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尾音落下,稻见明显感觉到怀里小小的身体抖了一下。
柯南停止了乱动,深呼吸了好几口,尝试以这样的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一次回想起那天在摩天轮上的情景,尽管托卡伊的态度称不上多么友好,但确实是来帮他们的。当时赤井和安室突然摔下来,黑发女人回身的时候还下意识地挡在了柯南身前,后来更是救下灰原,保护了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
他的推理……应该没有出错。
男孩转了转眼珠,突然发觉,按照这个思路来看,就连刚刚的那句威胁都很耳熟。
就在不久之前,某个金发公安就在他面前讲过类似的话了。
柯南在思考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皱着眉,露出一副不符合年龄的严肃表情。这副模样落在稻见眼里,让她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忍住了上手捏捏脸蛋的冲动。
“你真的很聪明,柯南君,聪明到简直不像一个小孩子。”稻见语气真诚地称赞道,下一秒却突然声调一沉,猝不及防地话锋一转,“但是——也还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男孩被头顶的声音拉出自己的思绪,没来得及消化稻见的意思,左边肩膀上就猛地一痛。紧接着,一只手掌悄无声息地按上他的脖颈,带着枪茧的虎口压在最为脆弱的位置,牢牢捏住了重要的大动脉。
“看到了吗?像现在这样,我甚至不需要使用武器,就能够轻易地折断你的手臂、扭断你的脖子。或者,也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收紧手掌……只要两分钟,不,如果是小孩子的话,也许都用不了一分钟,你会肌肉痉挛、丧失意识,然后心跳微弱、血压下降。那个时候,你的世界会被黑暗充满,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大脑里也一片空白。你会在这种可怕的绝望之中……痛苦地死去。”
稻见的手上并没有用力,说话时的嗓音也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柔和。可她越是如此,越是令柯南无端觉得手脚发愣,毛骨悚然。
究竟要见过多少死亡,才能让生与死这样沉重的界限在口中变得如此轻描淡写。
这个女人……她杀过多少人?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柯南陡然察觉到,他漏算了一件事——托卡伊是个雇佣兵。她与琴酒不同,可以暂时地对柯南、对孩子们、对身边的人抱有一定善意,但本质上又与赤井秀一或是降谷零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难怪赤井先生当初那样认真地说“她很危险”:不止是作为敌人而言,哪怕她是同伴,也一样很危险。
稻见将小男孩变来变去的脸色都看在眼里,一边在心里感叹着“这也太嫩了”,一边又陷入了奇怪的自我怀疑:哇,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她往前面瞥了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案件上,即使偶尔有人往这边看过来,多半也只会觉得稻见和柯南正凑在一起讲什么悄悄话。安室想必是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小动作,但他正专注于调查命案现场,似乎并不打算管这边发生的事。
“当然,这些知识你都很清楚吧,小侦探?”稻见笑了笑,捏住柯南手腕和喉咙的两只手掌稍稍用了点力,“那现在就用你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想一想吧,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呢?”
尽管对方一直在笑,但柯南还是听出了话音里掩饰不住的嘲弄。
冷静、冷静。这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远处还站着搜查一课的警官,稻见不可能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柯南的头脑飞快地转动起来,僵着一张脸思考起脱身的法子。结果还没等他想出来,倒是钳制住自己的那两只手先松开了,然后改为按住他的肩膀,让男孩转了个身,与黑发女人面对面。
两人无言地对视两秒,最后只听稻见无可奈何般地叹了口气:
“之前在我衣服上装窃听器的,就是你吧。”
“你、你在说什么呢……稻见姐姐?”
