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自己不觉得快。
他总觉得……他们就该这么相处才是。
五条悟还想给芥川塞其他甜品——比如巨甜无比的红丝绒蛋糕,但被芥川推着他的脸拒绝了。
“不要。”
“一口,就一口。”五条悟接着凑过来,他心里总盘旋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他也不避讳,就这么说了出来,“我说过,所有的东西,我都带你再去体验一次。”
不仅是蛋糕,还有……我所拥有,我所经历的一切。
芥川垂眸,眼底似乎柔软了些。
他叹了口气,顺从本心回答。
“我说过,你……不必这样的。”
滋啦——
又是这熟悉的声音。
看来,似乎又要播出一点超出少女所放送的栏目的时间线的东西了。
【
“不,不要——”那道声音堪称凄厉。
镜头拉开,白发的青年瞪大了那双苍天之瞳,周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暴力轰炸搞出来的孔洞——他双手双脚都被黑色的液体捆缚,拼尽全力挣扎,那奇怪的黑色粘液却极富弹性,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你无法阻止我,神子。”冰冷的女声明明称呼着神子,却莫名让人听出三分嘲弄。
五条悟用尽了方法,都没法挣开那恶心的玩意——而他的挚友,夏油杰,已经在刚刚被削去了四肢,鲜血将那片土地染成暗红。
他的嗓子发出嘶哑的痛呼,断断续续的让人揪心。
女人的眼睛幽深无光,黑色的纹路像是血管一样,又像寄生的吸血虫,就那么趴在她身上,而那张脸,那张脸——
正是……家入硝子。
她没有表情,肤色呈现出一种青白,更显得那黑色的纹路诡异至极——而那黑色液体,不断的从她身上鼓动出来,如同一个又一个疱疹破裂,泛起黑色的水花。
恶心至极。
五条悟的怒火几乎已经要压制不住。
“从我朋友的身体里,滚出来啊——”五条悟猛的抽动身体,这下是下了死力气,咒力被灌输到四肢百骸,几乎是拼着被这些东西割成碎片也要挣脱去的。
终于,近了,更近了——
但下一秒,那些从未离开,在他身上扒着的黑色液体一拥而上,再次把他脱回原地。
在星浆体事件之后,五条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无力而绝望。
那个女人是在一个清晨,突然出现在咒术高专门口的。
头顶着奇怪的缝合线,穿着一身病号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刚出生的,婴儿。
夜蛾正道直接傻在了原地。
那女人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肢体,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
他们打电话叫人把女人送去医院——但第二天她照旧会出现在那里。
一连几次,让咒术高专的众人不堪其扰。
他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最终,他们选择了不去管那个女人。
反正到晚上,她自己会离开。
——但是,没有人想过,那会是噩梦的开始。
】
五条悟连蛋糕都不吃了。
六眼告诉他,那确实是他的两个同期好友——
他们,在自相残杀。
不,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五条悟紧盯着家入硝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不是她。
她,不是她。
“反目成仇吗?”夏油杰愣在原地,对自己未来的惨状苦笑一声,转头对硝子一脸认真的说道,“硝子,对我心有不满的话,还是现在发泄出来吧。”
那样,未免也太痛苦了些吧?
被削去四肢,如同一个被扯坏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
“我要是对你心存不满,现在就应该把你的头都打掉。”硝子冷哼一声,“看不出来吗?那东西不是我。”
“啧,死了还要被偷尸体,我招谁惹谁了啊,死后都不得安宁。”硝子发出了响亮的咋舌声,还翻了个白眼。
果然,五条悟后面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
家入哨子,大概率已经死亡。
咒术界这边一下子炸开了锅——他们本来没把什么末日天灾放在心上,手里捏着强大的武力,他们肯定自己只会是在末世里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些人。
这些人也不过把天幕当成乐子看——结果一上来就给他们来了个大的。
连咒术界的最强,五条悟都拿那东西无能为力——周围的痕迹他们当然清楚,那就是五条悟最常见的几种攻击方式造成的,上面还有五条悟的咒力残秽。
但是,很显然,最强的两人,带着一个奶妈,还打输了。
连他们的最强战力都……这下,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把五条悟召回来!”那群烂橘子聚在一起,“从现在起,他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我们的安全!”
