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方夏来看,谁没点野心和**呢,只要不因自己的野心和**伤害他人,就无可厚非。白愁飞的取舍,自有他自己选择,结果也自有他承担。雷纯身处夹缝之中,厌倦争端,焉知白愁飞不是以此为人生乐事呢?她又岂能代替白愁飞做抉择呢?
白愁飞道:“你是当年京城第一大帮帮主的独生女儿,也即将是目下京师第一大帮帮主的夫人,当然有资格说不值得,我们只是赤手空拳闯荡的江湖人,便说不出这种话来。”
他顿了顿,又道:“我最不想说的只是:我们怎么这般不自量力,竟去汉水舟上救你,眼巴巴地自己入了瓮。”
雷纯不免也有些愠色,“你们救我,我很感激,那不是陷阱,没有你们,我便不会活在这里。如果我要利用你们,为什么要偷偷溜走?我大可力劝你们加盟‘六分半堂’。”
白愁飞倒忽然冷静了下来,“就算你没有要我们坠入陷阱,你还是骗了我们。”
“我唯一骗你们的,只有我的身份。”雷纯悠悠地道,“你们救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们交往,也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对不对?”
温柔忙大声道:“对呀!”说着怒目白愁飞。
白愁飞仍是坚持道:“我不是说你向我们隐瞒身份的事。”
雷纯不解:“那我还骗过你什么?”
白愁飞道:“你会武功,根本不必我们出手相救。”
雷纯道:“我不会。”
白愁飞道:“你会。”
雷纯道:“我是不会。”
白愁飞还要再说,方夏出声喝道:“白兄。”她不想让白愁飞再与雷纯争辩,既然分手是定局,何不让自己的姿态好看一点。
白愁飞这才觉出自己失态,向方夏点了一下头,又向雷纯道:“那天在江畔截杀你的人,是‘迷天七圣’的手下?”
雷纯道:“是。”
白愁飞道:“为什么?”
“我要嫁给苏梦枕。这件婚事一旦能成,‘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便有可能和解,这对‘迷天七圣’而言,是噩耗。”雷纯说,“所以他们趁‘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正调拨大量实力互相牵制的缝隙,想把我掳劫,以牵制爹爹和苏公子。其实,就算我嫁给了苏公子,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恩怨,难免还是要用血才能洗清。”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才道:“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介入这件事情中。”
白愁飞冷笑道:“你错了。”
他慢声道:“这不只是你的事情,也是我们的事情。”
雷纯星眸里正漾起一层不细心便难注意到的泪光,白愁飞已道:“我们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金风细雨楼’。”
不知为什么,方夏听到白愁飞最后一句话,心中忽然生出一个预感:白愁飞不会甘心、不会罢休的。她忽然想起了昔日权力帮李沉舟、赵师容、柳随风的故事,难道这个故事会在金风细雨楼重演吗?
正在这时候,嗖的一声,窗口掠过了一支直飞冲天的巨箭。
箭身在掠过窗前的刹那,噗的一声,箭身又射出一支箭!
箭射向雷纯!
白愁飞一耸肩,要去夹住来箭!
雷纯却疾叱道:“不要动!”话才出口,箭已落了下来。
王小石一手抄起箭矢。
雷纯疾道:“请拿来。”
王小石发现箭肚上绑着一张小纸条,忙递给雷纯,雷纯解开一看,只见有几个粗豪有力、剑气纵横的草字:
“七圣正扑三合楼”。
下款画了一条小河。
雷纯看了纸条,即交给旁边的女婢焚毁。
雷纯深吸一口气,脸靥又涌现了红霞:“真的是来了。”
温柔问:“谁?”
雷纯道:“‘迷天七圣’。”
方夏忽道:“原来你是在这里等迷天盟的人?”
雷纯笑了笑,笑容微带苦涩:“是。”
方夏看她似有难言之隐,不再追问。
王小石笑了:“听说在京城里,只有苏大哥和雷总堂主,才制得住‘迷天七圣’关七爷,”可惜他俩都不在这里。”
“这一战,无论苏大哥和雷损,都没有办法过来插手,这是我们要面对的一战,要名动江湖,还是销声迹匿,就在这一战的结果。”白愁飞转向雷纯和张炭道,“不过,我们得要先弄清楚,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雷纯道:“‘迷天七圣’志在擒我,你们大可以不必出手。”
白愁飞傲然道:“我是为了‘金风细雨楼’,不容关七放肆。”
雷纯也傲然道:“好,在共同敌人的面前,我们当然是朋友。”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王小石赶忙道,“好朋友。”
温柔忍不住问:“你们几位好朋友得要告诉我一件事:‘迷天七圣’到底是几个人?”
