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带着三分愧疚五分心虚两分恍惚,终于在空闲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本丸要照顾。
他叮嘱着巴形薙刀把开学时抓到的一堆小熊塞进存储术式里,扭动罗盘,把时间定在了合理范围内的上次离开的一周后。
幸好他的特制罗盘可以微调两边的穿梭时间,否则他本丸的刀剑就要上房揭瓦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回去了。
刚一推开本丸的大门,就撞上了抱着一大包东西急匆匆地走过去的博多藤四郎。
“啊,好疼,”金色短发的小短刀退后了两步,“是岩融还是静形?稍微看点路啦。”他埋怨着抬起头,才发现是出门一周的审神者,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主公!您回来了!”小男孩外表的短刀开朗地笑着问候,“正好狐之助刚刚传来情报,大阪城要开放进入了!”
“哦呀,”五条悟笑眯眯地歪了歪头,伸手摸了摸博多的短发,“那可真是好时机呢,这次多待几天吧。”
“说起来,博多帮我把带回来的伴手礼分发下去吧,我去找小兼~”他指使着跟在身后的巴形薙刀随意行动,一个人往天守阁走去。
路上碰到了不少闲散的付丧神们,每把刀都收到了来自审神者爱的摸摸头。
长得高就是有这种优势啦!
路过的山姥切国广被摸得满脸通红地逃开,五条悟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家的刀剑都是好孩子。
摸了一路刀,终于在手合场找到了和堀川国广切磋的和泉守兼定。
五条悟抱着手臂在门口站定,看着两把刀剑有些势均力敌的切磋,觉得自己也有些手痒。
不过本丸里的三把薙刀都不在身边,用惯了薙刀的他没有趁手的刀,也很难借着由头乱入进切磋。
有机会一定要。
场上的切磋告一段落,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低头说着什么,抬头才看见站在门边的主公。
“主人,”诞生时间颇为靠后的打刀青年有些冒失地收刀跑过来,对着五条悟如释重负般高声说着,“您终于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幽怨,穿着内番服跟在五条悟身后。
“您不在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我可有好好努力呢。”
有些急性子的他,每次安排出阵的事情上都要与加州清光商议才好安排下去。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无比想念原来本丸事事由巴形薙刀处理的日子,但是被喜爱的主公托付的近侍工作,让他咬咬牙接着做,毕竟主公是这么信任他嘛!
“我就知道小兼一定能做好,”五条悟熟练地伸手给打刀青年顺毛,“这不是做得很好嘛,果然把近侍拜托给小兼是正确的决定呢。”
打刀青年轻易地被主公顺好了毛,又恢复那副精神十足又帅气的样子。
不愧是本丸最好搞定的付丧神第二名啊,和泉守兼定。
顺带一提,这个听起来很神奇的榜单里的第一位是溺爱审神者过头的巴形薙刀。
如果五条悟的本丸里有压切长谷部,想必这位打刀也会位列排行榜前三。
可惜,五条悟从入职到今天的一整年里,从来没有锻到压切长谷部,也从未捞到过这把刀。
以至于刀帐之上,这把刀的记录一直是灰暗的。
刚刚入职没多久的时候,五条悟也曾经盘腿坐在锻刀室的地上,研究怎么样才能锻出来这把自己缺的打刀。
直到输入的同事拍着胸脯保证必出的公式,却莫名其妙锻出了一把巴形,他才若有所思地停止了思考。
本丸里的同属性男子不能出现两个。
可能是这样的规则怪谈。
你们主控刀的竞争真可怕。
巴形薙刀默默地把那把新锻出来的自己收了起来,打算一会去习合掉。
多余的家伙,由他来排除。
虽然大部分本丸的自己都在执着于与静形的竞争,但身为五条悟的薙刀,巴形深知自己在这个本丸里唯一的竞争对手是谁。
不是同为薙刀的静形和岩融,也不是颇讨审神者偏爱的和泉守兼定,更不是那些难以得到的稀有刀剑。
而是压切长谷部!
他的主人,是抵不过这种类型的下仆的吸引力的。
出身自封建大家族,从小被仆人照料,被族人敬畏,几乎想做什么都有人无条件支持铺路的五条悟,是抵挡不住忠心的贴身仆人的诱惑的……
压切长谷部那种隐形狂犬的性格,一旦出现在这个本丸里,就会迅速引起主上的关注。
因为主上自己也是有些神经质的类型。
巴形薙刀露出了潜伏多年的特工的隐忍表情,默默地跟在主上屁股后面。
他能接受被主上当做小孩的和泉守兼定在本丸里负责近侍工作,不能接受极其可能抢自己饭碗的压切长谷部的存在。
巴形薙刀阴暗地尾随审神者.jpg
“我一会要去政府那边处理一些事情,巴和小兼把接下来大阪城需要练级的付丧神名单列好,等我回来给我。”五条悟摸着下巴嘱咐着,“把博多加上,他看起来想去挖小判箱。”
想起刚刚说起大阪城十分兴奋的金发短刀,五条悟加了他的名字上去。
他本丸里的刀剑大多都早早满练度,只有逐渐开放极化的刀剑和新入手的刀剑还需要去合战场练级。
尾随在五条悟身后的巴形薙刀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名字第一个加在了出阵名单里。
早就极化,而且也已经满练度的他被和泉守兼定用鄙夷的眼光扫视了两眼,打刀青年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这回轮到巴形薙刀冲着他投去鄙夷眼神了。
怎么了,只允许你被主公亲自使用上阵,不允许我一个极化回来还没有满练度的刀上阵?
