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五条悟的话,禅院直毘人哈哈大笑:“小鬼,你这条件很不公平嘛!”
“哈?老头,你说什么胡话,现在有人质的可是我。”
直毘人坐在下属搬来的椅子上,丝毫没有交手把儿子抢回来的打算:“吃亏的是你啊。我们家的忌库,前些年刚被一个混蛋扫荡过,可没什么好东西。”
五条悟头上冒出几个问号,随即又想起什么:“哦~是吗?没关系,我看上什么了拿什么就行。”
嗯,混蛋——禅院甚尔——丑宝——在夏油杰手里。
欧耶!猫猫装傻JPG.
直毘人见他不接话,也不以为意,挥挥手叫周围的人:“你们谁想跟六眼比划比划,好机会,上吧。”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不是,家主,你说谁?我们吗?你觉得我们活够了吗?
禅院直哉的确混蛋不是东西,但天赋并不是假的。又因为崇拜那个异端,平日里格外注重修炼体术,并不是花架子。
何况他意向嚣张跋扈,不讲道理。今天被大家看了场笑话,肯定怀恨在心。要是有人把他“救出去”了,还不被他记恨到死?
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年轻一辈的竟然都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嚯,你的人缘不怎么样呢。”五条悟将用力抬头瞪视周围的禅院直哉往下压了压。
角度问题,被压制的人未能将匕首收回刀鞘,反而随着力度加大开始割伤自己的腹部。
而他两次进攻将自己搞得很狼狈,和服被扯得一团乱,雪白的里衣上开始渗出刺目的鲜红。
【可恶,六眼,杀了你!】
“你看上去很不服气嘛。不错,老子很欣赏你。”五条悟装作苦恼的样子:“既然这样,来立下束缚吧?如果你能自己挣脱出去,我自愿放弃成为五条家家主。如果你不能,那么也要将禅院拱手让人。”
禅院直哉大怒:“这不公平!”
“不公平在哪啊?”五条悟猫猫疑惑:“难道你默认自己做不到,我欺负你吗?”
禅院直哉脸色涨红。他不想承认,但是他放弃家主之位和五条悟放弃家主之位效果一样吗?五条家十几年前就开始围着六眼转,以后谁当家主都是他的家奴!
禅院家呢?再狂妄他也知道,父亲都做不到令行禁止!如果不能继承家主之位,那他算什么!想也知道,没了凌驾众人的地位,曾经被他欺压的族人会怎样对待他!
“哎,这样啊。没开始就认输的敌人好没意思。”五条悟微微放松了钳制,似乎是想放弃了:
“这样的家族,曾经是怎样培养出和六眼同归于尽的十影的呢?没有术式,竟然就一点血性都没有了。
哎,要怎样强迫你跟我立下束缚呢?真不想和你这种人并列出现在大家口中啊。档次都变低了。”
直毘人好像看不见那抹红色一样,自顾自喝着酒。抬起酒壶时眼角冷冷向旁边一撇,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族人便站了出来。
“我陪五条少主过两招。”
“哦。行啊。”五条悟挑挑眉,无可无不可:“这是束缚成立的意思?”
眼前人的咒力总量在六眼下无所遁形。他身上配着一个小小的坠子,五条悟认得那是禅院家“躯俱留队”的标识。
“父亲!”禅院直哉急了,他感受到了和五条悟之间生了了奇异的联系,束缚成立!
禅院直毘人不为所动。这个儿子让他失望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他继承了自己的术式,实力也强劲,他绝对不会同意族老会将他选为少家主。
曾经他也希望能改变族内越加**的氛围,但一己之力毫无缩成。
术式不代表一切,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如果能借助五条悟的手将直哉压下去,未必不能另外选出更合适的继承人。虽然......现在的族人没能入他眼的。
而五条悟行为肆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咒高的这两年是他难得安静的阶段。小时候那种淡漠非人的感觉被跳脱嚣张取代。可能有的人觉得“神子”终究变成了普通的问题儿童。
可在禅院直毘人眼里,这更像是某种存在在笨拙地模仿人类。无论嬉笑怒骂,那双冰蓝色的眼里,从未真正装下这世间众生。
但这次不一样,五条悟的行为似乎终于有了“目的”。但他的脑回路依旧不是别人可以随意揣测的。
因为再简单的目的,配上强势的武力,也将产生绝强的破坏力。
无论五条悟想做什么,禅院直毘人都不打算在没搞清楚之前插手,也决定只从表面理解他的言行。
想打架?陪着。
想要咒具?给你。回头再跟五条家拉拉扯扯斗嘴皮子就行。
傻儿子自己冲上去被捉?哎,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多正常。
先上阵的人无一不铩羽而归。身后的族人蠢蠢欲动,越来越多的人被激起热血,开始轮番上前“挑战”。
