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埋]: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抚子]:可以都不听吗?
[小埋]:申请驳回。
[抚子]:那我选择不那么坏的。
[小埋]:遇到夏油杰了,你还记得这个人吗?就是一度让我觉得我哥有龙阳之好的那个。
[抚子]:...怎么还和恐怖分子扯上关系了。
[小埋]:莫名其妙跑到我面前就为了验证一下我是不是还活着,他在憋什么坏呢?
[抚子]:虽然很想回答,但我就见过他一面。
[小埋]:红豆泥私密马赛。
[抚子]:不那么坏的都那么坏,那坏的得有多坏?让我做会儿心理准备。
[抚子]:说吧,你搞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埋]:也没那么夸张?
[小埋]:就是被任务对象的女儿从厨房拿了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胁要和我同归于尽而已。
[抚子]:.......
05
如果早知道夏油杰会给我捅出那么大的麻烦,我一定要在新宿的路口,扣着五条悟的手让他把那发毁尸灭迹的[虚式·茈]用出来。
和夏油杰打斗的过程中,为了验证我的身份,他把我做的伪装神不知鬼不觉地抖落了七八分,等我发现为时已晚,就连千奈平香特制的超级英雄混合款夜行斗篷都被他不知道哪来的风力涡旋牌咒灵吹落在了天台的墙角。
如果只有我们两,他那么做倒是没什么,毕竟认识挺长时间了,我相信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找人去高专或者警局告发我。
但三浦川那个被当做人质卷进来的女儿,三浦咲也看见了,这问题就大了去了。
他怎么就不能把人打昏过去,或者干脆别做出那么让人牙痒痒的事呢?
身体素质良好,既没有意识模糊也没有恐慌到记忆错乱的三浦咲对我态度非常恶劣,当场就对着我的手啃菜瓜一样咬了几口。
这种程度的疼痛我都没太在意,等夏油杰这个天杀的家伙离开后,我才发现手腕上多出了好些个青紫的痕迹,罪魁祸首就是刚被我救下,正在怀里闹腾不断的小屁孩一枚。
毕竟是我亲手结束了她父亲罪恶的一生,我没指望她会感激我,更不觉得能和她达成情感上的和解。但我也不能当个甩手掌柜,把她丢在原地不管——当然不是因为我多有良心,她要没看见我长什么样,就算当着她的面咔擦一货车带毒的垃圾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带她回家的路上,三浦咲一直很不安分,用拿锋利的指甲刮蹭我的胳膊,对我拳脚相踢,还试图冲到公共电话亭报警,针对最后一种行为,我只好稍微控制了一下她的行动空间。
用指纹解开门锁后,我把三浦咲丢到沙发上,开始头痛。以往都是雁过无痕,我还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离谱的关系。
最优解当然是让她失去相关的记忆,但我没开发出这样的技能,也不认识掌握了类似术式的人。
花钱去暗网找人帮忙?可以考虑,不过需要时间,也有一定风险。
将她父亲的所做所为告诉她?会大义灭亲的人毕竟是少数,我不认为她会因此停止闹腾。
但她确实有权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场风波之中。至于她会怎么想,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我又不是来给人当保姆的。
"你父亲的死确实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我不是神经病,会这么做当然有理由。"
我单手制止住三浦咲小猫挠痒痒般袭击我的举动,抽出她颤颤巍巍握着的菜刀,将她的手反缚在身后,将文件的部分内容摆到她眼前,"这是关于你父亲的消息,你可以选择看,也可以选择不看。"
三浦咲整个人都在瑟缩发抖,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睛比兔子都红。
她冲我嚷嚷道:"....都是你们伪造出来骗我的!"
她爱看不看,但是不能质疑我的职业操守。
我冲她平静开口:"如假包换,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我才不会听你这个老巫婆的话!!!"
"......"
这分钟突然体会到了我哥的感受,面对叛逆期的孩子,就像是被找上门讨债一样。嘖,这形容倒也没错。
杰这家伙自己当两个孩子的老父亲当得不亦乐乎,于是想让我也体验一下育儿的辛酸吗?果然还是应该早点把他干掉吧。
"既然你不看的话我就收起来了。对了,能麻烦你自己在卧室安静待一晚上吗,我还有事要处理。"
"杀人犯假惺惺地说什么呢!我要叫保安和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
三浦咲也是个奇人,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怕得不行,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她却根本油盐不进。
我把家里的凶器全部粉碎,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后,解开了捆住她手的绳子,樱骨扇又变回了原来的形状,自觉躺回了我腰间的系带上。
从衣柜里找出来一只带着兜帽的史迪仔玩偶丢丢在她怀里,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你所见,我不是好人,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在我想出办法解决问题前,拜托你安分一点。"
冷脸恐吓的效果立竿见影,至少她没再想方设法要给我同归于尽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我靠坐在沙发上,打开群聊@全体成员,通知他们我搞出来的大麻烦,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串问号和省略号。
正在查阅暗网有关咒术师交易的内容时,私人消息弹了出来。
[银翼]:你要找能消除记忆的咒术师?
