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岛刚站在一栋标准的日式房屋前,回忆着之前Brain查到的资料。
新城真由美,多年来唯一一个从“沉眠之家”活着回来的人。曾是一个特殊机构的医务人员,如今已退休成为一名家庭主妇。多年前与现任丈夫结婚,现在育有一女。
Brain查到这个人后,诗岛刚就拜托Heart稍微滥用了一下职权查到了新城真由美如今的住址和电话。
诗岛刚将目光移向大门口的对讲机门铃,门铃上面的门牌写着“野瑞”二字。这里就是新城真由美现在与丈夫和女儿一起居住的房子。
叮咚!叮咚!
诗岛刚摁下门铃,没几分钟,门铃对讲机对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您好,这里是野瑞家。”
“你好,我是之前打过电话的诗岛刚,请问是新城真由美小姐吗?”
“是的,稍等,我现在来开门。”
对讲挂断,不一会儿,大门打开,真由美走出大门对门口诗岛刚笑着说道:“你就是诗岛刚先生吧,请进。”
诗岛刚跟着真由美进门,在真由美准备茶水的时候,诗岛刚忍不住打量起这个家。餐厅和客厅连在一起,整个房间的装修整体是暖色调,客厅沙发上放着两个布娃娃,茶几上还放着一些孩子的玩具。自己面前的餐桌上的花瓶插着一束紫色的康乃馨,旁边还放着一个相框,是真由美一家三口的合照。
诗岛刚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三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馨感。
“这是我丈夫和我的孩子。”真由美走出厨房,将一杯红茶放到诗岛刚面前。
时间并没有薄待这个女孩,纵然过去了十几年,真由美的外貌也没多少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
“他们今天不在吗?”诗岛刚问道,今天不是星期六吗,就算丈夫要加班,但孩子应该在家啊。
“他们今天确实在家,不过接到你的电话后,他知道有些事孩子不方便听,就带着孩子出门了。”真由美在诗岛刚对面坐下说道,“不过,他其实是担心他在场的话我会有所顾虑,没办法告诉你实情,所以找了个借口带着孩子出门。”
“那真由美小姐,你可以告诉我有关沉眠之屋的事吗?”诗岛刚有些激动地说道,“我看过很多资料,您应该是唯一一个从沉眠之屋出来的人,您是怎么做到的?”
闻言,真由美喝了口红茶,语气复杂的说道:“其实,我也是被人救了,才从哪里出来的。”
“诶,被人救了?”诗岛刚眨了眨眼,从时间来看,救真由美的应该不是Chase吧,而且Chase也说过他救下的人还是会回到那个梦里的。
真由美似乎看出了诗岛刚的疑惑,眼睛却看向旁边的合照。
“十七年前,我在去机场接男友的路上遭遇意外,在我差点就要死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他救了我,却又逐渐消失在我面前。后来我才知道,他乘坐的飞机发生了意外,飞机坠毁,我当时见到的他是他的灵魂。”真由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相片盒,相片盒上已经有了斑斑锈迹,是一个有些年头的事物了。
“拓摩他什么都没留下,只有这个。”真由美怀念而又悲伤的抚摸着相片盒,这是拓摩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
“真由美小姐……”诗岛刚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您的男友一定很爱你吧。”
真由美笑了笑,抬头对诗岛刚说道:“在那之后不久,我就开始频繁做梦,梦里出现了拓摩的身影。他出现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古老宅邸内,并一直向前走。我追了上去,最后也进入了那个宅邸。”
诗岛刚一下子来了精神,专心听真由美讲话。
“我在那个宅邸里漫无目的寻找拓摩的影子,我听到了很多的声音,有歌声,还有很多的哭声。最后,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全身布满刺青的女人。”
“那个女人吗?”诗岛刚对那个女人可是记忆犹新,“真由美小姐是怎么从那个女人手中逃走的?”
真由美摇了摇头,说出了让诗岛刚意外的话。
“我没有逃,我看着那个女人走到我面前对我伸出手。那只布满刺青的手轻轻放到了我的肩膀上,那种感觉我至今都还记得,冰冷如刀割。”真由美伸手摸了摸左肩膀,像是回忆起了那种感觉,“醒来后,我的肩膀这里开始剧痛,并浮现出奇怪的痣,就像是纹身,跟那个女人一样的纹身。自那之后,我开始频繁陷入梦境,清醒的时间逐渐缩短,那个奇怪的痣也在我身上逐渐扩大。”
“就在我即将推开宅邸最后一扇大门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真由美脸上浮现出笑容,“是拓摩,拓摩把我带出了宅邸,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做过那个梦了。”
“真由美小姐……”诗岛刚沉默片刻后问道,“那位拓摩先生,一定非常非常爱你。”拓摩就算死了,也依然以灵魂状态救了真由美两次,可见拓摩是多爱真由美。
真由美似乎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端起茶杯说道:“诗岛先生,您电话里说您也进入了那个梦,请问你已经持续多久了?”
