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请客!”
四个人围在餐桌旁,喝的醉醺醺的阉歌姬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豪气冲天的说。
黑田弥代晕乎乎的点着头,困意上头,头歪到一边,安静的没说话。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个局面,还要从下午说起——
高年级的阉歌姬和冥冥两位学姐出完任务回来,正好赶上课程结束,经过家入硝子的提醒决定去看看新入学的据硝子说很乖的学妹,然后在教学楼里找了半天未果,直到冥冥无意之间往楼底下看了一眼才发现学妹就在楼下跑步。
于是饥肠辘辘的四人一齐决定去外面随便找个店应付一下。
“啊啊!原来是混血吗!”等待上菜的时候,阉歌姬率先和黑田弥代搭话,“难怪看上去有种异域风情!”
“……事实上,中国和日本都是黄种人不是吗……”冥冥额头黑线。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阉歌姬捂着额头干笑,暗自对着小伙伴挤眉弄眼,比着嘴型“我当然知道啊就是在没话找话啊你看不出来吗!!!!”
冥冥避开身边人质问控诉的眼神,笑着和黑田弥代说话,“哈哈,歌姬害羞了。”
阉歌姬决定自闭。
少女温和的表情像春日中融化的雪水,眉眼舒展,“歌姬前辈很可爱。”
冥冥有些意外的挑眉,几秒后胳膊肘撞撞阉歌姬,“被夸了呢。”
阉歌姬的脸瞬间红透。
是天使吧!绝对是和硝子一样的天使吧!
“哇,弥代,”硝子不知什么时候嘴里叼上了一根烟,意味深长的看着黑田弥代,“你好会啊。”
“咦?”
端上来的饭菜成功打开了几人的话匣子,话说着说着黑田弥代就数不清自己跟着歌姬前辈喝了几杯酒。
“那个时候我就……然后……还好……不过……”喝上头在高谈阔论的酒蒙子歌姬。
“是的呢……还有上次……”一滴酒没有喝时不时附和一下的冥冥。
“真的吗?原来是这样。”喝了很多杯酒但是依然吐字清晰容光焕发的硝子。
……还有已经睡着的黑田弥代。
“已经这么晚了吗?”店里客人已经没有几个了,员工时不时往这里看一眼,似乎很想赶紧下班。
“走吗?”冥冥漫不经心地征询后辈的意见。
“好。”家入硝子扭头看向窝在沙发角落的弥代,有几缕碎发遮住了左眼带的单片眼镜,柔化了她周身的氛围。
“要走了。”硝子戳戳对方的脸。
“困耶。”黑田弥代迷迷糊糊睁开眼,“那走吧。”
拉着硝子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时,已经结完账的冥冥走到歌姬旁边,熟练的把手上的钱包塞进她的口袋。
“……熟练的不像第一次哦。”
“歌姬喝酒喝开心了就会请客,”冥冥微笑,“而我正在攒钱。”
所以培养出了熟练的摸钱包能力吗?!不愧是冥冥!