[小埋]:不装了?还以为你要像日车一样,把咒术师三个字埋在心里不吭声呢。
[银翼]:你早就看出来了吧。
[小埋]:是啊。
[银翼]:她也知道?
[小埋]:我没告诉她,但她自己有没有发现就不好说了哦。
[银翼]:你...真是...算了,不谈这个了。我认识一个术式能够篡改记忆的前辈,不过很久没联系了,找到她需要一点时间。
[小埋]:加油啊,请像拉车的牛马一样辛勤工作。
[银翼]:小洄,对不起。虽然这句话说得太迟了。
[小埋]:没关系,我不会原谅你的。
[小埋]:但你现在已经是银翼了,不是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06
简单清洗完自己,我放出咒力感知了一下,三浦咲的呼吸很不规律,她没睡着,只是不再吭声。
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上用品,我躺在沙发上,把风衣解下来当被子,望着天花板出神。
第二天一早,悠扬的铃声打破了一室的静谧,我从沙发缝里抠出手机,有气无力地按下接通。
连续两天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的大脑昏昏沉沉,我公式化地开口:"早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低沉的声音,有点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瞅了一眼备注,与此同时对方似乎也从我的反应中了解到了什么,他无奈地补充:"是我,日车。没睡醒吗?"
睡眠不足真是要不得,我揉揉了太阳穴,总算想起来他突然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为了庆祝日车宽见时隔两年重回[忒弥斯之眼],大家约好要一起吃顿饭来着,只是大律师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
正好也有事情找他请教,我支楞起来:"之前没醒,现在醒了。下午的话我没问题啊,其他人呢?"
他回答道:"抚子没空,银翼说要看情况。"
"想聚一次真不容易。"我嘟囔了一句。
"抱歉。"他说。
"那就这样吧,位置发群里就行。"
"好的。"
在对方应答完后,透过门缝的光,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急忙在电话挂断前补充:"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安抚道:"你在说三浦咲?银翼已经把附近监控和录像都消除了,不用担心。"
我呼了口气后说:"我不担心这个,用真名行走于网络世界的律师先生,不想被逮捕的话,我建议你把地点定在我家。"
对方迟疑了一会儿后说:"我觉得不太好。"
我不理解:"有什么不好的?"
作为一名35岁的正直律师,日车宽见询问:"小埋,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独居吧?"
瞅了一眼卧室被顶起来的被子,我表示:"现在不是了,现在是未婚先孕孩子他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什么时候的事?需要我为你辩护吗?"
我无奈地说:"就昨晚,感谢您的好心,但是不用了,孩子他爸已经受到了应有的制裁。"
估计三浦咲听见了我的发言,卧室里传来一阵骚动。挂断电话后,我站在她的角度脑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杀害了亲生父亲,控制自己的人身自由,还大言不惭地说是自己继母。
寻常人很好代入的场景对我却有点难以想象,我从来没体会过父母的关爱,也没有血缘意义上的双亲。
换成五条悟呢?要是她伤了五条悟,囚禁了我,还说她是我嫂子的话。
我立马感到心中的火熊熊燃烧,如若角色互换,她应该已经被我碎尸万段了。
于是我大概理解了她现在的心情,突然生出了一丝微妙的后悔。
收敛起自己的不正经,我敲响房门:"抱歉,我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
出于补偿心理,我难得对外人解释道:"虽然这么说你可能很难相信,但我对扣留未成年少女没有任何兴趣。现在情况特殊,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也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暂时不能放你离开。"
卧室传来一阵啜泣声,敢对我这样的危险分子叫嚷、看起来胆子比天高的三浦咲,到底也是个刚上初中的小不点。
等待她平复好情绪后,我把门拉开一条缝,看见她抱着史迪仔玩偶跪在地上发呆,脸上还残存着不少未干的泪痕。
我叹了口气,搀着她的胳膊,稍微用了些力将她放回床上。
"下午有个叔叔要来家里。抽屉里有不少光碟,想看的话随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