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无人伤亡 第7章 【新年】

家入硝子是被月见遥歌抱起来飞奔过来的。

看见夏油杰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的时候，月见遥歌大脑一片空白。

家入硝子抢先一步冲在前面，迅速查看夏油杰的身体情况，反转术式拼命的运转。

五条悟也受了点伤，满身血虽然看着吓人，但大部分是夏油杰的。少年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喘着粗气，看着月见遥歌紧缩的瞳孔和木楞的神情突然感到一阵抱歉。

他是最强，但却没有保护好挚友，夏油杰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这次的咒灵并不强，但十分棘手，术式的原理甚至可以短暂破除他的无下限。

最后一刻五条悟的无下限几乎被孤注一掷的咒灵全面突破，五条悟自顾不暇，又在关键时刻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夏油杰把咒灵召唤出来给五条悟挡了伤害，而自己则为了保护那人硬生生的挡下咒灵一击。

当然，咒灵被拔除了，被夏油杰吸收了。

月见遥歌回过神，确定五条悟没有大碍之后就站在夏油杰旁边看着家入硝子治疗夏油杰。

人高马大的少年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满身伤痕血污。腹部被咒灵开了一个大口子，血肉涌出来染红里面的衬衫。

几分钟后，伤口在反转术式的治疗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听着少年呼吸渐稳，月见才松口气。

家入硝子刚通宵了一晚上，白天又和月见布置了训练室打算过节，现在这一番咒力消耗下来，已经累得不行了。

“没事了。”面色苍白顶着黑眼圈的家人硝子看起来更疲累了。

她转身想看看五条悟的伤口。

“我没事，一点小伤。”五条悟摆摆手。

等了解完这次任务的详情，几个人也没心情给五条悟补过生日了。

夏油杰的伤口虽然好了，但意识还没那么快恢复，月见第一次看看同期受这么严重的伤。心有余悸，不肯离开，让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先回去休息。

在这守着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好好休息，月见明天休息不用出任务，再说两人关系一向不错，守着就守着吧。家入硝子想。

五条悟倒是一步三回头，后来被家入硝子推走了。

等两人离开，月见把夏油杰抱起，把他从冰冷的解剖台上转移到柔软的单人病床上。又拿酒精一点一点的擦拭掉少年身上脸上的血污，盖上被子。

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少年。

那是胸膛起伏的，鲜活的，存在的生命，是她朝夕相处了大半年的同期，是并肩作战的好友，是无比在意的执念。

最开始月见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同，没有主角光环的天崩地狱开局，让月见遥歌感到的只有绝望。她能活下来全靠极强的求生欲。

最起码这次是具没有病痛的身体，英年早逝的遗憾变成她的变强的执念。她一路走来，这个世界在她眼里同样真实，不再有所谓的二次元三次元之分。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让此刻变得真实。几年前太宰治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后来觉醒了术式能看见咒灵的时候，入学那天目睹五条悟和夏油杰等人在校门口等她的时候……

月见的思绪很乱，她看似站在上帝视角知道故事的走向和结局，实际上却是最无能为力的那个。正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才在妄图改变时心惊胆战。

怕自己会成为推进事态的一环，怕自己弄巧成拙，怕自己错过时机，怕自己无法挽回。

真实的世界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精密机器，你永远不知道你的一个举动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又或者，你拼尽全力的一拳对它毫无波澜。

因为身在这里，所以月见更透彻的了解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件是月见不知道的，有太多插曲是她无法控制的。她能做到的，只有变强。

月见遥歌揉揉因为加练整整一个月没好好休息过的大脑，巨大的紧迫感在她出生时一直存在。

看来反转术式的优先级要和新术式的开发一起了。

月见遥歌守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五条悟过来帮忙把夏油杰转移到宿舍，家入硝子把蛋糕和昨天准备的食物带来，三人就在夏油杰床边边聊边吃。

夏油杰的宿舍很干净整洁，散乱的游戏机被好好的收起来，衣物也没有乱放，床铺干净，有点不像男生宿舍了。

“这个场面有些似曾相识了。”睁开眼的夏油杰看着自己同期，前几个月他们三人还这样守在月见床边吃炸鸡来着。

月见用干净的手帮夏油杰拿起枕头垫在身后，顺便把他扶起来。

“谢谢。”夏油杰接过家入硝子递来的一块蛋糕，又接过月见遥歌送来的水杯，是温的。

五条悟的生日派对就这么在一次混乱意外中过去，三人在夏油杰宿舍送了五条悟生日礼物。

“阿遥，这里面是啥？”三人的礼物都没有包花里胡哨的包装纸，家入夏油的礼物一目了然。

大家对月见的礼物十分好奇。

“我拆开看了？”

