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现在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复杂到头脑简单的郭芙蓉都觉得胡铁花实在是不对劲:“七叔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生病了吗?”
胡铁花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他已经明白这郭芙蓉小姐的母亲是谁——
那个在梅园要杀自己的女人,花满楼的大姐。
胡铁花不由得暗暗的吐槽——
这花家人可真是太奇怪了——
聪明的聪明,傻的傻,一边是要杀我,一边是要保护我。
这花家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胡铁花感觉匪夷所思。
但是,这些胡铁花却又不得不去探究。
因为这些秘密不光是秘密,更加关系到了很多人的性命。
甚至关系到了胡铁花的母亲。
胡铁花一直都很想念自己的母亲,如果可以去母亲的故乡看一看,那胡铁花也就无憾了。
想起母亲,胡铁花不禁的想起那是一个温柔和煦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深刻地印刻在胡铁花的脑海里,真切到让胡铁花的眼眶微微的有点湿润。
郭芙蓉看着胡铁花脸上表情变化的样子,还以为他生病了。
郭芙蓉赶忙伸出手摸了摸胡铁花额头,然后担忧地说道:是,“七叔母,你没事吧,要不要也给你找个郎中啊!”
胡铁花回过神来,摇摇头:“不用不用......你这个傻丫头,我没有生病,你就好好休息吧,
你今天受了惊吓,你可以多喝一点茶。”
胡铁花说着,就来到桌子前,给郭芙蓉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郭芙蓉的手里。
“谢谢七叔母。”郭芙蓉接过茶水,甜甜的一笑。
听到这个倒霉的称呼,胡铁花差点把茶壶扔到郭芙蓉的脸上。
“小丫头,你看看我,哪里像个女人——
我可不是你的七叔母,我是——
我是胡大侠,”
“可是你嫁给了我七叔,怎么就不是我七叔母呢?”
“我又不是自愿的,况且,我是被骗来的!”
“但是你确实和七叔拜过天地啊。”
“我才没有和你七叔说拜过天地,那天分明是那只大公鸡——”
“可是那个法师说那只大公鸡代表的就是我七叔……”
胡铁花:“……”
胡铁花咬了咬牙,转身离开桌子。
胡铁花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和眼前这个小女孩争论这个。
毕竟和一个孩子吵架,无论输赢,脸上都没光。
而脸上没有光的事情,他胡大侠是绝对不会做的。
所以胡铁花选择远离郭芙蓉这个讨厌的女孩子。
郭芙蓉看着胡铁花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嘀咕:
“七叔母怎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
难道是太担心七叔,所以精神失常了?”
郭芙蓉瞬间就觉得自己的七叔和七叔母就像是话本里说的那种苦命鸳鸯。
不,这不叫什么苦命鸳鸯,这应该算是一段天赐良缘。
郭芙蓉想着——
自己七叔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命苦。
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她的七叔和七叔母一定是好鸳鸯,会长命百岁在一起的!
郭芙蓉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郭芙蓉知道自己想的一定都会实现的。
看着郭芙蓉脸上的笑容,胡铁花觉得更慌了——
这孩子别是有什么毛病吧。
刚才一个劲儿的管自己这个大男人叫七叔母,现在又一个人握着茶杯在那里傻笑。
这孩子的七叔都已经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了,这个女孩子怎么能够笑得出来?
胡铁花想不通这个问题,于是胡铁花决定不想。
毕竟现在胡铁花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给自己找其他的麻烦了。
于是胡铁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躲到屋子的另一边去。
好在郭芙蓉刚才也跑累了,这个时候正在休息,也没有找胡铁花多做纠缠。
胡铁花得了点空,就开始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突如其来的反常让胡铁花不得不注意。
胡铁花这个时候回忆——
当时花满楼正和自己在他花家四姐的房间里面谈蛇妖的问题,却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就想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拉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然后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而且让胡铁花有些惊讶的事情——
花家这般富贵人家,府中的建筑竟然如此的稀奇古怪,让人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置信。
这究竟是有钱人的恶趣味还是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目前为止无法定论。
还有,花家的人似乎都很神秘,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身份。
胡铁花只觉得这里面的水越来越深。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想走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所以胡铁花还是先观察一阵子,等找准机会再行动。
这么想着,胡铁花便在屋内盘膝坐了下来。
胡铁花闭目,开始打坐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
胡铁花在屋内打坐的同时,外面也不是那么的平静。
郭芙蓉一个人在屋内坐了半天之后,就站起身来,向房门处走来。
郭芙蓉焦急地向外面看。
她心里琢磨——
以往爷爷听到七叔生病了,早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怎么现在——
看着郭芙蓉走来走去,胡铁花也就没有了打坐的心情,他对郭芙蓉说:
“那些人已经去找了,你不用着急,况且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你只需要安心等待便是。”
郭芙蓉依旧着急地向外面望去——
她虽然没有回头,但还是接着胡铁花的话说了下去——
“这可不一样,七叔这个样子真让人看了揪心,以往这个时候爷爷早就过来了,为什么今天——”
郭芙蓉说不下去了,她梗着脖子,一个劲儿的向外面望去。
胡铁花看到郭芙蓉这般慌乱,虽然心中有些吐槽,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尤其是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胡铁花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怎么都要挑起大梁才是。
胡铁花虽然表面看上去很粗糙,但实则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他明白这个时候不宜多劝,有的时候越劝说越会起到反效果。
如果想让人不那么担心,倒不如说点话题转移注意力。
于是胡铁花开口说道:“对了,郭姑娘,我还没有问你,你说你的母亲是花家长女,那为什么你管花满楼叫七叔,按照辈分来算,他不应该是你的七舅吗?”