“一个。”雷纯道,“不过他手下有六大高手,武功才智都非同小可。”
温柔哼了一声,扬扬手中的刀,说:“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忽又想起什么事地说:“那个死雷媚,偷了我的刀鞘!”
那黑胖汉子忽道:“刀鞘是我偷的。”
温柔怒道:“你!”
雷纯忙道:“雷滚想要抓你,我劝住了他,便着张炭假借雷媚之名,取了你的刀鞘,作为警吓,希望你能速离京城,别蹚这趟浑水。”她补充道:“小张会‘神偷八法’和‘八大江湖’,是武林三大高手之一。”
张炭笑道:“过奖。”
唐宝牛冷哼道:“有什么好高兴,也不过是小偷的伎俩罢了。”
张炭笑嘻嘻地道:“要不是有小偷之手,又怎会得知一个堂堂大汉,怀里居然揣着女孩儿家用的花手绢呢!”
唐宝牛往身上一摸,登时光火,只见张炭拎着一条丝绢手帕,端在鼻下索嗅,一时大感尴尬,怒道:“还我!”一手抓去,张炭滴溜溜一转,唐宝牛抓了个空。
他们两个一个追一个逃,无意中向楼下一瞥,街上居然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像是有一只神秘的巨手,凭空把三合楼移到了一个异空间。
就在此时,街前街后,左右四周,芦笛声大作。开始只是一二声尖锐的呼啸,后来就越发密集,也越发刺耳,此起彼落,彷佛有无数根芦笛,同时在耳边作啸一般。
雷纯和温柔都同时向唐宝牛和张炭叱道:“别闹!”两人也立时停手。
随着芦笛声,一个个黑衣人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扑三合楼而来。
最先上场的是三圣邓苍生和四圣任鬼神,唐宝牛和张炭各对上了一个,可惜他们两个不是对手,最后还是靠白愁飞和王小石出手相救。
二圣意中无人朱小腰、大圣不老神仙颜鹤发随后赶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小石一个人便把迷天盟的四大圣主打发了,但他素来手下留情,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
颜鹤发却不走,只说:“我等不才,好在七圣主已经来了。”他补充道,“刚才我们踏下去的时候,看见七圣主和五圣、六圣,已到了楼下。”
王小石顿感不服气,哼声道:“迷天七圣主是什么人物,我早想拜会拜会。”
只听楼下一人稚嫩的声音道:“想见我,就滚下来吧!”
王小石笑嘻嘻地道:“我想见你,你滚上来吧!”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整块三合楼二楼的地板,一齐往下坠去,彷佛这二楼木板原本就架在虚无飘渺的地方,现在顿失所倚,登时崩溃、涣散。
在那一瞬间,白愁飞带了雷纯和温柔一把,才闪身站到了旁边。
方夏伸出剑鞘,托了四剑婢一下,使她们不至跌倒。
至于唐宝牛和张炭,方夏懒得去管,他们武功不弱,皮厚肉粗,就是摔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起。颜狗就是这么耿直。
四名圣主则早有准备,所以并不狼狈。
楼下已没有人,没有桌椅,彷佛都给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开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店子。
有两个蒙脸人在弹指间便拆下一切支撑着二楼地板的事物,然后即往七圣主身边倚立。
众人落地,惊魂甫定,只见朱小腰、邓苍生、颜鹤发、任鬼神都向门前坐着的那人恭声道:“属下叩见七圣主、关七爷。”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七圣主的身上。
他们只看到一个空洞的人。
这个人并没有蒙面,也没有戴上斗笠之类的东西。
他露出来的脸像是未知事的孩子。
他的表情似在苦思,却什么都想不出来,他像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过去,也没有现在或未来。
甚至连自我都没有。
这个人,坐在一张能够推动的黑色囚车上。
四面都是黑色的铁,像个铁箱子,人坐在里面,只露出个头来,就像是押解要犯一般。
不过,铁箱子只闩上了三面,有一面是打开来的。那是正面。
因而,在场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这空洞的人,双腕之间被一条斑褐色的锁链扣着,钢箍就在腕上,铁链长仅二尺,双踝之间,也有钢箍,扣着三尺不到的斑灰色锁链。
张炭喝问道:“谁是七圣主?我们已下来了,还不滚出来?!”
他这句一说完,那空洞的人陡然抬头,厉光一闪而没。
那人一抬头,张炭就吓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一步。
颜鹤发沉声道:“七圣主关七爷已经来了,休得无礼!”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
──这形同白痴般、囚犯一样空洞的人,竟然就是名慑天下、神秘莫测、武功高绝、号令□□的关七!
