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镜中人 第18章 死里逃生

镜失踪了。

五条悟是最后一个意识到的，倒不如说因为他昨天不知为何突然醉倒，直到第二天才骤然清醒，然后就得知了这个坏消息。

他应该只是碰了一下酒杯，顶天喝了半杯酒，脑袋却骤然陷入长眠，直到刚刚才连上线。

这是低级错误，他本不应该犯的，五条悟捂住额头，有些困恼，当时的情景就好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捆住了他一样，六眼甚至无法突破这个封锁。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镜失踪了，就在昨夜的四人毕业狂欢，就在大家勾肩搭背的时候，像是从未存在一样蒸发了。

不过此处的蒸发并不代表镜完全消失，而是指在路上明明能看见一摊明显的血迹，却见不到镜的身影。

毕竟大路中间出现一摊放射状血迹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恐惧，高层花了大力气封锁街区，力图找到镜的蛛丝马迹。

“当时小镜一直跟在后面，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断的产生‘她就在后面’的想法，完全没法反抗。”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统计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是我们的过失。”

“不，这大概是小镜说的那个小女孩的能力。”五条悟制止眼前的分锅大会，“命运的重量……或许真的存在。”

绕着血迹范围转了一圈，五条悟看看自己的掌心，万幸的是命令印记并没有消失，起码证明镜目前的状态是存活，但之前一直没有反馈，大概是被那所谓的命运压制住了。

血迹周围是一圈碎裂的镜片，看残骸好像是她那天出门带的镜子和镜子刀，五条悟捡起一块碎片，看向后面。

“镜子世界有看过吗？”

“没看到镜，不是单一镜面。”夏油杰摇摇头，“我们并不知道这样的时候镜会被送到镜子对面的哪里。”

“也许需要你的命令印记，说不定能锁定到小镜的位置。”家入硝子夹着烟点点五条悟，“你是我们之间和小镜关系最密切的人了。”

五条悟沉默了，他看看自己掌心苍蓝色的印记，努力的想着如果镜遇到危险会怎样。

跑，无论如何镜遇到不可战胜的人敌人第一反应一定是跑，千方百计的跑，如果跑不了，那就创造逃跑的可能。

五条悟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那个所谓命运的重量逼迫镜无法按照惯常手段逃跑，所以镜在佯装进攻的时候故意破坏镜子，用不同镜片空间黏连，创造一种前所未见的传送方式逃跑。

那么……她最终会逃到哪里呢？会因为什么而开始传送呢？印记会引路吗？

不，也许不需要引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五条悟尝试摊开掌心，往命令印记内注入咒力。

我命令小镜，告诉我所在地……如果未完成命令，则进行惩罚……

希望小镜醒过来的时候不要发现头疼和他有很大关系吧。

……

镜自然是不能发现这些的，毕竟命运的重量已经几乎彻底碾碎了她的脑袋，她就快像是个断了头的螳螂，无意识的保持着身体的活性。

镜拼尽全力把镜子碎片打乱然后全部打开通道，未经证实的混合型的传送果然是命运的死角，那个叫上上的丫头似乎没办法预测自己的实力，只能通过体表观测和他人言语推断她拥有了哪些能力。

所以才能短时间封锁大面积镜子通道，却没办法意识到混合的碎片也是能传送。于是顺理成章的，某个自负自傲的上上自然就让镜成功钻了空子，在命运的重力彻底碾爆镜的脑袋前让她掉进了镜子的世界。

但现在镜动弹不得，只能用基础的咒力保证脑子和身体连在一起，等待不可能的救援。

不，或许并非如此。

苍蓝色的印记隐隐发出光亮，把周围的信息事无巨细的塞进了镜的脑袋里。

镜只觉得被碾爆头的痛感更上一层楼了。

……

“找到了，学校门口。”五条悟睁开眼，抬腿就跑，“真是意想不到。”

地点确定，接下来的问题是，要怎么叫醒小镜，五条悟开始第二个问题的思考，如果这个时候镜没有醒来，应该怎样通过现实来拯救小镜，按照预言小镜受伤部位一定是头部，那么重要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是简单的外科包扎可以救治的。

那反转术式呢？怎样才能把反转术式在现实世界的作用投射到镜子世界？五条悟哭哭思索，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高专门口。