郭芙蓉被胡铁花这话吸引了注意,她开口说道:
“原本确实是如此的。
但是我爹爹是倒插门,所以我还是管爷爷叫爷爷,七叔叫七叔。”
胡铁花接着问道:
“既然你的爹爹是倒插门,那为什么你还姓——”
“那是因为我爹爹和娘亲约好,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姓郭,剩下的孩子姓花。”
郭芙蓉一边向外面看一边给胡铁花解释。
忽然,郭芙蓉的眼睛亮了起来,她飞快的向外面跑过去——
“爷爷!
爷爷你快来,七叔他受伤了!”
花满楼的父亲听到郭芙蓉说这话,飞快的向这间屋子跑过来。
“七童,七童,我的七童如何了?”
花满楼的父亲带着仆从和医师从外面浩浩荡荡的冲了进来,看到郭芙蓉立刻抓住郭芙蓉的双肩。
“蓉儿,你七叔来怎么样了?”
郭芙蓉被自己爷爷吓了一跳,她有些紧张的说:
“爷爷,七叔他脸色苍白,而且流了好多血,看上去像是伤的非常严重。”
花满楼的父亲闻言脸色也变得苍白,他放下郭芙蓉,然后转身向屋子内跑进去。
一些仆从扶着花满楼的父亲还有一些意识已经先一步到了花满楼的床前,开始为花满楼诊治。
胡铁花被这些人挤到了一边。
他对比,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人,留在花满楼旁边只会碍事,不过——
胡铁花是真的希望花满楼不要有事才好,他也就站到了门外。
花满楼父亲进了屋子后,就直奔床铺。
“七童,你醒醒啊,你这是要把为父吓死吗?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胡铁花听到花满楼的父亲这句话,眉头一皱,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和这个场面有些眼熟,但每当胡挺花用心去想,却想不起来任何事情,只觉得头很痛。
胡铁花想了想。
还是决定放弃了。
眼下的事情实在太多,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捕风捉影的事情而劳心费力。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楼兰的事情。
还有那个神秘人。
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胡铁花在门口看着花满楼的床前为了一大堆的人,他忽然觉得胸口很闷,他很想去外面呼吸几口空气。
他刚一迈步,就看到一个人拦在了自己面前——
陆小凤。
陆小凤也没有过多的寒暄,他单刀直入的开口对着胡铁花说道:
“胡兄弟,这里人太多了,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
胡铁花立即就明白了,陆小凤说是走走,实际上是有话对自己说。
胡铁花正好也是满肚子问题,陆小凤说这句话,倒是正中胡铁花下怀。
虽然陆小凤之前对胡铁花那是如同冬天一般寒冷。
但是话又说回来,胡铁花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现对方并没有真实的伤害自己的举动。
与其说是伤害,倒不如说是一种警告。
而且,胡铁花发现,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与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起曾经认识一样。
尤其是当胡铁花和花满楼站在一起的时候,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看着胡铁花和花满楼的眼神总是悲悯的。
就像是善良的人在看着一出悲剧,而且是那种明明是悲剧却无力阻止所流露出来的悲悯和无奈。
胡铁花可以保证——
自己的这份感觉绝对不是自己的臆想,而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难道他们之前认识吗?
难道自己和花满楼还有陆小凤他们曾经经历过一些事情,只是自己忘记了?
胡铁花在脑海中思考着。
但是胡铁花的脑袋里除了疼痛,什么都没有。
面对陆小凤的邀请,胡铁花言简意赅的回了一个字——
“行。”
胡铁花点了点头,和陆小凤走出了这间屋子。
院子里面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围在花满楼的床边,这里自然就成了胡铁花和陆小凤两个人闲聊的场所。
“胡兄弟,敢问你是否知道我为何要独自邀请你出来?”陆小凤没有任何铺垫,直接问出了这一句。
“我不清楚。”
胡铁花也回的干脆。
秋风萧瑟,胡铁花忽然觉得有些冷。
但是他直直的站着,就像是一棵竹,面对即将而来的狂风暴雨。
陆小凤此时正打算开口,却忽然听到一阵马蹄之声!
是谁敢在花府里面骑马?
真是胆大包天!