和泉守兼定的眼神如小刀般刺了回去。
又不是所有刀都能像你似的,被主公亲自使用,身经百战到极化满练度。
五条悟抱着胳膊看着他俩用眼神互殴,放心地离开了。
他可不想被卷入付丧神的争执,他对付丧神们可一直是放养政策!
比起在本丸看两把刀互甩眼刀,他还不如现在就启程去时之政府报道。
从前的契约早在他亲手杀死最后一个任务对象时结束了,他这次去时之政府本部,主要是奔着医务部门去的。
他抱着手臂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任由负责人的女性对着他一顿施展阴阳术检测。
穿着白大褂的医师拿着灵符检测了好久,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言不发。
就像看着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
或者一只马上要被宰了过年吃的猪。
五条悟跟她大眼瞪小眼,看着女人唉声叹气了几声,眼神更是又惊恐又疑惑。
他深深呼了口气,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命不久矣的病弱模样,声音虚弱又低沉地开了口。
“医生,我还有救吗?”
医师长长地叹了口气,扶了扶没有镜片的摆设眼睛,表情凝重地回答。
“没救了,回家想吃什么吃什么吧。”
五条悟抬手捂着嘴巴,像是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的短剧女主般脆弱悲伤地仰头,像回家得知自己的猪头老公死了似的悲惨。
“医生,你救救我啊,我不能死,我家还有一本丸的孩子要养,没了我,我家的博多厚药研乱毛利后藤信浓……”
五条悟的嘴边噼里啪啦地念着藤四郎大家族的短刀名字,像报菜名似的。
见他都快从藤四郎念到一文字家了,医师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可别念了,再念我就不给你治了。”
她把自己装模作样配合五条悟演戏用的无镜片眼镜摘下来放在一边,唉声叹气了一会。
时之政府的医务部有这么多医师,怎么就让她在任务里捡到了五条悟呢。
以至于她被这个天**玩又受命运眷顾的奶牛猫缠上了。
非要到她上司那里撒泼打滚要她做专属医师,还时不时跑到她这来搜刮她的小金库。
五条悟收起了装出来的脆弱美人感,姿势嚣张地在病床上一躺,像把这里当做自己本丸一样随意。
“小悟啊,”医师早乙女纱织拉长了声音,活像准备教训小孩的幼儿园老师,“你又惹上什么麻烦事了。”
“怎么能说是我惹上的呢,”白发少年委委屈屈地埋怨着,“明明都是他们非要缠上我的!”
他这会儿是真有些委屈了。
无论是被时之政府强行带离自己的世界,还是不知何时签订的强制性束缚,又或者是自说自话般现身的世界意识。
都不是他自己所要选择的。
他像是被命运载着,坐上了一辆往悬崖开的泥头车。
命运可从未考虑过他的意见。
早乙女纱织又叹了口气,她今天叹气的次数比上一周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她坐着带滑轮的椅子,滑到了五条悟边上,抬手摸了摸五条悟柔软的白发。
“好了,好了,”医师部门的精英医师熟练地哄着小孩,从兜里掏出来两块金平糖,“是纱织姐说错话了,给你糖吃。”
五条悟接过两颗糖,打开了糖衣却不送进嘴里。
“纱织姐,”他此时倒是像个这个年纪的男孩了,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在灯光下透亮的糖块,“如果把灵魂融合的记忆部分封印,可以解决掉我现在的问题吗。”
这段时间,在恍惚之余,他也有些忧愁。
如果自己所拥有的记忆全部被融合进来的记忆替代。
他还会是他吗。
全部融合之后,他是有着在本丸的宝贵一年记忆的五条悟,还是那个已死在废墟之上的咒灵五条悟呢。
早乙女纱织坐在他的床边,沉思了一会。
“从力量来源上,我不认为这样的灵魂融合是坏事,”女人双手合十,用自己擅长的阴阳术继续检测着他的灵魂和身体状况,“你的灵魂并没有排斥那些外来部分,就像你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体一样。”
早乙女纱织擅长净化术和对灵魂起作用的古代阴阳术,与极其强力的能力不同的是,她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悲观主义者。
早乙女纱织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悲观的情况,尽力地安抚着自己其实很偏爱的少年。
“如果你实在觉得困扰的话,我可以为你施加几个稳固灵魂的术,加强你自己灵魂的稳固性,也能减少外来融合的影响。”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一下,“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找会封印术的人来帮忙,要不要我把我妹妹叫来?”
五条悟听到妹妹两个字突然身体一颤,“那当然还是算了,就用稳固灵魂的术式就好,纱织姐的妹妹我可应付不来啊!”
早乙女纱织的妹妹纱希,也同样是时之政府部门里的职员,比姐姐更擅长封印类的术式。
她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是个重度白毛控。
早乙女纱织想起来两人偶然碰面后,自己妹妹大手一挥,给五条悟买了一桌子万屋甜品店特制超巨大芭菲的样子。
即使是五条悟这么嗜甜的人,回想起自己那天吃到怀疑人生的样子,都忍不住心有戚戚。
他不要被人像追星一样追着塞礼物塞糖果塞芭菲啊!
偶尔有人突然这么喜欢自己的感觉还不错,但前提是对方不要一上来就跪地让他们俩一起社死好吗。
犹记得初见面的时候,少女当场就单膝跪地,深情看着五条悟,对着他大声地暴言。
“五条大人,我是你的狗啊!”
五条悟一边听着少女嘴里仿佛广告牌滚动屏一般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词,一边在万屋和少女进行万米跑酷。
五条悟,深陷人生大社死。
埋一点点主线
把戏份不多的姐妹拉出来遛一下。
纱织是那个捡到了宕机悟的好心医师,纱希是肤浅的外貌协会白毛痴。
能让五条悟社死的人你是这个(比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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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