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x家教]炙阳-咒术欺诈师 第75章 真人！

房间里臭气熏天，渡边爱站在桌旁，盯着面部肿成黑绿色面团、眼球凸起的真人。

视线随着手电筒的光线上下移动，没有明显外伤，脑袋还压着一沓图纸，看起来似乎是在研究人偶制作方法时，突然暴毙。

没法直接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了。

渡边爱缓慢抽出底下的稿纸，这迫使尸体的头再朝自己的方向扭动。

“哈……咦……”

就在这时，尸体紫黑色的嘴唇似乎蠕动了，传出微弱嘶哑的音节。

渡边爱退后几步，举起武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再细看，那人原本浑浊的眼珠中央悄然出现两个光点。

“嘿……呀……”

这回没错，的确是那具尸体又发出来的声响，而且语气变得格外活泼。只见他脑袋颤动了几下，立刻从脖颈处脱落，滚到桌子上时，下巴长出形似两条腿的肉块向上跃起，好似一只充满弹性的皮球被人用力扔向地面后又迅速弹起。

渡边爱举刀斜劈，斩断了桌角，没想到人头借助刀背跳到空中，撞破地下室的玻璃窗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小窗过于狭窄，正常人无法通过，她望着夜色中的明月，露出欣喜的笑容。

真正的主角在邀请她赶赴盛宴呢。

随即，动身追踪人头碰到的标记，而就在身后以黑市为中心的帐慢慢降下，直到在几公里外的一处废弃工厂上空，人头爆炸，她知道目的地到了。

这是一个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被拆除到一半的二层露天建筑。

钢筋水泥裸露在外，墙体像是碰了水就会化的薄片饼干，仅有的八根柱子如同火柴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工厂。

她此时抬起头，一大团浓云刚好遮住天空，这似是拉下的帷幕让四周陷入昏暗，微风在建筑构造的空间里肆意穿梭，宛如几条吐信子的游蛇在皮肤上爬行。

“轰隆隆！”

瞬间游蛇化作带着沙砾的长鞭卷起尘土，一只四脚怪物朝她扑来，好在渡边爱躲闪及时，而随后又接连冲出几只造型诡异的动物，她已经察觉到敌人的方位，假意躲避，实则寻找机会绕到背后突袭。

等到耳畔声音渐止，她捅进某处坚实所在，黑云飘过这片天空，月光重新回到大地，一头蓝色长发映入眼帘，渡边爱眯起眼睛，察觉气息不对，立刻扭身，不出所料从那家伙脊背后伸出一只手差点要碰到了她。

就此二人拉开距离。

“我们终于见面了，”说话间，敌人缓慢转过身子，布满缝合线的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山本未来。”

“真人。”

“哦呀，真是苦恼，我还以为已经够小心了呢。”它撅起嘴，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脑袋。

渡边爱扫视一圈长相奇特的怪物，发现它们身上无一例外地都穿着人类的服饰，“都是你做的？”

“如果我说是的，你会生气吗？”真人兴奋地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

“不会。”

“诶！”它做出惊讶的反应，“唔，没同情心的家伙。”

同情心？

渡边爱挑眉，二话不说举起武器，投入战斗。

真人躲开攻击，和早先得到的情报一致，山本未来性子冷淡不爱交流，而且情绪完全不受改造人影响，想来还是稍微观察一下再做决断，他挥动双拳抵挡接踵而至的进攻。

“你好奇怪。”当然，若要他完全不说话是不可能的，旺盛的表达欲可是自己作为强大而智慧诅咒的象征。

渡边爱沉默地斩杀妨碍自己的怪物，周围和武山里见到的如出一辙，尸体推挤如山，却始终没有消失的迹象。

“按照剧情发展，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好好听我说话，指不定能让你有一线生机嘛。”真人笑吟吟地挡开斩击，双手变形成链条形状的刀片，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我不觉得人类和咒灵之间有什么值得谈的。”渡边爱回敬道，她不得不放弃被链条缠住武器，跑到攻击范围的十几米远处。

“此言差异，你还记得我们的共同好友吗？”真人见到被她抛弃的刀很快消散了，转而观察起山本未来身上的咒力流动，比起战前来势汹汹，现在密度和活跃度逐渐下降，不如说是只嘴硬的纸老虎比较恰当。

看来自己和改造人的连续战斗很有效，接下来就像处理卷心菜，一层层剥开菜叶直至菜心。

一次。

只要触碰一次，就能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真人一脸志在必得，突然觉得时间还有很多，够自己玩个几回合。

