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破阵 第38章 第37章

方夏奇道：“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

这人眉毛一竖：“我就是神勇威武天下无敌宇内第一寂寞高手刀枪不入唯我独尊玉面郎君唐宝牛。”

方夏目瞪口呆：“什么？”

这人面不改色，又念了一遍：“我乃神勇威武天下无敌宇内第一寂寞高手刀枪不入唯我独尊玉面郎君唐前辈宝牛大侠是也。”

方夏呆了呆，拱手道：“得罪了，告辞。”转身就要走，旁边忽然插进一个熟悉的声音：“方大哥。”随声而来的，是一个温暖而带着香气的怀抱。

方夏本来是能闪开的，可她一听这个声音，就不想躲了，甚至主动站在那里，让对方抱得更方便一些：“温柔。”

温柔还是那副宜喜宜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来追我呢，等了好久你都没追上来，我也不好意思再回去。”

方夏道：“我追了呀，谁知马腿崴了。”

温柔还不罢休：“明明知道我在风雨楼，你们也不来找我。”

方夏哄道：“我们派王小石去楼子门口等你了，是他不中用，没有等着你。”

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亲热，那威武汉子傻了眼：“哎，你……你们……”

温柔横了他一眼：“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方夏方大哥。” 又向方夏说，“方大哥，这是唐宝牛。”

方夏忍着笑点了点头。

唐宝牛听温柔提过方夏，只当是个小白脸，不想今日一见，倒像是世家子弟，风度翩翩，也矜持地点了点头，又问温柔：“你不是说遇到那个偷了你刀鞘的雷媚了么，人在哪里？”

温柔一跺脚：“我见着方大哥，一高兴差点忘了。雷媚进三合楼去了。还有个人守在楼下，你去楼下拖住那人，我和方大哥上楼去。”

方夏奇道：“雷媚？她偷你的刀鞘做什么？”

温柔嘟着嘴道：“我哪里知道，也许她见我刀鞘好看。”

方夏道：“我跟你一起去。”心中却想：雷媚分明是想设了引子来钓温柔，莫非六分半堂想拿了温柔做人质？

唐宝牛果然走路带风、派头极大地进了三合楼，在里面闹出了动静。

温柔和方夏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楼下的唐宝牛引走，转过楼角，掠上了二楼，自撑开的临街列窗穿了进去。

房间里一名凤钗云鬓的女子，面向江流而坐，看不清面容。四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手里都亮着短剑，围在她身旁。

温柔把刀一亮，叱道：“雷媚，你这臭西瓜，不要脸，趁本小姐刚进京城，没有防备，就用卑鄙手段偷了本姑娘的刀鞘，你要再不还回来，我我我一刀就就就……”

四名丫鬟同时对温柔怒目而视。

那女子依然没有转身，只是悠悠一叹：“为什么苏公子要派你来？他怎么放心让你来？”

方夏和温柔同时脸色大变。

温柔忍不住叫道：“是你，是你！怎会是你？！”

那女子缓缓转身，微笑道：“是我，是我，怎会不是我？”

方夏也露出了笑容：“田姑娘，是你。”

那女子眼眸深邃而清灵，正是汉水舟上不辞而别的田纯。

温柔一见田纯，忍不住高兴地掠了过去，一面急道：“你溜到那儿去了？我找你，我想你，我们都在我你，哎呀，找得我们好苦，脾气都找僵了。幸好你早发声说话，不然我就要出手了，我一刀砍下去，嘿嘿，我自己都把握不住生死，要是砍错了你怎么办？我还以为你是雷媚那臭冬瓜呢！” 她只顾着叙旧，往前就掠了过去，却忘了那四名丫鬟本存敌意，以为她来意不善，她的身形一动，四柄剑就拦了过去。

温柔恰好乐极忘形，没有注意到眼前这四柄剑。

四名丫鬟也没料到温柔竟连这四记意在拦截并非伤人的剑招都接不下来，剑招已发，收势已无及。

好在方夏还没欢喜忘形，也不拔剑，只横过剑鞘，顺手一扫，四名丫鬟齐齐退了三步。

唐宝牛恰好从楼梯口上来，恰好看到温柔不及拔刀还手，情急一下，暴喝一声：“不……”音尚未落，温柔危急已解，他便住了嘴。

只苦了楼上几个女孩子，被他这一下平地惊雷震得纷纷掩住耳朵，横目相对。

唐宝牛三两步就上了楼，看着温柔咧着嘴巴笑。

温柔跺足气叱道：“你这个雷公！吵死人了你！”

田纯也被这一声大喝，震白了脸，好一会才能说话：“温女侠是我的好友，你们怎能伤她！”四名婢仆都知罪低下了头。

这时，一个皮肤黑黝但人圆圆滚滚的青年人一溜烟地“飘”了上来，他手中居然还托着两排空碗。他一上来就狠狠地瞪了唐宝牛一眼，唐宝牛呵呵笑道：“你上来得倒挺利落的。”

那青年忙不迭向田纯赧然分辩道：“雷姑娘，这个人一点武林规矩都不懂，明说要跟我交手，才虚晃了两下子，他就突然往楼上冲，我……一时失着，没想到他这般不按章法，没把他拦住──”

田纯微微笑着，温和地道：“那也不能怪你。”

温柔已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会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田纯巧眄了唐宝牛一眼，说：“这是你的朋友？”这一问，无疑等于把温柔的问话全卸去不答。

