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人渣全面入侵中 第2章 第 2 章

朝比奈唯，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毕业生，非家系咒术师。

目前正在给总监部的大人物们绝赞打工中。

那大概不是个好去处。

“噢，事实也确实如此。”朝比奈唯说。

总监部，一个诞生于近代化却拥有极其复古企业文化的地方。血统论、集团主义、封闭保守，擅长贬低造假污蔑排除异己，对报团和内斗抱有同等的热爱。

专业的五条老师对这些坏得各式各样的先生们给出了一个相当精准的学术名词：烂橘子。

“有做缩头乌龟的笨蛋，世袭的笨蛋，傲慢的笨蛋，还有单纯的笨蛋，这些人就像是腐烂橘子的‘减价大甩卖’。”*

最强咒术师的评语一如既往地轻飘。事实上，政治集团内部那点破事自然不必提，总归是些勾心斗角的麻烦，更不用说朝比奈唯还负责更加见不得光的脏活。

显而易见的结论：给这些人做事的体验感并不好。

提问：所以，为什么你愿意站在那边？

“我的出身在与他们紧密连接的家庭里，我的爱恨寄托于此，一同从中汲取养分长大必须承担的责任——以为我会说这些吗？”

黑发女人咧开嘴，微尖的牙齿像是某种野生动物狩猎的武器：“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相当热爱我的工作。”

人类是会主动寻求价值的动物。

有人沉溺爱，有人顺从**，有人宣誓守护，有人谋求变革。

而朝比奈唯……她只是与大多数人不太相同。

“伤害他人有什么不好呢？”她托着腮，看上去居然有点天真，“违背道德的痛苦和毁灭欲得到满足的快乐，那种从心脏一直攀升到头顶的感觉——对于习惯生死的咒术师来说难道不是麻木生活中的无上娱乐吗？”

正义与原则，这姑且也算是个哲学话题。和旁人猜测的不同，她并不排斥这个，也不感到被冒犯。

五条悟咬着棒棒糖点评：“你这家伙超扭曲的啊。我说，这是连杰那种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都不会认同的价值观吧，小心被反派协会排挤噢。”

“那个只是单纯的秩序侧对混乱侧的厌恶而已，再崇高的反派不也和我做了一样的事情吗？”朝比奈唯这时候就相当有自知之明，直接摆出了一副决不内耗的理直气壮表情，甚至还有对五条悟阴阳怪气的余裕，“况且作为全书钦定反派之一，不足够努力作恶的话怎么能让五条大人尽兴呢？”

尽兴。

是的，如果非要找个意义，那么尽兴——这就是意义本身。每当人们因为她的工作痛苦落泪的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胸中激昂：

“天呐，唯，他们所追求的大义莫过于此了！”

“朝比奈大人。”旁边的辅助监督面不改色地无视了对着空气犯病的咒术师，冷静地从包里掏出平板，“现在再与您确认一遍今天的行程安排。”

“噢。”朝比奈唯熟练地收回恶人颜，“秋田你说吧。”

“上午9：00-11：30，东京区域‘窗’工作总结会。”

朝比奈唯“唔”了一声：“最近没什么大事，应该能早点结束吧。”

“下午1：45新干线，栃木县一级咒灵任务两件，一件在小山，一件在宇都宫。”

来回光是车程就要两个小时往上了，朝比奈唯忍不住抱怨：“诶——那边怎么回事啊，大家都那么不高兴，要不试试暗杀市长之类的。”

“这方面请务必不要学习五条先生，语气和行为都是。”

辅助监督漠然地看着平板：“可能与两地存放的一级咒物封印松动有关。解决咒灵后请进行查看，必要情况下需要带回东京进行处理。”

“连定期点检都做不好的废物还是去死吧。”朝比奈唯恶意评价。

倒也不用如此暴露本性。

辅助监督一眼看出了咒术师对繁忙日程的怨念，决定稍微忍耐一下：“最后，来自总监部的秘密指令。”

她轻微一顿：“特级咒术师朝比奈唯，负责对宿傩容器执行秘密死刑，即刻执行。”

