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神明的乙女游戏 第12章 过咒怨灵

即便身处铃音绵绵的古寺，亦不是每位参拜者都是抱着祈求幸福的愿望竭诚祷告。面对无法确定是否存在于世间的“神明”，人们将梦想冠名为信仰，化作虔诚的信徒，揭开内心最真实的**，将一切喜怒哀乐嗔痴怨展现在佛神面前，渴求得到祂们的回应。

爱或恨带来的情感在庙宇中等量存在。

浅草寺作为东京都内最古老的寺庙，古往今来愿望的集合地。再加上每日参拜的人流量就高达上万人，流淌在空气中的咒力十分复杂。由于游人们五花八门的愿望，此处形成的咒灵品种也是稀奇古怪的。

不过确如夜蛾老师所说，这里的咒灵等级基本都在二级以下，任务开始到现在，夏油杰和五条爱只遇到了一只二级咒灵。同为二级，这只在浅草寺无端游荡的咒灵还不如去年冬天五条悟诞辰前日偷袭她的那几只强。

虽说有“看起来”比较靠谱也确实非常靠谱的特级同辈在前方当头阵，爱也不太想欠人情。为了能够早日解锁新技能，五条爱决心要更加认真一点。

况且这可是赢过五条悟的好机会啊！

“夏油同学，那边，门柱的影子。”

薄雾笼罩上弦月的黑夜里，爱指了指伝法院正屋的方位，小声地提醒夏油杰。

夏油杰顺着爱的手势看向远处地面的影子，微弱的月光下，原本笔直倾斜的柱影拱成了不规则的山形。

“可以用咒力把它逼出来。”在夏油杰回答之前，爱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我去吧，一旦它显形夏油同学直接收服就好。”

说完爱就在原地消失了。

地面的影子一阵变形抖动，一只身形羸弱有几分僧人衣着特征的咒灵从门柱里跌落又猛然在空中硬生生拐了个直角弯，呈抛物线状飞过来。

是的你没看错，是凭空拐了个弯后“自己”飞出来的。

夏油杰先是对违反物理定律的现象感到了一丝讶异，接着一拳迎面飞来的咒灵，后者在两股相对力量的作用下，爆了几颗丑陋的牙齿，含糊不清地发出滋滋的声音。

咒灵：大哥大姐我没说我不服啊！！

爱无声地回到夏油杰的身后，除了额前的刘海乱了几缕，几乎没有动过原位，满意地端详自己的“杰作”。

这一脚踹出的距离计算的不错，现世的发生时间也掌控在了0.5秒以内。

夏油杰对掉在草地上还剩一口气的咒灵使用咒术操术，目光空洞的咒灵很快扭曲成一块网球大小的灵玉。

“刚刚那是爱的咒术吗？”

如果不是能感觉到咒术发动而产生的微弱波动，一般的咒术师恐怕还以为这只是巧合。

“是的，是时间。”爱拧了一下右手手腕，“我可以改变自己以及接触到的术式对象的时间流速。”

时间咒术啊，怪不得难以发觉。尽管视觉上和无下限的瞬移作用相似，却不会引起大规模的空间震动。

虽然女孩的咒力不是很强，但对于依赖时间的人类来说，其实是相当危险的咒术。

“有帮到夏油同学吗？”毕竟夏油杰很强，强到不需要五条爱这个二级咒术师出手的必要，面对低级咒灵，夏油杰甚至都不用释放咒力。所以今天她几乎是全程在摸鱼。夏油杰每回收一只咒灵，她就在旁边默默计数。这种在一旁看着就能轻松收成果的经历真的是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和五条悟同行的状况完全不同！

“当然有，谢谢。”夏油杰早就看出来她的试探性表演，还是配合了小女生的偷懒。

“不客气。”

谨言慎行的五条爱自觉礼数周全，以为没有暴露出小猫咪狡黠的本性。

爱继续指出几只以为自己隐蔽的很好的咒灵的位置。她似乎对一切咒力痕迹都很敏锐，不差于五条悟的[六眼]。

夏油杰很顺利地回收了剩下的咒灵。

“这样就算回收成功了吗？”

爱好奇地指了指夏油杰手中的几枚黑色咒灵玉，与其说这些是“玉”，不如说在咒术师眼里，这更像是一颗颗漆黑不透光的球。

“算是完成了一半，要完全驯服，下一步还需要把它整个吞下去。”

爱仔细靠近了观察咒灵玉，眼睛微微发亮，她看见属于夏油杰的咒力分子正在以一种奇怪而有规律的方式包裹在球的表面，不断地控制并吞噬掉被缩小的咒灵本体。

仿若在卵中发育途中蠕动挣扎的软体动物胚胎。

爱心底有些不适感。

“吞下去？”

令人作呕的气息，浓缩成一颗黑玉之后，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看起来很困难，但其实还是很好做到的。”

只是味道……

夏油杰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将手中的玉收起来，放进宽大的口袋里。

“这边的应该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塔了。”

