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狄飞惊问自己,雪境就开始想。她不知道狄飞惊学的是什么武功,系统没有给他的武功信息。她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颈骨是断的。颈骨断了的人能学什么武功,她想不出。
要是随便说一个的话,他又不擅长,他就难以下台了。
她就说:“你自己选吧,我选不了的。”
听她这么说,狄飞惊便知道她是怕她点的他不会。
他又是一笑,转头问许天衣:“许兄想怎样比试?”
许天衣眼也不眨,直接说:“大堂主想怎样出手就怎样出手,我接着便是。”
他一直都给人一种温驯和善的感觉,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是高手。这时,他让对方随便出手,倒有了几分高手的样子。
闻言,狄飞惊走到兵器架旁,指着满架的兵器问:“这上面的兵器,你认识哪些?”
雪境把认识的挨个指了指,就剑、刀、枪、鞭等有限的几种,有些还是她到了京城才认识的。
等她指完,狄飞惊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样她没指过的兵器。
“这是判官笔,专门用来攻击人身上的要穴的一种兵器。因为太轻太短,与其他兵器比起来杀伤力较小,所以只有在攻击要穴的时候,才能发挥其真正的作用。”
他说完,雪境点头,就要走远一点。
狄飞惊说:“不用,站得近点,容易看清楚些。”
说完,狄飞惊就用判官笔攻向许天衣,攻他胸口的几大处要穴。他的动作并不太快,每一招都能让旁边的雪境看清,每招却都很致命。他在判官笔上灌注了许多真气,点的还是要穴,要是被判官笔点中,不死也要重伤。
猝然遇到这般攻击,许天衣神情不变,手拈缝衣针,随意点、刺、拨、挑,几个波澜不惊的动作,就把狄飞惊的攻击全都挡了下来。他当然也在缝衣针上灌注了真气,要不然针一碰到判官笔的时候,就会断掉了。
两人交手的时候,真气控制得恰到好处,半点都没波及站在不远处的雪境。场内的其他东西,也没有受半点影响。他们两个比试,就只是两人之间的比试,完全不沾到两人以外的存在。两人都能控制真气,做到收发自如,运用随心,意到气至,绝不波及目标以外的人。
他们交手的时候,动作都很慢,都能让雪境看清楚。尽管动作慢,交手期间的激烈凶险程度,一点都不比如疾风迅雨般的快速攻击逊色。
几招攻击过后,狄飞惊立刻收笔,真气也随之收敛,再不发出。他停手,许天衣也马上停手。两人要打就打,要停就停,发招收招都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之前,雪境看到高亚男的剑,想到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电影台词,从而领悟了快是高手的一种。
现在,她看到了狄飞惊两人的交手,又想到了一种很慢的武功:太极。太极的慢是出了名的,太极的招式比常人的动作都要慢,但太极也是一种很高明的武功。
她看着两人,问:“能把攻击使得很慢,又很有杀伤力,是不是也是高手的一种?”
听她这么说,两人都笑了,同时点头。
见他们点头,雪境赶紧把这些记下来,她还在纸上画了判官笔的图画。她画的时候,两人就在一旁等着。
见她画的判官笔惟妙惟肖,狄飞惊问:“你会绘画?”
雪境点头,她学过画画,有时候课间也会摸摸鱼。
等雪境画完,狄飞惊又从兵器架上拿起另一样她不认识的兵器。向雪境解说过这兵器的特点后,他就会演示一遍用法。
他就这样把所有雪境不认识的兵器全都演示了一遍。凡是兵器架上有的兵器,他就没有不会用的。很少有人知道,以智计识见而闻名天下的狄大堂主,其实是一个十八般兵器样样皆通的人。
狄飞惊换一种兵器,许天衣就换一种手法去接。从始至终,他就只用那一根缝衣针,接下了各种兵器的不同攻击。一根小小的缝衣针,在他手中也有千百种变化,丝毫不逊于任何兵器。
两人这么一比,就比了大半天。一场比试下来,两人发不乱,气不喘,神情不变,像是完全没动过手一样。
狄飞惊演示一种兵器,雪境就记一种,并画下那种兵器的图。一架子兵器演示下来,她已经画了很多页了。等她把最后一种兵器画完,狄飞惊就让人来把兵器架抬下去。
等人走了后,狄飞惊说:“用兵器的比试,你现在见过了。再来就是没有兵器的比试,不少成名的高手,并不使用兵器。像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他走江湖就靠一双肉掌,并不倚仗兵器。‘花蝴蝶’胡铁花,也是以掌法见长的。他的好友楚留香,也不用兵器。陆小凤你见过了,他的兵器就是他的手指。”
狄飞惊也不用兵器,他练的是大弃子擒拿手,靠的也是双手,只不过见过他出手的人实在太少。
这是一门很厉害也很凶险的武功,练此功的人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只有残疾之身才能将这门武功练成,先残了去练,有望练成。没有残疾的人去练,练了之后也会变成残疾。严重的还会不能人道,断子绝孙。
