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抓着一脸狼狈的方应看,几个人直接到了神侯府的大堂。
诸葛神候背负着双手,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小侯爷头疼,方应看的爵位虽然不是实权,但他对皇上身边米公公影响较大,这事……不好处理。
何况季苏与一点红都没有受伤,无法定罪,更遑论方应看还没来及动手。
季苏多机灵呀,她知道剧情,再看诸葛神候的表情,就知道他为难怎么处理方应看。
想着他还说要指点一点红,有心给巨佬一个台阶,便说:“大捕头,这位方小侯爷突然闯进来,惊吓到了我,才误中了我的药,怕是被麻的不轻,不过没关系,我的药无毒无害,只要过了三天就没事了。”
她没当场说方应看的坏话,只把这件事说成一场误会。
如此神侯府众人便也没多问,铁手更是直接送方应看回了他的侯府。
等方应看没了影子,季苏跳起来就对诸葛神候和无情告状,“方应看这个坏蛋,居然敢威胁我,就不给他解药,叫他躺上三天试试!”
无情:看见了看见了,你给一点红嗅解药我们都看见了。
“他有说什么吗?”问话的是诸葛神候。
季苏摇头,呆萌地说:“他还没来得及说就中毒啦,谁叫他先威胁我们。”
一点红:“他恐怕是想从我们身上知道些什么东西,但……没来得及。”
他说的含蓄,但众人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
无情看了一眼诸葛神候,两人对视一眼,方应看怕是也察觉到了季苏二人的来历,就是不知他想干什么。
诸葛神候:“方应看此人睚眦必报,恐怕不会罢休,你们俩个就先住在神侯府,也正好方便你二人练功。”
把这二人放在眼皮子下边,正好让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隔几十年,江湖上就会多出莫明来历之人。
此话正合季苏心意,她又不怕查,查出来也没关系,这世界还有个穿越前辈关七呢。
此事在季苏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但她可没放松警惕,一有时间就钻进房间,闭门捅咕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
可是方应看将此事却记恨在心,他也对季苏手上的毒药更感兴趣,如果他有这种药,就能控制更多的人,说不定……
江湖人都知道,方应看是巨侠方吟歌的捡来的养子,就连爵位也是承自方吟歌不稀罕要的。
虽然没人敢明面上说他什么,但背后的那些话方应看也是知道的。
这些年他创建有桥集团,收拢有用之人,就等金风细雨楼跟六分半堂两败俱伤,他好从中得利。
并且朝堂上,他也或是拉拢或是威逼的收拢了一些人,只是这些人现在还隐藏在暗处,不到动用的时候。
他看不起苏梦枕,一个活不久的病秧子,竟然还想收复山河,这种大志向只有他方侯爷才配有。
他更加看不上雷损等人,只挣眼前小利。
他眼中看到的是比京城更大的天下,金国人与他暗中交好,其余小国不值一提,他等待着金风细雨楼易主的那一天。
不得不说,原著里方应看就是个心机深沉之人,白愁飞想要的是高人一等,楼主的地位,而他的确比白愁飞的志向更大,只是他太过不择手段,做出许多坏事,不但伤了人气,也丧了良心。
九月初,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季苏已经窝在神侯府两个月余,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她实在不敢,上次她就发现神侯府外面有不少人盯着她和一点红。
另外,一点红剑法大进,正是紧要关头,她不想多事。
这天,无情叫人带她到院子里,罕见地征求她的意见,“我有一事,想请季姑娘帮忙,不知可否?”
“您这说的什么话,有事儿您就说,只要不危及性命,我定会不遗余力。”
季苏也第一次说话这么正式。
虽然不知道无情找她什么事,但想必是很棘手的。
无情在前边带路,俩人来到无情的小楼前,季苏不明所以,这小楼中有许多机扩机关正是她改造的。
“来这里干嘛?有人闯进来了?”不能啊,她设置的那些机关,若是有人敢闯,必定将死无葬身之地。
无情没有答话,直接带着她走进了小楼,按动机关,一阵咔嚓声,前面露出一个暗门。
身后跟随的剑侍,金剑童子林邀得,矮身进去,没一会手捧一只扁平的匣子出来,将匣子送到季苏面前。
季苏指了指自己,十分不相信地问:“给我的?”
无情闭了下眼睛,金剑童子忍着笑说:“给您看的。”
“……哦。”自作多情了,不好意思。
季苏打开匣子,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残缺不全的旧纸片。
纸片上勾勾曲曲地写着许多小字,可惜季苏一个也不认识,只隐约认出是秦篆所写。
“呃……这上面写了什么?”季苏小小声地问金剑林邀得,生怕被无情听到似的。
金剑林邀得无语地看看无情,无情开口。
“给她念。”声音里多少透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旧纸片上共有四句话,似诗而非,既不对仗,也没有韵脚。
金童念完,便直直地看着季苏,等她说话,可是季苏却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看我干什么,就只是一张毒方而已,干嘛?你们还想制作药人吗?那可是很费力气,很伤阴德的。”
憨憨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又全都说了,自己还在莫名其妙。
无情:“这是……制作药人的毒方?你确定吗?”
