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镜中人 第25章 百鬼夜行·尾声

在短短的二十七年人生里，夏油杰一共狠狠失败过两次，一次是在护送星浆体的任务上，一次则是现在。

之前虽然见过所谓的上上，也曾中过她术式的影响，但那些侧面的攻击比起“强大”更多体现出来的是“狡猾”，他也只是防范而非重视。

但到现在，这种攻击拥有了最新的形容词——“恐怖”，代表绝对统治力的恐怖。

蓝黑色的气体已经在周围的空间里尽情的舒展了将近四十分钟，里面出现了他的咒灵，他的咒力，他的声音，他的过去。

上上说，这是他本来的命运。

咒灵的攻击全部阻挡，近战型甚至不能出击，一旦碰到就会被对面转化，成为一个敌方单位。

就算是施展近战，空气里流动的咒力也会在瞬间展开防御，以看不见的人的姿态阻挡他，甚至还能稍微反制两招。夏油杰现在已经完全不清楚那个上上到底是什么能力，一开始按照镜的描述，所有人都觉得不清不楚，所谓命运的重量实在是玄之又玄，最后高层研讨很久才勉勉强强定下操纵灵魂这种较为贴近的形容。后来上上吞没了他将近三分之一的咒灵，于是她的术式也对应的从“操纵灵魂”增加到了“操纵含有咒力的生物”。

不过现在，夏油杰觉得应该再改一改，改成“操纵一定空间内的所有咒力”。不然，为什么他释放出来的攻击，居然能被悉数收纳，上上又为什么能放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他的命运”？

二对一，但持平偏下风。如此总结了一下场上的局势，夏油杰第二次感受到了力不从心。那种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伤害到对面的无力感，什么都做不了的迷茫感，伴随着浓重的恶心从胃里涌出来。

真的是……太讨厌了。

很讨厌对不对，你本该如此，在茫茫人海里迷失自己的本心，否定自己所劝诫自己的所有意义，在痛苦里沉沦，最后死去……

该死，这家伙还要用这么恶心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嘟嘟囔囔，腐蚀他的意志。夏油杰皱眉，一个瘦小的咒灵狠狠咬了他一下，微弱的电流刺激身躯，让他的意识变得清明。

要不是之前和五条悟以及镜聊过相关的话题，让他对此有了戒心，专门调出一个咒灵保证自己不会走神，说不准这时候的他就要被绕进去了。

“夏油先生，你还好吗？”乙骨忧太弹开上上释放出来的咒力攻击，撑了一下夏油杰，语气里不乏担忧，“您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行……”

“无碍，不过比平日里的委托麻烦一点而已。”夏油杰摇摇头，化身玉藻前终于被唤了出来。

一开始不打算用的，毕竟不想展现前辈狼狈的一面，而且这也算得上是压箱底的技术了。夏油杰换了几口气，站起身：“不过看来再不用一点就要死透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透的。”上上对此只是轻蔑一笑，“而且就算你想用咒灵操术极之番「漩涡」，可你现在手上的咒灵只剩下不足两千只，拿什么和我斗。”

“……你到底还能知道什么。”夏油杰换了几口气，看着眼前表情平淡的上上，“又为什么对小镜一无所知。”

“将死之人就不必问这么多了。”睨了一眼夏油杰，上上巧妙的躲开这个问题，“如果你现在乖乖引颈就戮，或许命运会对你过往的罪愆网开一面。”

“网开什么一面，难道是让我的员工们失去工作流离失所？难道是让美美子和菜菜子无依无靠？难道是按照你想要的命运把所有人的生命恣意玩弄？”漩涡缓缓凝聚成型，夏油杰如此说，“你真傲慢。”

“那个叫镜的女人把你教坏了啊。”吐出一口浊气，上上的目光宛如看一个死人，“真可惜，我一开始看到你结局的时候还挺喜欢你的。”

无数本来散落的蓝黑色气雾状咒力开始集聚，凝聚在漫画之上，气流翻飞，书页哗啦作响，似乎有什么轰然爆炸的学校在此刻逐渐浮现，隐约间似乎还传来了“真失礼，我们可是纯爱”的莫名话语，似乎是乙骨忧太的声音。

有点像螺旋丸，看着即将凝聚的能量球，夏油杰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很庞大的咒力，如果他可以有四千只以上的咒灵，组成的漩涡加上乙骨忧太的实力大概可以直接硬碰硬，不，是碾压。

不过现在只有两千只。而且刚刚听见的声音难道就是那个上上口中命运的模样吗？不仅有乙骨忧太，他似乎还听见了自己气急败坏的声音。

但那是书里描写的命运，眼前的乙骨忧太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疯狂汇聚的咒力，思考不过片刻后就选择站在夏油杰身侧，里香在他的身后环抱住他，伸出手开始同样凝聚咒力对轰。

