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镜中人 第27章 故事其二·小林镜子

小林镜子的故事比小林静子短上不少。

毕竟她是妹妹啊。

……

小林镜子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小林静子，她的姐姐，又或者是她的造物主。

孤独的女孩乞求着拥有可以相依的灵魂，情感的浓缩化为纯粹的咒力，于是小林镜子就诞生了。

比起人类，或许咒灵更符合小林镜子的特征，她是因为渴望而形成的存在，只为小林静子一个人存在。

但比起小林静子的无知无觉，小林镜子明显懂的更多，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醒过来就能懂的那么多，仿佛她从前经历过一样。

镜吐槽“搞不好是以前镜中人的记忆”。小林镜子觉得是个很好的想法，不过她不在乎，多出来的记忆就多出来，毕竟也和镜中人有关干脆顺便说一句。

镜中人是一个罕见的进化型术式，最低等劣质的就是短暂的调度镜中的物品，甚至改变不了现实。哪怕穷尽一生顶点也不过是让镜中世界的大小变成一座房间。

但镜中真的有人就会变得不一样，这种存在起点便是一个无限延展的镜中世界，不但可以影响现实世界，甚至成长之后便是优秀的暗杀者。

但这不是顶点，因为此时的镜中人是两个，本体和脱离本体诞生的镜中意识，没人能保证两个意识永远保持一致，分歧永远存在，矛盾永远存在，人心的恶意永远存在。

但人类永远不希望这种情况存在，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杀死其中一个，一劳永逸。

得到了这一切知识的小林镜子选择沉默，静静等待这一天的到来。等待那个创造了自己又迟早会厌倦自己的小林静子杀死她的那一天。

但小林静子没有，一次也没有，她只是额头抵着镜子，一次又一次的说着“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将她淹没，真挚的眼眸烫的她灵魂颤抖，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个女孩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影子，她分明只是一个因为术式和情感凝聚的咒灵。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小林静子这么做的原因，于是她看了很多很多书，模仿小林静子说了好多好多话，好多好多的“我也爱你”“我也好爱好爱你”。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具躯壳里疯狂生长，编织出血管，凝聚出皮肉，小林镜子似乎还是那个因为孤独而诞生的咒灵，又好像已经逐渐变成了小林静子的“妹妹”。

真是糟糕，她好像真的开始期盼每一个未来的明天。小林镜子合上书本，她读不懂那句“我爱你”，她看不懂那眼眸里流转的欣喜，她感受不到那贴合的掌心，那额头的相抵。

但饱满的血肉里又多出了东西，它在汩汩流动，让躯体变得更加有活力。

她好像更加不像咒灵了。

但美好的日子最适合打破幻想，谁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发现小林镜子的存在的，也许是没能及时清理的零食包装袋，也许是读过之后忘记整理的书架，又或者是互相依靠着睡着是从不同方向流出来的涎水，总之，她们被发现了。

小林静子的母亲看起来非常的“博学”，她知道杀掉一个镜中人这个稀少的知识，小林镜子这么想，目光平静的看向小林静子，她拿着刀，眼神看起来写满了“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不知所措呢，小林镜子不明白，她不想动刀子，所以她只是看着，看着小林静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小林静子拒绝了。

所以她和自己都被关起来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小林镜子还是没想明白。明明杀了我这句话就像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记忆一样不断重复，为什么对面的女孩却永远不为所动呢？小林镜子静静地等待，看着为了她挺身而出的女孩倒下，看着她因为饥饿而逐渐脱力的身躯。

现在就该杀了她吧。小林镜子同样沉默的趴在地板上，锃亮的刀尖对着她，折射的光芒本该刺挠她的眼睛，但小林静子那双平静的双眸却取而代之，让小林镜子无所适从。

那样纯粹的双眼，她真的不敢多看。

“我爱你。”小林静子似乎在重复这些话，饿昏头的嘴巴哆哆嗦嗦的，“就算是一起死，也没关系，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永不分离。”

“嗯，我们永不分离。”小林镜子的手默不作声的伸出镜子，缓缓的碰碰小林静子蓬乱的头发，“我爱你。”

