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阿卡姆旅行团 第2章 旅行

银色的头盔在灯光下有漂亮的质感。

新时代的孝女比拼她一定榜上有名，对待妈妈莉妲.达勒她已经退让了太多，愿意为了莉妲去吃药。

目前还没研究出针对治疗反社会人格的药物，汉尼拔医生给黛维拉开的是治疗抑郁症的药。

两片药吞下肚，思绪飘飘荡荡，脑子一片空白，四肢发软。黛维拉躺在床上可以看着印有星空图案的天花板发呆一天。

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萎了，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心平气和，自然也没心思去干坏事——汉尼拔，神医也。

戴上头盔。

纯白的游戏世界被血色浸染，一轮明月高悬在血色的天空，血珠凝结成哥特式字体：

【欢迎来到旅行团】

口鼻渗出血液，嘴巴里一片血腥味。

她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怎么回事，在虚拟空间也这么真实?隐隐约约感受到与头盔的联系，就好像被系上了一根线。

冷漠的机器音响起——

【正在为您匹配精神状态相当的队友……】

【队友匹配成功。当前初始阵营人数2：1 ，阿卡姆精神病院两人，纽约精神病院一人。】

【欢迎来到第一站——日式风情】

【祝您旅行愉快】

哟，还是联机游戏。

团体治疗比单体治疗麻烦得多，一个精神病在陌生环境里可能会收敛自己，一群精神病则会感到如沐春风仿佛又回到了亲爱的精神病院。

黛维拉当然知道系统播报的阿卡姆——全美最混乱的精神病院。

至于纽约精神病院?她的老家了，自从巨山精神病院爆炸后她就被送去了纽约精神病院。

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杀死迷.奸植物人新娘的男护工，把他的尸体埋在白杨树林。

没办法，任谁三更半夜去墙角的狗洞拿麦x劳外卖，遇见甩着舌头迫不及待爬上新娘身躯的肥猪都会作呕。

毁了她的宵夜，就用命来赔。虽然对黛维拉很不公平，她损失了一份香喷喷的、从贝特曼手里得来的免费炸鸡而肥猪护工却只是失去了一条毫无意义的无聊小命。多么倒霉。

下一刻天旋地转，黛维拉出现在陌生的大巴车上。

毒辣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狠毒地给每个人呼上一个耳光，蝉鸣不断，麻雀也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

睁开眼睛，广告牌上弯曲的字符倒映在眼中，是日文。

不过一瞬间她竟然从阿美莉卡来到了日本，季节疑似从秋季更换到了夏季。

宽敞的大巴车乘客席上只坐着三个人，标准的热血日漫两男一女配置，只是除了黛维拉其他人看起来多少有点大病，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既然是旅行团，大概率也就是看看风景和人文之类的，一如其他旅行团那样从东京都市逛到富士山再去冲绳海滩。

无聊，黛维拉无法理解旅行。对于很多人来说旅行是放松身心愉悦自己的活动，对于黛维拉来说能让她开心的就只有完成兼职任务然后拿钱。

黛维拉一摸口袋，发现手机还在，依旧能用，只是恢复了出厂设置，再去找那个烂熟于心的暗网地址找不到了。

很正常，斯塔克集团的研究员把全息头盔研究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了不起，总不可能一比一完全复制现实的一切，那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真是奇妙的一天！”忽然有人感叹。语气像舞台上的话剧演员，浮夸、显眼包、装模作样。

他们精神病都这么素质感人么?阿卡姆精神病院的真的一般，比不上纽约精神病院一丝尾气。

黛维拉开始暗戳戳拉踩。

她看向那人被狠狠向两边割开的嘴角，血色口红草草涂上嘴唇和伤疤，他有着白到不正常的脸和深绿的头发，他的手上拿着沾血的撬棍。

得，病的不轻，但口红色号不错，下一个。

转移视线，黛维拉斜对面的是穿着印有问号的墨绿色西装戴黑色半框眼镜的家伙，看上去是个精英。此刻他咬着指甲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眼神偏执。

还是有病。

真不愧为阿卡姆旅行团，奇葩与精神病共飞，癫狂与低素质并行。不如她，向来随和友善好说话，助人为乐随手来。

黛维拉确信他们是真精神病，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倒霉哀叹，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要和精神病一起旅行?