“在说你这小家伙啊!做坏事连个手套都不戴,只要调查一下指纹就什么都清楚了。”
“……啊、哈哈。”
“算了……今天我不知道会遇见你,下次我会记得把那个发信器还给你的,那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稻见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柯南狂跳的一颗心稍稍平静下来,但在见识过方才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之后,他也不敢再掉以轻心。他慢慢地抬了抬手,试图擦一下额上的冷汗,而这时,大泽玛利亚的一声叫喊及时地拯救了尴尬而僵持的气氛:
“加贺里!过来一下,警官先生好像有话想要问你。”
“噢,好的,我来了。”
黑发女人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站起了身。柯南扭头一看,不偏不倚地对上了安室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于是刚从稻见的恐吓中缓过神来的小侦探又有些心虚地咽了一下口水。
可恶,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过度的信息不对等让柯南有些气鼓鼓地咬了咬牙,脑袋上却忽然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听着,柯南君,不论你是在听从谁的指示,或者是你自己的行动——快点收手吧。”
稻见没有看他,披散下来的长发挡住了大半张侧脸,让人无从判断她此刻的表情。
“你这样的孩子……不该去接触那些东西的。”
那个恐怖的、暴力的、充满了鲜血与硝烟的世界就是一个沼泽,只要有一个脚指头碰了上去,就会被紧咬不放,慢慢地被吞没殆尽,连灵魂也不剩。
她不知道柯南最后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但她希望这个聪明绝顶的男孩能把这些忠告都听进去。
——亲历者的忠告。
案件解决得非常顺利。稻见向高木警官交代了大泽昨晚的不在场证明,回答了几个问题,就自觉地站到不妨碍勘察取证的地方,百无聊赖地听着警察和几个侦探讨论案情。
大概一个小时过后,沉睡的小五郎登场,进行了一番精彩绝伦的推理,指认出了真凶藤井先生,而那把沾着大泽指纹的菜刀则是他为了嫁祸于人,特地从女摄影师家中偷来的。
“……你都没有发觉吗,玛利亚?”稻见听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代替在场的所有人发出了灵魂之问。
“这个……因为我最近根本没怎么用过厨房……”大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在友人担忧的目光下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总之去换个门锁吧,再找工作的话也挑个靠谱一点的公司。你总是遇到这种事……”
“是——!对不起!”大泽连连点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面露恳求地看着稻见,“拜托了,加贺里,别把这件事告诉迦南,不然她又要担心……”
两名年轻女性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安室背对着她们站在不远处,做出面对案发现场回顾真相的样子,实则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稻见与大泽的谈话,尔后不出所料地听到大泽提起了某个名字。他胜券在握地勾起嘴角,让偷瞄着安室表情的柯南又一次感到不解。
“那是加贺里小姐的朋友吧,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小兰随口地感慨道。她刚听见安室的一声附和,下一秒却突然被一下子撞倒,幸而被安室及时地拉了一下胳膊,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小兰姐姐!”
“等一下!站住!”
在柯南和目暮警官几人的大喝声中,已经认罪的藤井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裁纸刀,猛地挣开高木的钳制,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候,高举着刀冲向门口。
藤井推开了毫无防备的小兰,裁纸刀的刀尖径直指向倚靠在门边的月山绫音。
“月山小姐!”
“月山学姐!”
距离最近的安室和小兰几乎同时出手,准备拦住犯人。但在他们的目的达成之前,一个更快的身影从一旁窜出来,直接挡在了月山身前。
只听“啪”的一下,黑发的女人抬手,牢牢攥住了凶手握着利器的右手腕。
“你、你给我让开——啊!!!”
藤井冷不丁地撞上一双冷冰冰的深棕色眼眸,底气不足的狠话放了一半,手腕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惨叫一声,“扑通”一下被摁倒在地,裁纸刀也应声掉落。
被突如其来的危机吓住了的月山这会儿才总算回过神来,她盯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神情有些发愣。
下一秒,黑发女人转过头来,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某一段似曾相识的记忆刹那间击中了她:一片模糊的画面里,只有一个黑发女孩的背影清晰可见。
“你……你……!”月山瞪大了眼睛,难掩激动地一把抓住了稻见的衣袖,“当时的那个人,是你吗?十五年前,我们见过吗?!”