胡铁花和陆小凤此时同时向马蹄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匹毛色如墨的乌骓马从东方狂奔而来,一条赤膊上身的彪形大汉笔直的坐在马上,他的背后背着一口大大的箱子,看上去就像是背了一座小山。
那马上的赤膊大汉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面色铁青,身上的青筋暴起,那如同银铃一般的圆眼睛,此时已经睁不开了,而他□□的马也早已失控。
胡铁花和陆小凤看着那汉子骑着马就像自己奔过来,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心!”
陆小凤一声大喊,胡铁花反应也极快,连忙往左侧躲去。
胡铁花一躲,那骑着乌黑骏马的大汉的马就朝着陆小凤的位置撞去。
那马上的大汉似乎想勒紧将生,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马,只能让马硬生生的向右侧横冲直撞。
陆小凤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胡铁花躲到一边之后找准时机,猛的向上一跃,把那马上的汉子扑倒在地上。
而陆小凤这个时候也一跃而起,飞身来到了那乌骓马上,陆小凤双手死死的抓住缰绳,想把那马拉停。
可是那马野性难训,根本不听陆小凤的话,现在竟然和马上的陆小凤叫起劲来。
而这一边,那马上的大汉被胡铁花压在身下,拼命的挣扎。
胡铁花没有内力,所以根本控制不住那癫狂的汉子,只见那汉子一下子掀翻制住他的胡铁花,然后飞快地向屋子里面跑去!
胡铁花看到那个汉子的动作,心中一惊——
难道这个男人是来对付花满楼的?
不行!我必须要阻止他!
胡铁花想到这里,不顾自己手掌上因为刚才摩擦出来的伤口,飞快的追着那个汉子。
胡铁花进了屋子之后,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汉子一下子就把背上的箱子放在了地上。
那个箱子又大又沉,一落到地上,就瞬间烟尘四起。
那汉子的身体似乎是非常不好,虽然刚才他把胡铁花推到一边,但那似乎是他最后的力气。
他现在已经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跪在箱子旁边,费力的把箱子打开。
箱子被这个男人打开之后,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可以装下两个人的大箱子,里面竟然装的满满都是黄金和珠宝。
黄金和珠宝散发出来的光芒让整个房间都充斥在刺眼的耀眼的光晕当中。
“这、这、这......”
屋子里的人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愣住了。
花满楼父亲在这个时候站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问道:
“这位兄弟,你带着如此多的黄金珠宝,当我花家来究竟有何事情?”
那汉子似乎已经到了游进洞窟的地步,他连说话都十分费力,每说一个字都要停下来好久——
“你们花家不是开了镖局,并且放话整个江湖——说天底下没有你们花家不敢送的镖吗?”
花满楼的父亲开口说道:
“这话确实夸大了一些,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些兄弟以讹传讹,但是我们花家确实有镖局,这位兄弟如此着急,可是要运送这些黄金珠宝?”
这个汉子听到这话,用尽力气摇了摇头——
“并不是,这箱子里面的东西只是酬劳。
我要你们送的是——”
那个汉子从这箱子里面翻了翻,找出一个没有任何花纹的木盒子。
这个木盒子外观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和那些黄金珠宝放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平凡的石头和精美的瓷器。
云泥之别,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花满楼的父亲看到这个木盒子之后,眉头微皱,他伸手接了过去。
那个汉子开口说道:“我要你们送的东西,就是它!
花老板,你敢不敢接?”
花满楼的父亲看着眼前的汉子,皱起眉头,并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开口说道:
“我儿七童如今身体未愈,我——”
那汉子开口拦住了花满楼父亲的话:“我已经进了你花家,并且所有人都看到了,花老板,你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机会。
况且,我已经到了绝路,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花老板,这趟镖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好——
把这箱东西送到烟霞山庄,亲手交给无忧公子!”
男汉子刚刚说完“无忧公子”四个字,忽然惨叫一声。
他仰天长啸,表情十分痛苦,他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身上的血管从皮肤上浮起来就像是一道道可怕的伤疤,又像是有可怕的虫子盘踞在他的身上。
这个男人忽然呕出几口鲜血,然后他的背上边有如同针一般的东西鼓了出来,最后竟然直直的破开皮肤——
是七根银针!
这七根银针一出来,那个汉子便立刻气绝身亡。
在场的医师跑到了那个汉子的身边,其中有一个年纪较大的医师,他看着那汉子背上的银针,十分惊讶——
“七星追魂摄魄针!”
这可是七杀门的独门暗器!
