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 献给你的乌托邦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你能想象么？羂索居然大大方方地生活在东京？

与小时候所听过的童话故事不同，坏人从来都不是阴沟里的老鼠，他们活得可好啦。被人们赞叹和羡慕着，大摇大摆地享受着美好的世界。如果外表不表现出来的话，没有人会知道那个看起来温柔含笑的知性少妇，其实双手沾满了血腥。

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照片背面的的地址。那里并不阴暗，甚至十分温暖舒适，和煦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照进院子，把布置温馨的小屋打造得一副岁月静好的感觉。

短发的女人拎着一个皮包，像是要出门，在锁门的时候，转过身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我们。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还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你们好呀，站在我家面前，是有什么事么？”

五条悟抱着胸，看着那个一点也看不出异样的普通女人，似乎有些疑惑：“你就是羂索？”而我则是紧紧握住五条悟的手，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杀了他的心情。

女人似乎惊讶于他的称呼，随即又是一笑：“你在说什么啊？”

五条悟却没被她的外表欺骗。他皱起眉：“我们见过。”他拿下鼻尖的墨镜，蓝色的眼眸充盈着咒力，“在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校门外。”

“是的，我们见过。”女人的目光依然含笑，她优雅地点点头，“那您要找我是有什么事呢？总不会……”她的话题一转，漆黑的瞳孔径直盯向了五条悟手边的我，“是这位小朋友要来见我的吧？”

“！！！”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体。脑海中又浮现起上辈子他用夏油大人的身体教唆我学会杀人的画面。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瞬间全身汗毛直竖。

五条悟瞬间一步迈到我身前，挡住了羂索打量我的视线：“少废话，你是诅咒师。对吧？”

“哦？”披着短发女人皮的羂索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证据呢？”

五条悟掰了掰手腕，在做攻击前的准备。他咧开一个自信的笑容：“把你的脑壳掀起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羂索的眼眸终于深沉了下来。她不再伪装，而是笑着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丝本来的面目：“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六眼。我还没去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门了呢？”

“这么说，你早就盯上我了？”五条悟似乎并没觉得意外，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当初你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高专校外，是为了祈本里香？”

羂索点点头，语气就像喝下午茶聊天一样轻松愉快：“是啊。但那是个失败的作品，我本以为能成功孵化的。却没想到……难道，是女性这种性别的问题？太软弱了，以至于不适合作为诅咒的载体？”

五条悟抬起手臂，指尖咒力疯狂闪烁，他冷笑着：“那看起来我杀你，也不算是冤枉了你。”

“轰——”与‘苍’的攻击同时出现的，是拔地而起的巨大树形诅咒。羂索坐在由扭曲的人类肢体组成的树冠之上，毫发无伤。

“哦呀，一上来就用这么大的招式。我好害怕哦。”周围传来阵阵痛苦的人类哀嚎声，羂索却像听不见似的，露出一个闲适的笑容。

随着爆炸激起的尘埃落定，我们这才看到那些惨叫的根源——

周围所有建筑的表面都被那棵巨树的树根覆盖，里面的住户个个都被巨树触手般的表皮包裹，被痛苦地开膛破肚、抽血吸髓，成为诅咒诞生的养料。

“你！”五条悟应该不是没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但羂索故意用人手形的树枝把这个街区里所有未成年的小孩子都抓到了身边，放任他们无措地嚎啕大哭。她以他们为肉盾，好整以暇地望着五条悟：“他们现在可都没死，你要是轰下去，可就变成了杀死他们的凶手了呀。”

我看到了五条悟冷峻下来的脸色，知道他在思索如何不伤害这些孩子的情况下解决掉羂索。不过我并不担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咒术协会的人肯定也知道了。只要我们能继续拖下去，等其他的支援到来，羂索寡不敌众，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我没想到，在羂索的话音刚落下不久，我居然听到了五条修的声音：“是么？”我转过头，看到那位五条家主正站在另一栋建筑的楼顶，一直温润的脸庞现在变得冷若冰霜，瞳孔里像浸满了尖锐冷冽的刀锋：“原来你还活着啊，加茂宪伦。”

羂索也转过头，不慌不忙，抿唇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五条家主。”她缓缓抬起脸，露出位于额头正中央的缝合线，深不可测的目光中却终于闪过一丝忌惮，“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我那个时候明明已经……杀死过你了啊。”

五条修并没有废话，手中凝起咒力，直接向羂索击去。两个人过了几招后，羂索突然勾起唇角，在他的耳边询问：“你并不是真正的五条修，对吧？”

