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村绘理面无表情地走在小路,已知三浦咲用过那把名为【回溯令】的咒具,那把咒具不仅是可以回溯,也可以预知未来,离坂村之死,而这是刚刚出现的预言。
必须找到那个活人。
她面无表情地走进一间屋子,顺出了一把水果刀后便开始嗅起味道,疯掉的人身上总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无法形容,但总会让人感觉是活着的,但是死去的人是闻不到的,因为他们死去了,就算疯了,也不可能是真的活过来了。
味道愈发不明显,她跟随着味道走去,低喃:“鹤前凉子对离坂神明并没有敬畏之心,更多是利用祂做个幌子,来配合那个术式,正是绝佳的机会,虽然对拯救世界并没有什么兴趣,倒不如说世界毁灭也不关我事,但要是这么说的话。”
她喃喃:
“她会亲自把我弄死吧。”
藤村绘理闭了闭眼,继续向前走着,一道身影路过,气息突然改变,顿了顿,迅速抓到那抹身影,将刀刺入,却没有液/体飞溅。
是鹤前凉子。
她并不是活着的人,相反,她像是挣扎许久,脸憋的表情狰狞,刚刚那下像是解脱般,她吐出了一大口血,随后瞪大眼睛看着我,苍老的手指握着一缕金色头发。
金色头发?
她思索着,与爱川家的人都是金发,爱川父母已经被处刑了,那么……
她愣了愣。
鹤前凉子的气息瞬间消失,没有活着的人特有的感觉,她迅速沾起血,将带有鹤前凉子术式的血液与那些糖果融合,无法融合在一起,糖果只是变成了红色,她咬了咬牙。
被耍了。
鹤前早就死了。
藤村绘理丢下水果刀,缓缓站了起来,将那些糖果丢到了一边,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她面无表情地朝着村中央跑去。
……
五条悟笑眯眯地看着爱川理奈:“你打算用无限来对付我吗?爱川理奈?”
爱川理奈放下了弓箭,身影消失,五条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他抬脚,将法阵边缘的笔迹踩在脚下,下一秒,法阵破碎。
“……五条君。”爱川理奈走了下来。
我看着她许久,她眼里并没有什么光芒,金发披在肩上,因为风吹动让发丝飘扬,夜晚,并没有光,村里没有路灯,漆黑无比,爱川理奈的瞳色是红色,酒红色的眼眸中那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并无恶意。
“你中了那个术式。”五条悟斩钉截铁。
爱川理奈闭了闭眼,金发吹落,有些许遮住了捂住眼睑的手掌,她发出了一声长叹:“我马上就要去工作了,很快就可以离开村子了,很快就可以……”
她闭上了嘴,放下了手:“直到我发现,我已经死去了,这个事实。”
很明显,她被鹤前凉子的术式感染后,因为不明原因,她突然疯了,哦,应该是。
复活了。
“你知道吗,其实疯了之后的复活,我是活不过来的,我只会在病毒下逐渐疯狂,直到。”
她抬眸:“我彻底崩溃。”
我想起了我的无效化,我抬手:“我可以试试…”
“三浦。”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把我拉到了后面:“没用的。”
“她已经病入膏肓了,救不回来的。”他面无表情:“像村民那种不知道真相的或许还好,但是她,已经没救了。”
我愣了愣,我看向爱川理奈,她麻木地看着我,随后道:“我受够了,五条君。”她有些许崩溃,瞳孔不断颤抖着,捂着嘴,生理现象已经精神压迫让她累得已经站不稳:“杀/了/……救救我。”
我顿了顿,她已经无法在维持住自己的体面,本能地请求我们救救她,爱川理奈的脸被抓出一道道血痕,最后,红瞳无光,抬眸。
“让我/死/吧,法阵也无效了,村民也得救了,老婆婆死了,但是我的人生。”
五条悟顿了顿,随后低眸,手推了我一把:“去吧。”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崩溃地跪在地上大哭,撕心裂肺。
“我的人生…我的挚友…奈奈子……对不起…!对不起…!明明马上就要离开村子了……明明马上就要完成爸爸妈妈的愿望了…啊啊……好想活着…!好想和他们一起……不想死去……”她哭泣着。
我该动手吗。
我该。动手吗?
“我好想看看太阳啊……”她呢喃着。
明明已经认为活着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但是,我却……
她的金发散落,身体开始有着斑点。
我却,如此地希望眼前的人能够活下去。
我却如此执着地认为,眼前的人不该就这么潦草地,或者。
这么无辜地死去。
“好吵啊。”一道懒洋洋的女声响起。
藤村绘理懒洋洋地转着辫子,她看见爱川理奈,笑着蹲了下来,捏起她的脸,爱川理奈看见她愣了片刻。
“爱川理奈,父母在30岁就被处刑了,双亲学历比我命都高,女儿倒是遗传了基因,你现在多少岁?19岁吧,这么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的话锋一转:“真可惜啊。”她喃喃道。
眼眸低垂,绿眸暗淡,随后松手。
“咲。”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动手。”
“……”
“没有办法救她吗?”我喃喃。
“没有。”她果断打断:“你不能让她感染村子。”
我咬了咬牙。
“你不动手?”她语气含笑:“你怕了吗?”
藤村绘理顿了顿,随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蹲下身,拿出了那把咒具:“倒是不介意帮你一把,爱川理奈,你还想说什么吗?”
“……”她闭眼,随后长吁一口气,随后道:“快点吧,我没有想说的。”
“那好。”她抬起咒具:“再见了。”
落下。
……
……
黎明到来,我们缓缓走出村落,村民跪在地上疯狂呕吐着,将黑色的泥浆吐出,鹤前凉子与爱川理奈的身体也化作污泥融化,村落上空聚集着浓浓的红色空气,五条悟闭了闭眼,抬起手,一发【苍】从指尖跃出,将红色的残留术式打的一干二净。
走到村门口,藤村绘理随手将一片泥土划开,一道巨型法阵破碎,很明显,要是我们走正门就会完蛋。
一辆车驶来,下来了一位戴着墨镜的男人,男人见到我们先是愣了愣,随后扫了我一眼,再一次将视线转向了五条悟。
“悟。”
五条悟没应他,摆了摆手:“全都死了,你们这里的术师,罢了,已经结束了,夜蛾。”
我刚想说什么,便被藤村绘理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