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与你相逢于盛夏 第10章 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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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以术士的名义跟随源氏下山回京，樱井千里则跟源氏推脱自己还想在山中赏景，过几日再返回。

就这样，那一队人马沿着山路徐徐离开，樱井千里独自站在寺庙门前目送他们的背影，直到成为一个个看不清的黑点。

“大姐姐，那个很好看的公子走了吗？”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从门后冒出头来，鸦发垂落在肩侧。

“已经走了。”她回头对这个孩子浅笑了一下。

紫姬——现在应该叫紫儿才对。

即使源氏说得再好听，也不能否认紫姬是被他圈养的金丝雀，一生都困在那座庭院里。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救她呢？

樱井千里叹了口气，在这个咒灵虚构的世界里，不应该去管幻象们的人生，因为那都是虚假的。

自己真正该做的应该是先找到五条悟，破除咒灵的幻境，拯救其他咒术师。

硝子还在外面等着他们回来，而且外围也不知道有什么变数。

她撩起衣服蹲下，视线与紫儿平齐，温和地问:“你知道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知道哦，最近好像有传言说附近的白鸟山上有雪女作祟，所以连带着这里的天气也很寒冷……我还一直没看到今年的樱花呢。”紫儿有些苦恼地说，这样的神色在她稚嫩的脸上倒是可爱异常。

“白鸟山？”

“嗯！不远的！从这里下山，再到那里……然后……”女孩睁着圆圆的鹿眼，手指在远处指指点点。

“夏油君去京中守株待兔，我在外调查，一定能破解咒灵的幻境。”她心中想，对紫儿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了。

寒风夹杂着雪花，沥过人的衣袖，身处山间更是冰冷刺骨。

樱井千里一手揽住女孩的肩膀，一手抬起袖子挡住风雪。

“唔……”她抓紧樱井千里的衣服维持自己不被风吹倒。

好暖和。

紫儿睁开紧闭的眼睛，陌生又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橘色的衣袖笼罩了自己，阳光被隔在外面，落下暗红的光晕，犹如身处暖融融的小火炉之中，而外界是无数飘飞的雪与冷峻的群山。

两人相互依靠的温暖足以抵御严冬。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话。

雪下得越来越大，樱井千里无法离开山寺，正好紫儿与她的乳母相邀，她便暂住于那间小屋里。

天很快暗了，屋里亮着几只朦胧的小灯，人在屋中行走，或小或大的影子落在墙上，显得有几分诡异，犹如踏进了什么怪奇物语。

“大姐姐，你看！”紫儿捏着刚剪好的樱花，举到她面前。

“很漂亮，是樱花吧。”樱井千里难得柔和了面容，弯腰笑着接过来剪纸。

“嗯！”紫儿的小手抱住了她的胳膊。

“大姐姐，这是我之前做的点心。”她伸手指着桌子上一盘粉色的果子样的东西:“尝尝！”

樱井千里拿了一颗放入口中。

很甜，是小孩子喜欢的那种甜度。

虽然粗糙，也不如她之前吃过的甜品店里做的好吃，但是那又怎样呢？

“好吃。”她笑着说道，来着孩子的依赖让她体会到家人的感觉。

她曾经拥有的、永远失去的家人。

如果她有妹妹的话，一定不会那么孤独吧。

一旁的乳母却惴惴不安地来回拧着手，在紫儿做出出格举动的时候轻声呵斥。

她想上前提醒什么，樱井千里对她摇摇头，示意无碍。

她的童年从来没有这些孩子的乐趣，剪纸，小狗，手作点心……

所有想要的皆是一个个精致的礼盒，她的父母只负责告诉佣人需求，至于里面的东西——他们没空去挑选，反正都是一样昂贵，有什么可以挑的？

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偶尔见到同龄人也必须矜持地像大人一样寒暄，时刻注意礼节，在学校又因为家世得到别人的追捧，她几乎是从未感受过真正的友谊。

对于樱井千里来说，那些匆匆而过的人都不足以让她冰冷的心融化。

但在这短暂的时刻，她却有些沉溺其中。

“我啊，一直在山上住着，陪伴我的只有乳母和侍女，那位公子说什么喜欢我，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呢。”紫儿靠在樱井千里怀里，想到源氏轻浮的行径便撇撇嘴，接着转头向她笑道:“可是姐姐是个好人，就像我真正的姐姐一样。”

面对这样直白的喜欢，樱井千里张了张嘴，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么我就是你的姐姐。”最终她温柔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闪烁的灯火。

雪慢慢地下着，风却不再呼啸，山间的小屋依然亮着暖黄色的火光。

樱井千里在第二天离开，侍女留在寺中。

在侍女担忧的目光中，她踏上下山的路。

紫儿依依不舍地喊:“大姐姐，你还会回来吗？”

樱井千里顿住脚步，硬忍住回头。

“我不想跟那位公子走。”紫儿站在门口，像丧尽力气一样声音低落下来。

“我……”

这只是个虚构的人物。

她的命运与你何干？

真实世界的人们还在等着你。

“抱歉。”她说道，像一声无奈的叹息。

橘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茫茫的雪中。

“不要担心，我们姬君还会回来的。”侍女安慰道。

紫儿却沉默不语，没有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

不知为什么，即使侍女在这里，她也觉得大姐姐不会回来了。

这个地方，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鹅毛般的雪，再次覆盖了整座山。

夏油杰临走之前给她留下了两只咒灵，不过为了避免被紫儿看见所以一直隐藏在林中。

一只咒灵和夏油杰带的是子母咒灵，虽然是二级但几乎没有攻击力，唯一的作用是幻化水镜让两头的人聊天。

浅蓝色的蝴蝶缓缓振翅向她飞来，栖息在她袖口。

另一只则是她曾乘坐过的水母咒灵，既能当作赶路的工具又能起到保护作用。

她瞭望远方灰蒙蒙的天空，心想：这一趟就算找不到五条也要收集到京中异常的情报。

她先是到了山脚下的小村落，拦住一个出门的老妇人打听情况。

“……是，山上据说有雪女，很多小孩子都一去不回呢，这几年啊村里孩子是越来越少了，不是进了城里就是被妖怪抓走……”

