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屋专门设给伤病员的房间很宽敞,也很大,窗户透出明亮的阳光,炭治郎和薰就这样被隐背进了房间里。
前面的女孩子提着药框,似乎是这里的医护人员。炭治郎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旁边同样趴在隐背上的薰。
与刚才大声训斥自己的样子不同,他毫不设防的靠在隐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炭治郎并不生气——事实上,他有些羞愧。
因为他说的是有道理的。
没有实力,所以他才会被鬼舞辻无惨那样捉弄,因为打不过鬼,所以受这么大的伤,如果不是因为柱的帮助自己三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却对着鬼杀队的柱那样大喊大叫着要报仇……
而且,就在他说出那段话的时候,炭治郎嗅到了痛苦的味道。
想到这里,炭治郎羞愧的低下头,他原本想在路上就道歉反省自己的,但是薰已经睡着了,他也不可能把他叫醒什么的……
那么,就等大家养好了伤,自己再正式的——
“呜哇!!!我不要喝这个药啊!!!!”
炭治郎敏锐的发觉薰的眉头皱紧了,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见了房间里持续传来的声音。
“为什么每天要喝五种药啊为什么这么苦啊!喝了饭都吃不下了啊!”
黄头发的男生坐在床上,崩溃般的大哭大叫:“啊啊喝药就能让我的手脚恢复原样吗,来人跟我解释一下啊!你敢保证吗!!”
前面的女孩子猛地丢下了手里的药框,猛地冲到他的面前:“请立刻安静下来!!”
炭治郎挣扎着落到床上:“善,善逸!小点声……”
在善逸还要说话的时候,他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一直观察着被隐缓慢放到床上的薰,见他似乎一直在睡觉,并且没有要醒的意思,才缓缓松开手。
善逸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炭治郎……?”他的声音小小的。
“我没事……那个,伊之助呢?”
善逸指了指旁边床,床上躺着一个带着野猪头套的人,他双手平放,身体直直的躺着:“……”
炭治郎:“???”
隐把他们放下就离开了,而炭治郎的床位和薰挨在一起,在善逸问起的时候,他也只模糊的说:“……是很厉害的人……”
蝶屋的医疗人员跑过来给他们做了检查。
炭治郎身上是割裂伤和肌肉拉伤,伊之助是喉咙伤,据说被鬼捏住了嗓子,导致声音都变得沙哑低沉,而善逸则是因为蜘蛛毒素导致的手脚缩小,还有左臂痉挛。
随后,炭治郎好奇的看向旁边。
神崎葵——也就是刚来给他们领路的女孩子——正面色凝重的揭开薰身上的衣服。
炭治郎忘记了自己正在偷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薰的胸膛上遍布深深的割裂伤,胸口处则是焦黑色的巨大伤口,似乎能从其中看到跳动的心脏,黑色的血管从其中延伸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极为显眼,耳根处还残留着几片蛇一般的鳞片,上面还有些许裂痕。
神崎葵也觉得棘手,只得先上了药包裹起来,等待蝶柱回来之后再进行治疗。
为此,炭治郎一直休息不好。
他总是惦记着薰的身体,半夜醒来好几次悄悄听听他的呼吸,生怕在没人看护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而且薰一直没醒。
几人都休养了好几天,蝶柱也来给治疗过,还抽了两管薰的血,却还是没能把他唤醒,炭治郎只能通过他紧皱的眉头,判断出他大概一直在做噩梦。
他还要操心自己的另外两个伙伴。
我妻善逸的性格有些胆小,他每天都哭喊着,内容基本没什么营养,都是“谁看到我吃药了吗?我中午吃没吃药啊呜呜呜呜!!忘了吃我会不会死啊不要啊!”
而另一个嘴平伊之助就更棘手了,他原本是非常骄傲,非常自信的类型,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只鬼攻击导致失去自信,现在整天都是躺在床上:“抱歉,俺太弱了。”“抱歉,俺给你们添麻烦了。”
实在是让炭治郎又好气又好笑。
炭治郎不仅要养自己的肌肉拉伤,还要让善逸不要乱叫,还要每天鼓励伊之助……
直到终于有一天,在善逸再次嗷嗷大叫着说自己忘记喝药的时候,旁边床头上摆着的水杯就从炭治郎的左边飞向了最右边,直直的砸向善逸的脑袋。
“吵死了!”还有压着浓浓怒气的声音。
炭治郎张大嘴巴,看了看被砸的“嗷”一声翻下床的善逸,又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双眼都燃烧着怒火的薰。
“你终于醒了!”
他猛地扑在薰的被子上,激动的流出眼泪来。
与此同时,薰很茫然。
他刚刚从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中挣扎醒来,头痛的像是被用锤子砸了半天,一醒来就听见大喊大叫不说,还有个人一下子扑在了自己面前。
薰捂着头,看着面前的人:“你是……”
“我是灶门炭治郎!他们是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我的朋友!对吧!善逸!”
炭治郎激动异常,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我妻善逸呆呆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被正好击中的头,又缓缓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薰。
……好奇怪的声音。
我妻善逸的耳力极好,与炭治郎的嗅觉不同,他能够通过呼吸、心跳声响等等来判断出人和鬼,甚至能听出一个人的品行是好是坏——
而面前这个人,声音好奇怪。
善逸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风声。
与炭治郎的平和声音和伊之助的声音不同,面前的人就像是一阵风,却不是吹过后只剩下空虚,而像是被裹挟进一阵风里一般,就好像脚下是无艮无垠的大地,风带着他穿过高矮的树林,掠过平静的湖面,面前是高大而壮观的——
薰只是打量了他一下,就不感兴趣的收回了视线,于是善逸猛地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什么幻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