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王者征程 第16章 第 16 章

“天元大人，请您保佑我的孩子能够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天元大人，慈悲仁慈的天元大人……请您保佑……请您……保佑……”

旧式的教堂里，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的女人呜呜咽咽，词不成句，嘴唇干裂，一双苍老疲惫的眼睛浑浊不堪，已经流不出泪水。

“天元大人……”

盘星教的教堂里没有神像，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圆形高台。雪白的高台寓意着天元的纯粹无暇，也意味着天元的高不可攀，更是意味着，天元迟早要走向更高处，成为更完善的“人类”。

女人趴在高台之前，一次又一次虔诚痛苦地叩首恳求，声音越来越低，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天元大人……”

天元大人……真的存在吗？

世界上真的会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明吗？

女人失了力气，跪坐在地，呆呆地看向空空的高台：神明……到底什么是神明……神明和人类是同样的吗？如果不同，神明有什么理由帮助人类呢？

如果相同……那号称全能的天元大人……为什么总是不愿意低下头，看一眼自己虔诚的教众，看一眼自己的“同类”呢？

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她还那么年轻……她才上小学……人生的一切美好她都没来得及体验……到底是怎样的命运……非得夺走她的生命……？

天元大人，天元大人。

如果您……

“带我去看看你的孩子吧。”

伏黑光耀从门外走进，一步一步踏在女人落在地板上，拉得长长的影子上，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这是伏黑光耀正式接手盘星教的第一天。

“母亲，您是时候将花出去的钱，好好地赚回来了。”

残忍不孝的坏女儿如是说着，丢给她一份粗糙的规划，在可恨的老太婆的大力支持下，毫不在意地把她赶出了家门。

“光耀！”

“你最好不要给荣美拖后腿！”

邪恶的老太婆就像是所有会吓哭小孩子的传说中经典的恶人角色，表情冷硬，眸光锋利，就差下一秒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刀，寒光凛凛，上面照出她伏黑光耀无辜的脸庞。

无奈之下，伏黑光耀只能“拖家带口”，在一堆咒力寻常，术式也寻常的莺莺燕燕簇拥下，架势很大地准备出门。

“荣美，你放心。”

伏黑光耀离开前，忍着委屈给坏女儿放下豪言壮语：“母亲去给你打下一片天地！”

不等坏女儿有所反应，伏黑光耀心痛无比，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快活了三四十年的快活老家，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门。

走慢一点……怕听见老太婆的嘲笑声……

打天下，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您……您是？”女人被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跌了一下，只能用无力的双手撑在地上，“您是……？”

“天元大人听见了你的心愿，让我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伏黑光耀抿唇一笑，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的郑重和悲悯，纵然逆着光，也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色，令人目眩神迷。

“真的……真的吗？”

一直到坐上车，带着模样高不可攀的女人赶去女儿所在的医院，自称河合直子的女人还是心跳如雷，不敢置信。

“无论如何，天元大人都不愿信徒的家人遭受如此痛苦的命运……只是……”伏黑光耀虽然也继承了伏黑家的天赋术式，但到底没有伏黑曾一那样的完善，她并不准备给女人太完美的期望，“唉……天元大人正值关键时期……”

“不仅久久未能听见信徒的心愿，还有心无力，只能让我们这些能力不足的人代为帮助……”

“请你相信，我一定竭尽全力……”

至于是否能让你的可怜孩子痊愈……即使是前家主伏黑曾一，也远远达不到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的水平。

如今很多的病症，光靠复苏，是无法治愈的。

河合直子攥住拳，浑身发抖：“不……您愿意伸出援手，我已经感激不尽……”

如果不是访遍名医也无用，她也不至于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缥缈的神明身上。

如今，只要有半点的希望……都是天大的惊喜。

医院，是伏黑光耀不怎么踏足的地方。入目到处都是雪白，周身是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的气味，数不清的细碎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是喜还是悲。

“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小女孩蜷缩在被子里，不像是盖着被子，反倒像被一只名为被子的野兽狠狠地吞入腹中，“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

“这里有阿姨照顾，你不用担心。”

“姐姐你好……请问你是？”