“……”

“啊？”朝比奈唯说，“五条悟那家伙，这不是完全没起作用吗？”

辅助监督瞥了她一眼：“您的惊讶太做作了。”

朝比奈唯收起夸张的表情，脚尖不耐烦地点了两下地，思考片刻：“那就不能怪我咯。那个容器，叫什么来着，いなりり？”

“いたどり，虎杖，虎杖悠仁。”辅助监督回答。

“噢。”朝比奈唯相当漫不经心，“五条应该打算把他带回东京咒术高专。啊，大概是明天？扔几个任务把大的支开，你去把小孩接到长街。”

她摸了摸腰间的武士刀，略带感慨：“也好久没有杀小孩了啊。”

辅助监督沉默了几秒，突然问：“朝比奈大人记得我的名吗？”

“嗯、额、这个……”

朝比奈唯像是上课突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差生，背后顿时铺了一层冷汗，“yuum、ki、纪？哎呀，习惯叫姓嘛。这个、不是因为不重视秋田酱噢？是因为姓很好听，像小狗、嗯、那个品种挺可爱……”

她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是秋田优子（Yuuko）。”

辅助监督淡定地合上平板：“让人吃惊，您居然也有‘把人叫做狗是不合适’的这种想法。”

朝比奈唯爽朗一笑：“哈哈当然的，我又不是五条。”

“……这不是夸奖的意思，这一点也请好好记住。”

……

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起因。

辅助监督从车内后视镜中看见男生毫无阴霾的笑容。

“虎杖同学。”

“是！”毫无所觉的热情回应。

“总之，”辅助监督斟酌着措辞，“不用太担心。”

“是？”男生的声音从热情变成了茫然。

辅助监督却已经话题一转：“咒术界——除了五条先生以外，还有几位影响力很大的咒术师。”

虎杖悠仁顿时忘了刚刚的困惑，十分好奇地坐直了身体：“诶、是谁呀？”

辅助监督停下车，大概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你很快就能见到了。”

-

“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是没告诉我以这种方式啊！”

虎杖悠仁眼睛里飙出两条宽面条，身体灵活地往右边跳开。

“蹭——”

泛着冷光的刀面擦着他的鞋没入地面，带下几根被截断的头发。

他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不是不是，这个应该不在可以放心的范围内吧？？？

“咦？”那人轻松拔出刀，略带兴味地看向虎杖悠仁，“明明刚获得咒力吧，速度不错。”

虎杖悠仁：“……”

听起来像是在说“味道不错”之类的……希望这是他的错觉。

扎这高马尾的女性好心情地提醒：“快把宿傩叫出来，不然真的会死噢？”

虎杖悠仁手臂上长出一张嘴，宿傩意味不明的低笑：“女人——”

“啪！”

预感到身体里的家伙将会讲什么话的虎杖悠仁下意识一巴掌把嘴拍了回去：“不好意思，这家伙有时候就会跑出来……”

话说一半，面前的成年人便笑盈盈地再次提刀。

和第一次的试探不一样，第二次的攻击轻且无声，像是夜空里短暂的一道白光。虎杖悠仁睁大眼睛，下一刻，诅咒的气息从他身体中喷涌而出。

不详的黑色纹身包裹皮肤，诅咒之王抬手挡下了这一击，没有受伤，只是身体被刀身的力道压得后移了几米。

宿傩张嘴，大概是还想发表什么感言。可惜对面做杀手工作的小姐一向奉行快速简洁的原则，明亮的咒力波动一瞬从手掌蔓延至刀身。

强大的威压被相当精准地控制在十米以内的圈里，宿傩看见她微微翕动的唇。

术式——

“叮铃铃！”

轻快的铃声打破了现场沉寂的气氛。握刀的女性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不情不愿撤下灌满咒力的刀。

“喂，虎杖悠仁？还醒着么？”

几秒看不见的争夺后，男高成功抢号上线，心有余悸地道：“所、所以刚刚是考验？”

“啊？”

摁断电话的女性抬起头，姣好的面容上一下露出了鬼畜微笑：“我可不是五条那个好好先生。小鬼，赶紧跑起来。”