确实，这里只有稀疏的几户人家，大部分都是空着的蓬屋和荒废的土地。

谢过老妇人之后樱井千里顶着风雪来到白鸟山，如果不是有咒灵的保护，她可能被这鹅毛一般的大雪迷得睁不开眼了。

果然是幻境，天气喜怒无常，刚刚的雪还是小雪，现在猛然下得这么大。

入目一片苍白，她几乎快分不清天地的差别，耸立的雪山映着灰色的混沌天空。

樱井千里与水母咒灵在飞雪中穿行，视线所及都是一样的白色，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往回看来时的路都已被大雪掩埋。

“如果他不自己出来的话，就算找一辈子也找不到。”樱井千里气恼地想。

但她的心中隐约有种预感——五条悟就在这里。

就像有一根丝线牵连着她的心脏，指向遥远某个的地方。

那样强烈的感觉，如同灵魂的脉搏，不断跳动着彰显自己的存在，在她的脑海中比任何声音都清晰。

一瞬间，直觉的力量甚至盖过了她的理智。

“五条——”她对着空旷的雪地喊道:“你在这里吗——”

但是——

“吼——”

天渐渐暗了下来，黑色吞没大地。

风停雪止，漆黑的兽影自无边之处显现。

樱井千里睁大了双眼。

不，暗的不是天色，而是它太过庞大，遮天蔽日。

身下的咒灵不住地颤抖着，但仍撑起防护罩保护她。

怎么办！这时候能做的只有逃！

樱井千里调动体内的咒力，让它们覆盖在咒灵的表侧。

咒力流淌在每一寸皮肤下，比血液更像血，它好像才是构成自己这具身体的物质。

灼烧，咒力在灼烧。

刹那间涌到了眼睛上，把浅粉色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

“这是……什么？”

她的动作僵住了。

世界在她的眼中无比清晰，面前庞大的妖怪不再是纯粹的黑影，黑色荧光在它的体内流动，而穹顶也覆盖着一层青色的光膜。

脑海无端跳出一个词。

“妖力。”

“砰！”还没等她细细思索，妖怪的巨掌便砸了下来。

水母咒灵移速算不上快，只能堪堪避过，幸好她提前覆盖了咒力，不然恐怕这一掌就足以让水母受伤严重。

如果只是纯粹虚化力量，对她来说消耗并不大。

不过，她仔细看妖怪的手臂，这一整条手臂被虚化需要消耗她大部分的咒力，剩下的咒力顶多也就只能抵挡四五次物理攻击。

她和水母一边躲避一边思考。

妖怪两只手臂把她们圈在固定的范围里，躲过一只手的攻击就要落到另一只手的攻击范围里。

只有先把它引到雪山里才行，如果能让山阻挡它的攻击，那么她才有活路。

樱井千里驱使水母向山腰处飞，妖怪似乎已经吸取了教训，不再用蛮力，而是改用妖力远程攻击。

她不再使用术式虚化攻击，只是指挥咒灵躲避攻击。

一个个妖力球直追身后，被躲过的则重重撞上山峰。

狼狈奔逃之中樱井千里也受了轻伤，被妖力腐蚀的手臂上伤口滋滋作痛。

眼看对她不起作用，妖怪怒吼一声，把手掌举起——

“轰隆隆！”

樱井千里转头一看，雪崩了！

不仅是厚厚的雪，被妖力击中的几座山峰也在崩塌。

千钧一发之际，她手中浮现猩红的咒力。

正是好机会！樱井千里心快跳到嗓子眼了，面上却紧抿着嘴，红色的眼睛如凝结的冰一样。

咒力涌向妖怪的腿，牢牢包裹住，它在察觉的那一刻整条腿已经消失了。

在它惊恐的声音中，樱井千里驱使咒灵飞向高空。

妖怪倒地的力量一瞬间让雪与土直飞数尺，即使咒灵飞得再快也陷入雪土混合的风暴中。

陨石一般的土块急急坠落，它的下方就是咒力耗尽的樱井千里。

碎石飞溅，咒灵只剩下了最后一丝飞行的力量，保护罩也在混乱中失效。

樱井千里强撑着自己不倒下，但她也已是强弩之末。

华美的和服被撕成一条条破布，裸露在外的手臂与脸颊上都是被划出的一道道血痕，漆黑的发丝凌乱地铺在脖颈与背后，一片灰色的风暴中，她那双坚毅的眼睛如红宝石般闪闪发光。

石块在她眼中从一个小点慢慢变成巨大的陨石。

这一刻极快也极慢，让她体会到死亡是如何缓缓来临。

还是太自大了。

当咒术师就要有下地狱的觉悟，不过至少她没有后悔踏入咒术高专的门，这一切，死亡与痛苦都是她应得的。

妹妹这种角色一直是对千里特攻……

以及，女主性格其实很拧巴，讨厌这种类型的迅速避雷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看，虽然人很少也和单机差不多，不过我爱单机

二编：修改了一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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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