伏黑光耀有意克制自己点头的幅度，心里也希望这孩子运气好些：毕竟这么上道的小孩子，在如今的世道，可是珍稀物种。

“我来看看你。”

她伸出手，毫无训练痕迹的白皙手掌一把就将女孩鸡爪一样的小手全部抓住。

尽管伏黑光耀继承了伏黑家女性的强大体质，也日日锻炼不缀，体术远非一般人可比，她还是缠着母亲，让她用术式治好了自己身上经年累月的旧伤和老茧，力求能够崭新又闪亮。

还好。

一入手，伏黑光耀心下大定。她脸上柔和了几分，另一只手伸到孩子的脑后，帮她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着。

“请放心。”

河合直子闻言双手死死地拧在一起，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我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您。”

无需伏黑光耀开口嘱托，河合直子用力长出一口气，佝偻了很久的身体慢慢地挺直，虚浮的脚步也慢慢坚定。她转过身，不让自己的孩子瞧见夺眶而出的泪水。

“睡一会儿吧。”

伏黑光耀拿出曾经对宝贝女儿，呸，对坏女儿的耐心和慈爱，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同时调动咒力，运转术式，人生第一回对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使用了复苏。

治疗咒术师和治疗普通人，差异很大。

只是伏黑光耀一时半会说不出。

女孩只觉得自己恍惚间好像被泡进了温水里，浑身上下的疼痛不断减缓，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逐渐浮现……她和原本的自己灵、肉分离，似乎能够漂浮到半空中，看见病床上瘦小的自己。

“好了，放心吧。”

“你会好的。”

什么？

好了？

什么好了？

女孩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反客为主，紧紧地捧住了陌生大姐姐的手掌：好柔软……好温暖。

原来，那份温暖是这只手带来的。

伏黑光耀反复确认了两遍，力保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完美无缺。

嗯……小小瘦瘦的一个小可怜……虽然跟荣美没有可比性……但是没关系，你会好的。

接手盘星教说简单不简单，说困难，却也不困难。

只是伏黑光耀不理解。

她把家里管得一摊烂账，结果坏女儿和邪恶老太婆居然还赶她出门，让她想办法当上盘星教的教主？

……难道是想要让我换个地方祸害……？

我可没有管理的本事！

伏黑光耀骄傲地抬头挺胸，随后大手一挥，开始下派任务：“阿玉，这件事，交给你办！”

伏黑家养着这些没用的男人白吃白喝十多年，现在，是他们粉身碎骨报答我的时候了！

仔细想想，那一摊烂账里，不少都花费在他们身上。

“光耀大人，两位家主大人恐怕不愿意让我们这些人来……”阿玉微笑的唇角都快耷拉下来，“若是让她们知晓您偷懒，恐怕……”

被委以重任固然能确认光耀大人心中的第一位还是我，可要是真把这份差事接下来，天天忙里忙外，不说有没有时间陪伴光耀大人，就是我这精心养护的皮肤和身段，也要遭殃！

光耀大人薄情得很。

忙起来，那些妖娆妩媚的东西岂不是要趁机上位？

“阿玉。”

伏黑光耀似笑非笑：“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光耀大人。”阿玉连忙找补，“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伏黑家一直都是盘星教的捐助大户。

小小的无主之教有百年之长久，都要多亏了伏黑家每年从不间断的“投资”。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只要稍稍透露出一点意思，盘星教教主之位，手到擒来。

“教主之位？”

伏黑光耀怀疑地看了看自己最喜欢的男仆：“你觉得我想当？”

就算邪恶老太婆现在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用拳头抵着我的太阳穴，我也不可能去当什么鬼教主！

呸呸呸！

不知道我这个人，双肩柔嫩，承受不得一丁点的重担吗？

“光耀大人……想必教主之位荣美大人自有安排……”

阿玉哭笑不得：“您要做的，就是让教务走入正轨。”

哼。

伏黑光耀忍不住又打量了两下：这家伙……难道是……不会是想要接近我的宝贝荣美吧？

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

一看见厉害的女人就忍不住要黏上去！

如是想着，伏黑光耀感觉那张柔润的脸庞也变得狡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