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了个夏 第20章 chapter20

“你们——？”

几人的态度明显超出你的预料，你满脸错愕，结巴开口，却立马被家入硝子打断，语气中毫无责备：“回去睡一觉吧，见晴酱。”

源诗鹤说当你感到害怕时她才会出现，然而在‘雨后诡虫’的领域里她都没有现身，你却仅仅说出一个名字就吓得要逃避。

此时此刻，你是不是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

她都明白，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主动要求的入学、脖颈黑线的诅咒、暂时不明的身份、莫名发动的术式……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你虽没发出半点怨言，但她也能感受到，你根本就不在意咒术师这个身份。

你似乎，只对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事情感兴趣。

作为同期，你无可指摘。每个人心里都会存放秘密，尽管你对他们仍有保留，可你确实没有做出伤害他们的举动。

家入硝子心中暗忖，她不想你因为恐惧而逃避，她不想你有太多负担。

今天的事纯属意外，就这样过去吧。

等到真的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的那天，再去讨论你究竟是谁。

几乎凝滞的时间里，大家默不作声，仿佛在相互试探。

跳上窗台的来福看到你的背影，一直扒拉窗户不停叫唤。你愣了愣神，扭头看向那只白猫蓝瞳的小猫。

“好。”片刻后，你松了口气，眼眶有些干涩。

你瞬间就明白他们的意图。

在你害怕会失去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害怕会失去你。

-

凌晨。

你躺在床上睁着眼，内心平静地倾听源诗鹤在耳边念叨。

“夏油杰是因为和五条悟吵架才黑化的吗？那你可得好好看住他们。”

“下次评级的时候让我出来！保证给你拿下特级称号。”

“渚月杏跟敏慧真的长得一摸一样诶！不过她已经有铃木奈织这个好朋友了。”

“啊，禅院冼川居然是一见钟情，不愧是我。”

“话说，你了解你脖子上的诅咒吗？还有这只猫，能不能让它睡地上？”

源诗鹤抽出灵体躺在床的另一边，头枕着双手，想到什么说什么。

她问的问题你都有答案。耳边蝉声阵阵，一场大雨后气温爽朗，屋内屋外一片宁静祥和。你意识沉溺其中，不愿开口回答。

“嗯。”你敷衍地闷哼一声，翻了个身背对她，满脑子都在想明天该如何面对夏油杰。

这一夜，你十分清醒，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

-

“走吧。”夏油杰接过猫包，动作轻盈，眼底却和你一样，一片乌黑。你没吱声，偷瞄了他一眼后，有些僵硬的别过脸去。

清晨刚下了一场大雨，小路泥泞。泥土的腥味与芳草气息相互交织，你深吸一口气，有效缓解了胸口郁结的不适。

夏油杰宽厚的背影令人安心，你跟在他身后，思索片刻，还是找准机会开口叫他的名字。

“杰……”

被你猝然点名的夏油杰微微恍惚一下，停下脚步，侧身注视着你。

“晚上要不要去吃荞麦面。”你脸上浮现红晕，声音如蚊子般小声，双眸四处闪烁，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后移开。

“什么？”夏油杰没听清，下意识朝你走进一步。

你一只手揪着衣角，仍觉得俩人现在单独相处十分别扭，不敢看他，只能侧头软声道：“我说，去完水族馆，晚上一起去吃荞麦面吧。”

这是你想到最佳和好的办法。

按照平时夏油杰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但你现在就是莫名不敢与他对视，害怕他的眼里出现其它情绪。

突然沉默无言。

此时一阵清风吹拂，树上的花瓣被卷进路边的水洼。你顺势看去，只见清澈的水面映出夏油杰微微放大的瞳孔。

“呼。”

一切豁然开朗，你猛地叹了口气，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面对他们。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夏油杰站在你的面前，身姿挺拔，额前刘海被风吹起。你默默垂眸，神情忐忑，低声轻语道：“其实……我很害怕会失去你们。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们，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有些语无伦次，发觉自己词不达意后，突然向前迈出一步，扯住他的衣服，抬头望他，有些焦急道：“谢谢你们。我以为你们会生气，可是……”

可是你们不仅没有恼怒质问，甚至还在照顾她的心情，无条件的接受她的言和。

你第一次被人如同明珠般对待，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偏爱。

“砰——”

你还想多说一些，尽量表示自己的歉意，但夏油杰一直在认真注视着你。他十分明了你的为难与无奈，眨眼间，你整个人被他心疼地围在怀中。

熟悉的清苦柠檬味道像一道网纱，铺天盖地包裹着你，而你却只能侧耳，听着他此刻同你一样急促的心跳声。

“不用道歉。”夏油杰缓慢附身，脑袋靠在你的肩颈处，沉闷的声音像从喉中溢出，略带苦涩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我们相信你，所以……”

“晚上一起去吃荞麦面吧。”

