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蛇神降临后 第22章 筹码

“老大，红叶大人的部队失联了，恐怕……”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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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大批的珊瑚蝶死在面前，将晶核粉铺成亮闪闪的矮墙，底下的部分被血液浸泡，变成了猩红色。

神代薰跪坐在矮墙里，低着头，倾听着周围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伤的很重。

国木田倒在薰的身边，听起来像是个在父子铁匠铺连续工作了80年的破风箱，除了出气口以外，其他地方都在往外冒烟。

而小巷外面躺着的有些则更加惨不忍睹，是没办法出现在14＋电影中的场景。

在那些人的突然袭击到来时，薰甚至来不及保护大家，而只能动用珊瑚蝶的遮蔽隐藏能力藏起了自己和国木田，即使这样，他也消耗了大量的力量。

薰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原本的衣服袖子已经被炸烂，胳膊上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密密麻麻浮现出来的、破碎的鳞片。

好像从前也经历过这种场景。

薰不合时宜的发了呆。这场突如其来的爆发式袭击，还有这种小心翼翼，生怕被抓出来打死的感觉，都是这么熟悉……就连躺在旁边的“哥哥”，都这样熟悉……

在国木田又一次发出痛苦的呼吸声时，薰才再次看向他。

他不像哥哥，或者说，他除了长相以外，没有像哥哥的地方。

薰跪着向前挪了两步，留下一些血迹，缓慢的握住了国木田的手。

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因为浑身都是疼痛。但是，在握住他的手的时候，那样子就同哥哥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也不是很不像哥哥，至少在被袭击的时候，他是真真切切的护住了自己。

手心里的大手有些发冷，薰才突然反应过来——人似乎是会死的。

他也不是不想把大家都救起来，只是他并没有任何治疗能力，所能做的也只有在这里静静的看着，直到他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就是所谓的观察者吗？薰想着，又向广场中央望了望。

红叶大人正倒在那边，周围是受伤很重的黑手党们，其中混着中岛敦……至于镜花，在逃到这里之前，他把她藏在了绿化带里。

薰出神的看着，似乎以前也遭受过这样的重创，自己当时又是怎样逃出去的呢？

他的手被捏了捏。

等薰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国木田的手拢住了他的手，正挣扎着从破碎的眼镜框中睁开眼睛。

“……其他人呢？”他声音很低，也很虚弱。

薰想了想，回答他：“都快死了。”

“……是吗？”

他的灰黑色眼睛就那样睁着，比不戴眼镜的时候温柔一些，当然，或许也是因为丧失了体内三分之一的血量的关系。

薰望着他，和他对视，他的眼睛像是镜子，从中能够看到同样也很狼狈的自己，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上，两只珊瑚般的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上面带着隐隐裂痕。

然后他说：“你和哥哥一点也不像。”

“嗯。”

“哥哥是红眼睛，白头发。”

“嗯。”

“你快要失血休克了。”

“……嗯。”

国木田的声音很低：“你还能动吗？”

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腿，右边的半只小腿很扭曲，大约是骨折了。

“可以的。”

国木田似乎没听他在说什么：“你等下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侦探社的人到了再出来，知道吗？”

“刚才那些是组织的人，就算你被黑手党的人带走，也记得离远点……你这样的小孩不该掺和进横滨的这些斗争中的。”

薰张了张嘴。

就算逃跑，就算躲起来，又能躲到哪里去呢？终归还是要回到这里，可是那时候，局面恐怕要比现在更不可控……尤其是在目前看来，两边都被组织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是国木田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用大手攥着他的手，用自己虚弱的声音反复问他：“知道了吗？”

他有些说不出口了。

薰又向国木田挪了几步，微微歪着头，似乎在听什么动静。

“你会死吗？”薰问道。

国木田愣了下：“如果我的同伴们来的话，我不会死的。”

“那其他人……”

“我的同伴们应该会把黑手党的人带回去治疗的。”至于治疗完成后，是作为和黑手党谈判的人质，还是作为可供交换的战利品，那些问题就不必再与这小孩子一一说明了。

“但是他们都会活下来，对吗？”薰又看了看那边，他敏锐的感知力让他清楚的听见那些人心脏的跳动声。

“是的，他们会活下来的。”

国木田回答完，就见面前的小孩重新看向自己。明明这小孩身上也有很多伤口，头上有血流下来，划过脸颊侧面的深蓝色鳞片，两只颜色瑰丽的角都裂开了缝隙，却还是一无所觉的样子，对他说：

“这样看来，你算得上是最严重的了。”

没等国木田回答，小孩的另只手就伸到了头上，握住了左侧那只如玉般的角，在“咔”的轻响中掰了半截下来。

国木田猛的睁大了眼睛，那角的断面中涌出深红近黑的液体，顺着红色的发丝淌下去，而脱落的半只则主人被递到自己面前。

“喂！你——”国木田想挣扎着坐起来，只是刚一动，又跌倒下去，像是条在太阳下搁浅的咸鱼。

半截断角被神代薰按在他的胸膛之上。

那一刹那，国木田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听到生物的喃喃自语，听到了风吹过毛茸茸草地发出的摩擦声。

一阵风裹挟着他，穿过蓝紫色的充满奇怪怪物的草坪，从破败的建筑中间飞过，荧光色的花朵夹杂着蓝色的飞行生物略过他的身旁，在他的面前，是一座几百米高周围缠绕着植被的巨塔，巨塔中央是散发着黑夜气息的回轮，背景则是几乎无光的黑暗。

从巨塔再往上，是一对巨大的，属于蛇的异色瞳孔。

困意就像浪潮汹涌而来，将国木田的意识逐渐吞没。在意识消失之前，他模糊的听见一句话。

“……运气不错。”

周围又安静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直到一拨人急急的进了场，将周围躺着的人们都按照伤势收拢起来。

“太宰！你有看到国木田吗？”白衬衫黑裙子的女人挨个确认了一下侦探社的几位，又敏锐的从绿化带里扒出泉镜花，却一直没找到国木田，于是连忙询问那位走来走去观察现场并拍照的同伴。

“我这边也没看到。”谷崎润一郎也补充。

“嗯？”太宰治应了一声，从黑西装的人堆里溜达出来：“我去找找——对了，记得把这位也带回去。”

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他扬了扬下巴，指指地上唯一一个穿着和服的身影。

“这可是重要的筹码。”

他摇晃着手里的相机，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