等等，谁是好好先生？五条老师？？

还没等虎杖悠仁想明白，连续面对危险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动起来。跑得比车还快的小孩在炫目的刀光下再次爆发潜能，无比崩溃地往前冲。

背后追过来的恶鬼发出了相当反派的桀桀小声：“小朋友，乖乖下地狱去吧！”

“这种事情不在听话的范围内吧！”

有常识的小孩发出一声惨叫。

无良前辈笑嘻嘻地跟上来，像猫抓老鼠般追得男生到处乱爬。虎杖悠仁在一次次的攻击中艰难躲避，勇敢反击时却被对方轻松地一脚踹进店里。

“咳咳咳！”虎杖悠仁在扬起的灰尘中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虎杖？”

“啊、伏黑！”

海胆头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明显是休闲的装扮。他提着一个塑料购物袋，里面似乎放了几个罐头。

“这又是在干什么，”伏黑惠无语地看着匆匆爬起来的预备新同学，“你不是应该去高专吗？”

“噢、这件事情……”

“哟，这不是惠吗？”

提着刀的女性从虎杖悠仁砸出来的大洞里走进来，像是街边见到熟人般和伏黑惠打了个招呼：“精神不错啊。”

伏黑惠：“……”

他一言不发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对方倒是不在意，打过招呼后像是提小鸡仔一样把虎杖重新扔回街道上。虎杖悠仁又发出一声惨叫：“伏——黑——”

女人摸了摸下巴：“啊，这一打岔的。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虎杖悠仁惨叫一收，老老实实回答：“说是要把小孩剁碎拌蔬菜沙拉吃。”

“噢噢，谢谢啊。”

伏黑惠：“……”这是什么群魔乱舞的场景。

他忍不住开口：“我说你们，在长街布置这个就是为了——”

话未说完，前辈又狞笑着提起刀。两人在长街上你追我赶，没一会儿就把伏黑惠远远甩开。

伏黑惠：“……”

他翻了个白眼，拎着塑料袋就要退出朝比奈唯的副本。下一秒，有人轻飘飘压住他的肩膀。身后传来相当耳熟的轻浮声音：“哟，这不是惠吗～”

伏黑惠忍无可忍地道：“五条老师，我要去买日用了。”

五条悟“哈哈”笑了两声：“别着急走嘛，帮老师把悠仁带去学校吧～”

“你才是班主任啊。”伏黑惠眼神死。

“老师也想啦，但是太忙了呜呜。明天再给悠仁补一个欢迎会吧！”

一米六的可爱jk装哭会让人心生怜悯，一米九的筋肉成年男性装哭只会让人恶寒。伏黑惠像是看到脏东西般后退一步，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倒也没有了立刻退出的打算。

五条悟高兴地挥挥手：“老师去去就来噢。”

随后长街上爆发了像是导弹对轰般的动静，白色蓝色的咒力噼里啪啦打了满场。伏黑惠推开店门走出去，就看见被提溜到角落的虎杖悠仁。

“哇、”小孩毫无阴影地瞪大眼睛，“好厉害！”

场上打得乱飞的两人只帅气了五秒，随后便像好兄弟一样握手言和，面对面嘀嘀咕咕了什么。

“金色甜品屋今天出了新品噢？香草味冰激凌蛋糕，去吗去吗？”

“诶，我怎么没收到通知……等等我！我让秋田把晚上的任务推掉。二级、丢给惠吧！”

“哎呀人来就好了怎么还带礼物的。”

“别客气啊，小孩还在长身体，收下吧收下吧！我们什么关系啊？别太生疏了！”

“那好吧——”

两人高高兴兴地走了，留下满脸懵逼的虎杖悠仁和愤怒地伏黑惠。

“这群人渣、我、没有、接受！”

虎杖悠仁小声问：“所以那位是……？”

“当今五大特级咒术师之一，名字叫朝比奈唯，”伏黑惠黑着脸，看上去想要杀人，“总之业内一大半都是这种不值得尊敬的家伙，对他们的人性不要抱太大期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