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死亡搁浅]影见彼方 第1章 下水道

在一片黑色的沙滩上，他见到了戴着金色面具的某人，名字还不知道。

“这里是哪里？”

坐在石头上的某人转头看向了他，一副完全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人的样子。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冥滩，生与死的交界地，你已经死了。”那个人告诉他。

“诶？”

某人指向对岸，“那里是死者的世界。”

他随即朝着身后的反方向跑去，但远处的山始终没有靠近，他跑了不知道多久，力竭倒在了最初的沙滩上。

他还不想死，但是这个空间，他该怎么出去？出去了就能复活吗？

“跑反了，小子。”某人说，“去水里找到你的HE，也就是身体就好了。”

水里漂浮着很多身体，他并不确定哪一个是他自己。

他失败了几次之后，他哭着求助。

“跟着脐带走。”某人也并没有拒绝帮助。

他低下头去查看，自己身上似乎的确连接着类似“脐带”一样的东西，黑色的，但是很模糊，而且摸不到，不是实物。

他再度下潜，找到了一具并不起眼的学生身体。在伸手触碰之前他又游回了海滩。

“又怎么了？”

“你是出不去吗？”

“是这样……”

“那就一起出去吧。”

“啊？”某人直接被拉走了。

他在某处的下水道醒来。

剧烈的反胃立刻袭来，直接呕吐出了一滩黑色的如同焦油一般的物质。

浑身疼痛，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自己不会是被切成了两半吧。

“恢复力气还需要一点时间，没关系，会慢慢好的。”一个黑色的手印陡然出现在地面上。

他勉强翻过了身，地面上有一条拖拽的血迹。

“或许是那个将你杀死的人所为……怎么样？要去复仇吗？”

“……还是先出去吧。”

“好。”某人也不会插手他的选择，“慢慢来，先用爬的吧。”

“你叫什么？”他对着黑暗发问。

“你来取名好了。”

“认真的吗？”说实话，他对自己的起名水平并没有信心。

对他的印象大概就是金色的面具了吧，但用面具来命名似乎也太肤浅了。

他看着地面的黑色手印与若隐若现的黑色人影，“影见？”

“不好不坏。”

“嗯……轮到你给我取名字了。”

“你不打算找回自己的身份了吗？”影见感觉挺意外的。

“找回身份，复仇什么的，感觉太阴暗了……”虽然好奇心难以抑制，但是果然还是不太想去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有意思……那就叫彼方。”

“啊？时刻提醒我残酷的事实是吗？”虽然扎心了，但彼方依旧在向外面爬。

“不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是没有办法见到现世的，所以彼方所指的是这里，而不是那里。”

就快要爬出去的时候，他也逐渐熟悉了这副身体，用手抓住了下水道的栅盖缓缓站了起来。

外面的天空正下着大雨，地上的血迹被冲刷地不那么容易分辨，他扶着墙壁缓慢前行。

从附近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身衣物，“衣服和鞋子竟然都很合身……”

不禁怀疑这是不是本就是自己的……

“然后呢？”

彼方摸了摸衣服裤子的口袋。

有个钱包，里面还有不少钱，没有身份证件，不过夹着张带血的名片——“盘星教，夏油杰。”

“应该不是我的名字吧。”

“盘星教，听上去不怎么正常，或许是仇敌？”影见是这么想的。

这是唯一的线索，他只能去看看。

“新来的，你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教主大人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这回答得很干脆。

“那么抱歉，打扰了。”彼方也觉得这地方邪门，正要告辞，教主伸手准备留住他。

“刀。”影见的声音先一步传来，黑色的焦油手印与彼方的手掌重合，一把黑刀从中冒出。

两只甲虫似的怪物朝他飞了过去，彼方反手就把那两个怪物给劈开了。

“哦，你不是猴子啊。”语气突然就开始热情了。

“那个怪物又是什么？”

“那是咒灵。”教主大人换了副态度，“猴子们的负面情绪创造出来的怪物。猴子们自己却连看都看不到。”

“你是干什么的？”听上去他是处理咒灵的人，但他又用诅咒攻击别人。

“帮人处理咒灵。”

“这只是表面吧。”

“你不是猴子的话，我可以收留你的。”教主大人的转变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你看上去很迷茫，但是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彼方考虑了一下，虽然这眯眯眼给人感觉怪怪的，但看上去也不是坏透了。留下来蹭蹭饭总好过流落街头，顺便搞清楚诅咒什么的。