“最近还可能来新生?”喝酒事件过去后几天的一个早晨,弥代刚跑完步,接过硝子递过来的水边喝边问。
“当然,可靠消息!”硝子眨眨眼,“据说夜蛾老师正在做他父母的思想工作。”
“唔……家人能理解的话应该会更好吧。”黑田弥代不确定的歪头想了想。
她想象了一下如果父母不是咒术师而是普通人的人生,感叹了句:“那样的话日子会很不好过的吧。”
“也是呢。”
她们并肩走回教学楼,夜蛾正道正迎面走来。
“弥代,下发任务了。”男人表情严峻,“起始路的大桥下出现一只三级咒灵,待会会让辅助监督开车送你去。”
“好。”黑田弥代下意识摸摸左手小指上的储物戒,对夜蛾正道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硝子对两人示意。
“回见。”
黑田弥代有些紧张的吐出一口气。她此刻正坐在辅助监督的车上,听着辅助监督简明扼要的交代着任务。
三级咒灵对现在的她是小菜一碟,但这是她第一次脱离父母的看护去祓除咒灵。
啊,这种感觉……
想起父母,她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一旁的辅助监督是位30出头的女性,敏感的察觉她的低落,误以为是第一次出任务导致的紧张,到指向灯变为红色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别担心小姑娘。”她眼睛仍直视前方,安慰的话却没停,“这次的咒灵是三级,比较好对付。”
黑田弥代一愣,接着很快意识到对方在安慰自己,心中升起暖意,“谢谢您。”
绿灯亮起,车窗外的景色纷纷退去。
“以后会经常面对这种事情的。”女人有些不忍的说。
她工作了快十年,送过不少年轻的咒术师,见证过不少年轻的生命的消逝,按理说应该麻木了,但不知为何,在见到这个少女的第一面心中就有种无法言说的温柔。
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纯粹又深厚的黑,很难让人移开视线。
“嗯,我知道。”
道路车水马龙,行人来去匆匆。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祓除咒灵的经历。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飞跃中学最近好像经常有灵异事件,也该看看你的实战水平了,连理。”
一身黑的女人抱胸看着眼前的女孩。
“嗯,要我去祓除咒灵吗?”女孩握紧手中的长刀。
“是的哦,不过有妈妈在你旁边呢,撸起袖子加油干吧!”女人附身点点女孩的头。
“会和平常训练有很大区别吗?”
“跟咒灵打架可和跟妈妈训练不一样,对方时刻抱有杀心,而你若不即使做出应对就会死亡——这就是区别。”
驱车来到学校,两人出示了出入证明,一路顺畅的进入校园。
解决咒灵的过程很快,一部分原因是这个咒灵成型没有多久,最近有位学生跳楼带来的负面情感太多,刺激咒灵的形成;另一个原因是季风屿确实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教的太出色了。
“接下来就使用咒术吧。”
“诶?”
“很惊讶?”季风屿淡定的看着咒灵的尸体,“你直到现在也没用过术式,今天就拿它试试水吧。”
“…好吧。”
“这可决定你能不能继续当一名咒术师,”季风屿说,“如果这个做不到,根据家训是不能再继续参与有关咒灵的事了。”
“是用`噬`吗?”
“是哦。”
黑田弥代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咒灵的尸体摆出手势。
刹那间,咒灵的身体下出现黑色的粘稠阴影,一点点吞噬着它。
与此同时,海量信息争先恐后钻入黑田弥代的脑海。
“为什么成绩这么重要”“好累啊”“好想去死”“凭什么”“我也想考高分啊”“你怎么对我的努力视而不见”“难道天生不聪明就有错吗”“谁来帮帮我”“又是她”“为什么要欺负我”“好害怕”“恶心”“烦不烦”“救命”“怎么这样”“好压抑”“作业好多”“能不能不要这样”“成绩就决定一切吗”……
哀嚎。
痛苦。
挣扎。
求助。
绝望。
崩溃。
死寂。
意识好像已经完全被种种情绪淹没。
“连理?连理!你清醒一点!”季风屿摇着黑田弥代的肩膀,强行让她清醒。
“妈妈……”她意识回笼,缓缓眨了眨眼。
然后她双腿发软,即将跪在地上时被季风屿一把拉进怀里。
眼泪不断涌出,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流入脖颈。她声音艰涩,
“他们怎么会那么难过?他们怎么会那么痛苦?为什么没有人能帮帮他们?”她哽咽着,浑身发抖,一句一句地发问。
季风屿本想说些什么,目光投向黑田弥代的眼睛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悲伤的,怜悯的,痛苦的眼睛。
像是慈悲为怀的佛,高高在上的神,为了脆弱的人类而悲伤。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会如何被这种名为同情的牢笼困扰一生。
“连理。”她沉默着,直到黑田弥代情绪稳定下来才开口,“如果以后作为咒术师,要使用咒术,提升实力,就会必然经常忍受这些不该由你来承受的情感和责任,你还会继续走咒术师的道路吗?”
“我怎么能,对他人的痛苦视而不见呢?”
好耶,和美女姐姐们一起出去吃饭
重刷漫画时发现怀玉篇夜蛾老师训五条悟时硝子在带着悟的墨镜玩,可爱捏硝子
地名也是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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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