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DC】外星魔法少女地球生存日志 第3章 漫长之夜

一只巨兽正在哥谭市横冲直撞。

它全身覆盖铁甲钢刺，獠牙丛生，利爪可以扯断钢筋，撕开大楼，无差别地摧毁阻拦在它面前的一切。

“天，我感觉我在哥斯拉的电影里。”戈登倒吸一口气，“疏散市民，向市长申请动用国民警卫队，把所有能用的武器都用上……快！动作快！”

他动作不停地装备枪械，让布洛克留在警局指挥，在赶往前线前打开警局顶的蝙蝠灯，迅速动身。

每耽误一秒，就会有更多市民受伤。

刚入睡没多久的义警们几乎是一跃而起。每个人都缺乏睡眠，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芭芭拉和红罗宾后方支援，其余人一半面对怪兽，一半救援群众和协助警员。

雷声渐起。警员们甚至寄希望于上帝的闪电——无济于事，巨兽只稍稍停顿一下就继续破坏。

辛西娅早早到达这里，她本想直接把这头巨兽放进结界里，但人太多，巨兽突然消失太显眼。这里是离怪兽最近的地方，人少，方便她隐蔽。

“救命！救救我！”

一个女人趴在地上艰难爬行，而巨兽的巨掌即将倾轧而下。

辛西娅咬牙，顾不上暴露自己，跳下楼，在她成为肉沫的前一秒带她离开。

“谢谢……谢谢……”女人劫后余生，喜极而泣。

辛西娅温柔地说：“你安全了，我就在你身边……”为了不造成颠簸，她是踩着魔法阵飞到救护车边上的。

“交给你们了。”她将人放在救护车内。护士接手，冲这位看着年纪不大的英雄道谢。

她担忧地提醒辛西娅，她没有带面具。哥谭实在与大都会不同，这里的人们，甚至包括义警，都掩盖在沉沉的黑暗之下，或挣扎或沉沦。

辛西娅没有解释自己变身后附了改变容貌的魔法，笑着让她不用担心。护士小姐点点头。

不远处的史蒂芬妮挑眉，保存刚才拍下的近照。

还有个大麻烦等着解决，辛西娅没有多做停留。

火光，爆炸，倒塌。

哥谭市中心一片混乱，市长下令启用了坦克，巨兽的脚步被暂时阻挡，但也因此狂性大发。它嚎叫一声，奋力一扑，几辆在狭窄街道来不及躲避的坦克就在它的肚皮下爆炸。

它站起身，肚皮血肉淋漓。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高兴。这说明它并非无坚不摧。

而下一秒，怪兽腹部就自动愈合。不消一分钟，就已经恢复如初。

这是对士气的极大打压。人群陷入更压抑的绝望。

但辛西娅知道，它是纯然的魔力造物，除非摧毁它的圣遗物核心，否则它就会汲取周围的的魔力，不断复原。

手划过腰带，带出一抹火焰化成金色法杖。她举起法杖，四周形成规模巨大的火焰漩涡。

夜翼他们在她侧翼的大楼楼顶，他惊叹一声。达米安看了两秒，低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愉快地得出结论：“她就是我们家里那位无害的外星人。”

夜翼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终端滴了一声，蝙蝠侠也低头看向他的屏幕——那是面前的少女在辛西娅房间窗口凝视片刻后飞出的全过程。

“她冲出去的时间跟怪兽出现的时间一致。”红罗宾在通讯频道里说。

达米安颔首，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布鲁斯的声音难得染上疲惫。

凌晨四点多，正处盛夏，昼长夜短，再有一个多小时就日出。但今晚也太漫长了。

辛西娅手一挥，火焰漩涡变成一个燃烧着的魔法阵，火焰柱从中射向巨兽，裹挟着前路上的一切，在雨中熊熊燃烧。

蝙蝠侠操纵着蝙蝠车，把怪物的注意力几乎全部吸引到这边，方便警卫队那边的坦克攻击。

少女熊熊燃烧的火焰成功让巨兽身上的钢铁外壳熔化，她以魔法阵为阶，三步并作两步，手中法杖末端的火焰变换，燃成一束光，这柄光束做的尖枪直直刺向怪兽，直指它的核心，圣遗物。

