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
白鸟蹲下身,看到真是那张矜贵的脸以后,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大少爷,你来这做什么?”
“之前是你自己说的吧?如果来东京的话要让本大爷好好招待。”迹部给黑衣人递了个眼神,于是副座下来的那位立马就替白鸟开了门。
尽管有墨镜挡着半张脸,但白鸟还是能从对方强硬的表情中看出一句话:求求您快上车吧。
白鸟被可怜打工人架在这,硬生生直挺挺在原地站了几秒,才气闷地哼了声,有了动作——
她扯出礼貌周到的笑回过头,对着初次见面的邻居弟弟道:“那沢田君,既然没出什么事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没爆炸就好。
刚才那动静,她以为院子里多少得被炸出一个坑才对。
沢田纲吉的目光本来正偷偷注视着那位帮忙开车门的黑衣人,听见室山白鸟和自己说话连忙扬起干巴的笑:“啊……好的好的,再见,很高兴认识你。”
沢田说完,又偷瞟了眼黑衣人,一滴汗从额角流了下来:新搬来的邻居的朋友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白鸟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经过刚才那么一耽搁走去学校的确是有迟到的风险。
别说迹部了,她也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于是甩脸子归甩脸子,白鸟坐进后座的动作却很爽快。
“出发吧。”
这主客颠倒的架势令迹部哼笑了一声,但他也没说什么。
司机和保镖见迹部不发声,就知道可以听白鸟的指令,于是车子发动,平稳地向学校驶去。
-
为了测算出步行过去的时间,白鸟前两天抽空走路去过一趟冰帝的正门,所以她是认路的。
就在这辆高级到都有点晃眼了的超长私家车快要开到学校附近岔路口的时候,她才终于舍得开口和迹部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前面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过去。”
“你真当这是你家司机?”迹部合上书本,取下了架在鼻梁上防护视力的眼镜,对前排已经放慢车速的司机命令道:“直接开进去。”
白鸟偏过头盯着迹部的侧脸,字字清晰地说:“我要下车。”
背后冒汗的司机:今天这方向盘突然有点烫手。
迹部饶有兴致地挑眉,问:“难道你以为在这下车,别人就不知道你今天是从本大爷的车上下来的了?”
白鸟心里的确是这个想法,但就是嘴硬:“别人知道又如何?我就是想在这里下车,不行吗?”
“本大爷接的人没道理中途让她走到目的地。”迹部已读并拒绝,对着司机道:“开到学生会旁边的空地。”
司机得到了明确的指令,立刻回复道:“好的,少爷。”
好好好。
强买强卖是吧?
白鸟对迹部的霸道行径十分无语,扭头不再说话。
“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室山白鸟诧异地看了眼迹部景吾。
她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不吵架已经很好了吧?
白鸟这边心里还没想明白,车子已经开到了校门口。
待撇到外面的景象,白鸟嘴角一抽,决定专心致志目视前方。
请问,这是明星见面会吗这么多人围在这??
她之前倒是有在国中的时候旁观过迹部打比赛的场面,但实在没想到在学校里,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开学日,场面也会如此疯狂。
这些围在旁边的人,就差没拿着长枪大炮怼着玻璃开闪光灯了。
这车窗……应该防窥吧?
“需要停吗?少爷。”司机问。
白鸟听到司机这个问题,一整个瞳孔震惊,随之神经紧绷。
今天这个门要是开了,还被那些女生看见她出现在车座后排,那她不直接就是活人微死的状态了?
白鸟都能想象,迹部开门后她可能还没走到班级门口正式介绍自己,她人的照片就已经被挂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论坛寻人贴了。
“今天不必,直接去学生会。”
“好的。”
谢天谢地……
白鸟劫后余生,自然没有留意到,迹部刚刚的余光有短暂地在她脸上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所以她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看见了。
迹部偏头,看向窗外正向后倒退的校门以及人潮,颇为自恋的想:反正那些人沉醉于他的美貌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欢呼的洗礼本大爷也不差这一天。
-
白鸟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司机停车的地方周遭竟然空无一人。
而且她还发现,原来她和迹部的后面一排原来还坐着一个人——桦地崇弘。
真是难为他这么一个大块头窝在最后一排了……
白鸟虽然对于迹部财阀的部分人不满,但对桦地倒是没什么敌意,不过她也知道桦地从不多话,所以只是朝着他的方向点了点头。
桦地鲜少对外人有什么很具体的反应,这回却意外地回以了反应,也点了下头。
“那我先走了。”
白鸟说完就溜,她巴不得在没人看见自己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然而她脚步刚迈开,就被迹部一句话给叫停了。
“你知道你们班往哪儿走?”
