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化学反应（27中心） 第11章 前兆

“你从今往后跟着太宰君身边工作吧。”

男人放下纲吉的手，转头看向房间的暗处，右脸缠着绷带的黑发干部走了出来，男孩的内心自在不停的喊着快逃，快逃，快逃，却生生被压了下去。

“虽然现阶段确实没有解决你的去留的方法，但是我们港口黑手党是日本目前仅次于政府的异能力者结社，异能力者大多都是无法顺利融入社会的异端，不是被政府收编就是流落犯罪组织，而港口黑手党不管是□□还是白道都有足够的人脉，总有一天，虽然希望渺茫，或许就能找到让你离开的方法。”

他的呼吸几乎停顿，为了止住身体的颤抖竭尽全力，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能容许他颤抖着将自己缩在角落等待的时期了。

“代价，就是在找到那个方法之前，我必须留在这里吗?”

“没错。”

“别那么担心，没事的。”

森男鸥外露出笑容，视线却投向了走出暗处的太宰。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纲吉正式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一员。

他因为各种变故变的破旧的校服被洗干净后珍而重之的收在了衣柜的深处，穿上了港口黑手党标配的西装马甲，枪套，以及黑色的手套。

太宰的工作比纲吉想象中繁忙很多，而且大多数都会被集中在一起解决，通常在纲吉提心吊胆的跟在对方身边的时候，任务的完成和逝去的生命，已经全部化作文件和数字堆在黑发的干部根本不会使用的办公桌上。

太宰从不回避自己的工作，有时候，纲吉甚至会有种对方在故意展示自己的行为将多少人卷入了死亡，自己的做法多么的残酷的错觉。

黑发的干部会时不时的询问纲吉，看着这些惨状有何想法。

而纲吉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回应对方，既然对方是以戏弄他为前提而提问的，而自己的口舌明显不可能说过社会阅历比自己丰富太多的太宰治，那么索性什么都不说更好。

只是将情绪沉入内心的深处。

那一天用黑红色的异能袭击他的人叫芥川，同样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但是却比同龄人凶暴很多，纲吉从广津手下毕业后，紧接着就以让他的预知危险的能力，也就是港口黑手党口中，名为【异能力】的才能开花结果的名义，加入了太宰治的教育之中。

芥川也在其中。

对方见到自己露面总是二话不说的就用黑色的害兽袭击而来，然后结局就是被黑发的干部消除异能后狠狠的殴打。

直到这样的事重复上演多次后，黑发的干部两手一摆，人一摊，撒手不管了。

“我累了。”

黑发的干部语气颇为疲惫和厌倦。

刚被他揍过一轮的狂犬还在地上咳血，闻言带着愤恨和不甘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站在一旁的纲吉和躺尸状的太宰。

“我不管了。”

黑红色的害兽仿佛得到了主人允许的恶犬一样重新向纲吉袭去，对方丝毫不顾及组织安排的杀意使纲吉觉醒的规避危险的能力瞬间在脑中响起警钟，他猛的弯下身子，单手撑地后滚向一旁。

尖刺落空冲入地面后静默了数秒，然后在纲吉起身的瞬间从身后贯穿了他的肩膀，生生将痛呼忍回胸腔的纲吉反手抓住嵌入身体的尖刺，掏出黑色的手枪对准了还未回复的狂犬。

这个时期的罗生门还不成熟，使用不仅会给异能力者产生极大的身体负担，维持的时间也很短，几乎是靠芥川本人的毅力在支撑其性能。

然而枪声响起的同时第二根黑刺凭空而出，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子弹在突破四根黑刺的同时被停下，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狂犬咳血昏厥，纲吉失血倒地，两败俱伤。

然后掌声响起，太宰饶有兴致的观看了一次颇为精彩的训练，这是第一次芥川一次性使用那么多罗生门的分支，虽然防御的方式笨拙的可笑，但是却切实的让那是个芥川进步了。

明明那么多顿毒打都没让他脑子开窍，只知道将异能集中在一起发出不留余力的最强一击，是面对无法简单杀死的对象后终于开始思考战术了吗?

而纲吉的成长速度明显很异常，并非是在说他的潜力和才能不够，而是即使有才能，身体改变的速度也是无法改变的，肌肉的增加，骨骼的强度，人的反应速度以及力量的增加都是取决于物理条件的改变，而这些都不是靠短期的训练就能简单达成的。

但是男孩做到了，他短期内就从一无是处的废物学会了如何使用手枪，如何运用那正体不明的才能规避伤害并反击，但是按理来说，未经锻炼的一介普通男孩，即使是生存所迫，即使广津柳浪和太宰治如何了解怎么速成一个战斗人员，生理上无法达成的事就是无法达成。

那并不是单纯的毅力和觉悟就能做到的成长，就如同不管再怎么锻炼，先天体弱加后天环境恶劣被损害了身体根基的芥川，永远不能在体术上有更大突破那样。

太宰治觉得有什么异变正在悄然改变着这个倒霉的男孩，有什么点燃了他的潜能，让男孩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的成长着。

