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 献给你的乌托邦 第20章 第二十章

“所以你就把他一个人扔下了？！”

“杰你别担心。惠惠值十亿日元呢，五条家的人肯定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五条悟……能放心让你带走孩子，错的人是我。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他接回来？”

“等他长大后自己回来？”五条悟无辜地眨着眼。

“……”夏油大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现在，立刻，马上！回你家把伏黑惠给我捞出来！”

“我不！昨晚我能跑掉那是因为老头子放松了警惕，今天我再自投罗网，他能用蒙汗药把我迷晕了绑起来再达到他的目的。老子五六岁时试图逃家就吃过亏，他直接在东京下了个只针对我的帐，然后让人拿鼓风机往里灌乙l醚。臭老头发起神经来什么事儿都干得出。”

“你不去是吧？我去！把你们家地址给我。”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老头子坏得很。他要是把你扣在本家了，那我还不是得乖乖听他的话？”

五条悟和夏油大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歌姬和硝子面前吵了起来。直到那两位女生忍无可忍纷纷离开，他们依然没争辩出个结果。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决定一起去五条宅邸带走伏黑惠。

但还没等他们行动，就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敲响了我们宿舍的门。他对我们恭敬地深鞠一躬：“悟少爷，家主大人正在楼下的车里等您。”

夏油大人连忙走到阳台前，拉开窗帘，就看到原本巨大空旷的学校操场现在俨然变成了一众黑色车队的停车场。被车队护卫在中间的是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在我们宿舍楼前，看起来并不奢华，低调而普通，唯一特殊的是那辆车没有挂牌照。

“老头子怎么把这辆车开过来了？！他是唯恐没人知道他来咒术高专逮我了么？”五条悟烦躁地在窗前转了两圈，最终视死如归地准备下楼。

可那个穿西装的男性又转向了夏油大人：“您就是夏油君吧？家主大人也想见您。当然还有您的两位养女，夏油菜菜子和夏油美美子……”

“不见！”夏油大人还没说话，五条悟却突然冲到我们身前。他臭着脸，像只领地被人进犯了的豹子，大有想要弄死对方的架势。

“悟！”“悟。”夏油大人的声音和另一道清冷温润的声音同时响起。五条悟下意识地转过身，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那个被称为‘五条家主’的人。

别看五条悟总是‘老头子’‘臭老头’地称呼他，但说实话，五条修长得并不老，甚至可以说过份的年轻，白发粽眸，有几分像我上辈子见过的成年后的五条悟。男人穿着宽松的黑色开襟小袖，羽织的背后是手工刺绣的五条家家纹。他抄着手，眉眼含笑，似乎有些过于温文尔雅了，不像御三家的家主，倒像是平安时期世家大族的贵公子。

“昨晚的事我并不知情，今早已经连同谋划人一并处理了。你不会再在五条家见到他们了。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为了这么无聊的事就叫你回家。”五条修像是一眼就知道五条悟在想什么，不疾不徐地说。他又转向夏油大人，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想必这就是杰君吧？一直以来，悟承蒙你照顾了。前几日我刚刚处理了你的案宗。其他家族的人也太小题大做了，明明是他们的问题，却对你下达了禁止出任务的惩戒。让你受委屈了。你也和悟一起来五条家吧，我希望能给你些微不足道的补偿。而且，阿苑很想见你。”虽然他的语气温和，却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最后，他瞥了一眼我和美美子，笑着对我们招了招手：“还有我的两个孙女们。可惜了，我曾经以为至少会有一个姓五条的。”

这个老狐狸。

他用简单的两三句话，就表现出他对我们几个人的信息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现在的五条悟与他相比，还是过于稚嫩了。

五条悟听到那个人的话后显得很不耐烦。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露出不快的表情：“少在我面前装得一副和善的样子。还有，别一口一个阿苑，我妈和你没那么熟。”

被这样冒犯地顶撞，我本以为身为大家族族长的五条修会生气。可他却只是包容地笑了笑，从和服袖子里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五条悟的头：“悟，你长大了，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模样也越来越像她了。你的母亲看到后，应该会觉得很欣慰吧。”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挥开了五条修的手：“你亲自去和她说。别总拿我当传声筒，自己却跑去和小情人逍遥快活。”

