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如果我终将见不到月光 第4章 偶遇

一条短信跳到冷眼中，是老同学家入硝子发来的问候。

她这次回来并不会在日本停留多久，因此只告诉了一直约她见面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来一杯？」

成年人间心照不宣，约在一个清吧见面。

冷在机场门口等车的时间里，频频望向那家日料店，鬼使神差问家入硝子：

「五条悟跟他和好了吧？」

消息一经发出，她立刻觉得不妥迅速撤回，然而家入硝子接着给她发来好几条信息：

「夏油？」

「他找你了？」

「是想知道五条的近况还是夏油的？」

冷打字的手指停顿片刻，输入：

「都不想知道，不用告诉我啦。」

家入硝子：

「我听五条说了你们在飞机上很巧合地偶遇了哦。」

冷无奈地回复一个表情包，示意话题就此终止。

她抬头望向四周，春寒料峭，呼吸变成一团团白雾像夜里的云。

旁边不少比她迟来的乘客都坐上接他们的车离开了，停车场的乘客候车点这片空地全然仅剩她一个人。

冷给说好派车接她的漫画社编辑打电话，一阵接一阵的忙音响起。

无人接听。

她盯上一辆缓缓启动的黑色矮轿，礼貌地走过去敲了敲副驾驶位的窗，车窗下降，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有些畏畏缩缩的西装男人。

“是去东京市区吧？那应该方便让我搭一趟便车。”她微微一笑。

“啊？恐怕。”伊地知洁高犹豫着摆手拒绝，眼神往车后座瞟，“不行吧……”

距离和校长约好的时间没多久了，后边那位先是莫名其妙说要去中国香港一趟，回来时分明可以用他超酷的那招咻咻咻瞬移回来。

短短一分钟，冷看着驾驶座的男人表情像吃了毒蘑菇一般变来变去。

她后退一步。

是什么有精神问题的人？有点不太想蹭这趟车了怎么办。

副驾车门忽然打开。

“请上车吧小姐。”男人搔搔后脑勺道。

冷回头瞥了眼细小的雨点，叹了声气后坐上副驾。

天色很黑，车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微弱的路灯灯光照进车内，冷借着这抹柔光低头边从旅行包里找耳机，边道：“谢谢您，麻烦送我去新宿就好，剩下的路我自己能走。”

伊地知洁高迟疑了下，回头不停看后视镜的后座，弱声弱气说：“啊哦，好。您请系一下安全带。”

霓虹色的冷光如同银河泄进车内，天然分割开前后座。伊地知洁高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五条悟，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鞋跟自然抵靠座背，单手撑头，侧靠车窗。

前后座有隔板，从副驾是看不到后座情况的。

这时，一通电话打破车内的宁静。

冷拿出耳机插进手机孔，发出滋滋的故障声响进。她扯下进水的耳机，一边按下接听电话键，一边不慌不忙道：“您一直看后面，是后面有什么吗？”

伊地知洁高瞬间脑子短路。

接着，熟悉冷淡的女声响在狭小的车内空间。

伊地知洁高不可置信张大嘴，“家……”入医生？

“硝子，我刚坐上车，没那么快啊。”冷侧头看了眼驾驶座的男人，不确定他刚刚是不是说了家入。

电话那边传来清吧跳动的音乐，家入硝子懒散的笑音夹在其中。她听完冷吐槽漫画社放她鸽子，现在是蹭了别人的车过来，道：“那你下车的时候不要忘了跟人家说谢谢。”

“我不是小孩，硝子。”冷双臂环胸，“这些话该跟五条悟说才是，让他不要再那么失礼。”

伊地知洁高瞪大眼睛，他张嘴想提醒旁边这位女士，她口中那位失礼的人就在这辆车上，忽而他被五条悟踢了脚，导致屁股下的座椅一晃，后背如芒在刺，硬生生把千言万语吞回肚子里，不敢说一个字。

真要说了的话，五条前辈会赏他全套耳光的吧……还有听别人当面说自己坏话是什么怪癖。

冷转头再看向旁边的男人，“您不舒服？”

伊地知洁高苍白假笑，摇头。

“你们两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什么时候能改改见面就掐架的毛病。”家入硝子无奈道。

冷嘴唇微瘪，“没有打架，我很客气，好了手机快没电了硝子，等到了地方再细说。”

“那你可要快点来哦，你之前说的理想型我可是替你找到了。”

车从阵雨的机场边开到靠近市区的地方，月出星明。

倏然。

一股腐烂的腥臭味袭来，使冷神色骤变。

“停车。”

却不是她在说话。

车子一个急刹停下。

冷惊疑不定地睁大眼，回头只见车内隔板放下，后座浅银发色的男人一身黑色制服，紧实的黑眼罩勾勒出他高挺的眉骨。

五条悟？！

他一直在车上吗？

怎么穿着咒术高专老师的丑衣服？

“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伊地知洁高茫然挠头。

面对身旁女士的眼神质问，他想把自己埋起来。

这两人显然彼此认识。

五条悟开车门下车，长手长脚做起热身运动。

“不用管他，先送我吧。”冷揉了揉眉心。

话音未落，她眼前昏暗的车景消失，眨眼间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股无形力量吸到山下空地，眼睁睁看着伊地知洁高头也不回地开车跑了。

