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陛下万岁 第12章 再忽悠

海上云雾消解，城中晨曦初现。

街上的摊子还没支起来几个，陆小凤已经和王怜花在街边喝得酩酊大醉，酒坊老板睡眼惺忪，看看他们，摇摇头进去了。

“陆兄真是酒量如海，小弟佩服，再敬你一杯！”王怜花红着脸，醉态毕露，他半靠在桌子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提起酒瓶子就倒。

桌上放着至少五六只碗，他全都倒满。陆小凤似也醉了，拍桌子道：“既然是朋友，就应该都喝了！”

王怜花道：“对，对！”

两人拿起碗来对碰，叫声“干”，仰脖子一饮而尽。

王怜花道：“陆兄爽快……爽快，咱们一醉方休……”话没说完，自己倒到了桌子底下。

陆小凤哈哈笑道：“王兄醉了……”说罢自己也倒在桌子上。

大街上又安静下来。

阿宛把那些羊城的富户们从地下救上来，没有时间再听他们一一道谢，乱转着在街上找起来。

找了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他们。

然而这两个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阿宛叫了陆小凤好几声，陆小凤哼哼了几声，眼睛都没睁开，阿宛怒道：“你这只山鸡！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人还没找到呢，你就来喝酒，喝死你算了！”

她跺了跺脚，揪起陆小凤衣领，来回晃来晃去，都摇不醒他：“别睡了！再睡司空摘星都头七了！”

陆小凤仍然没反应，阿宛拎起酒瓶，里面还有半瓶子酒，她提溜起来，照陆小凤脑袋上就要浇下去，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穿着公服正走过来。

“六扇门？”阿宛道，放下酒瓶，正要走过去喊人，然而她走出两步，就要开口，一只手却从她身后紧紧捂住了她的嘴，拦腰一拖，就将她拖走了。

那队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似乎只是路过，随即就走了。

大街上只剩下一个醉了的陆小凤。

“醉了”的陆小凤忽然醒了过来，抹了一把脸，眼中精神十足，哪里有醉了的样子？

他身边的王怜花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陆小凤一笑，飞身而起，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阿宛不知自己怎么睡过去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浓重的困意拉着她的意识，不许她起身，她拧了拧眉，一下子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里似乎点着香，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一枝腊梅插在瓶中，从窗户的缝隙里探出去迎着阳光。

红毯铺地，帘帐低垂，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

这是哪儿？

阿宛看了看自己身上，她的白色外衣已经回来了。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门往外看去。

外面是同样陌生的楼阁庭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阿宛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她，阿宛往院外走去，外面是个花园，围墙高高耸起，仅有的一扇乌木大门紧紧闭着。阿宛拉了好几次，都拉不开。

“不给我开门是吧？”阿宛眉一挑，跑回房间搬了几个凳子，放在门下，又去庭院里折了些枯枝干草，堆在凳子下面。

她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我烧了你。”

阿宛跟城主府烧火的老头学过怎么点火，她先把干草点着了，冒出小火苗，再把枯枝架在火苗上，一转眼的功夫就白烟滚滚。

阿宛满意一笑，准备再去搂些草来烧房子，一转身，却见一边跑来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一见这情景，大惊失色：“哎呦喂，怎么着了火啦？！”

阿宛上上下下打量他，那人跑过来，将椅子全都扔开去，一脚脚踩着火，吓得声音都变了：“公子，火是你点的？”

阿宛不慌不忙，信口胡说：“不是我点的，它自己着的。”

商人信才怪，费了一番气力，才终于将火灭了，阿宛道：“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

商人道：“我哪里要关你，是你自己来的。”

阿宛冷笑，不想再废话：“开门，我要出去。”

商人摇头道：“不行。”

阿宛道：“为什么。”

商人道：“你欠我钱。”

“？”阿宛看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被熏坏的门：“我可以赔给你一个门。”

商人笑了一下：“公子，你欠我的可不是一个门，你欠了我整整五百万两。”

阿宛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商人道：“公子难道忘了，你昨天晚上去万珍阁，硬要拉着小人赌，在下无奈，看在花公子的面子上……”

阿宛插口道：“花满楼？”

商人道：“正是花满楼花七公子。”