胡铁花听到这话,也看向那七根银针。
银针很细,在日光下竟然反映出七彩的光芒,看上去就如同彩虹一样。
这样美丽的东西,上面满是毒药,可以轻易的取人性命。
江湖传闻——
七星追魂摄魄针——
中针者,子不过午,午不过子。
针随血气而行,穿行五脏六腑,中针者痛不欲生,且无药可解。
七杀门一直是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所在,他们专攻各种各样的暗器,而且以暗杀作为整个门派的营生,有很多的名门正派都死在七杀门的手上。
如果这件事情和七杀门搅在一起,可就麻烦了。
花满楼父亲看着眼前已经死去的汉子,又看看那满满的一箱金银珠宝,叹了一口气。
他先让自己的那些普通把那个死去的汉子好好安葬了,然后先把那箱珠宝放到一边。
接下来,花满楼的父亲还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七儿子身上。
医师们也重新围在了花满楼的身边。
陆小凤觉得这件事情非比寻常,似乎是有人刻意安排,而其中有一定蕴含着更大的隐情。
为了查询这背后的真相,陆小凤拿着那汉子身上的七星追魂摄魄针就出去了。
胡铁花原本想要追出去,可是陆小凤跑的实在是太快,胡铁花现在没有内力,追不上他就只能作罢。
胡铁花看了一眼院子,刚刚还发狂的乌骓马刚才已经被陆小凤驯服了,现在正在院中悠然的吃着草料,全然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郭芙蓉在刚才也已经离开。
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在一天之内,看到了自己七叔受伤,然后又目睹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惨死。
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讲,这一天已经过得太过刺激了。
花满楼的父亲很心疼自己这个小孙女,于是就让两个丫鬟赶紧把这个小女孩带去找郭芙蓉的母亲,让郭芙蓉的母亲好好的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胡铁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了很多忙。
但是从私心讲——
胡铁花很想留下来,别的不说,至少胡铁花很想知道——
在那个神秘的院子里,花满楼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刚才还是漫天残霞,现在就已经是夜色渐浓。
天上无月无星,院子里的枯草丛中,虫声不断,使周围的景色平添几分凄凉萧索。
花满楼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唇毫无血色,尽管一堆医师轮番诊治,并且开出来不少的药方子。
但是好几碗药灌了下去,花满楼依旧毫无起色。
花满楼父亲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花满楼,然后又看看一旁的胡铁花。
花满楼的父亲开口说道:“贤侄,你也辛苦一天了,七童看样子未必今天会醒,不如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和这些人留下来照顾他便是。”
胡铁花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又停住了。
花满楼父亲说得对——
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
况且自己现在要养足精神,才能面对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于是胡铁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
胡铁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打坐调息。
胡铁花打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经脉似乎堵住了。
胡铁花尝试冲开被堵住的经脉,被堵在那里经脉开始断裂,胡铁花一时之间甚至无法动弹。
万幸的是胡铁花并没有完全使用蛮力,这才让胡铁花有了一线生机。
胡铁花保持这个动作保持了很久,然后他才慢慢恢复过来。
胡铁花无奈自己经脉受损,但是目前并没有什么改变的方法。
胡铁花只得暂时放弃修复经脉,恢复内力。
胡铁花知道,给自己下毒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图谋。
要不然对方既然下毒就直接杀死自己了,何必这么麻烦?
要自己活着,又不让自己用武功。
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无非,就是胡铁花变得好控制一些。
可是控制自己要干什么?
难道——
还是为了楼兰的宝藏?
胡铁花越想脑子越乱,直接就决定不想了。
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时候到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胡铁花觉得自己现在最好是赶快养好身体。
只有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和那些坏人斗。
于是胡铁花直接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就打算睡觉。
可是胡铁花的心里却总是惦记着从花家以来发生的事情。
就算是告诫自己不要想不要想,赶紧睡觉,赶紧睡觉。
也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胡铁花翻来覆去,就像是烙饼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胡铁花最后还是决定起身去外面溜达一圈。
胡铁花走了没几步,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胡铁花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这是因为太疲惫导致的,一想到这么一点事情自己的身体就经受不住,胡铁花不由叹了一口气。
胡铁花继续往前走,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人影看上去似乎非常的眼熟。
胡铁花又向前走了几步。
这下看得更清楚了。
这个人穿着中衣中裤,衣带没记好,里面的肌肤,从衣服领子处漏了出来,身上很多青青紫紫的印记,就像是被棍棒打出来一样。
这是一个男人他的头发披散着,有些地方打了结,上面还有几处粘了泥土,他的脸色惨白眼睛却是乌溜溜的眼下,青黑一片,看着胡铁花的眼睛里满是怨恨。
这是个熟人!
至少之前见过一次——
“你为什么还没有想起来?”
那个男人看着胡铁花,眼中的怨恨之色更加浓郁。
他的声音凄厉,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胡铁花想了一会儿。
除了上一次令人意外的见面,他的脑海中根本没有这个男人的半点消息。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质问自己有没有想起来——
我应该想起来什么?
我有什么忘记了
胡铁花不明白。
于是胡铁花直接开口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不要装神弄鬼,也不要转弯抹角。
如果你不想说,就离开我的面前。
你要是再敢装神弄鬼,别怪你胡爷爷不客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男人听到胡铁花这话,忽然笑起来。
他的笑声和说话的声音一样难听,就像是破锣一样。
“我装神弄鬼?