在那一刻，她似乎真正的成为了“小林镜子”，成为了小林静子的“妹妹”。

她也许要做点什么，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贯穿脖颈的长钉出现的瞬间小林镜子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痛苦，她呆呆的站着，看着在地上匍匐着，眼神复杂的小林静子。

终于……还是打算动手吗？小林镜子有些沉默，但她理解，生命关头，这没有错。

……

……

……

“镜子，我好痛，你痛不痛。”

小林镜子抬头，对上了那满是血污的脸，对上了那干干净净的眸子。

她突然觉得以前看的书里有句话挺合适的。

于是，在无爱的世界里，心脏空空的二人遇见了彼此，目光交汇的瞬间，爱从虚无中诞生了。

“我得必须做点什么。”小林镜子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不然姐姐会死的。”

她要救她的姐姐，最爱她的姐姐。

她其实一直没说，她能操控镜子里面的概念，所以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口都能被她填满，就像现在虽然伤口完整的投射在她身上，可是血液依旧按照本来的构成运转，她也能影响镜子之外的小林静子，只要她是完整的，小林静子就是完整的。

可概念虽然能填补破损的肉身与灵魂，却没办法唤回无望的精神，小林静子灰暗的双眼不断的刺激着小林镜子，姐姐没有回来。

她不要这种结局。她要姐姐回来，或者自己随她一起离去。

可无论如何，她离不开这个世界，脖子上的钉子似乎并非为杀人而生，这就像一枚书页里的书签，把她的一切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是镇魂钉。”镜在讲故事的间隙快速打岔，然后乖乖闭嘴，小林镜子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那些和父亲母亲差不多大的人说，如果乖乖的跟着他们回去，就能见到姐姐。

她说好，毕竟除了姐姐她什么也不在乎。

于是小林镜子来到了禅院家——她听见那些人这么说，她看见他们把姐姐放进硬硬的木盒子里，再没了多余的动作。

明明血液浸染了棺椁里的符纸，他们还是那样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小林镜子徒劳的一次又一次用概念封锁伤口。

“这叫养蛊，专门挑选强壮有生命的出来。”镜再一次插嘴，“合着我的妈妈们还得来个死亡二选一。”

五条悟伸出手捏住镜的上下唇，镜悻悻的看了一眼五条悟选择继续默不作声。

小林镜子不恼火，她似乎还是那样平平淡淡，只是告诉听众们，她又一次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是每一个人都和姐姐一样。她读懂了姐姐，但她好像没读懂人类。

不过没关系，她自己也有办法拯救姐姐，这是她从书里看到的聪明把戏。就像捏橡皮泥一样，她虽然不能把姐姐的灵魂带回来，但她可以模拟一切。

重新构筑躯壳不算难事，但填充是个问题，记忆要以姐姐为主，但身体需要补充一点自己的成分，爱最最不能少掉，还有……还有……

是妹妹的概念，是姐姐的身体记忆，是二者珍贵的乞求，是虚无的爱和全部对善的期盼

于是，在鲜血淋漓的终局，小小的女孩们紧紧握住彼此的手，依靠在隔着镜子的棺椁里，把最后一点温柔留给了她们的梦。

所以，完美的镜中人——镜，便诞生了。

所以其实记忆是残损的，不然为什么没人知道，杀死任意一个镜中人，将会彻底失去一部分能力，所诞生的也并非完整的镜中人。

而小林镜子误打误撞，把两个人的记忆与概念混为一处，不断杂糅捏出的非人非咒灵之物，反而是最接近镜中人的存在。

当然，也因为小林镜子不知道，所以完美里面还是出现了一点点不完美。

作为母亲之一的她扣下了一个能力——调控镜子中世界的概念——它可以粉碎人，也可以治愈人。

“所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小林镜子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从长长的故事里脱离，目光有些苦恼，“这是属于你的选择，镜。”

“我可以剥离你全部的力量，你将失去一切，包括这个印记，无人能再干涉你，你也会作为普通人度过我和姐姐所一直期盼一生。”

“当然，我也可以把最后的力量给你，但你的未来就会变成橡皮泥，一切都会变为未知数，它可能更好，也有可能非常糟糕。”

“那么，你将选择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