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颠倒世界 第10章 10. 你不知道你多重要

“他的肠道有人工截短的痕迹。”

“肾功能也不高。”

“具体的生理状态需要等血液报告与基因检测报告出炉。”

“不过我可以断言，这个人不是我们认识的夏油杰。”

家入硝子平铺直叙的说：“有一个很明显的证据就在他截肢的左脚上──那可不是什么近期遗留的损伤。从复原的状态判断截肢的时间少说也有三四年前了，这还是保守估计而已。”

……

就在广场上的混战结束以后。

因为五条悟的伤势他自己用反转术式急救过了，所以当时，真正面临生命危险的人是颈动脉撕裂导致大量失血的夏油杰。

人类失去体内三分之一的血液后就会面临死亡的风险。

就算是咒术师也不能免俗。

在夏油杰因为重伤而意识不清的极为短暂的十分钟里面，夜蛾正道、七海建人、五条悟、家入硝子与伊地知洁高──将夏油杰抬到了医护室的病床上面替他输血。

五个成年人很有默契的支开了未成年的虎杖悠仁。他们请淡橘色头发的少年去仓库里搬一张轮椅，顺便回收广场上的天逆鉾与游云。

门窗紧闭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医护室内，一场整个咒术界永远不会收到任何报告的密谈，就这么开始了。

……

“人在截肢以后，假肢安装、残肢塑型、功能锻炼这些后续安排，对于技术、设备或场地的要求很高。复健过程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家入硝子一面治疗夏油杰的伤势一面说，“但是五条，去年百鬼夜行时。你用六眼看过夏油的四肢──他确实是半条腿都没有短少的吧？”

“当然了！”

五条悟摆着鬼脸哼哼。

他躺在夏油杰左边的另外一张病床上，很幼稚的伸出一只没有被打残的手去玩夏油杰输血的血袋管线，“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说，这个杰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杰！所以啊、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可信吗？”

“这无关可不可信的问题。”

靠在门边的七海建人驳斥，“五条先生，照片这种图像太容易伪造了。而且你刚才也亲口承认这个打伤你的男人的肉-体情报以及咒力情报与‘诅咒师夏油杰’一致……”

“七海、我刚才也告诉过你我的灵魂有认出来这个杰不是我们认识的杰吧？所以说啊，为什么你只采信我一半的说词？只按照个人好恶来吸收别人告诉你的事情吗？我看错你啦七海海──”

“正是因为我个人的主观评价无关紧要。”七海建人加重了语气，“如果上层知道了这一个来自平行世界的夏油杰现在人在高专，他们绝对不会接受你‘灵魂认出了这不是诅咒师夏油杰’的说词！五条先生，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很有可能会因此被视为‘百鬼夜行事件’的共谋──”

“那又如何？我会怕了那群老橘子──”

“悟。”

站在两张病床正中间，面向窗外的夜蛾正道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去年夏油杰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让七海建人与五条悟停下了没有营养的绊嘴。

“关于这个嘛……啊啊、杰死得透透的，放心。”

五条悟仿佛完全明白夜蛾正道在担心什么那样回答，“我把他的身体打穿了一个洞。用六眼确认过。当时他已经少了一条右手了，应该是忧太的杰作？这真是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老师我很欣慰哦！终于有办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可能会被自己的学生赶上的画面啦？”

“……”

“总之，杰很快就死了。”五条悟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他没有太多痛苦。我那时想到一个风景不错的可以看见海的地方，把他埋了就回高专了。”

“对不起。”夜蛾正道立刻道歉，“发生了今天的事，我不得不问你……”

“啊──啊──耳朵要长茧啦！！啊──啊──我的头开始痛啦！！啊──啊──啊──”

五条悟鬼吼鬼叫。

他不耐烦的翻身，用后脑杓去面对夜蛾正道，“陈年往事怎样都好，现在的重点不是Parallel Universe吗Parallel Universe！你们刚才在广场上也听到了吧？这个‘杰’来自一个‘五条悟’已经死掉的平行世界！这简直是科幻小说里面才会出现的设定，有没有觉得很兴奋？”

“不，悟你……”

“你仔细想想？夜蛾校长，这个杰原本的世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状况？”

五条悟说着笑出声来，“我死了！杰在另外一个世界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当代最强咒术师！”

“──这不就意味着，在我们所知的范围里、有一个当代最强的咒术师基于某个‘意外’非自愿的离开了自己生长的世界，来到了我们的眼前？你们真相信这是一次意外？”

夜蛾正道闭上了嘴。他阴沈的面色显示他也在考虑类似的可能性会有多高。

“这种发展好像好莱坞电影里面反派人物的阴谋起手式！”五条悟开心的说，“隔壁世界的高层老妖怪们，如果发现了杰失踪了，那些秩序啊规则啊势力分布啊……全部要大洗牌喔大洗牌！”

五条悟好看的笑容里有某种东西让伊地知洁高心底发寒。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必须考虑的事。”七海建人叹了一口气，接过了五条悟的话。

事实上，如果确定了这个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男人不是他记忆中的夏油杰，那么七海建人的大脑里就会浮现出更多需要去思索的问题：

“夜蛾校长，五条先生，你们认为能够让人类前往平行世界的‘术式’……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他反问道。