众人还是惊疑不定,忽听头顶上有人说道:“他是关七?还有没有关八?”
众人猛抬头,只见王小石一手攀住屋梁,往下注视,笑嘻嘻地看着下面的人。
关七也抬起头来,眼神茫然。
王小石笑道:“可不是吗?还是你抬头看我在先。”说着飘然而下。刚才他听到外面有人喝令他滚下来,楼板立塌,他立即飞跃而起,攀住横梁,依然坚持让关七先抬目看他,他才肯下来,飘然落到关七面前。
关七也不生气,只迷迷惘惘地道:“关八,谁是关八?”脸上露出苦苦思索的神情,可是这一来,更显空洞。
五圣和六圣站立在关七身旁,一个宽袍肥袖,一个蒙面长指,手上还带着鹿皮手套。
蒙面长指人忽趋近关七耳边,细声细气地说:“七爷,请下令。”
关七茫然道:“下令?下什么令?”
蒙面长指人道:“他们有辱圣主的威名,该下决杀令。”
关七眼中迷茫之色更甚。“他们胆敢辱我的威名?他们为什么要辱我的威名?”
蒙面长指人道:“他们不仅亵渎圣主威名,还阻拦圣主迎娶雷姑娘的事。”
关七脸上仍是一片惘然,“我迎娶雷姑娘?”
宽袍肥袖的人短小精悍,结实得像一记沉雷,干咳了一声,道:“雷姑娘就是‘六分半堂’雷总堂主的独生女儿。”
蒙脸长指人不单是指长,身形也很修长。“圣主要娶雷姑娘,雷姑娘就是圣主夫人,圣主夫人就是你的夫人,可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来阻拦。”
关七脸上已出现懊怒的神色:“谁是雷姑娘?”
蒙脸长指人用中指向雷纯遥相一指,道:“便是她。”关七看了一眼,忍不住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又禁不住看第三眼,越看,眼里的茫然之色越消减,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之色。
这时候,场中已起了极大的变化!
原来那蒙脸长指人向雷纯遥指,白愁飞已横行一步,准备万一对方出袭,他可以及时出手。
不料他指向雷纯时,尾指也同时翘起。向雷纯那一指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尾指朝向处,一股劲风,陡然飞袭,一名兰衣剑婢哀呼一声,额上溅出血丝,仰天就倒。
三剑婢惊呼,见同伴印堂穴汨汨流出鲜血,又惊又怒,仗剑向蒙脸长指人冲去。
唐宝牛和张炭知道她们不是对手,冲上去也是白白送死,连忙出手阻拦。
温柔也是大为震怒,她正要冲出,方夏伸手一拦,轻声道:“别着急。”
雷纯不徐不疾地向剩下那三名剑婢道:“不要去。”
一名剑婢跺足抗声道:“小姐,兰姐她不能白死……”
雷纯眼中也含怒愤之色,但平静地道:“白公子和王少侠会为我们讨回个公道的。”
方夏亦向温柔道:“有白兄和王兄呢,你替他们掠阵吧。”
温柔欢欢喜喜地答应了。
方夏笑了笑,站在旁边,并不出手。
方夏有一点和母亲小镜很像却不自知的地方,就是她喜欢让身边的人好过、开心,所以她在亲人朋友面前素来乖巧柔顺,懂得退让,不好胜,也不逞强。她知道白愁飞和王小石护花之心殷切,敌人又不是他们对手,她就不会抢着出头,甚至因此劝住了温柔。
此时此刻,元十三限和诸葛先生如能在侧,或许能够认出她来。
王小石早已一步跳出来:“我们来这里,是保护雷姑娘,无论哪一方胜,哪一方败,都不必杀人拼命。看你们的意思,现在是定生死了?”
蒙脸长指人阴声道:“既然动手,便应杀人。不杀人又何必要动手?”
王小石道:“好,你既然杀了人,就得准备被人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白愁飞冷峻地道,“欠人性命,还人一命,这是江湖上千古不易的道理。”
“既然如此,这儿一切,就请二哥料理照顾。”王小石拱手道,“我先上一阵。”
“对不起,这人的命,该我来取,你来照应大局。”白愁飞拦在王小石面前,坚定地道。
“这……”
大敌当前,白愁飞和王小石反倒像菜市场买菜,争多论少起来。简直是把蒙脸长指人当做一个死定了的人,只在讨论由谁下手而已。
最后,白愁飞拔了头筹。他潇洒地走了出来,傲慢地道:“你是谁?我一向不杀无名之辈。”
“你又是谁?六圣主一向不杀无名小卒。” 蒙脸长指人说,但他立即发现,他的话已不知不觉地“模仿”了眼前这个傲岸的年轻人。
“原来是六圣主,”白愁飞冷峭地一笑道,“那你不算是无名之徒,只不过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六圣主怒极,但他很快地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我们‘迷天七圣’这趟来了两百一十七人,都是我们的精兵,还有七圣主亲临。你胆敢说出这种话,你是死定了。”
白愁飞却笑了起来:“你真可怜。”
“你为了威吓我,不惜抬出带来的一班乌合之众,又怕得罪关七,慌忙抬出他来压阵,诚惶诚恐,既怕风大又想起浪,我真为你感到丢脸。”白愁飞的语言如尖刃,“究竟你是没有信心,还是想找帮手?”