对方似乎吃了一惊,在女高中生扑上来的时候还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她看了一眼被拉住的袖子,又将目光移到月山的脸庞上。端详片刻,黑发女人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诚恳却有些疏离的微笑。
“我没有印象呢……是不是您认错人了,这位……月山小姐?”
*
案件解决再做完笔录,时间已经不早了,显然今天已经来不及再去月山家调查老照片了。毛利一家准备在附近吃个晚饭,便不打算搭安室的车回去了。相互道别时,柯南有些欲言又止地叫住了安室,但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一本正经地叫他小心托卡伊。随口敷衍着送走了小侦探,毛利兰又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低声问他是不是和加贺里小姐吵架了,还说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一定要好好沟通。
正巧这时稻见和大泽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公寓楼,安室眼神一亮,撂下一句“多谢小兰小姐,你说的很对”,就急匆匆地迎了上去。小兰看见金发青年和那两人说了什么,然后三个人一起朝停车场走去。
不愧是安室先生,加油啊!
女高中生站在后面,表现出了人类在围观美好爱情时特有的兴致勃勃。
今天会遇见安室,对稻见而言的确是个意外。
之前的一周她随琴酒到美国出了趟任务,昨天中午才回来。和朋友吃完拉面,她回神奈川的安全屋里补了五六个小时的觉,就又被一通电话叫来了案发现场。
没想到安室也在。
她以礼貌作为伪装,以大泽作为挡箭牌,躲避了与前男友的近距离接触整整一天,却终归还是没能躲避到底。
当金发青年对她露出标志性的真诚微笑,大泽玛利亚还在一边眨巴着眼睛的时候,稻见就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两名年轻女士一同坐上了白色马自达的后座。
稻见把脑袋靠在车窗上,默不做声地看着手机。倒是另外两个人一直都在闲聊,其中大泽本就性格开朗,安室又是深谙话术的情报高手,等马自达停在大泽家楼下的时候,她本人的基本信息差不多已经被套出了个七七八八。
这傻姑娘。
稻见在心里叹了口气,打开车窗,再三叮嘱她赶紧换锁,平时要注意安全,出了事记得给她打电话,得到大泽的连连点头后,才姑且算是放心地目送她进了公寓楼。
“你们关系很好嘛。”送走了第一位乘客,安室边发动车子,边心情不错地评价一句。
稻见重新打开手机刷起了社交平台,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出了目的地:“到港区,随便在路边把我放下就好了。”
“现在的住址在港区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比如说,昨晚与你和大泽小姐一起吃拉面的第三个人,是谁?”
稻见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终于抬起头来,望向驾驶座上金发男人的侧脸,却始终没有出声作答。
而安室显然完全预料到了她这样的反应,不动声色地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稻见的表情。与正皱着眉的黑发女人不同,他露出了一派轻松的神色。
“算了,加贺里如果不想说话,就听着我说吧。”
安室的声线与行驶的车辆一样四平八稳。
“除了你之外,警察还听取了拉面店老板的证词。当时他很肯定地说,那几位客人一直都在用餐,没有中途离开。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事先交代过老板,让他不要主动向警察提起那第三位客人,但是他下意识的用词却暴露了——一般只有在指代三人以上的情况下,人们才会使用‘那几位’这样的说法。”
车子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安室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稍稍活动了一下脖子。
“迦南,对吧?她就是当时在场的第三位客人。你会和她相识并不奇怪,但是大泽玛利亚只是一个普通的摄影师,为什么会和两个职业雇佣兵扯上关系?而且看起来还和你们两个都非常亲近。我不认为你或是那位迦南小姐会特地把自己单方面的朋友介绍给对方,那么答案就来自你们三个人的共同交集——”
“NBCR反恐国际安全合作会议。”
稻见收起了手机,仰头往座椅背上一靠,双眼微阖,冷不丁地吐出一句,接上了安室没有说完的话。
“没错,三年前震惊世界的恐怖|袭击事件。会议开始不久,武装分子就挟持了会议馆,控制了约八百名人质,其中还包括前来参会的各国首脑。大泽玛利亚,大概是以摄影师的身份进入的——她也在其中。
“当时的营救行动中,有一部分内容归入了一个被称为‘鸮’的非政府间反恐组织的名下。其中成员就包括迦南、以及你吧?”
