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傍晚,云南·束河古镇。
天光渐暗,古镇的街巷灯火初上,游客渐散。小樱与南野秀一牵着手,沿着蜿蜒石板路走进一家家带着历史气息的老铺——丝巾、蜡染、香料、玉石……每一间都像藏着时间的温柔。
而今夜,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今天是我们婚后的第一个纪念日。”南野秀一在巷口的灯光下轻声说。
“嗯,是第一个。”小樱仰头看着他,眼眸里映着灯笼的光,“然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很久很久。”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发:“对,我们就一个一个地过,一起变老。”
—
他们穿过一条安静小巷时,小樱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被一家古色古香的乐器店吸引。
“哇,是柳琴欸。”
她走了进去,木格窗内挂着的正是那把形制优雅的柳琴,形似琵琶却更清婉轻灵,雕花暗纹、琴面温润如玉。
店主是一位留着长须的老者,笑眯眯地望着她:“姑娘会弹吗?”
“不会,只是……突然觉得它很美,想摸一摸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她轻轻坐下,将琴抱入怀中,手指小心地拨动琴弦,发出清脆回响。那音色轻柔如风,似一瓣落花掉入湖面。
她闭上眼,像是感应到了某种节奏。
然后,轻轻地——唱了出来:
春去秋来时宫墙之中朱楼碧瓦静映遮阳
等到佳人为谁束发归来对镜描摹梳妆
恍然梦里嘴角轻扬醒来又是一季的晚风凉
回望你眉眼如画
刹那间这一刻印在胸口发烫……
她的声音宛若天籁,又带着她独有的情感温度。
坐在门外的南野秀一静静地听着,一步未动。他靠着木门,眼神穿过店铺的光影,看着她那被烛灯映出的侧脸。
在琴声与歌声中,她像是从盛世画卷中走出的一位歌姬——风姿绰约,美而不艳。
如果有你陪在身旁粉底持久度都变长
你温柔的目光是限量口红套装
心跳动忍不住将你专属收藏……
她唱得越来越轻,却也越来越真挚。
唱到最后一句时,她低头,手指还落在琴弦上:
手牵着你是我的全部愿望
在时空界限一场盛妆……
一曲唱毕,四周片刻沉静。
她睁开眼,看见南野秀一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眼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湿润。
“小樱……”
“是新歌。”她轻声说,嘴角浅笑,“我刚刚看到这把柳琴,忽然就有了旋律,然后歌词就跟着跑出来了。”
“你总是这样,把我的心拽进你的旋律里。”
“那你……喜欢这首《盛妆》吗?”
他点头,声音低哑却坚定:
“它不是歌,是你写给我们的纪念。”
她笑了,像花开在灯火中。
—
【夜色已深,古镇夜市】
两人离开乐器店后,沿着石板巷子走向灯火辉映的夜市。糖葫芦、奶茶、鲜花饼、玫瑰小酥……人来人往间,香味与人声交织如流。
“小樱,这边有桂花汤圆。”
“我们要不要吃点烤豆腐?”
“要喝热奶茶吗?玫瑰口味的。”
她在每个摊子前停留,每一次都拉着他一起挑,一起尝,一起笑。
而他从不拒绝——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就愿意一起做。
—
临近夜市出口,一家点心铺门口挂着灯牌:
「纪念日情侣限定:玫瑰慕斯双份装」
她一眼看见,眼睛一亮:“要不要买一份?”
他答:“我想买两份。”
“……你今天怎么什么都配合我?”
“因为今天是你唱歌给我听的日子。”
她望着他,忽然就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凑近他耳边悄声说:
“那我回旅馆再唱一次,你不许躲。”
“……你再说下去,我会不等回旅馆。”
“你不是说今天要当温柔老公吗?”
“我错了,我应该说——今天是宠妻无限日。”
—
他们买了点心,牵着手离开夜市,星空如洗。
而他的手机此刻正静静躺在口袋里,屏幕上,是她刚才弹琴唱歌的短片。
他没有上传,没有分享。
因为——
这一次,他想把《盛妆》,藏进他一个人的记忆里。
—
她唱“你沉稳俊朗的脸庞被我牢记珍藏”,
他看着她心跳如鼓却不发一语;
她轻拨琴弦吟出《盛妆》,
他站在门外,
觉得这一生已然盛满;
不是每首歌都写得出爱情,
但她写出的,
正是他们这一刻,
最美的模样。
云南·束河古镇旅程·第五日
上午九点半,阳光柔和地洒在石板路上。
古镇的商业街早已热闹起来,小巷两侧是琳琅满目的民族服饰、手工鞋坊、饰品店与茶叶特产铺。空气里混着烤乳扇、鲜花饼与玫瑰糖香气,热气腾腾,却不扰人。
星野樱一身轻便的米白色休闲装,戴着草帽与墨镜,牵着南野秀一的手,走在街道中央。
“你确定……我们今天是‘购物日’?”小樱有些怀疑地望着他。
“你昨天说那条围巾很漂亮。”
“那是我随口一说……”
“你也说这边的手工布鞋好特别。”
“我只是对图案感兴趣而已。”
“你还说想带一点干花特产回东京。”
“我那是想送给园子她们——”
“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帮你实现‘随口说说’。”
“……你真的很危险。”她无奈地笑。
“你不是已经习惯被我宠坏了吗?”