小镜大概就在这。五条悟深呼吸一口气，拿出镜子仔细观察。

在镜子的对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摊红色的血泊，镜的脑袋就那样和血红色融为一体，出现在正中间，一动不动。她的手上，是无数大大小小的细碎伤口，还有些镜子的碎片嵌在里面，挂着干涸的血迹。

这样了，都还没死。

“救救我……镜子……救救我……”

谁在说话？五条悟呼吸一滞，迅速环视四周，和六眼的反馈一样，没有任何东西，不是现实世界的声音。

“我不要死……姐姐也不要死……”

镜子里的声音？五条悟心想，再度看向镜子内，某些不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镜的身侧。

那是两个女孩，她们两个就在镜身后，一双手牵着彼此，另外两只手摁在镜面目全非的脑袋上。

但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两个女孩的五官和镜长得一模一样，年龄却只有四五岁，而在一模一样的同时，她们的身上却出现了互相对称的伤口。

有如镜子一般，她们的伤口对齐的离谱，肩膀的撕裂伤，大腿的撕裂伤，以及令人无法想象的，一根贯穿脖颈的长钉。她们跪坐在血泊里，十指相扣，悲悯的目光看着一动不动的镜，摁在镜脑袋上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

“请……活下去……”

“镜，你是这个世界全部的善良，是我们全部的爱……”

不知含义的呢喃一遍又一遍响起，无数细小的光屑从镜子世界四周的土地里涌出，向镜的头部汇集。五条悟蹲下身，捻起一片在镜子世界里化作光屑的叶子。

刹那间，灰飞烟灭。

她们在掠夺周围所有有型物体的概念去治疗小镜。五条悟登时明白了那两个少女的所作所为，他看向镜子，头一次对显示屏的大小产生抱怨。

要是能看到的多一点就好了。

或许是听见了五条悟的心声，手中的镜子翻出水一样的波纹，镜子的通道被打开。五条悟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似乎进去并不算是一个好选择。

“但我是最强的。”

于是五条悟放心大胆的迈了进去。

镜之前都没有邀请五条悟进入自己的镜中世界，要说邀请的话，只有灰原雄被镜骗进去玩过一次，硬要再加些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夏油杰收养的美美子和菜菜子。

所以镜中世界其实和现实世界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这是五条悟进来第一个瞬间产生的想法，倒不是不在乎镜，只是在镜子对面的时候镜的脑袋已经被修补的七七八八，大概是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

“请不要发呆，请过来帮助镜。”也许是五条悟的停顿太过于明显，两个少女的声音带上了催促，“概念修复好的□□并非全能，请给她找合适的医生再检查一下。”

眼前的镜已经恢复成当初喝酒前的样子，如果没有地上那摊诡异的红褐色粘稠液体，五条悟甚至都会以为镜只是醉倒在路上。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紧镜，她似乎在某种深眠之中，如此大的动作也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只是一滴悬而不落的泪珠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你们叫什么名字。”看看怀里的镜，又看看两个明显不是活人的少女，五条悟问出了一切安全下来后最想问的问题，“小镜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过去，你们应该是她的过去吧。”

“是又不是，这个问题的详细答案我们可以告诉你。”左边的女生回答。

“但你不能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让她自己来找。”右边的女生回答。

“好，我答应你们。”五条悟没有片刻犹豫就应了下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叫小林静子，是镜子的姐姐。”左边的女生说。

“我叫小林镜子，是静子的妹妹。”右边的女生说。

“我们两个，就是镜中人的前身。”两个女生开口。

“那镜又是谁，是镜子还是静子？”五条悟继续追问，“她才是真正的镜中人。”

“镜就是镜，她不是任何人，也可以是任何人，她是我们的愿望，是概念与形体的合二为一。”两个女生一起说，十指相扣，“又或者说，是妹妹的概念和姐姐的形体共同诞生的奇迹。”

“相当于你们创造了小镜？是她素未谋面的父母。”五条悟微微蹙眉。

两个女生点点头，左边的女生甚至还补充了一句：“严格来说是两个母亲，我和妹妹都不喜欢当爸爸。”

“那你们……”五条悟还想继续问下去，只是镜子外面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后面的大部队来了，“还会再见面吗。”

“等镜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两个女生回答，逐渐化作概念的光屑，“希望这种情况以后也永远不要出现。”

“毕竟，我们希望镜能自在美丽的活着。”

五条悟离开镜子世界的身体停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可就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