渐渐地,真正有战斗经验的族老开始上场。被当做圆心的禅院直哉身上血色原来越明显。五条悟那双绚烂的蓝眼睛却越来越亮。
无下限在咒术的攻击下显出轮廓。咒力冲击的波浪一阵阵远去,禅院家的护族结界早已打开,将战斗的余波控制在族地内,以免惊扰普通人。
然而,屡屡超出结界承受上限的力量将它冲得来回闪烁。越来越多的禅院族老被迫出手加固结界。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将那个少年打压下去。
【再不结束,禅院家将成为咒术界的笑话,终五条悟有生之年,再也无法和五条家抗衡!】
【不如集全族之力杀了他!】
墨绿色的符文侵染上结界,禅院直毘人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向战场。
他身形断带一样急速连闪,借着场中人攻击五条悟的动作为掩护,不顾匕首划开禅院直哉的胸腹,直接将人抢了出来。
随即劈手抢过儿子手中的刀,狠狠在自己小臂上一划,沾着自己父子两人的鲜血凌空作符,激发入阵,将那异样的颜色压了下去。
五条悟没想到他突然下这种狠手,辖制一松让他抢了人出去。现在也只能将对手甩到一边,停下对战。
“老头,你对自己家里人控制够差的。”
禅院直毘人将变成血葫芦的儿子甩给仆人,脸色阴沉得难看。
“行了,你也赢了不少场了。我禅院的脸也丢干净了。该走了,小鬼。”
说完他打头向忌库走去:“想要什么,我带你去挑。”
五条悟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态:“切~无聊。”
但还是招呼苏枋和几个清醒过来的五条族人跟上:“走啦走啦,寻宝去喽~见者有份咯!”
禅院直哉牙关紧咬,被族人死死按在担架上抬走了。
血脉相连的父亲和现任家主同意,无需他自己出面,束缚条件便能达成。锁链套上脖颈的感觉格外清晰,他身上象征少家主的徽记无火自燃。那是天道在自行运转,剥夺了他继承禅院家的权利。
“五条悟!”
想要束缚失效,只能另一方死亡。但那可能吗?单看今天的情景,没人觉得禅院直哉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还能成为强势的族老,或者走出禅院家,在高层获得权势。但必然无法得到家族全部的资源倾斜了,还被永远打上了“不自量力”的耻辱标签。
但他青筋暴突的样子,竟然让负责照顾他的族人松了口气——这样的家主,没了也好吧?现在就这样莽撞跋扈,真继位了大家日子更难过。
非禅院者非术士,非术士者非人。
【直哉少爷,比好些族老还要强权呢。】
另一边,苏枋几人跟着五条悟大摇大摆向禅院家忌库走去。一路上,好些暗中打量。
这些目光或惊慌或麻木,让苏枋格外不适。少年尽力克制着,没表现出来。
相反,本来清醒后格外安静畏缩的五条族人,慢慢陷入了亢奋之中。那种雀跃的气氛在周围躁动。
尤其是几个年纪小的,脸都涨红了,眼睛亮晶晶的。之前他们在对战时都不敢直视五条悟,一直都恭谨地低着头。现在竟然在明目张胆地偷瞄。一眼又一眼,像是在洞口探头探脑的小动物。
五条悟似乎毫无所觉,爱看就大大方方让人看。所以几个小的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开始小声交谈。
“悟哥好帅!”
胆最大的开口就是王炸。这个称呼让周围的人悄悄吸了口气。
但五条悟没有反应,他们就立刻兴奋起来。
本来嘛,好几个都和五条悟平辈,叫声哥哥没啥,只不过平日他老大天老二的样子,没人敢。
今天一直完虐他们的“老大”带着他们出门放肆,一对多以绝对压制赢了一场酣战,小孩们心中与有荣焉。有禅院这堆外人作对比,马上就找准了自己人的身份,抖起来了。
实话说,自从六眼出声,往上数十岁,往下数十岁,谁没在新春比武上被针对过。
“六眼的族人不过如此。”
“受了欺负就会哭吗?”
“怎么不见六眼给你们出头呢?”
“有传说中的力量又怎么样,笑死,五条家根本无法驾驭六眼!”
嘲讽无孔不入。
不敢在五条悟面前嚣张,那些报复都冲着这些同龄人去了。
何况,众人也有“剪除五条悟势力”的想法。
可惜,这些人从未被五条悟划在自己人范围内,他们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在家被折磨,出门还被针对,双份凄惨。好处就是,五条家这一代比其他几个家族的同龄人都强。
今天终于!一!雪!!前!!!耻!!!!
快活的空气和叽叽喳喳的声音开始在五条族人间弥漫。几个年长的微微皱眉,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加入,也没有多加管束。
哪怕他们平日里效忠不同的族老,并不亲近“神子”,但也不至于在这时候,当着外人和五条悟的面拆台。嫌被收拾的不够吗?族老们都还躺着呢!
一行人在禅院直毘人的带领下走进空荡荡的忌库。
“哇,老头子,不是故意敷衍我吧?就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