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镜中人 第13章 夏

镜不习惯说谎，她说的都是实话。

一来有命令印记存在，她是不是在说谎一测便知；二来谎言就像是织毛线，一旦下针就必须完成长长的编织，非常消耗精力，所以说谎性价比不高。

但镜经常说一半留一半，主打一个引人遐想。

这很糟糕，甚至导致了后来镜追《魔法少女小○》，五条悟这个没良心的凑在一边看的时候给她取了个外号叫qb镜。

搞得那一段时间学生们见面不叫她镜小姐，叫她qb前辈，非常过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镜自认不是什么追逐未来之人，也不甚关心。

她现在更乐意看看眼前这个被她一顿嘴炮说的头昏脑涨的夏油杰思考人生，她虽然不能说阅人无数，但自认为还算是个半吊子心理医师——起码对于剩下几个同期而言，镜觉得自己的心理绝对是最健康的那一档。

“小镜，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自如。”无边的沉默里，夏油杰骤然开口，“你好像从来不会被扰乱心情。”

“……啊？”在一阵死机后，镜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疑问，“我有你说的那么大度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

夏油杰眨眨眼睛，同样也没有理解镜的话语：“你不会因为非术师的行为而愤懑……”

“噗嗤——”

镜没忍住漏出一丝笑声，看向夏油杰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温柔：“拜托，杰，你忘了我以前是诅咒师了吗？那算什么。”

“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镜的话语诙谐有趣，引得夏油杰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所以小镜才能收放自如。”

“没错。”镜没含糊，大大方方的承认，“而且我觉得咒术师本质上就有问题。”

“呃……哎？”

“诅咒师和咒术师本质在我看来本来是一样的，可咒术师总要给自己套一个高大上的壳子，一切都要以什么莫名其妙的高点出发，像杰，你就是这么一种。”镜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但当诅咒师只是单纯为了自己，只是有人为了自己愉悦，有人为了赚点生活费。”

“所以我会不理解，你为什么老是在意外界的反应？你是夏油杰啊，为你自己思考，你不是为了什么大义而来的，你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降生于世的。”

“悟也好，我也好，大家都是为了自己而诞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虽然我的父母居然努力的否定了这一点。镜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继续她的“话疗”。

“有术式的人里都能分出诅咒师和咒术师，普通人里当然能分出好人坏人，这就和垃圾桶外边也总会有没扔进去的垃圾一样。”

“当然，你要是非觉得拯救世界就是你一生活下去的原因，没办法成为超级英雄你就会死的话……那我也不拦你，gogogo去吧。”镜耸耸肩，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

“……我试试。”夏油杰无语凝噎，最后只能温和的笑笑，不再言语。

或许呢，或许活下去其实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理由，或许也可以很认真的告诉别人，吞吃咒灵玉真的很恶心，或许就像小镜说的那样活着，会更加轻松……

“到啦杰，下车快下车，把我端到宿舍门口就行。”

窗外出现高专的建筑，镜催促的声音同时响起，眼前的前诅咒师少女就那样趴在镜框上，看起来疲惫却并不是毫无精气神，她似乎总是这样，异常能开解。

“嘁——这么一点路也要麻烦杰吗，小镜。”五条悟的声音先人一步，“出来走走呗。”

镜抖了抖，心有余悸的摸摸脖子上的印记，小心翼翼的从镜子里面走出来，每一步都写满了不情愿：“这种东西也用命令，五条悟你这个人渣。”

“这样啊，可我只是试试印记的效果罢了。”五条悟看起来没有一点点心理压力，“话说我要是命令你亲我你会做吗？”

“你说呢，五条主人？”镜拉长了声音，拽住五条悟的领子往下拉，戏谑的笑容一点点逼近，“您要是这么命令，我也没办法啊。”

自知化为电灯泡的夏油杰率先溜之大吉，五条悟整个人僵硬的像一尊石像，镜扯领子之后愣是没能再移动分毫。

“嘁——是纯情害羞鬼。”镜松开扯住五条悟衣领的手，退后几步做了个鬼脸，“看来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主人呢。”

“什么意思？”五条悟皱眉，看着眼前捧腹大笑的镜。

“就是你很逊的意思啊。”镜指指五条悟的耳朵，又指指他的脸颊，捂住嘴强行压住笑意，一溜烟跑没了影。

五条悟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脸颊。

温度……有点高？

太阳晒的吧……

……

夏季的太阳确实毒辣，镜严重怀疑温度升高会让人负面情绪暴涨，不然为什么她总是在出任务和出任务的路上。

“杰，你有没有飞行咒灵出租啊，降温的也可以……”镜几乎要把饮料贩售机下面挖一个坑躺进去，“太热了，不想出任务……”