哈哈哈哈,你真的以为我是装神弄鬼的吗?”
胡铁花一愣,他不懂这个男人的意思,这个男人说话颠三倒四,毫无道理可讲。
就像一个疯子。
可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又太过的清明,就像他真的知道很多胡铁花不知道的事情。
胡铁花看着眼前的人皱了皱眉:
“你到底是谁?”
“我上次不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我是你的祖先,是楼兰的一缕残魂,我也是你的引路人,指引你走上你的宿命,让你找回属于楼兰的荣耀。
你只要相信我,跟着我走,让我带你回楼来,我就可以将你送到楼兰的国度,让你和你真正的亲人团聚。
跟我走吧!”
那个男人说到这里,忽然向胡铁花伸出了手,而胡铁花则是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不相信。
那个男人看到胡铁花的样子,开口说道:
“别担心,我对你没恶意,我只是想帮助你罢了。
我只是想带你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胡铁花开口说道:
“你是指——
楼兰?”
那个男人听到胡铁花这样说,点点头:
“对,就是楼兰。
那是你的故乡,赋予你荣耀血脉的地方。”
胡田花看见这个男人发现他身上的那股显性更重了。
就像上次一样——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在这个时候用轻功来到了胡铁花的身边。
司空摘星埋怨的看着眼前的胡铁花——
“老胡啊,你大晚上的没事乱跑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连腿都快跑断了?”
司空摘星这边话没有说完,陆小凤就和那个男人交手了。
陆小凤的动作十分的迅速,而让人吃惊的是——那个人的速度竟然一点也不比陆小凤慢。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人忽然变得这么强?”
胡铁花心中充满疑惑。
胡铁花还记得——
这个男人上次还不是陆小凤的对手,在几招之内就败下阵来。
可是如今,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和陆小凤打
成平手了!
而且这个男人还在不停地进攻。
胡铁花虽然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真正的实力,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男人似乎在尽量克制自己的力道,不让自己使出真本事。
胡铁花想不通,一个人的武功怎么可能在短时间进步的这么快?
不仅是他想不通,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同样也想不通。
但是,这种情况不容乐观。
司空摘星看到陆小凤和那个男人打在一起,皱着眉,他告诫胡铁花:
“老胡,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先去帮帮忙。”
司空摘星也不等胡铁花回答,就飞身加入战局之中。
胡铁花惊讶的发现,像是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这两个高手联合起来对付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没有占据半点的优势,甚至可以说一直都是劣势。
这怎么可能?
司空摘星这个时候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忽然开口喊道:
“你不是郭立红,你是谁?”
这句话一出口,别人怎么样不知道,但胡铁花是愣住了——
郭立红?!
这不就是花家长女的好夫君,郭芙蓉的父亲吗?
根据传说,郭立红可是一个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男子。
怎么可能是一个疯子?
而且,郭立红不是昏迷不醒了吗?
怎么可能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胡铁花心中充满疑惑,然后他听到那个男人开口说道:
“我当然不是郭立红,我是楼兰的王室,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存在,我只不过是借用这句躯体。
你们这些凡人,不应该阻止我带着楼兰最后的血脉回到应许之地。
你们坐下如此恶事,必然会遭到天谴!”
郭立红面目狰狞的看着和自己对打的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他的双眼猩红,就像是发怒的野兽,也像是最毒的毒蛇。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的大场面,也对眼前的一切感觉到匪夷所思。
陆小凤开口说道:
“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
不然——
我陆小凤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男人听到陆小凤这话,就像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他的眼神中都是鄙夷,看着陆小凤的时候,满脸的嘲讽——
“我说过我是楼兰的王室,你们这些愚民不肯听从神的教诲,必然会受到天谴,而你们会因为无视神的话被降下天罚!
到时候就算是你们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是躲避不掉的!
你们都将受到神灵的惩罚!”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听到郭立红这样说,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这个时候,郭立红看着胡铁花,嘴角露出癫狂的表情,他说道:
“胡铁花,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
你要听从楼兰遗魂的教导,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这是你的机会。
也是你的救赎!
这是你唯一可以从愚昧无知的人中逃脱出来的办法。
你必须要珍惜。
你一定要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立红说道这里,忽然大笑起来。
但笑声非常的刺耳。
刺耳的让人几乎没有办法忍受。
他笑的张狂,笑的疯癫,让胡铁花看的心中一寒。
那样的笑容,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而眼前的场景,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那个男人这个时候又想去抓胡铁花的胳膊。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立即飞身拦在了胡铁花的面前。
这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胡铁花护在了中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胡铁花。
郭立红冷哼一声说道:
“哼,就凭你们俩的能耐,也敢拦截我?
找死!”
郭立红说话的时候,抬起手就朝着陆小凤挥掌而去。
陆小凤看到这里,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朝着郭立红拍了过去!
砰——
陆小凤的一掌拍了过去,但是他却并没有击中郭立红的身体。
反而被郭立红给掌风弹了出去,倒退三丈远!