“你可以跑的。”夏油杰如此说到，“你可是主角，她应该会对你怜惜一点。”

“是啊，夏油先生，我是主角。”乙骨忧太扯出一个笑容，“主角不会抛弃同伴逃跑的，镜小姐的漫画里不都是这样吗。”

“啊啊啊！你个连纯爱都没有理解的主角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上上看了一眼依旧挡在夏油杰前面的乙骨忧太，语气终于变得有些暴躁，“算了，你那么想和他一起去死那就去死吧。就算死了也没关系，不过一个特级，总归是能捏造出仿制品的。”

凝聚好的轰击瞬间爆发，树木，墙壁，砖石在经过的瞬间被碾碎成粉，四散奔逃，「漩涡」抵抗了将近十秒后也被打散，似乎还有些被反向吞没了。

居然连这也能做到吗？夏油杰苦笑一声，所谓命运竟然如此强大，估计在他和乙骨忧太死后，这个上上会被评价为特级里的特级吧。

“呼，时间刚刚好，得亏有这个小家伙。”

意料之中的轰击没有到来，一点点感觉都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松愉快，像是在面对一只三级咒灵一样云淡风轻，本来留在她身上的定位咒灵也回到了夏油杰身上。

镜不见人影，但语气轻快：“夏油杰，你应该没有想什么命运长命运短的吧，要是有我会笑话你很久的。”

周围的校园莫名泛起扭曲的水波，一个眨眼的瞬间，镜不算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夏油杰和乙骨忧太面前。甚至背上还挂着两个半大孩子。

“你这家伙居然还敢出现。”上上左右观察了一下，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那个满脸无所谓的镜身上，“上次脑袋碾坏了，这次还要干涉命运？”

“你怎么还在命运长命运短，咱们可以换点比较正常的说话方式吗？”镜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兜宛若世外高手，“比如说，你事实上只是个自私自利的臭丫头，为了看自己想要的剧目不择手段。”

“其实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命运，一切不过是你想强行描述的故事，你把所有人当成了你手下的提线木偶，要一板一眼遵照剧本出演你的故事。”

“不过很明显，大家都不喜欢你的故事，就算不是你的演员的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想写一个新的故事，让大家尽量都开心的故事，并且付诸实际。”

“然后你就破防了。”

“闭嘴，你这个不该出现的杂种。”也许是戳到了痛点，上上的声音陡然变得愤怒，“想死那就来吧，干脆连你一起消灭。”

“这可不是你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啊，小妹妹～”镜颇为嘚瑟的露出一个招牌嘲讽笑容，指了指镜子，“你没发现吗？这里是我的世界，一切归我管。”

“就算是命运，也要对我俯首称臣。”

只此一刹那，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个世界里被破坏了，蓝黑色的气体在半空如同活物一般挣扎尖叫，然后被撕碎，湮灭于无形。

“你……你！”漫画书被急急忙忙合上，上上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惊骇与无措，“这是什么鬼咒术！”

“没礼貌，这可是母爱的术式。”镜撇撇嘴，脸色变得冷酷，“当年，你要碾爆我的脑袋，我觉得此时此刻，很适合情景再现。”

从未见过如此严肃又冷漠的样子出现在镜的脸上，恍惚间夏油杰甚至觉得镜真的是一个世界的神明。

“所以，上上，你现在粉碎吧。”

神明无情的宣布，无数细小的裂纹攀附在上上的脸庞，发出细微的崩裂声。

“咔嚓”

……

“所以，粉碎的上上呢？”五条悟蹲在镜子面前，钴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镜。

“她偷了我的招，粉碎的同时传送走了。”镜坐在镜子对面，五官里不断冒出血，有些尴尬的作弄手指，“如粉。”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五条悟摊开手，掌心的命令印记蓄势待发，“没有好的解释我可不会相信。”

“新力量不稳定，把自己反噬了一丢丢。”镜赶紧伸出一根手指形容反噬力量的微弱，“那是我的妈妈们的力量，可没牺牲自己。”

“哦。”五条悟撑住脸，没多问。

“今天你还挺通情达理的嘛……不对你怎么这么淡定！”镜擦擦脸刚想感慨两句，意识到不对猛的趴在镜子上，印出了一个红手印，“你没觉得妈妈们是个很容易让人惊讶的词吗？”

“有，但我见过她们了。”五条悟看了一眼镜面上的红手印，表情还是那样有些闷闷不乐。

镜很明显没注意到这种细微的表情差分，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惊讶之中：“哦……啊！你咋先见过她们的？”

“不仅见过，我们还和这个先生说过话。”两个女孩还是挂在镜的身上，发出了邀请，“要进来一起听听吗？我们的故事。”

“三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