不知不觉中,马自达已经在一处停车场停了下来。但稻见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沉默了几秒后,睁开眼,有些恍然地望着车顶。
“你真厉害啊……”
她轻轻地开了口,嗓音缥缈,若非是在车内的封闭空间,恐怕根本就听不清。
“本来根据那两个人能做出的推理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今天那位月山小姐的出现,实在是太及时了。”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夸奖,安室的表情立刻变得非常愉快,以一种谦虚和骄傲并存的语气迫不及待地继续说了下去,仿佛一个在炫耀自己成绩的小学生。
“十八年前,你七岁的时候,和父母、以及月山小姐的兄长遭遇了一场……不幸。然后三年之后,你十岁那年,在同样的危机下救出了月山小姐和她的父亲。不是什么交通事故,而是——
“恐怖|袭击。”
念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安室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几秒钟之前的轻松,短短几个音节所代表的沉重含义彻底压倒了解开迷题时的兴奋。他解开安全带,从前排座椅中间的缝隙中探过身体,坚决而郑重地捏上了女人垂在身侧的手。
告诉我,加贺里,你是情报本部派进组织里的人吗?
他想要这样问,但掌心里的冰凉触感令人心惊,嘴唇几度张开又几度合上,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他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摩挲起掌心里的皮肤,试图将温度传递过去。
他难得有些紧张地问道:
“要上去坐坐吗,加贺里?”
*
第二次了。
安室以哈罗作为诱饵,引|诱稻见随他回家,已经是第二次的故技重施了。
但她还是乖乖地钻进了套路。
不,也不完全是这样,她一开始确实是拒绝了,冷酷无情地甩下一句“这里不是港区”,伸手便要推门。可她刚一下车,前一秒还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就以一种接近瞬间移动的速度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还堵住了她的去路。
“哪怕是来见一见哈罗……它真的很想你。”
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脏为这个男人不安到几近脆弱的声音狠狠地痛了一下。
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她应该甩掉拉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她早在那个摩天轮上时就下定了决心,接下来的道路,她要一个人去走;接下来的事情,她要一个人去完成。
她必须要……离开他。
稻见拼尽全力地控制住情绪,然而一缕不合时宜的铁锈味随着晚风钻进鼻翼。她嘴唇一抿,反应过来的时候,声带已经自觉“嗯”了一声。
——最后一次。
站到安室家门口的时候,她这样对自己说。
有一阵子没见,哈罗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依旧活力满满,并且敏锐地认出了来者,在稻见刚一进门的时候就直接兴奋地扑了上来。
稻见熟练地抱起它,撸了几下柴犬背后的绒毛。但很快,她将哈罗在沙发上放下,视线重新回到了刚刚脱下外套的金发男人身上。
“加贺里?”