他继续道：“看在花公子的面子上，在下本来打算不和你计较的，可是你不从，非要和在下赌。在下无奈，只得遵从，可惜您赌运不济，一直输钱，把自己带的钱和花公子带的钱全都输光了，还欠了我五百万两。”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一脸信誓旦旦，阿宛都怀疑这个人是个疯子。

她道：“我不可能会输，要不然你跟我再赌一次。”

她在赌东西这件事上，还从来都没输过。

商人摇头道：“在你还钱之前，在下绝不会和你再赌了。”

阿宛咬了咬唇：“……那后来呢？”

商人道：“后来你说要还我钱，为了表示自己有信用，就主动提出留在在下这里，让那位花公子拿着您的信物去取钱。”

他看了阿宛一眼，摇摇头：“谁想你如今就反悔了，赖账不说，还要烧在下的门。”

阿宛看他说得头头是道，都差点怀疑自己的记忆被人置换了。

但她知道自己虽然脑子摔坏过，但还是很管用的。

商人道：“这是借据，还有你的手印。”

阿宛看都不看，只盯着他：“没有花押，做得了什么数，难道你不能趁我睡着拿着我的手去按？”

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冷了一层：“本朝律法，立字为据，须有公证，欠款人凡识字者，须有署名押字，花押也可，单论手纹足纹不算，凡伪造署名花押或强使人签字画押者……”阿宛微微一笑：“严重的可是要抄没家产，以斩首罪论处的。”

商人笑得似乎有点勉强了：“您对律法还真是熟悉。”

他一摊手：“但咱们立字据的时候，花公子可是在场的，他做个公证总可以吧？”

“那花满楼呢？”阿宛道。

她不信对方能把花满楼也拉来骗她。

然而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商人道：“花公子就在那边花厅，我刚刚就是在和他说话，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

商人脸上没有一丝作假之色。

阿宛心中狐疑，但脸上依旧冷笑：“那我就去看看。”

她径直朝花厅而去，商人并没有跟来。

阿宛急匆匆走进另一处院子里，厅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不是花满楼是谁？

阿宛看着他，惊讶得一下子懵了。

“你……你怎么会……”

花满楼眼无焦距，但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她，笑了一笑：“宛姑娘。”

阿宛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一遍：“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会在这儿？”

花满楼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会这么问？”

他道：“我们昨天去了万珍阁，你赌输了钱，我是替你取钱去了。”

花满楼伸出手，手心赫然是一只白玉雕的海鸥：“这是你给我的信物，你难道都忘了吗？”

阿宛这下是真的怀疑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她拿起那只海鸥，这确实是叶孤城给她的东西，不会错的。

阿宛愣愣道：“我们昨天不是要去青楼找写信的那个人吗？后来我在门口一直等不到你……”

花满楼摇着折扇的手微微一停，他笑了笑，依旧很有礼貌，很有耐心：“不，你等到了我，我们一起去了万珍阁。”

阿宛声音已有些急了：“就算我们去了万珍阁，那也是去找陆小凤，救他朋友的，我怎么会和人赌钱呢？”

何况昨天晚上万珍阁根本就没有开门。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摇头失笑：“救司空摘星，陆小凤说他一个人就够了，他不放心你，才叫我看着的。可是你……唉。”

阿宛道：“陆小凤呢？”

花满楼道：“他应该还在阁主那里。”

阿宛看了看他，忽然一笑：“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她说着就转身，花满楼起身，一合扇子拦住了她。

“宛姑娘，”花满楼脸上的笑容已敛去，他叹息道：“在下还是希望你做个诚实守信之人，既然欠了别人，还是能还则还的好。”

阿宛看着他的眼睛笑：“你不是拿着我的信物去取钱了吗？”

花满楼神色更严肃了，他这样温和的人，做出这种表情已然是生气了：“钱庄的掌柜告诉我，若非你本人，其他人持信物最多只能取走十万两。”

阿宛恍如刚刚想起来似的，点点自己脑袋道：“对啊，好像是只能取十万两的。”

她点头道：“我是不能做个不守信用的人，咱们这就去钱庄取钱。”

花满楼一笑：“这才是好孩子。”

阿宛笑得更灿烂，拉着花满楼的袖子，刚刚迈出一步，忽然一皱眉，“哎呀”了一声。

花满楼忙道：“怎么了？”

阿宛半闭着眼睛，手指按着太阳穴，就往椅子上倒去：“我，我头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