六圣主尖啸一声,一晃身就到了白愁飞的身前,这一晃身的工夫,他已隔空攻出六指。
五圣主比六圣主还等不得,在六圣主尖啸之前,他借着极强力的机簧之力,骤然“弹”了出去。
他第一招向着王小石,隔空发出一掌。
王小石双掌一错,硬接一掌,正要欺身而上,拦截他的来势,脸色陡然一变,似被寒气所侵,忙飞身而退。
五圣主已到了唐宝牛和张炭头上。
唐宝牛长空掠起,作势要拦。
任鬼神一把握住他的左脚,往地上拖。
唐宝牛天生神力,任鬼神这一拖不下,反被他往上空扯,双脚离地。
邓苍生这时也及时掠了过来,一把抓住唐宝牛的右脚,两人一齐合力把唐宝牛往地上扯,但唐宝牛力大无穷,竟把二人一齐扯到半空。
方夏哈哈大笑,向温柔和雷纯道:“唐巨侠果然不愧是巨侠,迷天盟的三圣和四圣居然一起给他脱靴洗脚。”
雷纯捂唇微笑,温柔就豪爽多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任鬼神和邓苍生一听,脸色登时白了又青青了又白,连忙放手变招。
唐宝牛大声道:“切,谁要这两个杀才洗脚,没得把我的脚弄脏了。”他口中说话,借势连踢几脚,逼得任鬼神和邓苍生闪身躲避,然后才落了下来。
张炭跺足冷哼,手上的五十六只空碗忽而合而为一,变成一根碗柱,像棍子一般飞扫五圣主。
五圣主掠势急变,但张炭的碗柱也急变。
颜鹤发趁机欺近,张炭顾不得拦阻五圣主,五十六只空碗一分为二,使成两条碗鞭似的,远攻近守,封截颜鹤发的攻势。
五圣主已到了方夏身前。
方夏候他已久,当即拔剑出鞘。
剑如星光,似月色。
无声无息,又无处不在。
五圣主冲不破这张无形无色的网,去势耗尽,不得不落下身来。
这时,王小石又赶到了方夏身边,他一边说:“你歇歇,我来,我来。”一边上前抢攻五圣主。
方夏从善如流,收剑后退。
五圣主刚才不过像是洗了个冷水澡,现在只觉漫天都是剑光、剑风、剑气,他看着王小石一面以手做剑,一面对着方夏露出讨好的笑意,心中不由大骂:你们这对狗男男,居然拿老子秀恩爱做筏子。还以手代剑,显得你本事么?
瞬息间,旁边的温柔和朱小腰已过了几招。
白愁飞已逼得六圣主退到了关七身旁,指风甚至还扫到了关七,关七恍若未觉。
众人战作一团,正打得热火朝天,
一个细嫩、幼稚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可不可以问你们一件事情?”他的口气也很客气、很得体、很婉转,甚至很空洞、很没有信心的样子。
这却是关七向他们问的话。
邓苍生、任鬼神、颜鹤发、朱小腰、五圣主、六圣主均是闻声而退,围在了关七身后。
白愁飞呆了一呆,道:“请说。”
王小石也走过来,站在白愁飞身边:“请问。”
“雷姑娘是我的夫人,你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关七这样问。
堂堂“迷天七圣”的领袖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白愁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夏接口道:“自然是因为雷姑娘不是你的夫人。”
关七眨了眨眼:“我娶了她,她就是我的夫人了。”
方夏奇道:“敢问阁下贵庚?”
关七茫然许久:“子丑寅卯……我好像是属虎的……”
方夏断然道:“阁下二十年前已名动京城,想来已过不惑了吧。”
关七道:“你说是就是吧,那又如何?”
方夏冷笑道:“雷姑娘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轮年纪,你足可做她的父亲了。你还想娶她?装疯卖傻就能不要脸吗?装疯卖傻就能老牛吃嫩草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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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