但他不打算提醒港口黑手党，也不打算提醒芥川。

“这份【才能】如果开花结果的话一定能成为港口黑手党的助力……吗。”

黑发的干部看着依旧没有失去意识，只是背靠墙体，捂着还在失血的肩膀看着自己的男孩，低声笑了起来。

“真是……让人期待。”

最近纲吉和负责接送他的女性熟悉了起来。

对方虽然比死掉的男人更加寡言，不可思议的是纲吉并未在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或者敌意，血的气味虽然无法被掩盖，但是至少对方和纲吉待在一起时不会让他感受到不适。

或许是森鸥外所说的才能在太宰的暴力教育下逐渐开始显现，纲吉开始能明确的分辨出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好意和恶意。

森鸥外和爱丽丝给人的感觉是绝对不能接触的冰冷，他身上死的味道过于浓重，即使披上多无害和和善的外衣都无法掩盖，纲吉对于爱丽丝亲近自己这一事实感到疑惑，但是他本人并不讨厌小孩，而且比起其他人，爱丽丝虽然本质危险，至少表象上不会伤害纲吉。

虽然基本看见纲吉宠着爱丽丝的场面大多数人都会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就是了。

芥川的情感仿佛随时在燃烧的鑫柴，剧烈而炽热，纲吉少有的几次离开太宰身边跟随芥川共同行动，一直都看着体型单薄的少年只身杀入敌阵，然后浑身浴血而出的背影，随行的持枪部下仿佛都是摆设那般，功劳和伤害全由芥川一人抗下。

广津柳浪的感情就和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一样，无褒无贬义，按照老人的说法便是，沢田纲吉已经成为港口黑手党的现在，他会将其当做组织的贵重财产那样看待。

偶尔，纲吉会觉得芥川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漆黑的憎恶和怨恨，那种感情在太宰在训练中把两人一起打的体无完肤后削弱了不少。在某一次撞见女性接送纲吉的场景的时候，芥川的表情狰狞了片刻又克制下来，最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而在形形色色的情感之中，纲吉唯一无法准确的感知，只有太宰的感情。

即使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月的现在，纲吉仍然无法看透这个自己不得不时刻跟随的男人，也不愿意去理解。

而在纲吉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他被叫到了太宰的办公室。

“你的初次工作确定下来了，沢田纲吉君。”

在办公椅上打转的黑发干部抛着一个小包，复古的街边涂鸦风格的邮票在透明的袋子中互相撞击，在灯光下折射出镭射的彩光。

知道对方没有亲切到会给自己讲解任务细节的纲吉自行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资料，翻阅起来。

然后他瞳孔微缩，手不自觉的将纸质的资料的一角捏皱，黑发的干部笑着将抛高的塑料袋接住，表情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翌日，穿着旧式立领制服和披风的纲吉不自在的站在装潢古典华丽的学校大门前，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久前，本来已经靠血的教训清除了违禁药品在横滨交易的港口黑手党，又接到了在政要高官子女的私立学校中开始了新型药品的的私人交易的情报，而且交易的金额颇为庞大，这样若无旁人的打港口黑手党的脸的行为自森鸥外上任以来本来已经很少出现了。

政要子女当然是动不得的，且不说其中会牵扯多少复杂的事故人情和利益交换，光是港口黑手党还是一介异能力者聚集的非法结社的现在，得罪政要和高官无疑是自寻死路。

而且根源性的问题明显出在突然出现的供货人身上，违禁药品的运输渠道应该已经被港口黑手党全面封锁了才对，即使有漏网之鱼也不至于有如大量到能在各个贵族学校和上流社交圈流传的程度。

如果不是有哪里的组织神通广大到能在港口黑手党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那就是内部出现了叛徒。

不管是哪个，对于事实上的地下管理者的港口黑手党来说都是莫大的屈辱。

“本来芥川的年纪也可以去潜入调查的，但是他去的话估计一个照面对面就成了罗生门串烧了，而且没有读学校的人也模仿出来学生的感觉。”

黑发的干部手上的游戏机中不断发出打击声，他一边操作着角色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学生之中必然有固定的中介人在其中，不然那样封闭的场所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开始大量流通药品，而且中介人想必是个能有召集多数人或者人脉很广的存在，学生会长啊名人的子女之类的啊，偶像演员之类的不用管，往有人气有名望的校园之星和社交达人里面找，找到最大的供货商的线索后把知道情况的人好手好脚的带出来，把人诱惑到指定的地点就可以，之后广津老师会处理。”

“……找到后，打算怎么做?”

在太宰面前一向寡言的纲吉突然开口说道。

久违的听到少年声音的黑发的干部露出了一瞬惊讶的表情，随即再次露出了笑容。

“当然是，给予对方港口黑手党式的最高招待咯。”

“嗯……忍受不了欺凌一直休学的一年生因为不出席就不能毕业不得不回到校园，恶趣味的设定还真是没变。”

纲吉又叹了口气，他已经对太宰治的坏心眼免疫了，再次整理整理衣领，踏入大门之中。

“好了。”

少年的披风在空中划过。

“开始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