“那么是你和禅院茂昌订立的契约，给他实验手册，还改造了他的身体，就和这些怪物一样。”渡边爱决定还是先把重要的事情做完，再体验和这只诅咒战斗的乐趣。

“啊呀，难道说漏嘴了？！”

“这次的人偶师又是谁？”

“呃……我想想……范冈？西森？山田？大濑户？还是门胁？哎，反正是被你们人类团体抛弃的无能笨蛋，叫什么都无所谓吧。”

不得不说这头野兽很懂人心。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炫耀战绩？”

“不，未来，比起他们，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

渡边爱心头一紧，穿越的事情目前除了由基外，大概也只有天元知道。

以前只考虑过要隐瞒人类，可对象要是这只聒噪轻浮的咒灵该怎么办？

为了避免这家伙和其他人再勾结，还是让它永远不要再说话为好。

“先问你个问题吧，”真人感受到对方貌似平静了许多，“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你觉得对于人类而言，是先有□□还是先有灵魂呢？”

脑子里被灌满二元对立的哲学家？

严格来说，她的□□和灵魂是一同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的。

“你想表达什么。”渡边爱直言道。

“很多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是□□先于灵魂存在，但他们都错了，人类在世界上横行霸道，肆意掠夺扩张，对金钱、权利、名望的渴望让你们早就忘了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了，”真人说，“真相是肉身依附于灵魂，并受灵魂形态的改变而改变，也就是无论多么强健的身体都无法保护灵魂，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

“哦，言下之意是你的术式与灵魂有关。”

它说话像在念一长串咒语，时不时露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神秘微笑，总把自身的特殊性强加于别人身上，以为自己的认知就是一切。

“对，和你说话倒是不累，”真人得意洋洋地举起手变成镰刀，“毕竟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灵魂构造的人，我只要触碰灵魂结构就能改变生物的形貌。而对于我自身，维持灵魂的状态，可以让它按照我的意愿缩小、膨胀、切断、联结……”

明明是咒灵，还一口一句把“人”当作是自己的称呼。

“你帮助禅院茂昌和他的实验有关？”

“啊，差点都忘了。小茂准备把灵魂提取出来做成补剂，我对此很感兴趣，所以就提供了一小点帮助。”

“我记得他说的是咒力闪烁。”

“哈哈哈哈，要是他能活得再长些，就可以发现二者殊途同归了。不过，好消息是我有机会遇到了你的灵魂。噢，或许它不能称作是灵魂……”咒灵停顿片刻，毫不避讳地盯着山本未来，而对方也投来相同互不相让的目光，“而是一团怎么都看不清的迷雾。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谈话到这里，渡边爱战意十足，挂起狰狞的笑容，全速朝咒灵方向猛冲。

眨眼间，一块白布裹住了真人，她近距离观察到那双异瞳泛出不着调的笑意，随后咒灵张开嘴，从黑洞洞的喉咙口喷出几枚椭圆形的卵。

渡边爱当即出腿，重重地踢向下巴，那家伙瞬间飞出几十米远，而此刻空中的卵迅速膨胀，变成几只人形怪物尖叫着扑向她。渡边爱后空翻腾，暂时拉开距离，伸出双手，凌空出现一对快速转动的螺旋桨将没来得及反应的改造人绞成肉泥。

而后，背部着地的瞬间，她向侧边翻滚，躲过从远处袭来的攻击。

真人摆脱了束缚，起身将折断的脖子重新归位，战斗进行到第二阶段。

渡边爱准备继续迎击，可身体一顿，脚腕似乎被什么带有体温而且柔软的东西抓住。

她低下头，流淌在地面的血肉模糊里伸出了一只孩童般大小的手。

“……姐姐……我好痛……”

嘶哑而稚嫩的声音从那团不可明状之物里发出来。

“……姐姐……”

渡边爱眼底里冷光闪烁，她毫不犹豫地切段肉块，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咒灵不知何时以极快的速度蹦到她身边。

“嘿，我在这儿呢！”真人露出嗜血的笑容。

只能这样了，渡边爱想，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这是自己离幻术奥义最近的时刻。

可下一秒谁都没料到，地面竟开始震颤，伴随土层瓦解，钢筋水泥崩裂，庞大的建筑往内侧倒塌，这声响像是来自地心，惊心动魄。

“嗯？”真人停了动作，眼珠咕噜转动，向某个方向瞟，“啊呀，看来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嘿嘿，今天玩得很尽兴，期待下次见面！bye～”

渡边爱眼睁睁地看到真人缩得极小，扭身逃跑前还不忘给她一个飞吻，转而就在碎石间逃窜。

当她想追逐咒灵往更深处，却感知到茫茫烟尘之中有东西向自己俯冲而来，立刻站在原地，举起手臂一把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