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化学反应（27中心） 第28章 轻视

“去购物吧!”

当纲吉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到首领的办公室，见到森鸥外维持着不修边幅的样子，抱着吧泡芙吃的满桌子都是的女孩笑着这样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漠，甚至带上了点嫌恶。

“您上周刚把旗下百货大楼一层的童装店买空了。”

在堆积了大量的文件没处理的情况下还顺便遭遇了一次暗杀袭击。

“虽然这次我也很想一起去，但是很遗憾，这次不能一起玩了。”

完全没打算把手从金发的女孩身上放开的男人抬了抬下巴，纲吉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文件。

“这家游乐园的负责人是前代时期组织里前线退下去的老人，因为被下属出卖被捕了，嘛因为是个还挺能干的人，也懂点运营上的知识，出狱后就给他弄了个闲职，那边目前实际运营的是我这边的干部的下属。”

“但是最近呢，总觉得账目上的金额和实际的收入对不上呢，虽然账本上完全看不出来问题，但是现在的时代假账都能做的和真的一样，伪造信息的异能力也不少，实际去调查了下发现资金的支出和收入确实有问题。”

纲吉拿起的文件自然不是账目资料，他还没有资格看这种级别的文件，文件夹里的是几个男人和他们的身份信息。

“纲吉君，我希望你能去秘密的接触之前潜入的情报员，把资料带回来，因为是组织的老人犯了错误，我不想太过大张旗鼓的去处理，用电子设备传输的话有被察觉的风险，而且他们对于组织的人已经很熟悉了，派其他的部下去的话他们又会快速的把证据全部隐藏起来，一次一次的去抓尾巴也很麻烦。”

把几人的样貌记在了心里，纲吉放下了资料，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不会被允许带出这个办公室的。

“为什么是去购物?”

“伪造啊伪造，纲吉君你的脸还没有被大多数成员知道，而且外表很有欺骗性，虽然做法上有些拐弯抹角，但是由你带着一些打掩护的人去的话，对方一定不会怀疑你的。”

“你认识织田君他收养的孩子们吧。”

瞬间，上一秒还在无邪的吃着甜点的女孩举着巨大的针筒站在纲吉的身后，针前抵着纲吉的后脑，原本甜美的笑脸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还沾着白色的奶油。

纲吉的拳头攥紧到显露青筋，表情紧绷的可怕。

“不行哦纲吉君，不可以在爱丽丝酱的面前显露敌意哦，你明明知道的。”

穿着旧的医生大褂，不修边幅的男人依然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语气亲密又熟络，就像是和你熟识许久的友人那样。

“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工作哦，你只需要带着孩子们去玩一玩，然后再带着资料回来就好，只要不暴露，谁都不会有危险的。”

啊，啊，这个男人，居然，居然!

金色隐隐的在纲吉瞳孔深处燃烧。

“那些孩子虽然被织田桑抚养，但是没有一个接触过任务和相关的训练，也不具备任何潜入的知识。”

“正因为如此才让你带着他们一起去。”

“要是万一，孩子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多么轻巧。

多么理所当然。

纲吉在这一刻明白了。

森鸥外不在乎织田作的感受和孩子们的生死，织田作与他而言没有那种程度的价值。

“……太宰桑，很重视织田桑。”

“我知道。”

“他们是挚友。”

“我知道。”

这个游刃有余的男人的表情是那样的坦然，话语没有任何负面的感情在其中，甚至还带着点指导无知的少年的想法乐在其中。

他甚至觉得没有必要和纲吉解释这件在他看来理所当然的事。

眼前的这个男人，打从心里没有觉得太宰和织田作交好这件事有多重要，他眼中的这段关系不过是太宰的一时兴起，是一心求死的少年对于枯燥血腥的人生寻找的暂时的乐趣，这些好意，在名为利益的现实，在用血和黑泥一样的隐秘做成的纽带连接的太宰和港口黑手党的联系前不值一提。

何等的，傲慢。

纲吉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这份能感知他人想法的能力。

他攥紧拳头又松开。

“我明白了。”

说罢，爱丽丝放下针筒，纲吉就要转身离去时，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纲吉君。”

“你是不是长高了?”

