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两点,阳光正盛。
沿着东京湾的沿海大道,南野秀一驾驶着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目的地——一座坐落于海崖边的度假型旅馆。旅馆正对着碧蓝大海,木质露台延伸至沙滩边,一望无际的浪花在阳光下泛起银光,清风夹着咸咸海味,扑面而来。
副驾驶座上,小樱还带着初醒的慵懒模样。她穿着南野秀一早上替她挑好的浅黄色连身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扬起,海蓝色的眼眸在看到远方海天相接的一瞬,亮了起来。
“我们到了?”她声音还有点迷糊,却忍不住笑起来,“好蓝的海呀,好漂亮……”
“当然是为我最漂亮的太太挑的地方。”秀一一边停好车,一边故作自豪地回头看她。
小樱笑着翻了个白眼,但唇角却始终带着幸福的弧度。
两人下车后,服务人员立刻上前替他们搬运行李。小樱轻轻牵住秀一的手,走入旅馆大堂,那是间以白色与原木为主色调的度假酒店,大堂宽敞通透,天花板挂着由贝壳与风铃组成的吊饰,微风吹过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欢迎南野先生与夫人入住,我们已经为您准备了靠海的套房。”柜台小姐微笑着递上房卡。
“谢谢。”秀一礼貌接过房卡,然后转头对小樱说:“先带你去房间换个凉快的裙子,然后下去海边走走?”
小樱点点头,却又好奇望着大堂外通往沙滩的石板路:“那边的露天咖啡餐厅好像很可爱,我们等下可以去那边吃午餐吗?”
“当然。”秀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走入电梯时,从另一侧的通道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熟悉的怒吼声——
“我说英理!你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居然连饭店预约都搞错!”
“搞错?我说毛利小五郎,是你非要临时改订这里的,明明之前说好了去温泉旅馆!你的记性和你今天穿的短裤一样过时了!”
电梯门前的小樱:“……”
南野秀一:“……?”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通道出口。
只见毛利小五郎正气急败坏地挥着手,而妃英理穿着一袭白色无袖连身长裙,神色冷静地一边推眼镜一边反驳,俨然一副律政女王气场全开。
站在两人中间的毛利兰则一脸无奈,嘴角抽搐地拉住父母左右手腕:“拜托啦,都出来旅行了你们别吵了……”
柯南站在兰脚边,无声叹了口气,一边偷偷看着四周游客频频侧目:“这也太丢脸了吧……”
“……呵呵。”小樱轻声笑出声。
“认识的人?”秀一问。
“嗯,是兰她爸妈。”小樱点点头,“英理阿姨和小五郎叔叔常这样。”
话音刚落,毛利兰就注意到小樱和秀一。
“小樱?秀一先生?你们也来这边旅行?”
小樱牵着秀一走近,微笑道:“是啊,最近东京太热了,我都快成晒蔫的花了,秀一说要让我吹吹海风就带我来啦。”
“好恩爱……”柯南一边啃着雪糕一边嘀咕。
“你说什么?”南野秀一眯起眼,笑容带着危险气息。
柯南立刻装作喝水状:“咳咳咳,我是说——咳,好天气好天气。”
“哎哟,是那个谁家的漂亮小媳妇啊。”毛利小五郎一看见小樱,顿时转移火力,笑着夸道,“你怀孕了也这么水灵,真不愧是秀一的小娇妻啊!”
“谢谢夸奖。”小樱微笑行礼,“不过小五郎叔叔你也挺有精神的,刚才那声大吼真的很有气势。”
“哈哈!那是当然!”小五郎自豪地拍胸膛,“我可是前刑警……”
“‘前’这个词你能省略吗?”妃英理冷冷补刀。
气氛顿时又燃起来。
毛利兰立刻转移话题:“对了,我们打算去那边的海景餐厅吃午餐,你们要不要一起?”
“好啊!”小樱一口答应,回头看秀一,“可以吧?”