好问题。
她虽然已经参观过冰帝富丽堂皇的校门,但是对偌大的校园内部完全没有概念。
现在的她离开了迹部就相当于睁眼瞎子,一通乱找的结果大概率就是还得迟到。
“桦地,带她去2年A组,之后来礼堂找本大爷。”
“是。”
桦地顺从地走到了白鸟的身后侧,就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她的保镖。
而那位大爷说完就潇洒离开了,完全、丝毫、一点也不给白鸟推拒的机会。
白鸟知道桦地百分百听从迹部,但……如果真的让桦地送她去班级,那和刚才迹部在校门口就开门下车有什么区别?
她敢打包票,冰帝的学生一定都知道桦地是不会轻易离开迹部身边的。
“桦地。”
“是。”
“我和你打个商量——”
桦地好像知道白鸟要说什么一样,直接打断所谓的商量,简洁明了地重复了一遍迹部的指令:“去教室。”
“……”
白鸟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着急得快憋屈死了。
一高一矮在春日的和煦暖阳中对峙半天,总算是让白鸟想到了一个绝妙对策。
她引导着问道:“迹部让你带我去教室,对吧?”
“是。”
“但没说你需要紧跟着我,带我去教室,对吧?”
“……是。”
“你有带手机吧?”
桦地不解,但还是拿出了手机。
白鸟伸手过去摊开,“借用一下,马上还你。”
桦地将手机放在了白鸟的手心。
白鸟打开拨号界面,快速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拨通,并将手机递还给对面,道:“你打电话跟我说吧,你说往哪走我就往哪走,这样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桦地崇弘盯着正在通话的界面思考了几秒,然后抬头再看室山白鸟。
没什么不对的。
“好。”
白鸟松了口气,扬起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谢谢你配合我啦,桦地。”
“是。”
这家伙真是回复迹部回复习惯了……
“那我先往哪走?”
“前面,左拐。”
“好。”白鸟摇了摇自己手上的手机,“等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十米了,你再跟上我,可以吗?”
桦地这会儿已经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上了,他这次没回复,只是点了点头。
哎……迹部这家伙能有桦地真是他的福气。
-
周围的学生看着都是赶去礼堂或者教室的,没有什么人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刚转来的生面孔上。
白鸟松了口气。
迹部那种生来就能享受沐浴在众人赞美声中的显眼包她可做不来。
但只可惜,世事难料,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尽管白鸟觉得自己的对策已经算是完美,但她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能迎面碰到其他熟人。
“哦呀?室山?”
这熟悉的关西腔……
室山白鸟抬手扶额。
看来在冰帝读书的日子是消停不了了,这么仔细想想,熟人还是有一点点多。
“是找不到教室吗?”
白鸟隐隐感受到好几道目光已经投递在自己身上,脸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忍足?好巧啊。”
“……”真是拙劣的演技啊,室山。
忍足一边感慨着,平光镜后的视线遥望到站在十米开外的桦地,在观察到看两人都拿着手机的动作后,他了然。
“看来是有导游了,那我就失礼先走一步了?”
“慢走。”
忍足抬手抵了下镜框,开玩笑道:“作为绅士,其实我也可以送你上去。”
白鸟果断礼貌拒绝:“不用,谢谢。”
忍足轻耸了下肩膀,“那好吧,回见。”
“回见。”
白鸟与忍足擦肩而过,进入了换鞋的区域才继续问电话那头的桦地:“接下来呢?”
仍然停在十米外树荫下的桦地:“二楼,右走到底,办公室。”
“班主任在那?”
“是。”
“那你去迹部那吧,我自己去找老师报道就好。”
“好。”
电话被利索的挂断了,白鸟回过头看桦地,发现他并没有离开。
这在白鸟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朝着桦地的方向挥了挥手,就直接进楼找老师去了。
她知道为什么桦地没有立即离开,因为迹部说的是让他将她带到教室,所以桦地得看到她进入教室才会走。
迹部这家伙,有桦地崇弘可真是他天大的福气。白鸟再次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