夏油杰很少有这样失落的情绪。你僵硬地绷直身体，手脚无力，任由脖颈处那股温热的暖流缓缓涌动。

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

你们都沉溺于对方的温暖，如同归鸟般依偎，并不觉得冒犯。半晌，你双手像往常一样用力扶上他的后背，柔声回应：“好。”

-

“稍微站过来一点。”夏油杰举起手机，挥挥手让你向右迈一步。

水族馆里游客不多，灯光昏暗绮丽。你靠在玻璃后，僵硬地摆动身体。

“好了吗？”过了几秒，你开口问道。

深长的甬道横在你们头顶，水光潋滟。各种不同种类的鱼群和艳丽的水母从你眼前掠过，时不时有海豚出没的身影。

“好了。”夏油杰摆弄手机向你走来，不由扬起嘴角。你歪着头看向他的手机屏幕，好奇他会给你拍出怎样的照片。

光线暗沉，像素模糊，照片里的你都快看不见脸。

你骤然尴尬地抿起嘴角把手机还给夏油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要给你拍照。

“不好看吗？”夏油杰注意到你的表情。他拿回手机重新审视，故作平静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你：“……”

黑的就只有一个轮廓，能看出什么。

你扯了扯唇默不作声，视线一转，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杰！快看！”

忽然间，无数条游动的小鱼从你面前经过。它们如同一股漩涡，浩浩荡荡的围着中间不明物体转动，没一会，几乎所有的生物都加入其中。

“诶？”

恍惚间，眼前这股水底漩涡越来越汹涌强烈，范围扩大，渐渐整片玻璃墙内看不到其他画面，全是乌泱泱的水族生物相互挤压。

“退后。”夏油杰察觉不对。他赶紧抓住你的手臂，将你护在怀里。

“噼啪——”你刚撞入他的胸前，堪堪站好，张口没来得及发声，猛然间，身前巨大墙体出现一处裂痕，随后如蜘蛛网般快速蔓延。破碎的咔嚓声传入你耳边，你还没搞清眼下状况，就见夏油杰眯着眼，一手召唤咒灵。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尽皆祓禊。”

“等等……”你来不及阻止，一层黯黑的帐就已经汇成。

呼啸的巨浪冲刷着水族馆每个角落，地上全是扑棱的鱼类。你冲出夏油杰的怀抱，趁咒灵从玻璃墙内爬出时，狼狈地跑到一边，把帐内被震昏的女生一并抓住，连拖带拽地带到夏油杰咒灵身后。

雄厚的咒力压得你喘息，你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身体，问：“这是特级吗？”

一级咒灵还不至于让夏油杰如此聚精会神。

“没有登记。”夏油杰也不确定，侧身回应：“看这咒力应该是。”

出来玩居然还能碰到特级咒灵。幸好来福放在宠物医院，不然带着一只猫更棘手。

“杰，她怎么办。”你看了眼脚下无意识的女生，有些头疼。

“速战速决。”

“唰——”

长得像乌贼似的的咒灵已经爬出玻璃洞外，它个体较小，只有海龟般大。你们还在警惕，下一秒，它便恶狠狠地朝你们放出一条触手，上面密集的呼吸孔一缩一放，迸溅出恶臭的液体。

“小心！”

你和夏油杰同时捂住嘴鼻闪开，但液体中夹杂着不明气体，眼前骤然一片漆黑，就像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咒灵停止攻击，夏油杰放出一条吸食浊气的咒灵，这才一片明亮。

你被夏油杰护在身后，仍不敢松懈。他则拿出替你保管的唐刀，摆起姿势，准备上前斩断那条正往回缩的触手。

“没事吧？”夏油杰蹙眉问道。

你摇了摇头：“没事。”

你不由暗自心想，怎么从你来到这之后，特级咒灵就如同雨后竹笋似的不停冒出，没完没了。

加上集训的那一个月，你已经遇上四只特级咒灵了。

术师碰到特级咒灵不是祓除就是死亡。如今五条悟不在，又多了一个普通人要保护，夏油杰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决定保守防御。

“唰唰唰——”

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特级咒灵再次释放触手。这一次，七八条蠕动的肢体如钢筋般袭来，夏油杰大手一挥，一个巨大的肉虫拔地而起，挡在你们身前。它还没张口咬去，猛地就被特级咒灵贯穿。

暗绿的毒汁像硫酸似的，将肉虫从内置外的腐蚀，三秒内不剩半点痕迹。你看得心惊胆寒，忍不住想要拦住夏油杰。

特级咒灵触手上的呼吸孔随之一缩。夏油杰抓住机会，同闪电般健步如飞，在空中翻个身。他使用咒力操纵唐刀，你没看清具体招式，可眼前不断闪过他的残影。

“轰——”

斩断的触手如雨水般掉落，特级咒灵还来不及感受疼痛，就见夏油杰操纵虹龙，势必要将它一口咬碎。

“哗——”

一眨眼的功夫，无边的海水突然涌出从你们脚底蔓延。

你和夏油杰脸色剧变。没有触感，无法反应，俩人瞬间就被迫进入特级咒灵的领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