火焰只停下几秒，钢铁外甲已经在迅速复生。要来不及了。

她另一只手再召出魔法阵，顾不上会把自己变成直接目标，直接用火焰灼烧巨兽躯干。巨兽发出一声可以称之为尖叫的嚎叫，极力转身。两辆蝙蝠车牵制它，为辛西娅争取到了时间。

辛西娅在离怪兽十米左右停止，暴喝一身，手中长枪所携金光暴涨数十数百米，瞬间贯穿整头怪兽。

光羽纷纷落下，近处的人试图伸手接，远处的人只看得见一抹红焰用一束光刺穿了巨兽。

那是谁？

疑问来不及解答，人们陷入更深层的恐慌。

巨兽发狂了。高楼大厦在它面前如同纸片，每步都让整个哥谭抖上三抖。

它不管不顾地撞向半空的少女，而少女知道它已是强弩之末，丝毫不慌，左手平举，巨大的魔法阵亮起。

那是一朵焰和一座山。螳臂当车，但她挡住了。

趁着巨兽被弹反后退，辛西娅撤销魔法阵，以身做刃，一头扎进光束为她开辟的道路里。

那里就是圣遗物所在的地方。

蝙蝠侠责令所有人后退，自己却弃车直赴巨兽旁楼顶以防生变。夜翼和罗宾紧随其后。

远处的人们看到那朵火焰消失在巨山的胸膛，刚要升起担忧，就惊叫发现巨山开始崩塌。它先是脑袋发出红光，接着是身体，再是躯干，所有人都以为它要爆炸，蝙蝠侠已经在催罗宾跟夜翼离开——它溃散为了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微小无害的红色星光，闪烁，漂浮，被风卷堆成各种形状，带去更远的地方，最后黯淡。

少女就漂浮在红色群星的中央，夜风猎猎，火红的头发比闪烁的群星更加耀眼吸睛，几乎是烙印在哥谭的夜空，甚至所有人的瞳孔。

一朵火焰把巨山燃烧殆尽。

她到底是谁？

不仅是蝙蝠侠，所有人都在问。

这个解决了巨兽的火之少女是谁？她是新的超级英雄吗？

辛西娅握着圣遗物：“碎月，回收。”

【未知序列圣遗物，未知编号，已回收】

“未知？”少女皱眉，她还没有落地。但不怕死的新闻直升飞机已经飞过来了，辛西娅一时没有避开。

“回收……未知……”蝙蝠侠读出唇语。怪兽的核心跟她有关。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少女尚未反应过来，话筒就出现在她边上：“请问您是哥谭市的新英雄吗？”

辛西娅惊慌地看向镜头和记者，慌忙摆手：“不是，请不要来采访我……抱歉！！”最后她高声道歉，远离直升机，飞到别处去了。

辛西娅着急忙慌，没注意到蝙蝠侠远远跟着她。她停在一栋公寓楼废墟楼顶，低下身摸了摸这栋本该生活着幸福的人们的大楼，叹了口气。

她起身，闭眼，双手合握胸前，似虔诚的祈祷。那颗圣遗物从她的手环里飘出来，浮在面前。

蝙蝠侠他们在不远处静观其变。夜翼打了个哈欠，罗宾忍不住出言嘲笑他精力不济，夜翼握了握拳，告诉自己这是他反抗期的弟弟，不揍为好。

辛西娅听到了，但她需要专心复原之前魔力覆盖的一切。

魔力是万物的基础，魔力变成基础元素，再通过魔法阵构建为万物。她想利用圣遗物的魔力复原哥谭。圣遗物的魔力是混乱，但辛西娅可以把它们转化为温和无害、可以为她所用的魔力。

辛西娅闭着眼，通过魔力“看到”哥谭。近处的蝙蝠侠，远处的救援人员，头顶的风，地下的泉，随着心跳鼓动的魔力，随着死亡消散的魔力……呼，吸，她与魔力为一体，她在用自己构建哥谭。

很多人称这晚是神迹之夜，根据小道消息，连蝙蝠侠也会这样说。

魔法阵悄然出现在各处废墟上空，引发人群的另一阵骚动。逸散的光芒星星点点覆盖倒塌的大楼，塌陷的地面，凹陷的汽车，折断的路灯。有人好奇地触碰光羽，温暖的光就轻轻地落在他的手背，像一只温暖的手。那手的主人在对他说：“没事了。”然后大楼生长，地面抚平，汽车如旧，路灯婷立。

破坏也好，复原也好，一切恍然如梦。至少对哥谭而言，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辛西娅这会正庆幸自己没有饿着肚子出门。她随意抹了把汗，把圣遗物收回手环，落在完好的公寓楼顶，揉了揉又饿了的肚子，慢悠悠地走到边缘准备往下跳。

“咳咳。”

她僵住。她试图逃跑。她被夜翼握住手腕。罗宾把她的手拷住。

蝙蝠侠不紧不慢地打阴影里现身。

辛西娅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们回去再说？”

这是一栋六层高的小楼。几个人没勉强被拷着手的辛西娅直接跳，走了楼梯。

一个回家的青年正好撞上他们，发出尖叫，被惊吓到的那种惊叫。他差点转身就跑，夜翼及时拦住了他。

他们错身走出半层楼，青年才反应过来，刚才他遇上了蝙蝠侠在押送迷之英雄。他立刻拿手机拍照，想给戴着手铐低着头的红发少女一个特写。罗宾冷冷回头，他被吓得立马缩回手，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回家。