狄飞惊小时候颈骨就被马踩断了,所以他才学了这门武功,还学成了。自从吃过雪境给他的药丸后,他的颈骨好了,练功的副作用也随之消失。他就成了第一个练成大弃子擒拿手后,还能不受此功副作用之害的人。
这是大恩,狄飞惊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大恩。
当年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损,在马腿下救了被马踩得奄奄一息的狄飞惊,又给了他一展才华的机会,对他有大恩。所以他一直心甘情愿为雷损效力,一直都没有背叛过雷损,忠心耿耿尽心竭力,才让六分半堂有了今天的局面。
别人予他的恩,他一直都会记得。予他的仇,他也会记得。当年他侥幸在马腿下活下来后,就找机会杀了那匹马,那匹雷损的爱马,为自己报仇。
所以雪境找他问,他就亲自下场示范,让她能清楚地知道什么是高手。她要找高手,他就给她介绍高手。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做到。
说完那些话后,狄飞惊又说:“空手对敌,通常使用掌、拳、指等。掌,比如开碑掌、大力金刚掌,这一类是硬掌,走的是刚猛一路。又比如绵掌,像武当绵掌、化骨绵掌,走的是阴柔一路。拳,比如太祖长拳,罗汉拳,螳螂拳。指,比如弹指神通、失神指、拈花指。总之,都是以手上功夫去接对方的兵器和攻击。”
“还有一类,很难练,练成就绝对是高手的一类,以手化作各类兵器,比如手刀、手剑。我们六分半堂的三堂主雷媚,人称‘无剑神剑手’,她就是以手为剑,把无形的气凝为剑气发出,伤敌于无形无影。要论空手御敌,她在京城里是能排得上号的。”
听到这话,雪境眼睛一亮。
狄飞惊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说:“三堂主现在不在京中,等她回来,我派人通知你。”
雪境马上点头。
狄飞惊又问:“可还需要见其他人?”
“不是师傅给的名单里的,一个帮派里就只能邀请两位。我已经邀请过你啦,六分半堂就只能再邀请一位了。”
闻言,狄飞惊笑了,问:“是防止你专门邀请同一派的高手充数?”
雪境又点头。
见她点头,狄飞惊又笑了,笑得波澜不惊,又逸然出尘,好看得令人一见难忘。
笑过之后,狄飞惊就准备施展他的大弃子擒拿手。
见他又要演示,雪境说:“你们已经比了很久了,先休息一下吧。谢谢你们给我看这个,快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吧。”
这些天以来,雪境已经习惯了请人吃饭表示感谢了。
见她这么说,两人都答应了,雪境让两人挑吃饭地点。许天衣刚入京,对京城不熟悉,就由狄飞惊做主,他挑了三合楼。
到了三合楼的厢房中,点完菜没多久,狄飞惊的手下就找来了。不是紧急的事,他的手下是不会在这时来打扰的。
所以狄飞惊让手下进来了,几句耳语后,狄飞惊看向两人,说:“抱歉,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请两位稍候片刻。”
两人都点头。
很快就有人来给他们上茶上点心,雪境还不想吃东西,就喝了点茶。
许天衣什么都没吃,狄飞惊走后,他就开始缝衣。他不擅言辞,更不擅和女孩子打交道,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现在只剩他和雪境,他感到十分局促紧张,只好去缝衣缓解紧张了。
见他开始缝衣,雪境就在一旁看。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缝衣服也可以是练武。
看了一会儿,雪境发现他缝得挺好,针脚又密又整齐,不由问:“你缝得挺好的诶,缝好的衣服你会穿吗?”
听到这个问题,许天衣愣了一会儿,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看见他缝衣的人,不是嘲笑他一个男人居然在缝衣,就是对这种练功的方式嗤之以鼻。
他们谁都不注意他缝得怎么样。
回过神来后,许天衣说:“我现在穿的就是我自己缝的。”
闻言,雪境看了看他的衣服,说:“自己给自己做衣服,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比买的更合心意呢。”
许天衣刚要接言,狄飞惊已经回来了。他还带了一个人同来,冷血。
见到冷血进来,雪境愣了一下,她刚要说话,就听厢房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香!好香!好特别的香!这里面定然有美人在。美人儿,大爷这里有酒有肉,快过来陪大爷我快活快活,包你有享不尽的好处,快活得欲、仙欲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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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章节IIIIIIIII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