虽然这个问题，乍看之下，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个问题。因为术师或咒灵天生持有的‘术式’本来就具备千奇百怪的效果，更何况29岁的‘夏油杰’已经来到了他们眼前。

然而、如果能够‘突破空间与时间壁障’的‘术式’是真实存在的话……

“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感。”

七海建人保守地评价，“虽然无法否认夏油先生来到高专只是一场巧合的可能性，但我同时也很难想象为什么我们的世界上不存在夏油先生以外的‘客人’的拜访记录？”

根据五条悟捡到的皮夹证件，夏油杰是从‘2019年’的时空来到了目前的‘2018年’。

这个事实背后蕴含的无法忽视的情报是──在夏油杰原本生活的平行世界中，存在着某一种‘术式’具备着前往不同世界‘过去的时间点’的效果。

而既然有某一种‘术式’能够‘前往平行世界过去的时间点’……那这个世界过往一千年的历史纪录里面没有道理完全不存在除了‘夏油杰’以外的来自‘未来’的咒术师的身影？

这正是最让七海建人感到不解的地方。难道大多数试图穿越世界线的咒术师都无法满足某个‘夏油杰’才能够满足的条件？这些人因此全部死于穿越世界的过程中吗？但是咒灵操术在咒术界的历史上并不是零星的个案，所以夏油杰的特别之处、到底是什么……

“嘛，想破头也没有什么用啦！”

五条悟整个人很轻松的躺在枕头上，意有所指地说：“不管怎么说，这些麻烦的东西我们想得到，杰一定也想得到？说实话……我正期待着杰醒来以后，会因为热衷于调查这些麻烦事而注意不太到其他同样很麻烦的东西。”

“哎？”伊地知洁高一楞，“其他同样麻烦东西？”

七海建人皱了皱眉头。他清了清嗓子，请求在场唯一的辅助监督离开医护室。

他要求伊地知洁高替‘夏油先生’张罗一些换洗衣物，然后整理出一间学生宿舍──教职员宿舍绝对不是一个选项。除了高专的教职员以外，教职员宿舍此时有很多房间正租赁给一些时常来东京出差的咒术师使用。那是整个高专最容易暴露夏油杰存在的地方。

“吶，五条先生。”

伊地知离开了医护室后，七海建人面无表情的发问了：“你真的认为这位‘夏油杰’不会站在高专的对立面吗？”

“嗯哼，我是这么认为的。”

五条悟斜了他一眼，矫揉造作地说，“人的际遇不同，会导致人做出不同的选择嘛！这个杰做出了与我认识的杰不同的选择？所以Nice Guy五条悟在他伤好以前没打算让他承担──”

“你真的不是因为担心这个夏油杰如果发现另外一个自己叛逃的事实，会去追查背后的原因？你真的没有在怀疑这个夏油杰也会走上诅咒师的道路，所以不想将事实告诉他？”

七海建人的神情很冷酷。

“当然不了。”五条悟沈默一瞬，然后讽刺地笑了笑，“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悠仁已经到门外面了。而且杰就快要醒过来……七海你不要在他们面前露出什么可笑的马脚哦？”

……

几个钟头以后。

医护室里的五条悟套到了足够多的情报。一旦不再处于夏油杰的视线范围里面，他立即通过反转术式恢复了自己的伤。

五条悟很任性的要求伊地知洁高与七海建人回家并且给予他的判断更多信任。

与此同时。

坐在轮椅上的夏油杰被不清楚成年人们小九九的虎杖悠仁推着离开了医护室。

两人来到了高专的公用厨房外面的走廊上。

虽然夏油杰的心绪大部分在思考‘那一团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白雾状咒灵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里也闪过了很多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阴谋论。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毕竟他的学生还在他的身旁呢。

夏油杰很快就注意到：随着离厨房越来越近，虎杖悠仁越发开始蹑手蹑脚的走路。

──悠仁君难道是在担心其他的同学看到我吗？

夏油杰狐疑的想道。可是看虎杖悠仁的态度也不像是如此？他搞不清楚自己认知中性格细腻又爱照顾人的学生现在只是到厨房拿个亲手制作的点心却整个人开始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在演哪一出戏。

“悠仁君？你想要有人帮你一起吃多做的玉子烧，为什么不去拜托惠君或者棘……”

“嘘！”紧张兮兮的虎杖悠仁立刻嘘了夏油杰一声，“请小声一点！”

做贼一般，虎杖悠仁迅速从冰箱底层扒出了两个黑色的便当盒。递给夏油杰抱好。然后他快步推着轮椅，逃难似的带着夏油杰离开了公共区域。

“啊，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夏油先生！我应该提早说清楚的！”

走出去一段路后，少年语气有些别扭地对夏油杰解释：“这个嘛……嗯，毕竟夏油先生已经看见我了……！我想这件事情告诉夏油先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虎杖悠仁此时根本不晓得他嘴里的‘夏油先生’在隔壁世界里为了保护他到底杀死过多少个人。因为他无从得知这个真相，他此时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说词对于夏油杰而言具备着怎样的意义：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其他同学眼里死在两个月前的一次任务。然后五条老师跟我说……”

五条悟：……………。

ps. 后来决定这个章节就不大修改了。重发版本只挑了几个错字改了病句。谢谢大家=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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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你不知道你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