五条悟看到了发过来的信息,撇了撇嘴。
没看见天幕上的他带着两个并不弱的同期都打输了吗?搞得好像他真的能保证这么多人的安全一样。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东西大概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无下限是咒力作用于空气的结果,甚至算得上一种概念,咒力攻击对那玩意没有用,那玩意也无法越过被施加了咒力的空气——也就是无下限,对他造成伤害。
……也许吧。
五条悟的心底隐隐不安,他看向芥川,正巧,芥川也在转头看向他。
犹豫了几秒,芥川还是伸出了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没关系。”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类,我们,团结一致,总能渡过的。
“嗯。”
这种粘液一样的东西,老子记住你了。
五条悟眼罩下的六眼微微眯起。
【
五条悟有时候会在门口碰见那个女人。
一见他,女人就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一点声音,憋急了才会发出几声短促的气音。
五条悟一开始还饶有兴致的去听,最后发现听不出什么东西,又百无聊赖的走开。
这样,一晃眼就是三个月。
家入硝子忍不了了。
“那女人为什么能进入天元的结界?”硝子站在楼上,指了指远处的女人。
旋即,她皱紧了眉头。
是错觉吗?
那个女人,刚刚是不是突然抬起头,在盯着她看?
就好像发现了她在看她一样。
可是教学楼离校门口,少说有几百米——一个重病缠身的疯子,又怎么会如此敏锐?
“她在说什么?”硝子总感觉有点问题,“筷子?”
“别看啦,这女人神神叨叨的。”五条悟走到窗边,一把拉上窗帘,“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感觉怪怪的。”
“你又熬夜打游戏了?”家入硝子挑挑眉,“杰都已经走了——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把教师资格证拿到手吧。”
“他走了我就不能打游戏了?”五条悟大声喵喵喵,“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哦。”硝子白他一眼,“真为下一届的学生感到悲哀,居然是这样的老师给他们带课。”
“怎么了怎么了!我还是最强呢!”五条悟更不服气了。
家入硝子迈步往教室外走去。
“哎?硝子你干嘛去?”正在“吵架”的五条悟被对方发出的一个断聊彻底KO,见家入硝子是真的要走,赶紧跟了上去。
看方向,应该是去找那个女人。
“硝子要去给她治病吗?”五条悟今天戴的墨镜,头发放下来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就能确定这人就是个大帅哥,但此时他正毫无形象的搂着硝子的肩膀,一步三晃的朝门口走去,“我记得反转术式,不能治精神病的吧?”
走到一半,五条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得了,快出你的任务去。”硝子不耐烦的打掉了他的手,“我去看看她,总不能让她就这么待在校门口。”
“要不你还是等我回来……”
五条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家入硝子不耐烦的打断,“带着你做什么?你是会治病还是会开药?一个生了重病,瘦骨嶙峋的女人,我还不至于连这点力气也没有。”
“还等你回来?等你回来都凌晨十二点了——得了,快走吧你。”
五条悟压下心底的怪异,在临走前还特意查看了一下门口的女人,确实如同往常一样——五条悟皱紧了眉头,却不得不被那一道又一道的,催命符一般的铃声给叫走了。
长时间的正常就是完全无害吗?
这就像极了那不喷发的活火山和海啸前的退潮,一旦爆发,那就绝不止是一点点小事那么简单。
平静,从不意味着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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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最坏的打算,那时候我就已经没了。”硝子点了根烟,却不抽,“难得发次善心,啧。”
“这种善心还是不要发比较好。”夏油杰诚恳建议,“实在是有些太危险了,硝子。”
“我知道了。”
看到这一幕,和之前对比,聪明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真是巧合呢。”太宰治在刚刚就打起了精神,他当然听说过咒力,也知道咒术界的存在—他那个血缘上的父亲,每年可是要花不少钱打点这些咒术师,就为了一年一次的家庭清扫。
当然,也许还包含一些其他的东西,谁知道呢?
太宰治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恰好的被电话叫走,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
——实话说,五条悟反而没有往这方面想,一是他的任务本来就很多,二是咒术界就家入硝子一个珍贵的妈妈,那群老东西还要依仗她呢,又怎么可能对她动手。
可若是有人操纵,又是谁让这个女人日日来此,又让她身上的定时炸弹,恰好的在一个五条悟不在的日子爆发呢?
答应好的更新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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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