“伊地知不用管她，放心开车走喔。”五条悟挥挥手。

冷无暇顾及质问五条悟，又是一个呼吸换气的功夫，五条悟从她眼前消失了。

倏然间。

她脚下土地咔哒咔哒地震动，平整的公路地面像蜘蛛网开裂。

咒灵的气味又来了。

比飞机上闻到的味道要浓上百倍。

越是强大的咒灵，身上腐臭的气味就越浓。

“哈哈哈——我怎么没听说过五条悟是个女人！”

一道两米高的巨形身影居高临下，外形奇特，像富士山成了精，嘲讽十足地俯视冷。

离它距离很远，冷仍然能感觉到燥热爬到她的身上，像毒般蔓延。

“你哪位？”她吹着电动小风扇。

“杀了算了。”火山头咒灵捏下巴，三角眼往上翻，“反正夏油给的情报没说这个。”

冷猛然抬眸，指尖掐进掌心，“夏油？你是夏油杰的咒灵？”

那个名字就像晴转阵雨的天气，猝不及防揭开冷刻意回避的某个人。

她记忆深处总是有一个令她捉摸不透的人，那轮廓，那口吻，那神态这么多年来就如同一层阴翳笼罩着冷。

十五岁的夏天，她和五条悟的关系最差。

十六岁的夏天，她漠视了一个令她最无法忽视的人。

夏油杰是五条悟的同学，也是他的挚友。

一开始，冷因为五条悟的缘故，连带对夏油杰也没好脸色。

直到有天，禅院家要给她和五条悟订婚，被她竭力反抗不成，就停了她所有的信用卡。

身上一分钱也没，她也不想待在京都，一人离家出走去了东京。

那晚，东京街头下着淡淡的雨，路边便利店人烟稀少。

冷不习惯跟普通人打交道，默默蜷缩在街边的阴影。，仅能望着那些人出神。

靠闻着面条的香味充饥。

就在那时，一个撑伞路过的男高中生接到了一通电话，在她面前陡然止步。

“一级咒灵？”

他神色略显与年纪不符的冷峻。

匆匆将他打包的那碗热腾腾的荞麦面和透明雨伞随手给了路人，边接电话边朝不远处一栋爆炸的写字楼跑去。

现在回想起来，冷连那天夏油杰给她那碗面时的表情都没看清。

只记得指尖触碰时的温热，被夹在雨里的风极度缓慢地吹散。

或许，他也不知道那碗随手给出的面是给了她。

此时再度听到他的名字，连带过往那些记忆变得鲜活有了色彩。

火山头咒灵掌心运转炙红色火球，“叽里咕噜什么啊，死到临头了还优哉游哉。”

它抬手间，无数火虫噗嗤噗嗤涌向几十米远的女人。

毫无咒力的普通女人，不值得他漏瑚挥出一拳。

它正要转身。

耳畔袭过劲风。

它闪身不及，小腹中了一拳。

再回头一看，碰碰碰的火虫爆炸，轰塌了两座山头。

女人安然无恙站在漏瑚面前，她白净的拳头流着血，冒着火烟，面色不霁，彩虹色的发丝被烧了一截，散发出焦炭味。

“所以说，到底是不是啊。”冷屏住呼吸弯眸一笑，“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可以么？”

这时。

天上坠下一声“哇啊啊啊”的喊叫。

浓烟滚滚，苍蓝色咒力折射出数道光箭残影。

漏瑚瞪大眼，面前凭空出现一个高个子男人拎着一个粉毛男生。

“哈哈有意思，换成正版五条悟来挑战了？那个就是宿傩的受肉，看上去就是两个小白脸——”

“那你是富士山成精？”

五条悟短碎的浅银发丝随风飘飞，一手拎虎杖悠仁，一手拿手机快速打字，“真不赖，居然能碰到成精的富士山，要是能拍照就好啦。”

“只会打嘴炮？这就是最强咒术师？”

漏瑚旋身，嫌恶地扔出两个有半山高的火球丢向五条悟。

后者随手将哇哇叫的虎杖丢给桥下看戏的冷，她下意识往旁边一闪。

她看清楚对方是个年轻小男生，正艰难地从坑里爬出来，一口一个“五条老师加油！”，“五条老师最强！”

呃。为什么要这么崇拜五条悟？冷听见她这么问。

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理所当然道：“老师就是这么说他是最强的嘛。”

“……”冷道。

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嘴长在哪。

半空。

五条悟指尖迸发蓝光，笑着口吻轻佻：“看清楚了喔，悠仁。咒力和术式要这样用。”

有人看吗（探头探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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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