司空摘星这个时候也挡在了郭立红的面前。
阻止郭立红的行动。
郭立看到司空摘星竟然敢这样的阻拦自己,心中十分的愤怒,招式上自然也更加的凶狠,一拳打向司空摘星的胸口。
司空摘星立即作出反应,躲开了郭立红的攻击。
郭立红立即又出了一掌。
陆小凤看到司空摘星如今的处境,立即飞身前来相救。
郭立红丝毫不把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两个人放在眼里。
他招招凶狠,恨不得直接把对面的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撕碎。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立刻联手抵挡。
两人的实力都很不错,但是却还是不敌郭立红!
郭立红的武功很诡异,但是每一次都能准确的避开司空摘星和陆小凤的攻击,并且将他们击退!
郭立红的拳头一次又一次的落到了两个人的胸膛上,司空摘星和陆小凤两个人给化解了。
但是两个人也因此受到了一些伤害。
虽然受的伤并不重,但是长此以往,必然是必败无疑!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两人的脸色都十分的凝重,但两个人都没有后退一步。
这个时候,那个郭立红突然停手,然后他看向了胡铁花。
胡铁花感受到那个郭立红的视线,浑身不舒服。
就好像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住了。
胡铁花这辈子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可是在这样的眼神下,却依旧觉得毛骨悚然,背后汗毛倒竖!
这个时候,陆小凤也发现了这样的事情,立即对着胡铁花吼道:
“快走!”
胡铁花闻言,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
胡铁花的速度很快。
虽然没有用上轻功,但是多年来习武的身体素质让他跑的很快。
胡铁花明白——
郭立红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要自己能够跑得掉,那么郭立红就会朝着自己追过来,那么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就可以安全了。
虽然郭立红的两次出现都莫名其妙,让人摸不到头脑。
但是从郭立红的行为来看——
他绝对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
这样的人如非必要,否则是必须要远离的。
胡铁花正在全速的奔跑着,他跑得是如此的狼狈。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心!
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这样的捉弄自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兰宝藏,还有自己的身世,还有那个既熟悉哟陌生的花满楼,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铁花一边拼命的奔跑,一边不断的诅咒自己的命运!
郭立红的实力太强了。
而郭立红的作风也太让人感觉到恐惧。
胡铁花知道——
自己这样跑下去是不会有什么旁的结果的。
最终的可能无外乎就是被郭立红追上。
刚刚的打斗已经让胡铁花明白,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并不是那个郭立红的对手,而自己现在也没有武功。
那这要如何是好?
胡铁花一边飞速的奔跑一边的思考这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胡铁花忽然看到了前方有一座石桥。
胡铁花见状,立即跑了过去。
当他来到石桥面前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而且还越来越清晰!
胡铁花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看到后面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手持长剑看着胡铁花。
胡铁花一看到这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慌之色——
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
竟然是花家大姐——
花婉容!
而此刻的花婉容也是一脸阴沉的表情看着胡铁花,眼眸中带着冰冷的杀意,就仿佛是看待死人一般!
胡铁花看到花婉容这幅表情,立即吓了一跳,说道:
“你......你想干嘛?你......你要干嘛?”
“这还用问吗?
自然是——
杀了你啊!”
花婉容冷笑了一声,手腕翻飞,长剑猛地刺出。
胡铁花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招惹了这个女人,让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出手。
但是胡铁花反应机敏,在花婉容向自己刺来之际,就飞快的闪开了。
可是没有了内力,就算是胡铁花再机敏,也难以逃脱早有准备的花婉容。
他一个闪躲不及,被花婉容刺伤了肩膀。
剧烈的疼痛让胡铁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身体也似乎在剧痛中难以保持平衡。
但是此时此刻,胡铁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休息的时机。
他必须跑。
飞快的跑。
生死时速。
只要晚了一点点,那么胡铁花面临的,就是死亡!
受了伤的胡铁花依旧没有停留,转身继续逃跑。
胡铁花心里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花婉容的对手。
他只有逃跑才是王道!
只要自己能够逃出生天,那么以后还有把这事情都弄清楚的机会
只要可以活着,那么就有无限的可能!
只要想到这里,胡铁花就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继续飞奔着,想要尽快的逃离这里!
但就在这个时候,胡铁花的脚下猛然一绊!
噗通一声!
胡铁花跌进了河里面。
胡铁花扑腾了两下,但是却没有办法从河水中浮起来。
河水冰凉,刺激着胡铁花的肌肤。
再加上刚才的伤口没有处理,这个时候被冰冷的河水一刺激,疼痛变本加厉的找上门来,胡铁花饶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此时也忍不住龇牙咧嘴,深深地呼了几口气,也因为如此喝进去了好多水。
胡铁花因为伤口的原因,不敢大幅度的挣扎,只好在河水中扑腾着。
他努力的向岸边游动。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河面上冒出来了一个黑衣男人。
这个人不是郭立红还能是谁!
