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去得罪另一个记仇的人渣吗?
我没那么有正义感,先下手为强把她打晕扇一边去,维持着现在并不体面的体面。
心情不好的冲动少年人这时候就应该狠狠把眼前人揍成猪头吧——但很遗憾我不是,审时度势,欺软怕硬,这些都是我可以被嘲笑的,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我决计不会对这头猪出手。
我记仇,他也记仇,仇恨的循环链只会一再转动永无休止,如若无法根绝,我绝不可纵容自己的怒火招致后患。
“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这样说着。
*
咒术师的死亡不得善终。
我见过无数死不瞑目甚至粉身碎骨的咒术师,哪怕会联想到自己可能的死相,也会在看到的第一眼生出我一定要活下去这个强烈的念头。
『太难看了,所以遇到无法避免的死亡,我一定要选择让我的一切灰飞烟灭。』
这是我不知何时为自己许下的终局。
『竭尽全力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的感觉超棒!』
这句话是灰原说的,他自始至终贯彻这个信条,我不讨厌努力的人,但硬要说的话,我更赞同七海,选择更适合自己做的事。
除了这次任务报告只能我写了这件事以外,我对七海退出咒术界没有任何感想发表,哪怕可以说出“反正不是有五条悟吗”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但心里绝对不可以抱着这种毁灭的态度。
说得像已经决出冠军了以后这个行业就可以独属一人了一样,我可是要靠这行业维持我的生活诶。
……啊,还有我家的女人们,老妈和妹妹们。
老妈好养,但小女子们让我总是在想为啥我那时候不能恶向胆边生直接一劳永逸的好呢。
虽然本来就只是无视,但活生生的人舞到你面前来你怎么都会被转移几分视线吧?就跟时不时在你耳边嗡嗡作响还老看不见影的蚊子一样。
只要存在就无法忽视。
直哉一走,在外面一直安安分分降低存在感的真依才慢吞吞地把饭给我端了过来,跪坐在那里不敢出声,只是眼睛很明显的在看向被我扇到一边还昏着的真希。
“她要是能像你一样识时务一些就好了。”
我接过餐案放置在一边,撑着脸眼神在两姐妹之间游离,眉头紧皱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真依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惶恐,但总归还是没有开口“求情”,有什么好求情的,我又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不想说什么。
算了,饿了先吃饭,十分钟就能搞定。
“端走吧。”
“……是。”真依恋恋不舍地看着真希,发现我也在看着她后犹豫了一会儿,迟疑地向后退着,离开的时候视线一直离不开真希。
而我这个时候在想该怎么把真希搬走。
第一个画面是提柴犬后颈,pass,虽然狗狗不说但想想会不舒服。
第二个画面少年漫中的奇妙公主抱,pass,想吐。
第三个画面扛麻袋……算了算了,鸡皮疙瘩。
第四个画面背背……呕呕呕。
第五个画面,双手举狗狗腋下……怪怪的也算了。
第六个画面钓鱼竿……
算了,还是请救护车吧。
说笑,实际上仅仅是造了个板车进行拖运,把小姑娘送回她自己的房间里。
“诶?阿尼甲,那个我来就好了……”
真依本来只是担心姐姐折返回来看,但是看到了我拉着小板车过来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惊讶着,就打算接手我的运输板车。
“你搬得动?”七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力气?“行了,指出真希该在哪个位置,我送过去。”
“喂,别小瞧人啊,老哥!真希我还是拉得动的!”
“嫡子一走就突然嚣张起来了,你这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也是够厉害了。”
我没有把板车交给她,倒是一路一起走回了两姐妹的房间,最后在真依的指挥下举起板车把真希往床上一抖落,收回板车搬运工作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部分会让我有些伤脑筋,注定会闯祸的,不可以无视的风险,我的妹妹,我该对她们采取如何的措施。
对她们我做不出在禅院家里那样恭谨守礼的假面,她们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硬要提起她们的存在感,说不定是时不时会给我天外一锤的具备同脉血缘的累赘。
真希会莽,真依会嘴皮子要强,不守规矩的女人在禅院要受的磋磨比那些已经老实的要多的多。
要是我不先出手,直哉绝对能把真希打骨折加毁容,我实在不敢想要是回到了禅院家,她们身上还会有一块好皮吗。
我必须承认我已经很难忽视她们会遭受的磨难了。
“真依,你们几岁了来着?”
“七岁,阿尼甲你又忘了?”真依嫌弃脸。
“就是没记才会问。”我坦然回道。
我记忆里的七岁,全都是在家族训练场的摸爬滚打,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但也谨记着从那个时候的愤怒不甘,做的决定,以及贯彻到如今的行动。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问这年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到某些年岁才能做一些什么,就像那谁说的五岁的孩子就懂事了,十几岁就能相亲了,二十岁成年了就能这样的那样,这种阶段性的共识。
毕竟不好意思直说,在我眼里她们是流口水的幼稚园小屁孩只能靠家长来决定他们的现在该做什么。
老实说这是父母的责任,但臭老爹不管俩女儿,老妈连她自己能做什么都决定不了,我似乎是唯一有点点点点点的意愿对她们负责的哥哥。
……毁灭吧,赶紧的,要吐了。
“直接说结论吧,一会儿你转述真希。”
“你们能在外面上三年学,之后我就要带你们回禅院主宅——看到上午那个嚣张的嫡子了吗?不出意外回去了你们就是他的侍女。现在私底下怎么我不管你们,但是至少学会怎么忍气吞声少受点罪吧。”
“侍奉那个家伙?我和真希才不要!一直像这样不好吗?”
“那样我会更累,所以你们请自己努力吧。”
努力的,努力的活到能嫁出这个家族,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或者以其他的方法。
“你们是可以离开那里的。”
除了直哉,其他人想对她们动手我都有威慑住的把握,但那一人的恶劣足以抵上大半的禅院,必须避开。
而我,有必须在那里才能完成的愿望,所以我必须回去。
要么和我一起留在那里,要么自己离开,这是她们面前唯二的道路。
真一在禅院的地位大概是,除了直哉和家主,可以在其他人面前想干什么干什么的程度,因为除了这两个,禅院其他人都单挑赢过了。
愿望是真一许给自己未来的两次疯狂,在这之后说不定会悍然奔向自己的终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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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一君进化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