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泽田言默的倾情演绎 第3章 3纲吉的忧虑，言默病危

10月23日，10月24日，这分别是泽田家双胞胎的生日，按星座来分就是天秤座和天蝎座。次子言默的骤然哭泣打乱了宴会氛围，那不停滚落的泪珠，那逐渐嘶哑的哭腔，任两位家长百般手段都无法停歇。

最后还是泽田家光牙一咬，偷摸将言默给按晕了。以为他是哭睡着了的泽田奈奈松了一口气，然后检查他是否因为发烧等症状而嚎哭。一直默默看着的长子纲吉打了个哈欠，头一歪，靠着奈奈胳膊就睡着了。奈奈还抱着言默，家光就抱起纲吉，两人把孩子带回卧室，放在小床上。

看着“睡熟”的小孩，家光抹了把头上虚汗：“唉！早知道就不在气氛正好到时候提分房睡了，我都忘了言默才从昏睡快半年后才做好复健回来没多久，估计是安全感不足，我突然提出分房睡，他可能是误会了。”

奈奈摇头：“我和邻居聊天，他们都说小孩子长得很快的，若不在五六岁的时候拉开距离，被别的小朋友知道是会被故意嘲笑和孤立的。”

家光一敲手心：“有了，关于新房间的布置可以让他们一起。有亲子互动的话，会转变为期待吧！我去做些准备。”风风火火离开卧室。

曾是护士的奈奈找出医疗箱，给俩小进行更细致的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奈奈离开卧室，被准备的很起劲的家光招呼，两人一起做起了小卡片，联络熟人，准备惊喜。

等言默惊醒，根本没睡着的纲吉给他讲起故事，这是他们的秘密。在言默看来，纲吉很是利害，肚子里满是奇思妙想，是他一个人的宝藏。言默对纲吉充满了独占欲，若非两人从小就分床睡，估计如今大人们困恼的还有该怎么解救被当做所有物看待的纲吉了，但哪怕是分床睡，言默对纲吉也很在意。譬如大半年前，双子跟着其他小朋友四处闲逛，然后一群大孩子牵着狗路过，那狗对着和小伙伴分享鸡腿汉堡的孩子吠叫，孩子吓得汉堡落地，两三下吃光鸡腿的狗得意洋洋的呲牙咧嘴，本就被它吓到的孩子们彻底慌了，不是撞做一团，就是哇哇大哭，根本不敢动弹。当时言默被纲吉护着，处在小团体外围，但他听到了狗主人毫不掩饰的狂笑。

再然后，在帮助狗走失的狗主人找回他瘦骨嶙峋的吉娃娃后，不知什么原因，乱逛的言默脑袋一空，只听到轻微的金属落地声后，失去意识的言默倒地，被“友好街坊”送医，在病床上躺了快半年，身体不受使唤的言默想：是我使坏的报复吗？

然后就是现在的生日了，可能是美好的事让他恢复了一同躺僵硬的情绪，也可能是在他的世界里不论死物和活物都成了色块构筑，然后他情绪失控了，还梦到了祭坛和光珠，和他三岁时梦到祭坛和光雾类似。

听着纲吉的故事，言默飘忽不定的心神落在实处，被他见闻吸引。

“哥哥，之后呢？”

“之后啊，局外人先生征求教堂同意，将母戒打造成第八枚奶嘴，再把所有子戒熔炼成新的母戒，用神圣火焰扭转地狱指环性质。”

言默听得似懂非懂，但就像他天生知道经纬线和色块等词，因为莫名其妙的事太多了，言默就对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不在意。双子都不爱和其他人交流，他们是彼此的参照，互相学习的他们意识不到问题：言默是真小孩，纲吉则是特意遗忘了。作为灵魂强度有限的短生种，纲吉最优先保护的是自己原生世界的记忆，还会用各种手段保证这些记忆的鲜活，入世封锁的三成记忆也不会涉及这些，至于那两个被收养世界的经历，纲吉觉得那两段人生过得还算圆满，便让那两个世界的记忆随身份埋葬了。

言默不自觉舔唇，哭泣让他水分流失，醒后的惊惧让他无暇他顾，等情绪稳定，他终于意识到口渴，哭泣和梦魇耗费的体力也让他饥饿。

纲吉提议：“去厨房看看，生日宴的食物还有很多。”