郭立红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缓缓地向胡铁花逼近。
胡铁花的眼眸中露出了惊慌失措。
郭立红的身体越来越靠近,胡铁花的瞳孔越来越缩小!
前有狼后有虎,这郭立红和花婉容还真是一对夫妻,要对付胡铁花的心可真是一模一样。
被这两个堪比死神一样的夫妻一前一后的包围,胡铁花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胡铁花刚刚逃跑的时候,还感觉到了浓浓你给的惊慌。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胡铁花却反而淡定了。
可能是因为人在生死之间,总会产生一种超然物外一边的超脱之感。
恐惧这种情绪会骤然之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平静的感受。
此时的胡铁花就是如此。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容,然后看着郭立红,缓缓地说道:
“好啊,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你们胡爷爷也就不逃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夫妻两个是不是也该给我一句准话-
我胡铁花到底是犯了什么法,造了什么虐,竟然能够得到你们两位如此处心积虑的追杀?”
郭立红听到这话,他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有点像是嘲讽,又有点像是难过,更夹杂着难以言说,如同火焰一般的愤怒。
这种表情配合他那一身古怪的装束,让郭立红这个人看上去更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鬼修罗,十分的可怖。
郭立红的声音冰冷至极:
“你......你真是个无赖,难道你忘记了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胡铁花闻言微微一愣。
他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胡铁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然后,就像是闪电一样,胡铁花的脑海中忽然产生了一点灵感,似乎有什从自己的脑海深处中蹦了出来。
但是这种念想转瞬即逝,胡铁花就算是用力的抓住,也只能看着这昙花一现的想法再度溜走。
等等!
胡铁花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刚刚郭立红不还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什么楼兰亡魂,怎么这个时候又开始说自己丧尽天良了?
难道刚刚郭立红露出那副样子——
是装的?
眼前的郭立红,才是郭立红的本来面目。
进一步说——
郭立红从楼兰回来就没有疯,不正常的就只有花满楼和那个死了的人?
那郭立红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还有花婉容,她又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要配合郭立红演戏?
又为什么要如此执着的要杀自己?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胡铁花越想越觉得这其中的缘由复杂,自己就算是努力去寻找真相,最终得到的,却又一头雾水!
想到这里——
胡铁花心中一阵苦涩。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谜团,而且是越解越乱。
胡铁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遇到郭立红、花婉容和花府,而且还会发生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样——
只有活着,才能把一切谜团都解开!
于是胡铁花决定要想办法生存下去——
哪怕是最极端的环境,也要生存下去1
于是胡铁花用自己受伤的手臂,开始划水。
胡铁花想要继续往前游动,却没有任何作用!
怎么办?
胡铁花心中很慌。
但是他也知道,越是在这样的情况,越不能慌乱!
胡铁花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
他看着郭立红和花婉容。
这一对危险的夫妻正在不断的向着胡铁花靠近,胡铁花几乎都可以看到他们嘴角那诡异阴狠的笑意。
胡铁花看着这对夫妻,冷笑一声,然后说道:
“我胡铁花从来不认莫须有的罪!”
胡铁花一边说着,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的朝前划去!
胡铁花的胳膊虽然受了重创,但是他的速度仍然不慢。
在胡铁花奋力划水的过程中,胡铁花的身躯已经渐渐的远离了郭立红和花婉容的包围!
胡铁花知道这一对夫妻如果铁了心要伤害自己,那自己是没有办法逃脱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
这一对夫妻竟然并没有对自己围追堵截,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放任自己的逃离?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突然好心发作?
还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在杀掉胡铁花之前,还要好好地戏耍胡铁花一番?
胡铁花不知道。
胡铁花此时也无从知道。
但是胡铁花并不打算停止逃生的动作,而是一次次的划水——
无论对方又怎么样的打算,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只是愣在原地等着对方出牌。
胡铁花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
无论机会多么渺小,胡铁花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夺!
胡铁花的手臂飞快地转动着,他的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渗出血来,但是他这个时候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
快一点——
再快一点——
胡铁花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胡铁花的心中很清楚,现在不是考虑那些东西的时候,他需要的只是尽快逃离这里!
这个时候,在河水中奋力逃生的胡铁花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上一眼,就看到岸边的郭立红和花婉容已经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意思?
放过自己了?
还是又有其他的图谋。
胡铁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己是选择快点上岸,还是在河水中在多呆一会,避免那一对要杀了自己的夫妇给自己一个回马枪?
胡铁花不知道答案。
他犹豫不决。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一晚上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此时他变得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不知该如何进退。
就在这个时候,胡铁花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胡铁花,老胡,胡铁花,你在哪里?”