一个猴子的来访打断了他们。

猴子怎么看都是一般人，但她的肩膀上却缠长得像飞蛾的怪物。

教主将飞蛾收集成了小球吃了下去。

猴子的问题解决了，她长舒了一口气。但随后又因为给得钱不够到位被教主的咒灵给杀了。

彼方没什么反应，虽然觉得不至于这样，但硬要说的话，杀了也没什么问题？影见也没发话，应该是说得过去的吧。

比起这个，彼方还是更好奇，“那个是可以吃的吗？”

“我的术式是咒灵操术，需要收服咒灵。”

听上去咒灵比猴子更有用？

“什么味道？”

“下水道的抹布。”

“啊，这个我懂。”彼方并不确定是不是那焦油的味道，但是下水道的味道他是真的尝过。

教主大人笑了起来，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过这种“知己”。

后来，彼方也被介绍给了其他的“家人”们。

“这家伙的咒力，根本就是普通人吧……”

“但他看得见也杀得了，不能算猴子。”

“夏油大人这么说的话，那我们也认同吧”

“彼方，”夏油问他，“那把刀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个……”

影见让他不要提到自己，彼方也很快明白，万一影见成了“被收服”的目标，那自己也完蛋了。

“我也不太清楚。”彼方这时候就拿出了自己迷茫的样子。

失忆，下水道，身上只剩这张名片这么一串连，话题也就岔开了。

“突然冒出来的能力吗？不用担心，”夏油反而安慰起了他来，“你在这里是很安全的。”

彼方开始在盘星教蹭吃蹭喝，教主大人也腾出了一件空房。当晚，彼方在睡梦中来到了黑色的沙滩。

戴着金色面具的影见口中的冥滩——生与死的交界地。

“夏油杰……你觉得怎么样？”影见问他。

“我应该更像是猴子吧……”有些介意。

“那家伙自然觉得他们高人一等，他要是看到你是不死之身……”

“会很糟糕。”

“我先教你几招。这里的时间对于外面来说几乎是静止，所以不用担心。”

“用刀？”

“不止如此，要利用你和冥滩的联系，这会是你独一无二的‘术式’。”

“说实话我对冥滩什么的概念和咒术的概念一样模糊呢。”

“先看样东西吧。”影见把手搭上彼方的肩膀，离开了冥滩，不在他的房间，直接来到了盘星教之前教主“接待”猴子的地方。

“看得见吗？”

彼方擦了擦眼睛，“有个模糊的影子，半透明，是影子，还是粒子组成的东西？”

“有的灵魂会因为强烈的怨念留在现世甚至尝试返回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前往冥滩。那就是搁浅物——BT。”这是那位教主也不知晓的事情。

“BT和诅咒有关吗？”

“都是负能量。”

在彼方的眼中，影见在现世的样子也是类似的影子，但是颜色不同，参杂着不少金色。

“把它送回冥滩吧。”影见说，“看得到脐带吗？”连接着地面。

“嗯。”

“切断它。”彼方悄悄靠近，干脆利落地一刀下去，影子渐渐远去，淡去，消失。

“这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彼方并不确定，影见给他回归现世的能力，他也得做些什么作为回报。

影见又把他带回了冥滩，“如果你力所能及就去做吧，但这些事情不要和别人分享。”

“嗯，都是术式。”彼方连借口都想好了。

“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瞬移。”

“诶？听上去……不简单啊。”

“冥滩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无限延伸的空间，通过简单的进出冥滩就可以达到在现世瞬移了。”

彼方目前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到冥滩来，清醒的时候需要影见带他。但是又要防止夏油教主觉察到影见，所以彼方需要努力迈出独立的第一步。

但是不太行，虽然从冥滩出来只需要一头栽进水里寻找自己的身体，但是从现世前往冥滩……把自己一头撞晕倒头就睡这样的，不像是合理的办法吧。

夏油教主安排了米格尔训练彼方的体术。

虽然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但是体术什么的，竟然还不错。

下午和菜菜子、美美子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彼方恍然大悟，“我以前说不定是特工……”

“啊，中二病还差不多。”

彼方受到了打击，但夏油让他不要在意，他又很快打起精神。

平常彼方也就打打杂，出去买菜或者清理一下猴子的血迹什么的，也不会勉强他去做什么事情。大概已经算是“家人”的一员了。

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很满意了。自己过去到底是什么人，他并不非要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