很多时候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能看透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黛维拉除外，她对此毫无自觉且自私自利。

她自诩是善良内向小姑娘，可惜在小丑和谜语人眼中不是这样，恶魔总是擅长找到同类。

坐在靠窗位置的少女长的很漂亮，垂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忧郁疏离。小丑看过太多美貌皮囊，但眼前的少女不一样，她最令人瞩目的不是皮囊，是极致的空洞混乱。

久病成医，听了太多心理医生的絮絮叨叨甚至女朋友的前职业也是心理医生。小丑很清楚，少女心理毛病不少最突出的是反社会人格。

不过……小丑嗤笑，精神病人他见多了没什么稀奇。

人不会因为是精神病而变成超级反派拥有超出常人的实力。精神病就是精神病，社会里可怜的异类，沉浸在情绪的刀剑下痛苦不堪。

他们被自己的情绪利用深陷痛苦，也被自己的同类利用，污名化精神疾病 。

这年头的网红翻车后三件套——鞠躬、道歉、抑郁症。

逃犯被警察击.毙后就算生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死后他的亲人也会梨花带雨诉说他生前有精神疾病，人不该和精神病计较。

拙劣手段笑得全世界的人牙齿脱落，围起来建造地球牙长城，抵御外星异形。

“不互相介绍一下么?我们似乎还没交换过名字?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没有一点礼貌……”

还是小丑率先开口，打破沉闷，他说话时只看着黛维拉。

黛维拉知道他和另外一个人在阿卡姆就相识，毕竟旅行团只有黛维拉一个人不属于阿卡姆。

“黛维拉.达勒。”黛维拉开口。

沉迷在谜语里的谜语人短暂抬头：“爱德华.尼格玛。”

“叫我小丑就行。”小丑说出自己的外号，至于本名，他编了太多起源故事，连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爱德华：“唯一的问题，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们都是精神病。

黛维拉轻敲手指，他们不知道这里是虚拟世界?看来他们没接触过头盔。事情越发有意思，既然没头盔作为媒介他们是怎么来到这的?

没买全息头盔就能玩游戏，莉妲女士会不会被卖保健品的骗了，花钱买免费产品。

如果住在精神病院就能免费开玩，黛维拉想自己应该回到纽约精神病院办个走读。一三五住院，二四六出院，周末去巨山精神病院游学，不亦乐乎。

但这真的只是个游戏么?

她对上小丑和爱德华看向她的两双眼睛，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得仿佛英国佬谈论天气：“我也不知道。”

x乎上提问有时都需要付费，黛维拉又何必一五一十说出真相。她只需要熬过旅行，拿着头盔的历史记录和日行一善日记本去找离家出走的莉妲，告诉她自己是个好孩子之类的。总归是些蠢言蠢语，可惜老妈就吃那一套。

爱德华看不出破绽，或者说很难有人能从黛维拉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她甚至连人类下意识的小动作都没有。

空荡荡的，像幽灵游荡世间，笑起来假得要命，不多不少正好露出营业式八颗大白牙。

一副人机模样。

“可以问一问司机。”黛维拉提出所有人回避的存在。

吸溜吸溜的水声和咂嘴声回荡在寂静的车厢，很恶心，像某种野兽，不讲卫生的野兽。

来源正是司机的位置，那是个似人非人的怪物，从外表来看是个男人。

他的手臂萎缩得如冬天枯死的树枝，肚子偏又巨大无比，晶亮亮的，里面的油脂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同样巨大的还有他的眼睛和舌头，一双眼睛挤占了一半脸，杂乱无章的红血丝遍布眼白。