安室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黑发女人走到自己面前,然后伸手揪住他白色T恤衫的下摆,猝不及防地把他的上衣拉了起来。
性感的小麦色皮肤以及令人脸红心跳的完美肌肉线条霎时裸|露出来,但稻见此刻显然无暇观赏,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男人腰腹上潦草包扎的纱布,以及一大片渗血的痕迹。
“果然……”
稻见低声自语了一句。白天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她就隐约注意到了不对劲。当时那个凶手撞倒小兰后,安室出手拉住她的动作非常不自然。再加上方才在停车场时嗅到的血腥味……显而易见,安室受伤了,而且因为没有好好休养,伤口现在又裂开了。
她双手并用地将上衣从安室身上扒了下来,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沙发上,与哈罗并排,自己则熟门熟路地去卧室拿医药箱。
安室则全程都乖巧地任她摆布,看着稻见钻进卧室,很快又走出来,在他面前俯下身,微蹙着眉头给伤口换药。
他心想:早知道今天会遇见加贺里,就应该再往身上多搞几处伤。
稻见的动作很快,手法也很专业,消毒、上药和包扎时的那双手,就像她开枪的时候一样稳。她低着脑袋,凑近男人的身体,温暖的呼吸就喷洒在赤|裸的皮肤表面,有些痒,又有些热。
喉结悄悄地动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伸开双臂,揽住女孩的腰,将柔软的身体带进了怀中。
“很痛。”
安室闷闷地说道。金色的脑袋埋进她的肩窝,鼻腔里充满了女孩子特有的体香。
像是一只趴在主人身上撒娇的大型犬。
“……抱歉,我轻一点。”
“我想要吻你。”
有些干涩的双唇被准确捕捉,柔软的舌尖探入微微张开的唇瓣,再巧妙地撬开牙齿把守着的第二道门。手臂稍一用力,他轻而易举地将女孩子的身躯抱起来,让她分开膝盖,跨坐在自己腿上。
天时地利人和,不发生点什么简直不是男人。
腰上的手钻进深蓝色的上衣下摆,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碰上体温略低的皮肤,先是指尖,然后是整个手掌,先覆上后腰,再挪向脊背。前面的衣物也因此而翻卷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腹,以及肉眼可见的几道浅粉色疤痕。
这时,原本一直只是被动接受着所有不安分的小动作,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的女人,突然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脑袋让唇齿更加紧密地相贴,狠狠地交换了一口呼吸。
稻见将下巴搭上对方的肩膀,突兀在他耳边冒出了一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
“我不是情报本部的人。”
安室冷不防地一愣。
“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如果你真的能查到真相,就一定也会知道——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为防卫省做事。”
稻见又按着他身后的沙发靠背直起上身,冷静到几乎有些尖锐的目光定定攫住灰紫色的瞳仁。
“这是你期待的答案吗?还是相反?”
安室皱起了眉,一时没有回答。
他很想说,没关系,不要紧,无论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他唯一期待的只是……他们还彼此相爱这件事。
但对稻见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重要。她看着对方难能可见的无措反应,慢慢地弯起了眼角,锋利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几分。
按在他脑后的手掌在金色的发丝上揉了一把,然后下一秒,有力的手刀便照着脖子边的颈动脉劈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一手快狠准的偷袭,饶是安室也只能认栽。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以及落在嘴角上的浅浅的吻。
稻见将昏过去的金发男人放平在沙发上,小心地不去碰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去卧室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毛绒绒的柴犬正蹲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对着哈罗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起身,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琴酒,是我。之前你说的那个任务,我可以出手,但是啊……得加钱。”
她说着便走到了公寓门口,推门离开之前,最后一次转身,往沙发上一人一狗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这件事,让你们的Boss亲自来和我谈。”
降谷零,苦肉计他一直可以的
dbq,本来我是真的想让他吃到的,但是深思熟虑之后,我改变主意了(。)不过没关系,以后都会讨回来
受伤其实是因为去铁轨上飙车还怼了卫星,然而碰巧上周稻见出国了,具体内容之后放番外里写,大概是一个老套的穿原著梗……
明人不说暗话,酒厂,危(快跑.jpg
以及,这两天突然发现了前文里一个很小的bug,就是警察厅是个纯行政机关,里面应该是没有审讯室的……我不管了,反正这种小事,我要是不说估计也没人看得出来,横竖柯南里面的警察设定自己也有不少bug(。)
顺便一提,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原因,日本警察和自卫队关系很差,超级差。警察厅里面还有专门负责监视自卫队的部门,以防他们搞事情。以这个为前提,你们再品品零在扒女朋友马甲时的心路历程,你们仔细品,哈哈
不过这样一来,总觉得我也稍微理解了一点剧场版,像是为啥琴酒直升机扫射那么半天也没有航空自卫队来,为啥打个卫星不直接一发导弹完事……行吧,我就这么说服自己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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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最后一块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