“请不要捉弄我了，红叶桑。”

被刀刃逼近脖颈的纲吉并没有慌乱，而是有些无奈的看着笑颜嫣然的女性，巨大的武士随着阵阵轻笑消失在空气中。

“你还没和妾身见过面吧?”

重新将红发拢回头巾中，女性熟练的操作着工具，不一会儿便做好了一个形状夸张的冰淇淋。

“您的存在感很强，即使没有实际见过面也能明白 。”

接过冰淇淋，纲吉的目光在装饰用的立牌上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视线，笑着说道。

“客人们没有被吓到呢。”

在巨大的武士出现又消失后，周围依然时一片欢声笑语，女性轻笑一声，说道。

“因为时不时的这里就会有幻觉系的异能力者进行表演，那种程度的显形这里的客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为了真的发生骚动时方便掩盖真相吗?”

“聪明的孩子。”

红叶轻声询问者在纲吉之后到来的孩子们需要什么，在招呼了几个客人之后便挂上了暂时休业的牌子，从冰淇淋车中走出。

“你比妾身了解到的长的高挑得多，像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生长的都这么快吗?”

“可能吧，我没有同龄的朋友，所以不太清楚。”

“和芥川聊聊如何?”

“请饶了我吧。”

见到远处的幸介在到处走动，纲吉喊了一声男孩的名字，笑着挥了挥手，男孩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我该走了。”

纲吉吃了一口冰淇淋，清新的味道散去了一些盛夏带来的焦躁，让他的眉眼都放松了一些。

“沢田君。”

向前了几步，走入了炽热是阳光之下的纲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红叶，只见女性重新回到了冰淇淋车之中，被阴凉的阴影笼罩身躯。

“别太热衷温暖的东西了。”

“妾身并不讨厌你。”

突然狂风吹过，周围的树叶发出剧烈的刷刷声，男孩暖褐色的头发被吹散，盖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待风止住后，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纲吉!”

等待许久的男孩有些生气的看着姗姗来迟的纲吉，却被塞了一块冰凉的巧克力在嘴中。此时织田作抱着大堆的玩偶和其他孩子们满载而归，在鬼屋重新刷新了一次人生观的老板也踩着虚浮的脚步被咲乐和真嗣拉着过来。

纲吉将化在了手中的冰淇淋扔掉，留下了造型夸张的立牌。

在确认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之后，一行人决定最后去看一下广场的异能力者的表演后就回家。

纲吉和织田作跟在孩子们的后门，突然，高大的男人放慢脚步，靠近纲吉的身边。

“重要的事都办完了吗?”

男孩停住了脚步，高大的男人没有回头。

“……嗯。”

“那就太好了。”

男孩重新迈开步伐，追逐着高大的男人的背影。

他不知道眼前的光景，和织田作这个人的存在，对于他人的价值到底如何，到底重要几分。

但是纲吉或多或少能理解在那个织田作抱着他坠楼的雨夜之中，隔着雨幕用无法从容情感的表情看着自己和负伤的织田作的黑发的干部的心情了。

【……您会后悔的，森先生。】

最后离开之前，异界而来的男孩给他留下了这句话。那是个正直到不适合留在里社会，又纯粹到让人忍不住将其打磨成符合自己期待的原石一样的孩子。

那孩子还对他人的情感和想法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虽说没有到读心的程度，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纲吉感受到是某种更加直观，更加本质的东西。

这样的孩子，居然在自己下达了那样的命运之后，说自己会后悔。

森鸥外嗤笑一声。

他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前一片蔚蓝的天空和繁华的横滨。

“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