另一半脸是巨大的舌头，黛维拉听到的声音正是来自他的大舌头。整条舌头有男人的上半身长，并不能被嘴巴容纳于是便拖着。此时他正用舌头灵活地操控汽车方向盘。

男人极其敏锐，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黛维拉的视线，那双大得恐怖的眼睛对上黛维拉的眼睛。

黛维拉不退不避。

“糟糕的谜语，以他为原型别人绝对不会知道谜底是人……简直是个bug 。”爱德华小声嘟囔。

司机依旧在吃薯片，没有任何回应，黛维拉注意到挂在车内后视镜的吊坠，上面印着一张照片，是战壕里两个勾肩搭背的青年，吊坠木牌上刻着名字，艾略特.斯宾塞。

不值钱，黛维拉很快移开视线。

司机：“快点下车，别耽误时间。”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脑子里响起毫无感情的广播声。

【本站日式风情为期十五天，每人资金20万日元，十五天后有返程车票，凭票据上车。】

【旅行手册和资金已发放。】

怀里多出一份重量，黛维拉低头一看，正是一本小册子和20万日元的银行卡。

绷不住了，没有导游全是游客，表面跟团走实则自由行。15天内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任何规划。

小丑撇了撇嘴：“20万日元，还不够我呼吸的。”

20万日元大概是1300美元，得攥紧口袋省着些花。

黛维拉下车，打开旅行手册，发现已经被安排了免费的住宿地点。

民宿，佐伯宅。

［日系复古风装修，带给您最好的旅行体验。猫不叫狗不咬，邻居静悄悄，夏凉冬冷驱散都市打工人内心烦躁。实乃精神病人修养的上上之选。］

介绍旁还有佐伯宅的图片，地址给的很详细，正是离下车点不远的巷子。

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到地才发现实物与描述不符。

佐伯宅与旅行手册上的精修图相比略显衰败。两层高的小洋楼被爬山虎缠着，开门时发出艰涩的嘎吱声，一楼的窗户脏兮兮的无法打开。

夏日闷热的空气驻足在屋外，当迈进屋子的一瞬间黛维拉从生理上打了个哆嗦，好凉，不是来自空调而是来自一些更隐秘的存在。

小丑把旅行手册当成扇子疯狂给自己扇风，踏进佐伯宅后他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彻底瘫在沙发，手里的撬棍给沙发蹭上血痕。

“好无聊，好无聊！”他大声抱怨：“我才不要旅行，我要在阿卡姆的地下室训养罗宾鸟！”

爱德华依旧在本子上涂涂写写，眉头拧成麻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黛维拉没搭理他们，上楼去挑选卧室。巨大的壁橱占据房间，显得每一间卧室都很狭窄，黛维拉选了其中看起来最大的。

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她拿出装有20万日元的银行卡，小丑说的对这点钱只够过紧巴巴的旅行生活。

走出房间，小丑和爱德华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间依旧是未整理的样子。小丑的桌上放着20万日元，爱德华的房间抽屉里也有20万日元，钥匙也没带在身上。

他们不把这么点钱放在眼里，也不把黛维拉放在眼里。一个精神病少女而已有什么好警惕的，身在哥谭谁还没见过精神病。

小丑漫不经心想，连未成年文弱少女都要警惕，不如平时穿上宇航服cosplay珊迪了此残生，活着不适合敏感脆弱又小心翼翼的人。

然而注定让小丑和爱德华失望。

犯罪界人才辈出，道德榜再创新低，出名要趁早，犯法要及时。长江后浪推前浪，病树前头万木春，世界不独属老登。

黛维拉走进他们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表情，不带一丝愧疚和恐惧，坦坦荡荡把所有钱偷走。

加上小丑和爱德华的所有钱，现在她有60万日元。实现从节约花钱到可以轻奢的飞跃，对此黛维拉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