这个声音虽然从远处传来,而且断断续续,但是胡铁花听得出来,是陆小凤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可以听到陆小凤的声音,对于胡铁花来讲,简直是一种天大的好消息1
胡铁花立即回答:“陆小凤,我在这里。”
胡铁花说完,便开始朝着岸边划水。
虽然胳膊还受着伤,但是胡铁花此刻已经有了奔头,感觉到了安全,所以划水的动作也很流畅。
过了半刻,等到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找到胡铁花的时候,胡铁花已经仰面躺在岸边歇了有一会了。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看到胡铁花,立即朝着胡铁花飞奔而来。
两个人围着胡铁花看了一圈,看到了胡铁花身上的伤口。
司空摘星先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块布帮助胡铁花包扎好伤口,然后把胡铁花扶了起来。
陆小凤则是站在胡铁花的另一边,从另一边搀扶起胡铁花。
胡铁花虽然很高兴两个人这样的关心自己,但是被连个人这样的架着,胡铁花还是很不舒服。
况且胡铁花现在一肚子都是问号,可没有时间和这两根玩什么兄友弟恭,兄弟情深。
胡铁花从两个人的搀扶中挣脱出来——
“陆小凤兄弟,司空兄弟,你们两个人对我老胡这般关照,我老胡也不是个瞎子,自然可以看得出来。
对于你们二位之前的相救之恩,;老胡我没齿难忘,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可直接开口,只要我能帮到,兄弟我绝不推辞。”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听到胡铁花这样说,对视一眼,然后陆小凤看着胡铁花开口说道:
“行了,胡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也就别藏着掖着了,如果有什么你想知道的,直接问就行,只要我们两个人知道,那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空摘星这个时候也附和道:“对,老胡,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这样拐弯抹角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胡铁花也不矫情。
况且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已经把话说道这个地步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于是胡铁花开口问出了自己想问的第一个问题:“这花家大姐花婉容为什么要杀我?”
胡铁花看着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听到自己这个问题之后,又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交流什么消息。
胡铁花开口说道:“两位兄弟,你们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老胡我不为难你们,大家朋友一场,也算是共同经历过患难,我懂你们的难处,所以也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哪怕是不告诉我,也不要骗我!”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听到胡铁花这样说,立即开口说道:
“胡兄弟,你是误会了。
我们两个人并没有想要欺骗,你更没有想要对你隐瞒,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复杂,我们二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胡铁花如今经历过太多事情,一时之间也难以辨别,自己面前这两个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对方多次救了自己,不管怎么样就冲这份情谊,自己也不能够太冷血绝情,过多的怀疑他们。
于是胡铁花开口说道:“两位兄弟既然到了这种地步,老胡我也有的是时间,你们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的讲给我听,如何?”
胡铁花的态度很诚恳。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这个时候自然被胡铁花的诚恳态度所打动,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胡铁花讲了一下。
其实这两个告诉胡铁花的事情和花满楼父亲告诉胡铁花的事情基本上一样。
无非就是收到皇帝嘱托,寻找楼兰秘宝,谁知道遇上了楼兰的诅咒,所以花满楼的父亲为了儿子的安危,找来了楼兰唯一的后人胡铁花,然后就是胡铁花知道并且亲身参与的一系列事情——
结亲,然后睡棺材,奇怪的房子,房子里的怪虫子,还有奇奇怪怪的花满楼。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基本上把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而且这两个人的口才很好,让胡铁花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仿佛自己也跟着花满楼他们去了大漠,见到了楼兰,受到了楼兰的诅咒。
但这两个人的叙述也并非全然没有问题。
尤其是是关于郭立红和花婉容的事情,这两个人的叙述很奇怪。
有一种刻意避重就轻的感觉。
郭立红作为和花满楼一同经历楼兰之行的人,全程就像是隐身了一样,根本没有办法从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叙述中找到他的影子。
花婉容更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中拥有自己的姓名。
更加令胡铁花感觉到吃惊的事情是——
按理来讲,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虽然是花满楼的朋友,和花满楼也算是无话不谈。
所以知道这次楼兰之行的大部分事情并没有什么奇怪。
只不过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知道的事情太多太细了。
多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不可能会有如此细致的了解。
胡铁花暗暗猜测——
这些人是不是都没有说实话——
去过大漠楼兰的可能不止郭立红和花满楼,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可能去过楼兰。
可如果自己猜测的没有错误,那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
而且从楼兰回来的那些人死的死,疯的疯,都是下场悲惨的不行。
那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为什么好端端的,看上去没有半分不对的样子。
不是说楼兰是有诅咒的吗?
为什么诅咒对这两个人没有任何作用?
难道这两个人也是楼兰后人?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为什么花家不干脆让花满楼同陆小凤或者司空摘星在一起,这不要比大老远的把胡铁花骗进来要好很多吗?
“阿嚏——”
浑身湿透的胡铁花在夜晚的凉风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见状,就开始劝胡铁花回去。
胡铁花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就提出,请面前的两个人到自己的房间坐坐,这样自己也可以问到更多的信息,可是刚刚走了一半路程,就碰到一个仆从,那个仆从看到胡铁花,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胡公子,七少爷的情况不太好,您快随我去看看吧!”
胡铁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