“当然。”月见自信一笑，“我保证和你很搭。”

更好奇了。

一把二胡安安静静的躺在木盒里，紫檀木身，蟒皮背面，纯色白马毛做弓毛，紫竹弓弦。是一把用料昂贵，做工考究的好二胡。

五条悟：“……”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太适合五条悟了！哈哈哈哈”家入硝子简直要笑晕过去，脑子里满是五条悟带着小黑墨镜在街边拉二胡，身前放着个破碗等人给钱的样子。

月见之前给家入硝子看过这种视频，好绝，已经有画面了。

夏油杰转头，肩膀颤抖，过了一会，他拍了拍月见遥歌的肩膀，微微颤颤的比了个大拇指。

“我特意拜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月见遥歌也想笑，但她知道她笑了就完了。

同期笑声肆意，她绷着脸，满脸无辜，好像不明白同期为什么笑的那么大声，五条悟为何如此沉默。

毕生演技凝聚于此。

“……谢谢你哦，阿遥。”

“不用客气。”月见遥歌拍拍五条悟的肩膀，起身“好好练习哦，不要白费我的心意。”随后步伐稳健的走出夏油杰宿舍，甚至没和夏油杰打招呼。

因为她要忍不住了。

出了门就撒丫子狂奔回自己宿舍。

家入硝子也起身快步出门，临走给了夏油杰一个眼神，略带怜悯。

“咳，悟，我想好好休息一下。”言下之意，你快走！

“杰，你刚刚笑了吧。我看你笑的那么开心，一定很精神……”

“不不不”

另一头月见遥歌和家入硝子听见砰的一声。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月见时常觉得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2月30日。

日本的新年即元旦，也就是1月1日。这是月见遥歌第一次正常过新年，如果不是过年的习俗根深蒂固的刻进脑子里，搞不好她都忘记怎么过年了。

小时候没人会想着给一个买卖品过年，也没人会觉得一个玩物可以过年。后来跟太宰治去□□之后，过年期间□□倒是会放假，但太宰治在□□时期才不会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过年，不搞事就不错了，毕竟他不是在自杀就是在自杀的路上。

远在横滨已经和织田作参加洗白计划的太宰治打了个喷嚏。

“噫，歌酱骂的好脏。”

“……你有做什么了？马上就新年了，阿遥回横滨吗？”织田作问，他今年可以带孩子们好好过年，正好带阿遥一起。

太宰治摇头晃脑，手握剧本，“她不会回来的。”月见从不认为横滨是她的归处。

万幸，高专的良心还没有泯没到连学生的假期也要剥夺。从12月31日到次年1月底，有将近一个月的寒假。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收拾东西回家过年，五条悟虽然不喜欢五条家但元旦正日这种大日子还是要回本家撑场面，不然会被家里的长老唠叨一年。

月见遥歌早早就把新年礼物寄回横滨，连带孩子们的压岁钱。她本来就没有家，毫不夸张的说，高专是月见遥歌现在唯一的根。

而在这一年里，她终于属于她自己，不用受制于人了。

月见送三人到校门口。

五条悟第一个被五条家安排的专车接走，和三人道别。

“阿遥你要不和我一起回家吧！”家入硝子说。

“不用了硝子，我打算正日去神社，然后可能去别的地方逛逛。”月见穿着校服，要走两个人穿着私服，她拉着家入硝子的手“你也好久没见到叔叔阿姨了，在家好好陪他们。”

家入硝子的父母好像是常年国外工作，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

“那好吧，如果想我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月间点点头，“新年快乐，明年见。”

高专安排了车送他们回家，两人目送家入硝子上车。

“你要在学校一个假期吗？”夏油杰问。

“嗯，是这么打算的。”月见点头“横滨不算家，回去我也没地方住，还不如在学校。”

这倒是实话，她现在已经离开了□□，自然也没有了员工宿舍，太宰治自己都颠沛流离更不能指望，唯一可行的就是住织田作家里，和孩子们挤一挤，也很不方便。

没必要回去。

“……”夏油杰犹豫一下，说了和家入硝子差不多的话，“那有事记得联络我，我应该一直都在东京。”

少女笑了笑，“好的，新年快乐明年见。”

“新年快乐，明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