“你这样我很容易养成依赖心态。”
“那也没关系。”他轻轻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会一直让你依赖。”
—
他们走进一家布鞋手工坊。
小樱一看到架上那双白底红莲图案的布鞋就停下脚步。
“这图案好精致……”她蹲下,伸手轻轻摸了摸,“看起来还很软。”
“试试看?”秀一俯身问。
“穿布鞋逛街……是不是有点太老太太了?”
“你现在是我太太。”他说得理直气壮。
她瞪了他一眼:“你是在叫我老?”
“你是我唯一想宠到老的女人。”
“……你真的越来越不讲理了。”
她最后还是穿上那双鞋,在镜子前转了转。
“意外地好看。”她轻声说。
“那就买。”
“可是你都帮我买三双了——”
“我记得你在东京只留了一半鞋柜空着。”
“那剩下一半是你的。”
“那就正好,再分你一双。”
“……你打算彻底攻占我鞋柜了对吧?”
“我是彻底攻占你这个人。”
她噗哧一笑,脸上却满是藏不住的甜意。
—
走出鞋店后,又到了饰品摊前。
南野秀一眼睛一亮,指着一条细细的红绳:“这个适合你。”
“你觉得我适合红色?”
“你是金发海蓝眼,这种红色点缀刚刚好。”
“你都不问我喜不喜欢?”
“你喜欢我,就会喜欢我挑的。”
“你不怕我开始反抗?”
“你嘴上反抗,眼睛早就亮了。”
她轻轻别过头,强忍笑意,最终还是伸出手让他替她戴上。
红绳绕在她纤细手腕上,衬得肌肤白如雪,整个人灵气十足。
“我现在是不是有点像……你养的小狐狸?”她轻声问。
他低头看着她,喉结轻滚:
“是只漂亮得让人想带回家的狐狸。”
—
中午时分,两人提着满满的袋子与伴手礼回到民宿,在玄关处碰到正端着茶水出来的南野志保利。
“小樱,你们去哪啦?”她一边递上茶杯,一边笑问。
“妈,我们……只是逛了一下。”
“‘一下’?”志保利一看她手上提着的新衣服、几双鞋、一大堆花茶点心礼盒,眉毛顿时挑起,“你这是把整个古镇拎回来了吧?”
“……我不是说要买,是秀一说——”
“是是是,我儿子宠老婆,我清楚得很。”志保利笑着替她把袋子接过,“你被他拽着买东西,他才高兴。”
“但……他买得也太夸张了点。”小樱轻声嘟囔,“我好像养了一个会疯狂刷卡的狐狸。”
“这不是很好吗?”志保利轻轻拉起小樱的手,语气柔和,“你能遇见一个愿意疼你、记得你喜欢什么、连你‘随口说说’都放心上的人……多难得。”
“妈……”
“我年轻的时候也被宠过。”志保利笑了笑,“但你爸爸不在以后,我就明白一件事:女人这一生,不图多轰轰烈烈,只要有一个人肯为你拎袋子、听你说废话、记得你喜欢的颜色和茶味……就已经是最好的福气。”
小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微微一笑。
“我知道的。”
“知道就别客气。等你老公回来,你再装一装,撒个娇,让他再多请你吃点好吃的。”
“……妈,你越来越坏心了。”
“你得学会当个被宠坏的好太太。”
—
就在这时,南野秀一提着刚打包好的午餐外带回来,一进门就先把温热的桂花鸡和奶茶递给小樱:“我记得你说过想吃这个口味的。”
“你什么时候记的?”
“第三天你在花海那边说了一句。”
“你记得太清楚也太可怕了……”
“可怕也要继续记。”
“你真的会把我宠到忘记自己姓什么。”
“你现在姓南野。”
“……好会接。”
“你教得好。”
南野志保利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一幕,摇头感叹。
“我儿子啊,果然是个天生的老婆控。”
—
她说“你是不是又想给我买鞋”,
他笑着说“我想一路把你的脚步铺满软垫”;
她说“你记得太清楚了吧”,
他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想记得一辈子”;
而他的母亲在一旁看着,
轻轻地想:
有人爱你,宠你,记住你——
是命运最细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