“你呀。”五条修收回手，摇摇头，眼底含蓄的慈爱不似作伪，“性子还有的磨。”说完，他步履从容走到宿舍楼的门口，拉开那辆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后座的门，转身回头看向我们，尤其是看向五条悟，微笑着招呼：“走吧？阿苑应该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切。”五条悟虽是不耐烦地轻嗤一声，却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轿车。他翘着二郎腿坐到了车的后排，没过一会儿手里托着个纸碟子从车门探出头来，蓝眼睛亮晶晶的，“杰，过来啦。有黑糖蕨饼诶。我们家厨师做的蕨饼很好吃的。”

夏油大人用手臂把我和美美子一左一右拢在身侧，有些迟疑地看了眼依旧站在车门外侧、像酒店迎宾员那般屈尊替五条悟打开车门的五条家家主。他并没有责备或恼火于五条悟目无尊长的放肆举止，反而好脾气地再次向我们笑着点了点头，握着车门把手，大开着车门示意我们上车。

“失礼了。”夏油大人有些拘谨地向他浅浅鞠了一躬，这才牵着我们走向那个没有车牌的劳斯莱斯。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辆劳斯莱斯的后座被拓展成了一个可以用于会客的移动空间。面对面的两排黑色皮质的长沙发座位，中间还有个摆放着各种精美糕点和几份文件的黑色茶几。门应该是特制的，比其他轿车的车门看上去要厚上不少。车窗是黑色的单向玻璃，外面不能看到车内的情景，但坐在车里的人却能很清晰地看到车外的景象。

夏油大人的脚步停顿了下，似乎在犹豫他该带着我们坐在哪一侧。可坐在正行位的五条悟却直接移到了里面的位置，然后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示意夏油大人坐到他身边。

因为不好意思让五条修久等，所以夏油大人便抱着我们坐到了正行的主位上。而五条修也随即把车门交给随行的手下，上了车，毫不在意地坐到了逆行的位置上，让那个手下关上了车门：“抱歉，这个门稍微有些特殊，等下车的时候请让我来开。”

车启动了。

一道黑色的隔板从五条修的座椅背后升起，分隔开了司机的驾驶区和我们所在的空间。

五条悟没心没肺地吃着茶几上的糕点，偶尔还会插起两块递到夏油大人的嘴边。夏油大人倒显得没什么胃口，不仅没张嘴，还用眼神示意五条悟收敛点儿，并在五条悟变本加厉开始用其他的叉子投喂我和美美子时，忍无可忍地呵斥了他一句：“悟。”

对面位置上的五条修拿起茶几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清茶，微笑着看着我们：“是这些不合杰君的口味么？抱歉，毕竟是匆忙出行，准备得比较简陋。杰君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等下和管家说，他们会在午宴时安排的。”

“不......”夏油大人明显不太适应这场会面，“我只是很好奇，您为什么要见我。”

五条修笑了：“杰君不必如此见外，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和阿苑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你了，我们向来都是把你当成我们第二个儿子那般看待的。”

夏油大人显得更困惑了：“为什么?.......”

五条悟不满地叫嚷打断了夏油大人的话。他放下手中的甜品，满脸的不高兴：“老头子你是不是又找人监视我？！呵呵，你掌控欲怎么就那么强，单五条家还不满足，还试图控制老子？你听好了，老子才不是你那些乖乖听话的.....”

不过很快，他就被夏油大人制裁了。夏油大人一拳揍到五条悟的头上，沉声管教：“给我注意点礼貌！”但揍完后，夏油大人很快反应过来，对面坐着的那位正是五条悟的家长。在当爹的面前揍对方的儿子，这怎么说都是他的不对。于是夏油大人有些心虚地抬起头，试图解释：“抱歉......”

可没想到，五条修却只是含笑看着，一点儿都没生气：“辛苦杰君了。替我照顾悟。”他反过来向夏油大人说明，“这次叫悟回家，主要是阿苑知道了他上个月出任务濒死，放心不下，一定要见到他才能安心。顺便，家里来了位远道而来的小朋友点了名要见他。为了御三家之间表面上的和睦，我不得不违背之前与他的约定，把他短暂地召回到五条家。这么说起来，他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