今夜注定难眠。

“真的跟我无关，我发誓。”辛西娅再次被蝙蝠家族围坐，急得都快哭了。

她在车上就解除了变身，身上穿着睡衣，脚踩着阿尔弗雷德特意为她准备的毛茸茸拖鞋。这会子眼泪就在翠绿的眼睛里打转，谁见了都要说一句真可怜。

“真是狡猾。”史蒂芬妮去捏她的脸，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她发现辛西娅的脸蛋柔软舒服，由着私心多捏了两下，迪克看不过眼拦住了。

辛西娅揉了揉自己的小脸，犹豫再三。既然这里已经出现了圣遗物，管理局的出现也应该是迟早的事情。那她提前说明应该也没事……？

“说吧。”布鲁斯看出她脸上的松动。

既然要说，就从最开始说起。

她是父亲制造出来的人形圣遗物，专门用魔力杀人。有个时空旅行家以一己之力摧毁组织，带这些人造人去了管理局后就潇洒离开。她立志想找到他，就跟管理局的飞船进行时空旅行。管理局要求她在成年之前只在管理世界内旅行寻找，成年后才可以去其它世界。

她本来要前往下一个次元，结果有人袭击了管理局的舰队以及跟着管理局时空穿梭的私人飞船。她受到波及，流落地球，因为不会修飞船，打算定居地球赚钱后找人帮她修。

提姆笑了下，想到她在瞭望塔时的对话。

杰森问：“你怎么赚钱？”

辛西娅又拿出她的防身道具——其他人这会知道这是魔法道具——说：“这种东西还挺实用的，而且很好做……”她看到布鲁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虚地又掏了一堆出来。这次谁都没跟她客气，都毫不留情地多拿了几个。她反而觉得高兴。

这次制造怪物的是圣遗物。圣遗物是失落世界的产物。整个世界崩塌毁灭之后会形成数量稀少的高浓度魔力结晶，每个圣遗物都会被管理局进行记录编号。它很危险，平时散发普通的魔力，一旦有人接触它，它就会把这个人依据他自己的愿望变成怪物。

“今天那个人的愿望真的了不得啊。”辛西娅感叹。

杰森接了句：“这里可是哥谭。”名副其实的**之都。

辛西娅今天收集到的圣遗物没有编号，也就是说，管理局没有把它纳入监管。这极有可能是袭击管理局星舰的那伙人的真实目标。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提防平行宇宙，还要小心外宇宙来的圣遗物、管理局和未知袭击者。”布鲁斯总结。

辛西娅怯怯点头。

“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外宇宙来的人？”达米安问。

“我不知道。”辛西娅摇头，“我只知道我在上个世界走过的每颗星球都知道管理局。或许你们可以在宇宙间问一问管理局。”

迪克托着头问：“你也是圣遗物，你和这颗圣遗物又有什么区别？”他指了指桌上的红宝石外型的圣遗物。

“我们体内都拥有海量的魔力，”辛西娅低声说，“我的魔力来源是我的念动之核吸收的周围的魔力，是可以控制的，而它的魔力是混乱的，无法控制的。念动之核供应魔力，普通人感受不到魔力就是因为没有念动之核，”她踌躇片刻，还是把最后半句话交出去，“用魔法摧毁我的念动之核就可以杀死我。”

这是相当具有重量的对话。

布鲁斯看着面前这个不安的女孩。克拉克的氪石戒指还在他的万能腰带里，那是忠诚的犬类主动递上的自己的颈绳。而女孩不同，她似路边的幼猫颤抖着露出柔软肚皮。她很怕，但她孤注一掷。

信任最动人。

他在心里叹气，为自己的心软找最后一个借口：“你的复原魔法不错。”

辛西娅懵懂地看他，史蒂芬妮察觉布鲁斯软化的态度，给了她一个拥抱。辛西娅在她怀里露出一个小小的羞涩的笑。芭芭拉看到了，她摸了摸这个小姑娘的脑袋。

“但你同时也要受到更严格的管控。”布鲁斯补充。

辛西娅立刻说自己不在意。

杰森哼笑，让她别把话说太早。迪克深以为然地点头，几乎是明示：“布鲁斯的控制狂倾向比你想得严重多了。”两个幼稚的大男孩看布鲁斯不自在地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子之后胜利撞拳。

“天都亮了，总该睡个好觉了吧。”史蒂芬妮最后又捏了辛西娅一下，她起身，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

辛西娅心虚地没有反抗。

“我还有工……诶诶！”提姆刚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倒了一杯咖啡，杰森胳膊一展就把杯子给拿走了，他起身把杯子给阿尔弗雷德，侧头说：“去睡觉，别到时候还没老头子活得长。”

提姆只好幽幽地飘走。

辛西娅缀在人群最后跟着说：“晚安。”

哥谭的雨似乎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