“嗯，有可能就是夜蛾老师说的需要特别重视的那只了。”爱抬起头凝视着向五重塔塔尖，琥珀般的瞳孔深处隐约涌上一抹淡金色。

有夏油杰同学在，接下来的任务一定能速战速决吧。

两人踏入五重塔内部后，爱忍不住遮掩口鼻，咒灵散发出的厚重的污秽气息，像是冰箱里放置几个月后的烂肉腐臭后与积攒一地的线香灰糅杂在一块儿，发出刺鼻呛人的味道。

这真的是二级咒灵能散发出的气味吗？怎么在门外一点感知不到。

爱想起那个“显示bug”的任务栏，抬头向天花板望去。

同时仰头的夏油杰表情严肃了几分，他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关系，五条爱仅有二级的水平，遇上高级咒灵是很危险的。

比起祓除咒灵，他的首要目的是保护好同伴。

高塔内部，重重叠叠的楼层护栏围绕着塔的心柱向上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不是普通的结界术。”夏油杰眉间蹙起。

“生得领域。”爱说出了夏油杰的想法。“根据咒力浓厚推进程度，距离塔顶的位置有400米。”

“至少准一级。”夏油杰迅速做出判断，“需要花点时间了，我的咒术只能无条件收服与我相差二级以内的咒灵。”

“夏油君忘了我的咒术是什么吗？”五条爱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双手叉腰。

“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夏油君，真的只能用这种方法上去吗？”

“小爱刚刚不是很有气势吗？”

“我错了，不如我们回去找辅助监督借点工具吧。”

噗。坦白得好快。

“那小爱你留在这里……”

或许这才是最恰当的办法。

“不，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任务。”爱的语气坚定。“不用担心我拖后腿，我比一般咒术师都要擅长逃跑。”

“噗……咳，好。”

不知道是不是被爱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到，夏油杰忍住笑意，背身在爱的面前半蹲下，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爱扶住夏油杰的肩膀，四肢僵硬直挺挺地立在夏油杰的背后，两手捻着男高中生校服肩膀处的一角，有些不自在。除了悟那只没有社交距离的猫猫，她映像中从未有过与异性身体接触，不至于说抗拒，只是很难以形容。

夏油杰很贴心地绅士手托住爱的双腿，很快爱的思绪就飘到了奇怪的地方。

她看见夏油杰扎着丸子头的编制花绳中间串着一只小小的卡通动物挂饰，光线过于昏暗，也不知道是狐狸还是猫，要不是距离这么近一般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来。（以日本人均身高一般人也看不到的啦）

原来夏油同学其实有一颗少女心吗，还怪可爱的嘞。

五重塔内部没有制作阶梯，一般都会备有云梯，不过这里可是咒灵的生得领域，咒灵才不会给咒术师准备梯子呢。以夏油杰的身高优势和体术水平，不需要借助外力就可以直接跳上近四米高的二层。但爱这种体术一般般的人，没有工具辅助一个人完全上不去。

“小爱准备好了吗？”杰开口拉回毫无紧张感还在天马行空的爱。

“嗯，准备好了。”

[术式顺转，“玄”。]

世界成为灰白色，一切恍若静止。两人的时间同时加速，夏油杰背着五条爱轻松跃起，无声而疾速地接近顶层的咒灵，这只咒灵很警觉，每向上四五层的距离，领域内部形状和方向都会发生改变。

出于惯性下，爱下意识环住了夏油杰的脖子。

速度太快了！

爱从杰的背上跳下来，一只手扶住杰的胳膊。

“爱，注意咒灵的动向。不要离我太远。”

“好，我松手后术式就会解除。”

时间重新流动。

一座黑影端坐在塔顶的大厅中央，从背影上看，几乎就是一个成年人类，但从周身散发的恶臭气息来判断，是一级咒灵没错。

然而此时此刻它额上的血条，有三分之二都是空的。

在她和杰来以前，它已经受伤了。而且是那种难以愈合的旧伤。

身着双叶葵祭祀斋服的咒灵，大概被称作头的部分机械地缓慢扭转180度，惨白的面孔上有四道醒目的艳红色颜料，浅浅地凹下去。

“夺……取……”

无口却在一直发出沉重低哑的声音，呢喃着残缺的古语。

咒灵原来是能够开口说话的吗？

夏油杰的神色更严峻了，在他目前收服过的所有咒灵中，能清晰地口吐人言的，只有一只名为“玉藻前”特级咒灵。

不过这个发音，不太像现代日语。

人形咒灵的脑袋转到爱的方向，乍然睁开四只漆黑无瞳的眼洞，流出猩红的液体。夏有杰反应极快地跨步挡在爱的前方，做出保护的动作。

“小爱，退后。”

人形咒灵像突然受到什么很大的刺激一般发出一阵尖锐的哀嚎，身躯像一块被扭曲的抹布翻折旋转，碎掉的骨头咔咔作响，整个人以一种虔诚又离奇的姿态对着五条爱和夏油杰徐徐跪拜。

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

“……六……眼……大……人……”

一道匍匐在地的黑色人形轮廓，与这只咒灵诡异的行为重合在了一起。

不对，这是一只过咒怨灵！

隔壁小剧场：

悟：硝子，我有一个想法。

硝子：你可以不用说了。

悟：老子设的帐，没有咒灵能爬上来。

硝子：等下，你想干什么？

一分钟后。

硝子：五条悟你这个混账！！把老娘放下去！

少女的怒吼回荡在浅草寺的上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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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过咒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