两人一起行动。

经过客厅，他们看到沙发后蹭在一起的两颗头颅，还听到隐隐约约地说笑声。两人默契地悄悄路过。

来到厨房，桌案略高，他们需要扒着边缘，踮起脚尖才行。言默就这么行动了。纲吉则打开冰箱下层。

言默提醒：“冰的会拉肚子。”

纲吉懊恼：“我又忘了。”

家光听到动静，告诉奈奈，两人一起去了厨房。正在搬小板凳的双子停下，乖巧地把手背到身后。那一致的动作和样貌令人会心一笑。

“好了，你们先出去。”奈奈把保温瓶和双子专用杯交给家光。

“走吧，去客厅。”来到客厅，家光打开保温杯，给两个小杯子里倒满温牛奶，递给坐好的双子。他坐在双子对面，关闭并放下保温杯，拿起矮桌上的纸片，“这是你们房间的装修图纸，安心，考虑到你们的想法，房间还没怎么布置。原本准备直接把你们的小床搬进去，让你们兄弟俩先住一起，但现在，我们还是决定给你们各自准备一个房间，只是这次会让你们一起设计房间的布置。这些代币是你们采购家具的凭证，可以在我的熟人那里挑选喜欢的家具，然后我和奈奈会帮你们装在房间里……”

双子被装修游戏“吸引”，至少纲吉挺有兴趣的。纲吉表态了，把他当做风向标的言默自然也有兴趣。

宴会上的不愉快消失。

他们庆祝到凌晨。

哪怕睡了一觉，凌晨刚过十几分钟，双子就糊涂着睡熟了。大人们松了口气，把双子送回卧室，柔情蜜意地继续“烛光晚餐”，心意相通。

而在梦中，困得不断点头的纲吉被从眼前划过的荧光（恶魔的气息）惊醒，黑夜的意识世界立即放光，从阴曹地府转为明亮月色下的竹林。知道那是恶魔出现痕迹的纲吉纠结，看着明月呢喃：“世界意识早在两年前消失，就算言言真的是捕获猎物的陷阱，等世界意识重新凝聚人类至少得繁衍好几代，目前是托管——”一切思考都凝滞了，纲吉瞪大双眸，望着好似变成银眸的圆月，同时一个蕴含莫大恐怖的猜测几乎在心中构成：他也许不只是分魂转世，而是他……所以月亮产生异象、所以恶魔锲而不舍！

“咔嚓”，“哗啦啦”！那是金属断裂的声音。月下竹林消失，呈现在纲吉眼前的是座祭坛（和当年言默吞吃世界意识后看到的祭坛一样），祭坛上橙色的雾团膨胀着，丝丝缕缕的雾气散溢，向着纲吉而来，但在快延伸出祭坛外时，锁链突兀出现，两者碰撞：锁链断裂；雾气溃散。在那溃散的雾气中，隐约人影闪现。那是纲吉被随机封印的记忆，唯有这种记忆离开轮回锁时会被锁链击溃，但这种击溃是有限度的，毕竟轮回锁是源族以自身意志和需求构建的存在，若自身想要寻回记忆的渴望十分强烈，轮回锁也不会为难。此时纲吉僵坐着，被那个猜测搞得心神大乱，完全不在意橙色雾团和封印锁链的激烈交锋。

另一边，言默也在做梦。

他的意识世界同样黑暗，但和纲吉不同的是，无论言默是无意掌控还是有意掌控，他的意识世界都是昏黑干旱的。在这辽阔的世界，活尸般游荡的言默骤然清醒，他先是疑惑，而后无所谓地随意走，当看到蝴蝶，海马体震颤，蓝火中的双眼重现，一同出现的还有悬浮光珠的祭坛。

言默被摄住了。棕色的双眸成为冷银，神态更为冷硬。盛着猩红双眸的蓝火飞向幼童，幼童伸手，将之捏成粉屑，同时还有清冷的男音从四面八方而来：“竟还有往行刑者身边凑的罪徒——你是在挑衅吗？”

围绕着幼童手掌的粉屑凝聚成一条黑蛇，缠绕着幼童手臂，吞吐着蛇信发出魅惑勾人的男音：“世界意识消散，作为“游戏”主持人，哪怕我被封印，也得弄清情况，以免出现意外状况打扰大家游玩的兴致。”

