碗药并非救命之用，落下一顿虽然会对恢复有碍，却对性命无忧。

所以胡铁花选择把那碗药倒在花盆里，然后又来了一侧的窗让屋子里药的味道散一散。

现在，并未到深夜。

花府秉着大隐隐于市的原则，建立在热闹的街中。

虽然隔着一堵高高的围墙，胡铁花还是可以听到外面街上热闹非凡的声音。

听着谢谢声音，胡铁花可以判断——

这里是个很热闹的城市，街道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扶着老人的，抱着婴儿的……

这些人虽然和胡铁花只隔着一堵墙，可是他们的声音让胡铁花觉得他们很愉快。

至少和胡铁花相比，要愉快的多。

胡铁花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只落到网中的花蝴蝶。

他死命挣扎，却没有得到半点生机。

而幕后黑手或许就在附近，正愉快的看着胡铁花做无用的挣扎，看着胡铁花像只小丑一般表演着自己最喜欢的戏码。

胡铁花不能让那个幕后黑手称心如意，因为他知道幕后黑手一定会利用自己来达成他的计划！

胡铁花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胡铁花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一股狠劲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咬紧牙关，他对自己发誓——

自己绝对要把那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

“你说什么？”

一间破旧的房间里，一个中年男人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衣小厮。

“老爷，是这样的......”穿着灰布麻衣的小厮低着头，小声地回答着，他声音里透露出丝丝的惊恐，他知道自己闯祸了。

“你说，你是怎么办事的？！

你怎么会让一个女的跑了呢？”中年男子怒气冲天，他恨不得一拳砸碎青衣小厮的脑袋，让这该死的小杂种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

这个小厮吓得浑身哆嗦，他的声音都在发抖：“老爷饶命啊！我也不知道她会武功，我......”

“你这个蠢货！我要你何用！你给我去找，就算掘地三尺，把整条巷子翻个底朝天，也给我找到这个贱女人！”

“是，是！奴婢这就去找，一定不辱使命！”青衣小厮连忙磕头，他的额角已经渗出鲜血。

“滚吧！”

看着小厮慌乱逃窜的背影，中年男人愤懑地哼了一声，他抬手打向自己面前的那张桌子，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这个男人似乎还不解气。

他一脚踹向床边上的凳子，凳子应声裂开两半，他又用另一只脚踢翻另一只椅子，椅子在空中旋转几圈，砰的摔倒在地板上，也免不了被碎掉的命运。

刚刚的发泄让中年男人好了很多。

可是他的眼里依旧满是阴霾。

中年男人站起来，他的脸色越发阴冷。

他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看着外面人群拥挤的景象，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贱人，等你落在本座手里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门口走去。

他的身体在颤抖着，他似乎很激动，似乎很兴奋，又似乎有些畏惧。

终于，他走到了门口。

门口站着一排穿着灰色布衣，身形彪悍的男人。

这些男人全部恭敬的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跟我走！”中年男人淡漠地看着这些卑微的下人。

“是！”小厮齐刷刷的应道。

这些灰色布衣的男人一起行动，在中间让出一条路来。

这个中年男人就走在这条路上，然后那些灰色布衣的男人跟在这个中年男人身后，一起慢慢的消失在夜色里……

花府。

胡铁花忽然很想喝酒。

可是此时他没有酒。

就算是有酒也不能喝。

他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因为他必须保护好花满楼的安全。

花满楼依旧昏迷，昏黄的烛光映照在花满楼没有血色的脸上，为花满楼增添一种颓败的美感。

花满楼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着，他似乎在做着梦，梦见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突然之间，胡铁花忽然很想钻进花满楼的梦中。

想要看看花满楼梦到了什么。

也想知道——

花满楼的梦中是否真的像是花满楼说的那样——

有一个会迷惑人心的蛇妖。

还有那个不断长大的花满楼。

夜越来越深。

胡铁花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的变得昏昏沉沉，睡意袭上心头。

不行，不能睡！

如果睡过去，花满楼就没有人看护了！

胡铁花强撑着意志力让自己不要睡着。

可是他实在太累了，他的眼皮不断的往下耷拉。

“铁花，铁花......”一阵轻柔的呼唤声传入胡铁花的耳朵，胡铁花并没有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只是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非常的亲切。