五条修没有丝毫停顿，抓住羂索的说话的瞬间又是一记狠戾的攻击。羂索却扔出一个人质，替她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在人质头颅碎裂的间隙，她的语气轻松了下来：“原来是冒牌货。怪不得。我就说，我不可能失手的。那可是废了我一具及其珍贵的躯体呢。可你为什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呢？难道是……宇都宫家族的禁术？”

五条修甩去手上的人体碎末，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他专注地盯着羂索的一举一动，似乎在考虑下一击的位置。

“是谁替你完成的术式呢？有意思。”羂索的语气变得兴奋了起来，“宇都宫家族可是由宇都宫紫苑亲手灭的满门。虽然我也出了一份力，但我不觉得以那个女人的怨恨，她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宇都宫嫡系血脉的人。可她不是早就死了么？死在了六眼出生的那天。”

“加茂宪伦，”五条修终于开口，却也证实了羂索之前所透露的巨大信息，“像你这样的畜生，怎么会懂那两个人？”

羂索不怒反笑，悠闲地啧啧嘴。然后她突然抬起头，对着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的咒术师大声说： “你们都听到了吧，现在的五条家主和家主夫人都是假冒的啊。真正的五条家主早在十年前就被我杀了。而五条家的家主夫人，宇都宫紫苑，她死了多久？十五年？二十年？反正六眼出生之时，就是她殒命之际。”她笑意盈盈地看向面前铁青着脸的五条修，满脸挑衅，“御三家也不过如此。被两个冒牌货耍得团团转，一骗就骗了二十年。”

咒术界的人第一次听到这样耸人听闻的消息，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踟蹰着不知道该帮助哪一边。这个时候，五条悟站了出来，他握起的拳头爆起青筋，周围庞大的咒力如沸水般剧烈翻涌，脸上的表情却只有嘲讽：“你他妈说够了没？”

“哈，六眼。”羂索转过视线，看向五条悟，脸上充满了疯狂的笑容， “知道吗？是你的出生，害死了你的母亲。”她大笑着，“那个女人，原本是近百年间最有潜力的巫女。她本来是第一个打破了咒术世家以男为尊地位的女人，却硬生生被腹中的你吸干了咒力，成为了你的垫脚石。”

“闭嘴！” “轰——”如同原子弹爆炸般可怕的攻击炸裂开来，吞没了羂索站着的地方。

羂索却突然从五条悟的背后现身。虽然形貌有些狼狈，却依然笑着：“而你的父亲——我指的不是这个冒牌货，而是你真正的父亲。你应该有印象的。七八岁之前，他从来也不抱你或者过来看你，只会逢年过节给你送一些象征性的礼品。——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么？因为他恨你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我叫你闭嘴！听不懂人话么？”“轰——”又是一记天翻地覆的猛烈攻击。但这次连我都能看出，五条悟的攻击有些乱了。很显然，羂索的话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这次羂索没能完全逃掉，被碎石压住了腿。可她下一秒便毫不留情地凝出咒力，把那条断腿直接切了下来，就仿佛那不是她的肢体： “他讨厌你！他恨不得你从来都没有出生过！但他选择不了。宇都宫紫苑自从怀孕起便被严格监｜禁，不仅是五条家，宇都宫家族也逼着她生下这个孩子。而当时的五条修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家主，所以他恨极了你，以至于直到他死，他都没去看你一眼。”

羂索一边用话语扰乱着五条悟的思绪，一边迅速试着逃跑：“还有你的奶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是为了襁褓中的你试毒而亡。你的贴身侍女，在你一岁时为了阻挡来杀你的人，替你挡刀而死……唔。”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白猫突然从角落里窜出，口吐一记咒力凝成的激光炮，封死了羂索逃跑的退路，紧接着，五条修从羂索右侧的残垣断壁中闪身出现，手执一柄太刀，从身后一刀捅穿了她的心脏。

羂索见无可退路，突然自杀般地向五条悟的方向冲去。她已经满嘴是血，甚至每次开口讲话，鲜血都会从她的嘴角溢出。但她却毫不在意的大笑着，迎着五条悟在释放‘茈’的手径直冲去。

“六眼啊六眼，”最后她来到五条悟的面前时只剩下半边身体，却用手臂死死抓住了五条悟的衣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五条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知道么？你会害死所有与你有关的人，最后成为独自一个人的最强。”羂索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充满扭曲的愉悦，“这就是你强大实力的代价。是你与生俱来、永远也无法躲开的诅咒。”

紧接着，短发女人的身体，在五条悟的面前‘砰’地一声炸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