季苏点头,大方地承认,“我也擅长毒药,自然知道一些比较冷僻罕见的毒方,这毒方我认得,我来的地方就有个门派,专门制作药人对敌,不过他们用的都是敌对国家战死的兵卒身躯,并不会直接用活人练药人的,这毒方却专用活人练就,这也太残忍了。”
季苏呲牙咧嘴地嫌弃,“你干嘛留着这种东西,还是早些毁了的好,留着是大祸患,稍不留神传了出去,必将引得大乱。”
无情的手指无声地轻点着轮椅的扶手,少顷便回神与季苏说道:“远在西南的手下,抓捕到一个诡异非常的人,此人已经运送到了京城,季姑娘敢不敢跟我去看看?”
“啊……!”大佬,我就问问,“我要是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小趴菜不想送人头!
“我叫四个童子守着你。”
“那……行吧。”
季苏委委屈屈地跟着无情出了门,却忘记告诉一点红。
神侯府大门外,一辆精致的小轿,停在门口。
季苏一下就窜了过去,上下左右地观看,这是无情的“家”也是他的恩人,曾与无情并肩作战无数次。
季苏心中惋惜,这精致的机关小轿,就要被魔姑姬瑶花踹下山崖摔毁,太可惜了。
对于季苏如此痴迷小轿,无情和四个剑侍都习以为常,因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差点趴在无情的轮椅上看。
别人看他们家大爷,都是看人看脸看其风骨,可是季苏看的却是他的暗器、轻功和机关制造。
金剑童子林邀得无语还暗中点头,看看这对待机关术的痴迷劲,不愧是与他们家无情大爷能聊到一起的好友。
轿中坐一个人正好,坐两个人就有些挤,季苏也不会与无情靠的太近,生怕靠近了,无情会拿看废物狗的眼神看她。
她自己跟着四剑侍在外面走,顺便施展轻功,围着轿子转来转去,几乎把上面的机关都看明白了。
心中不由赞叹,制作轿子的人真是巧心思,小轿不但设有无数机扩能发射暗器,还备有远程的弓弩机关,另外最精巧之处在于,小轿竟然能够像积木一般可以拆卸。
季苏赞叹了一路,手痒痒的难以忍耐,不等她提出过分要求,无情便在前面提醒了她。
“到了。”
这是郊外的一座废弃多年的老屋,围墙倒塌,砖块碎裂,墙壁风化的严重。
四剑侍刚要分散守在四周,季苏就每人免费赠送一个小响炮,重低音改装版二踢脚,若是有事,就拉响这东西,他们在地下就能听到。
地道的口子像一张大嘴一样,季苏心里有点嫌弃,“你们为什么要把牢房安置在地下,若是有人暗中使坏,从上面炸……”
“安静!”
“行,行叭,不说就不说。”
随着无情往下走,季苏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牢房,这只是一家私人废弃的宝库。
三层石门,看的季苏心中一阵阵不详,万分不想进去。
没办法,无情都进去了,她也只好跟着进去。
宝库最里边,一个手臂粗的铁笼子里,关着一个怪物模样的人,此人外表已经不能算做人类,皮肤肿胀到看不出人形,全身遍布脓包与血泡,一双眼睛被挤在肿块间隙中,冒着幽幽的黑光。
季苏这才明白,为何要找这样一个地方关押犯人了。
因为这犯人身上的脓包在不断迸裂,飞溅出来的脓水已经将地面腐蚀,手臂粗的铁笼子也关不住它多长时间。
季苏站在远处细细查看。
“这与咱们刚看的毒方上,所用的毒不一样!”
玩毒的人嗅觉都比较敏锐,季苏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忙从荷包里找出一只绿色的小瓷瓶,打开闻闻,点点头,没认错。
转手递给无情,“这是化尸水,我从前偶然所得,你闻闻。”
“这已经不是药人了,这是毒人,此人真是恶毒,将武功高强的活人,生生练成毒人,手段残忍,毫无人性。”
“这人……还有神志,受控制于音效,比如笛子或者箫,偶尔也会有哨音。”
季苏却想起了,原著最后苏梦枕被雷纯喂了毒药,受控于她的歌声……
“大捕头,你或许应该仔细查一查雷纯了,她藏有一种毒,中毒之人会就会受控于她的歌声,有神志却不能控制自己,与眼前的毒人十分相似,只是没有这么……丑陋。”
“你说他有神志,但不能控制自己?”
无情提炼出关键字。
“是呀,你看他的眼神,每隔二十个呼吸,就会变化,很快,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