“当然,只要你开心。”秀一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这样,一行人转往海景餐厅。
坐在靠海的位子,小樱点了孕妇可食用的水果沙拉与虾仁意面,秀一则替她倒好柠檬气泡水。
毛利小五郎继续念叨午餐定错餐厅、没订到温泉,妃英理不为所动地一边吃饭一边回击。柯南和秀一则闲聊最近东京街头发生的一个古董失窃案件,南野秀一不动声色地分析起嫌犯动机与路线图,让柯南露出敬佩的表情。
小樱则一边吃一边看着眼前这群人吵吵闹闹,却又充满温情的互动,心中暖洋洋的。她轻轻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悄声说:
“宝宝,以后你也会像这样,有很多喜欢你的人陪伴哦。”
夕阳洒落在她发间,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南野秀一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默默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温暖。
他靠近她耳边,低声说:“下一个情人节,我们就不是两人约会了,是三人。”
“嗯。”小樱笑着轻轻点头,眼里盛满幸福。
海景餐厅的午后,光线明亮柔和,海浪拍岸声夹杂着人声笑语,几张靠窗座位的人群正热络交谈着。
“兰,兰你快看!你爸——”妃英理咬着吸管的柠檬水,冷不丁用手肘碰了碰女儿的手臂,低声咬牙切齿地道,“他居然又在和隔壁桌的女大学生搭话。”
毛利兰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只见毛利小五郎笑嘻嘻地坐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边,嘴角翘得老高,正在试图展示自己的“前刑警风采”。
“这家餐厅的照烧牛肉汉堡是限量款,每天只做二十份……嗯?你们是大学生吧?啊,青春真好啊——”
“……爸爸又来了。”兰额头一滑,连忙起身,“我去拉他回来。”
小樱正坐在南野秀一身边,笑着看着兰小跑过去将小五郎拎回座位,就像捉走迷途的大狗狗。
“诶?英理,你别瞪我嘛,我只是想传递一点温馨的午餐建议。”小五郎搔着头皮一脸心虚地解释。
“温馨?”妃英理露出一个冷笑,叉着手臂靠回椅背,“毛利小五郎,你知道什么叫‘性骚扰’吗?”
“我哪有?我只是善意问候——”
“如果她们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帮她们起诉你。”妃英理推了推金框眼镜,冷然说道,“起诉理由:在公共餐厅对未成年女性言语骚扰并妨碍他人用餐情绪。”
“哇哇哇别别别!”小五郎连忙双手合十,“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柯南在一旁吃着甜点偷笑:“这就是东京最强律师夫人的风采。”
“我听到了哦,小孩。”妃英理面不改色地瞟了柯南一眼。
柯南僵住,干笑一声:“开、开玩笑啦……”
小樱则睁大眼睛,带着天然的好奇凑过来问妃英理:“英理阿姨,像小五郎叔叔这种情况真的会被判定为性骚扰吗?如果吵得太凶,是不是就真的得离婚了?”
“这就看‘当事人是否愿意’、‘是否构成持续困扰’、‘是否产生精神负担’,以及‘证据是否明确’。”妃英理毫无保留地进入律师模式,“不过,如果是婚姻中的丈夫持续出轨、骚扰别人或是情绪勒索,对女性构成负担与伤害,那当然可以考虑离婚提案。上法院,一条条谈。”
“听起来好复杂……”小樱轻声道,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身旁安静饮茶的南野秀一。
“嗯?”秀一察觉到她的注视,微微侧首,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小樱在担心‘离婚’这个词?”
“也不是担心啦……”小樱偏头,把脸埋进手心,“就是突然听到英理阿姨这么帅气说‘打离婚官司’,有点想知道如果以后吵架吵到不可收拾会怎么样……”
秀一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不可能。”
“嗯?”小樱眨眨眼。
“你是我选定的妻子,小樱。无论你生气、哭闹、撒娇,还是不理我、不想理我……我都不会离开。”他说着,轻轻将她的手握住,眼神诚挚温柔,“所以‘离婚’这个词,在我们之间不成立。”
“……诶。”小樱顿时眼眶一热,心像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样软化,她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嘴角上扬,“你这家伙……会不会太甜了一点。”
“我说得是真话。”南野秀一毫不犹豫地接住她的捶打,然后弯下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想一辈子跟你缠着呢,小樱。”
“……咳咳!”妃英理冷不防地咳了两声,“虽然你说得确实让人羡慕,但未成年小朋友也在场,稍微克制一点。”
“……没问题。”南野秀一淡淡一笑,恢复了社长气质。
小兰笑着转移话题:“对了,英理妈妈,你觉得小樱的肚子现在这样算稳定吗?”
妃英理点点头:“一月多差不多这个样子。你有定期产检就好,日常要注意营养摄取跟适当走动。孕初期情绪波动会大,秀一你要多担待。”
“当然。”秀一立刻应下。
妃英理这才转向小樱,眼神温和许多:“小樱,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我听兰说你是孤儿,从小就一个人过来……但现在,你不孤单了。”
“……嗯。”小樱轻轻握住自己的肚子,露出笑容,“我有宝宝,还有老公,还有你们大家。”
南野秀一用拇指替她拂去眼角的一点湿意,低声说:“以后,不许再说自己一个人了。你是我心头的一切。”
妃英理轻轻点头,看着眼前这对小夫妻,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婚姻不是非黑即白。”她语气罕见地柔和起来,“吵架和失望都只是过程。只要有信任、有责任、有愿意为彼此坚持到底的心,就比什么都重要。”
毛利小五郎正好这时咬着叉子回到座位,还想插嘴,却被妃英理的眼神吓得立刻转头装傻:“呃……这牛肉真嫩啊……”
众人哄然大笑。
阳光从窗外洒进,包裹着这一桌人的笑声与暖意,仿佛映照着未来一家人将走过的温柔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