“其实也没多久,我才梦到过两次,不过两次都遇见了那个刺青女人。”诗岛刚挠了挠脸颊说道,“对了,真由美小姐,你说你在梦里听见了歌声,你还记得那是怎样的歌声吗?”
“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只能依稀记得那是首类似儿歌的歌声,好像是……这样唱的。”真由美闭上眼睛,缓缓开口。
睡吧,不听话的孩子。
睡吧,不听话的孩子。
诗岛刚瞳孔逐渐收缩,这首歌他今天才听过啊,是源伊娅唱的。
“难道房东小姐也是知情人!?”
“谢谢你真由美小姐,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诗岛刚起身向真优美鞠躬道谢,他现在要尽快回公寓找源伊娅问问。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了你我所知道的事。”真由美也起身,“对了诗岛先生,如果可以,您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什么忙?”
……
诗岛刚骑着摩托返回特摄公寓,走进一单元一楼的房东办公室,遇见的却不是源伊娅。
“哟,刚,有什么事吗?”源一影一边收拾桌上的资料一边对诗岛刚说道。
“房东先生,伊娅小姐呢?”诗岛刚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房东先生放下手里的资料,转头对诗岛刚说道,“那你来晚了,她出去买东西了,估计要晚上才会回来。”
“这样啊,那我明天再来吧。”诗岛刚无奈的点了点头,转头离开时,身后的房东先生又哼起了歌。
睡吧,不听话的孩子。
睡吧,不听话的孩子。
把哭泣的孩子装到船上送去不归路。
刻上华服送往遥远的彼岸。
不睡觉的孩子会被逆身剥。
诗岛刚立刻止住了脚步,转头对房东先生说道:“那首歌……”
“啊,怎么了吗?”房东先生疑惑的看着去而复返的诗岛刚,眨了眨眼后说道,“哦,你说我刚刚哼的那首歌啊,是伊娅最近一直在哼的,我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房东先生知道这首歌的来历吗?”诗岛刚急忙走到房东先生身边问道。
房东先生想了想说道:“似乎是一首仪式用的‘镇歌’,听伊娅说一共有三段,我经常听她哼所以学会了第一段。刚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嗯,有点兴趣。”诗岛刚也没别的借口了。
“这样啊,那你推荐你去找另一个人,他最近也在研究这首歌……”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暴力踹开了。
“喏,说曹操曹操到,来了。”
“房东!能不能请你告诉源伊娅,别再把这种东西放到我门口了!”穿着黑白长衫的青年走进办公室,把手里的白雏菊拍在了桌子上。
“这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听啊。”房东先生摊了摊手耸了耸肩,“对了,雾崎你来的正好,你最近不是在研究那首‘镇歌’吗,正好,这位诗岛刚也对这首歌感兴趣,你们要不交换一下情报?”
被称做雾崎的青年看向诗岛刚,上下打量对方一番后说道:“你对那首歌感兴趣?”
“嗯,雾崎先生,最近在研究吗?”诗岛刚走到雾崎面前,双手合十说道,“拜托,请告诉我一些信息吧。”
雾崎盯着诗岛刚眼神微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可以啊,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告诉我,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
送别诗岛刚后,真由美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吊坠陷入回忆。
“拓摩……”
那时,如果不是拓摩,她恐怕就从现实消失了……
“真由美,不可以去!”
拓摩的灵魂突然出现在真由美背后,拉住真由美的手向宅地的大门跑去。
“拓摩……”真由美呆呆的看着拓摩,被他拽着来到了大门口。
拓摩将真由美推向大门,严肃的说道:“快走,不要再回来了。”
“不,不要!”真由美却扑进拓摩的怀里,手臂浮现出红色的刺青,“我不走,拓摩,我不要再跟你分开了。”
“真由美,你必须离开这里!”拓摩推开真由美,抓住真由美的肩膀严肃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死!”
“拓摩……”真由美看着拓摩,拓摩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死了的话,我才是真正的消失了,你要活下去,要为了我活下去。”
拓摩握住真由美的手,真由美身上的刺青逐渐被拓摩吸收。真由美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拓摩推向了大门。
“活下去,真由美。我会永远存在你的记忆中。”
从梦中醒来后,真由美身上的刺青不见了,而她也再也没做过那个梦……
“妈妈,我和爸爸回来了!”
野瑞带着优子回家时,真由美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优子,妈妈睡着了,安静哟。”
“嗯。”
野瑞走到真由美身边,看着她的睡颜温柔的说道:“做个好梦,真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