“毕竟还有去年灾害频发，任务多在所难免，小镜你就忍忍吧，悟比我们还忙。”夏油杰坐在长椅上看镜发癫，不由得笑了出来，“更何况这个月假条你已经用完了。”

“啊！镜学姐！夏油学长！”

镜抬头，看见了灰原雄，猛的一个翻身坐稳，迅速切换为“学姐模式”：“啊是小灰原，无论第几次见面都好可爱好可爱，让我摸摸头～”

“学姐我不是小孩子啦。”灰原雄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乖乖让镜折腾了头发，“要请学长学姐喝饮料吗？”

“这怎么好意思，我要可乐。”镜毫不犹豫的开口，顺便眼疾手快的戳了一下贩售机里的可乐，“感谢学弟投喂。”

“明天要出任务，地点还挺远的。”在给自己和夏油杰也内了一罐可乐后，三个人开始了长椅上的胡侃，“需要带什么伴手礼吗？”

“甜的，然后我蹲镜子里把投影吃掉。”镜说。

夏油杰立马想到了初次见面的怪事：“留个墙皮给悟的话他应该会再命令你加班，小镜你会接受。”

“那还是算了。”镜悻悻收回前言，“小灰原开心买什么就买什么。”

“那我自由发挥咯。”灰原雄挥挥拳头。

“哦对了，这个给你，我的新实验作品。”说着，镜摸摸口袋，扔过去一个挂饰，“算得上是储存了我的术式，遇到致命攻击就会展开，应该能用。”

“学姐该不会想要研发什么产品吧。”灰原雄左右看看饰品，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我是体验用户？”

“体验用户倒是真的，不过我才不会量产。”镜伸出一根手指，“手工制品，主打一个物以稀为贵。”

“小镜要敲竹杠。”夏油杰快速总结镜的黑话，“专门坑害有钱人。”

“话不必说的这么明白吧。”镜鼓鼓嘴，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

“你就是夏油同学？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抱歉喜欢男人。”镜光速回答，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她整个人处于了警戒状态。

“学姐放轻松，我觉得她是好人。”灰原雄哪里都好，就是无意识拆台的本领有点强，镜缓缓放松绷紧的肌肉，有些无奈的拍拍灰原雄的脑袋让他自己一边玩去。

“拜拜。”灰原雄挥手离开，镜则蹲回自己的镜中，露个脑袋看眼前这个高达强壮的漂亮女人要干什么。

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镜在脑袋里不断检索，然后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会没有这一段的相关记忆。

大概是某节课顺嘴提过的人名，不过那节课她旷掉了……为了看电影所以毫不犹豫的翘课了……糟糕。

不过虽然镜翘课了，但作为好学生的夏油杰没有，他补足了镜缺失的一部分记忆——虽然加了自己的私货。

九十九由基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在一边不发声一直听课的镜从只言片语里判断，有自己的想法也有相对应的行动，要说有什么不足……

“所以之前官网上联系伏黑甚尔那家伙的人是你啊。”半个身子探出镜面，镜好奇的上下打量。

“所以当时手机里联系的人……”九十九由基说话的语速逐渐变慢，眼神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没错，都是我，因为一直没捞到钱，所以就没联系了。”镜心虚的指指自己，再度缩回镜子里，“不过我觉得您的研究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有点天方夜谭。”

“全人类学会控制咒力……当前的人力物力财力根本无法完成。”

“但有你的话就有可能。”九十九由基看着镜，目光中多出一丝探究，“镜中人若化为新世界的核心，便可以统御整个世界的咒力。”

“到那个时候，全人类就能被学会控制咒力了。”

镜听完，捧着脸长长叹气。

“兜兜转转的，怎么又来到我的身上了，我可不想变成小球，您还是继续投入人力物力吧。”

九十九由基没有对镜的反应做出任何评价，她只是看着眼前被过量信息再次搞得有些蒙圈的夏油杰笑了笑：“无论如何，选择是属于自己的，镜小姐的选择是如此，夏油同学的选择呢？”

不过九十九由基此行的目的是五条悟，没找到五条悟，她的这次行动也草草的结束了。跨上摩托后，九十九由基还是看着镜多说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只有你成为核心才能拯救你最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做呢。”

“大概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以前可是诅咒师啊，最喜欢的人只可能是我自己。”镜坦然的回答，微微拉下衣领，“当然，就算有那一天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脖子上有个命令印记，一切听从主人的安排。”

“想听我的真心话，就帮我找找消除印记的方法吧，九十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