似乎在午夜梦回，胡铁花还曾经梦到过。

这个声音——

这个温柔的声音——

这个温柔熟悉的声音是——

母亲！

胡铁花忽然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四周——

是梦吗？

绝对是梦吧？

不然——

自己为什么会听到自己已故母亲的声音？

胡铁花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那是在窗外。

胡铁花走到打开的窗子前，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

街上热热闹闹的声音已经消失。

街上的小贩也已经各自收摊回家。

胡铁花几乎都可以想象到街上小贩收摊后的寂寥景象。

今天也是没有月亮的晚上，天上的星星稀疏。

胡铁花叹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的右臂，这只手臂上缠着纱布，纱布已经染上了一层殷红。

他的右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不难想象——伤口复原后会留下了一个很难看的疤痕。

但是却让胡铁花不在乎，他现在只想着寻找真相。

但是话又说回来——

胡铁花不禁在心里想着：如果可以，我宁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铁花，铁花……”

胡铁花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在如此情景中，这温柔的声音却越发的诡异。

胡铁花听到这个声音，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

胡铁花不畏惧任何阴谋诡计。

也不害怕任何的凶险。

更不害怕鬼神。

可是他愤恨旁人借着他的母亲去威胁或者欺骗他！

他的母亲是他一生不能言说的痛苦，是这辈子都好不了的疤痕。

胡铁花不准许任何人去触碰这道伤口。

就算是和他亲如兄弟的楚留香和姬冰雁也不行！

而这个幕后黑手竟然敢如此挑衅胡铁花的底线，胡铁花实在是无法忍受。

“你是谁？胆子不小，竟然敢假扮我母亲？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干嘛？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胡铁花愤怒的问道，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箭雨般轰炸着那个躲在暗处搞鬼的人。

可是对方没有回应。

那个躲在暗处的黑手依旧是用胡铁花母亲那温柔空灵的嗓音对胡铁花喊着：“铁花，是娘对不住你，是娘对不住你啊......”

那声音越发的凄厉哀婉，胡铁花捂住耳朵，却没有任何作用。

那声音简直就像是鬼魅一般，直接从胡铁花的天灵盖钻进去。

“你给我闭嘴！我警告你，你若再装腔作势，休怪我不客气！”胡铁花怒吼道，想要阻止这个可怕的声音。

但却毫无作用。

“铁花！铁花！

“娘在呢！娘在这里！

呜呜呜......铁花，娘真的对不住你！真的对不住——”

胡铁花只觉得自己心神不定，耳膜鼓胀，似乎有血腥味弥漫着空气中。

那个声音就在耳边。

那个声音似乎要把胡铁花撕裂。

胡铁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他不能听到这个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就像是一根针刺在他的胸膛里，让他的心脏剧烈的疼痛。

“铁花，铁花......”

这个声音对胡铁花的影响越来越大，胡铁花几乎难以保持自己的清醒。

胡铁花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

他不能昏过去！

他一定不能昏过去！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胡铁花咬着牙冲着远处喊道。

他想要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究竟想要什么，他想要做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可是那个声音从来不曾回答胡铁花的问题，只是一味的折磨胡铁花。

胡铁花愤怒。

胡铁花不甘心。

可是胡铁花毫无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花满楼忽然睁开了眼睛。

花满楼想要坐起身来，但是花满楼实在是太虚弱了。

他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也只是将自己的胳膊抬起了一点距离，他想要靠近窗户，但是无奈自己实在是太疲惫了。

花满楼无奈，只能躺回床上，胡铁花看到了花满楼的动作，想要扶花满楼起来，却一下子在了地上。

胡铁花努力睁大眼睛，却只能感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彻底闭合在了一起。

他终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