幼童歪头，四面八方而来的声音带着疑惑：“我以为你被封印后就不是了，哪有唱独角戏的主持人？”

黑蛇压低脑袋，似叹息：“若是恼我没有护好你的灵魂，让歹人钻了空子把你掠走，被您封印是我应得的处罚。但，您让您的灵魄转世‘云浅’来到我的封印地释放我，不就是清算完成的意思吗？既然我被释放了，恢复自由身的我自然可以担任主持，况且主持人可以分场内外，蝴蝶使魔就是我的场外搭档，如今云浅放我出了封印，我会有更多精力——”

“但你太烦了！”这句话是直接从幼童口中发出的，那声音也是幼童自带的声音，只是眸子还是银色，“我是借由轮回修复灵魂的，你却一直让使魔来骚扰我，纲吉看到你那些使魔都要犯‘狩猎’PTSD了！来之前杰洛士说他是休假的，可我看他还受那些分魂转世的影响出不来。若你来找我是饿了，你大可指使云浅，就算你不是合格的恶魔，他也会养你。”

黑蛇翘起尾巴，光屑组成的泽兰暗影宝石胸针构成：“因为这个？”光屑构成的胸针消失，“虽然我和云浅相处的不错，但云泽我还——”

幼童：“那就足够了！”

黑蛇冷声道：“不够！源族的‘红尘’轮回很危险！你还处在清算所有因果的情劫中！你醒不过来的几率是无穷大！你让我无家可归，你让我居无定所，你该为我的未来负责！而不是如大多数源族一样沉迷红尘，然后走向轻描淡写与前尘分割的结局！”

幼童闭眼，攥紧拳头，黑蛇在他手中扭动。四面八方的声音说：“在我的时间线中，我没有面对夏天的记忆，夏天也没有和你相处的记忆，唤醒夏日的自然也不是我。然而夏天归于我是事实，他的记忆里没有你也是事实，你追逐死侍与夏天相遇也是事实，我接受夏天的请求唤醒夏日也是事实，既然都是事实，必然会有转折点存在；封印你只是试探，既然你破封后不肯安分，那就给你换个封印地吧！”祭坛消失，干涸的大地成为黑黝黝的深潭，“言默这孩子吞噬了世界意识，虽然大部分力量都给了他那蕴养瞳术的眼睛，好让他的视野能趋于常人化，但更多的力量是由我承担的，这使我这前尘和他模糊了界限，他好几次在梦中来到我的记忆宫殿，在无意识中与我融合。”

黑蛇疑惑：“这不好吗？难道这不是源族轮回时的前尘觉醒？”

声音：“那对我的修养没有任何益处，比起关注我‘沉溺’红尘，我更需要的是修养破损的灵魂。你就帮我做个阻隔吧，这片水潭就是界限，你将被封印在此，做我的守门人。”

黑蛇坠落，膨胀成巨蟒，被漆黑冰凉的水潭黏住肚皮，爬行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怎么也爬不到水潭边界。言默睁开眼睛，耳边是嗡嗡嗡的蚊子声，脸颊上挠到个蚊子包。他烦躁地蹬蹬腿，在三道熟悉的呼吸声中睡去。这回入睡他没再做梦，只是听到了和蚊子一样吵闹的声音。

纲吉在他之后醒来，棕色的双眸在黑暗中空洞幽深，他的嘴巴无声开合，似要说出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但最后他只是闭上眼，轻轻一叹。意识从卧室来到月下竹林，他慢走在被他特意凝练出来的意识空间中，时不时伸手抓住竹身，放手，走远，又伸手抓住一棵……循环往复多次，他停下步伐，面前是先出现水流波光、再出现流水潺音的小溪，他抱膝而坐。

而在天边，银月模糊成雾，然后从光雾起，一切都化为虚无，在那虚无中，一个棕发棕眸的西装青年负手而立，他合眼低语：“我该遗忘。我该遗忘……”他不断低语，直至低语朦胧失真，直至低语含糊轰隆，最后从青年起，色彩被释放，形成一片无尽的蘑菇丛林，睡着幼小孩童。

孩童忘记了噩梦，眉头舒展，但很快又皱起眉头，于是棕发青年的声音说出新的暗示：“不可以主动跨跃真相！不可细想巧合！去努力忽视线索！去认真体会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