温柔却丝毫未觉：“他叫唐宝牛，你别看他粗鲁，人却很好的。我在探查‘青帝门’血案时结识他，还有一位方恨少，还有沈虎禅……”说到这些人，她的眼神就奋悦了起来，脸颊也微微发红。

田纯怜惜地道：“你入江湖虽……不算太久，但结识的好朋友，倒是不少。可是苏公子怎会派你来这儿？”

方夏顿生警觉：温柔不是说来找雷媚么，怎么成了雷纯？听雷纯言下之意，倒像是温柔此来是踩了个马蜂窝。

温柔道：“他没派我呀！”她向唐宝牛一指，气嘟嘟地说 “师兄才没叫我！我在城里遇见他，一并抓他到楼里，师兄看见他一副闲来无事、怀才不遇的样子，就叫他到这里来，对付一个叫雷媚的，怎会是你？！”

田纯眼里闪过一星恍悟，“难怪，他怎会让你涉险！”

方夏插口道：“若是田姑娘与人有约，我和温柔就先走了，我们改日再会。”

田纯一怔，有些幽怨：“你是疑心我了？”

方夏道：“我本不愿疑心你，可房顶上来了两位高手……”

田纯疾声道：“那不是我的人。”

不待方夏开口，屋顶上那两个高手主动跳了进来。

居然是白愁飞和王小石。

方夏、田纯、温柔全都一怔。

方夏听说他们今天有事要办，万万没想到他们的事就是跑到三合楼房顶听墙角。

温柔哇地跳了起来，“飞”了过去，给了白愁飞一拳，一把抱向王小石，喜滋滋地说：“你来了，你也来了，你们都来了。”

王小石下意识闪身躲避，温柔只抱住了他的胳膊。

王小石大窘，偷眼去瞟方夏，却不好意思挣开。

这时，温柔也醒悟过来，连忙松手。

方夏却默默注视着白愁飞和田纯。

白愁飞和田纯相视一笑。

千般情丝纠结似乎都融化在了这一笑中。

白愁飞还开口喊了一声田姑娘。

田纯露齿一笑，“白公子，王少侠。”

王小石心里有几丝失落，忙转换了心情：“田纯，你骗得我们好苦！”他手指着白愁飞，“尤其是他，为你神不守舍、神魂颠倒、魂飞天外、魂飞魄散……”

白愁飞怒道：“你说什么！”伸手给王小石一个凿，忙解释道：“我是对温女侠深感抱憾，那次在江畔的话，确是我出言冲撞，害得王老三惶惶然终日，如丧家之犬，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泪湿青衫，汗湿枕头……”

王小石怪叫道：“你说什么？！”扑肩给白愁飞一个包肘，他是真怕方夏误会，偏偏方夏不只没有丝毫醋意，还笑脸盈盈、津津有味地在旁边看热闹，就差拿包瓜子出来磕了。

温柔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哎！他们为什么叫你做‘雷姑娘’？你不是姓田吗？”

田纯平静地道：“我确是姓雷，不是姓田。”

这下可是王小石发问了：“可是我们所见过的雷媚，不是你啊！”

雷纯奇道：“谁说我是雷媚？”

王小石诧道：“你不是雷媚？”

白愁飞正色道：“那你是谁？”

那黑胖青年长声道：“她是我们‘六分半堂’总堂主的掌上明珠，雷纯雷大小姐。”

王小石一呆，打哈哈说：“原来是雷大小姐，失敬失敬，没想到我们在汉水江畔，得遇雷大小姐，跟‘六分半堂’结缘，早知如此，我们当真还不敢贸然出手。”

雷纯道：“你们现在也是‘金风细雨楼’的新贵呢！”她在跟王小石说话，眼睛却望向白愁飞。

王小石笑道：“你的消息果然灵通。”

“像这样的大事，‘六分半堂’怎会不知道呢？”雷纯幽幽一叹，“其实我一直都注意着你们的行踪，只希望你们能早日离开京城。”

白愁飞冷哼一声。

王小石赶忙说：“雷大小姐觉得我们不适合留在京城吗？”

雷纯道：“这是个是非之地，也是个血腥的所在。”

白愁飞道：“我们从不怕是非，我最喜欢的就是有是非和血腥的地方，那比较有人味。”

雷纯道：“那也由得你。只不过，任何一个人，想在此地扬名立万，名成利就，都要先付出代价，然后腐化，逐渐失去原来面目，成为一个无奈的江湖人。”

白愁飞道：“我本来就是江湖人。”

雷纯道：“你们原来不是的……你们还有一些东西……不是的。”

白愁飞冷笑道：“不管是与不是，我们总算已加入‘金风细雨楼’，苏大哥会重用我们，跟贵帮对抗，你当然不想我们留在这里。”

雷纯叹了一口气：“随得你怎样说，随得你怎样想……我总觉得你们不该留在这里，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太不值得了。”

话到这里，方夏登时醒悟，雷纯也许曾经做过梦。梦里，白愁飞轻富贵重情谊，冲破一切阻挠，舍弃一切外物，携她远走他乡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但雷纯终究是个聪明人，她看破了白愁飞眼里燃烧着的野心，所以及时抽身。但她本就身处权力旋涡之中，深知其中的可怕，她不愿白愁飞和王小石变成她身边那些人的样子，她希望他们离开这个名利的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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