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另外时空的人不过一刻钟,南城卫的队长便再度显身夏家后院却是满身伤口。一见灸舞就单膝跪地,不顾伤口在流血气息不稳道:“盟主,叶赫那拉思偍死了,叶赫那拉思真逃了。”
灸舞眼皮倏地一跳,语气中含着薄怒责问道:“怎么回事,居然还让他跑了!”但又看到跪地的人身体微微颤抖又道:“你起来吧。”
南城卫队长咬牙忍痛勉强站起了身,满脸懊悔自责道:“东城卫和北城卫还未到现场我们就被发现了。叶赫那拉思真服下了Hell Vision还持有黯黑真经,他杀害了叶思偍冲破了我们包围,还拐走了叶宇香,我们实在……抵挡不住。”说到最后几句南城卫队长觑着修,就见他的面容并无一丝动摇但周身寒气却愈加重了。
“黯黑真经。”灸舞将这个词念了几遍,“继续追踪,告诉所有人务必多加小心。你先去疗伤吧。”
南城卫队长领命称是。
前厅再度安静,众人方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此刻又全部变得心思重重忧愁都表现在面上。呼延觉罗律步履缓慢地进入前厅,这位老人正是当年被称为呼延觉罗家三壁的人之一,他的兄弟呼延觉罗章和则早已为了铁时空安定献身,只余下他一人在这漫长的时光中缓缓老去。
“盟主。”呼延觉罗律的声音苍老轻薄,向灸舞躬身道:“有个人您得见一见。”随着他话音落地两个呼延觉罗分家的年轻人推着一个瘦弱的女孩从后堂走出。
被推搡着带上前来的人正是呼延觉罗睦。修和戒两兄弟面露惊色,他们不明就里看着曾经娇弱羞怯的堂妹此刻眼含怒火,恨恨地瞪着在场的所有人。
灸舞也满是困惑,他目视呼延觉罗律就见老人抬首向女孩道:“最后的机会,你现在若说了族中便不会将你除名。”对此呼延觉罗睦只是冷笑着盯着他们并不出言。
呼延觉罗律无可奈何地摇头轻叹道:“你非要让我来说吗?你父亲当年对修的所作所为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所以他活到了现在。你今天却串通叶赫那拉思真,出卖家族亲朋,陷害北城卫队长,你要至你父亲于死地吗!”
呼延觉罗睦听罢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双目怒视着呼延觉罗修扬声道:“我这么做正是为了呼延觉罗家百年清誉!为什么你们要让这么一个身受魔种侵害的人活到现在,甚至许他族长之位让他统领整个家族。我父亲当年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呼延觉罗家,可怜他却被你们诬陷软禁……”不待她说完戒暴怒着喊道:“你父亲所做是为家族还是为了他自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呼延觉罗睦犹自不服,胸腔上下鼓动面目狰狞待要继续狡辩却被戒的话拦住。
“你父亲当年说是为了呼延觉罗家要想办法拔出修身上的魔种,可他到底对修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他打着这个旗号禁足我和奶奶,又把修关在地牢里不断吸取他的异能。你父亲可怜?!我弟弟当初还不满五岁!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你父亲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在戒的暴怒之中无一人敢大声喘气,整个前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谁都没见过他如此勃然大怒的样子,在大家的印象里他一直沉默寡言,并不如修出众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有他忍耐的底线。
呼延觉罗睦并未变色仍旧一言不发怒视着修。修却表现的风平浪静,缓缓道:“你说你是为了呼延觉罗家。那么A Chord向你报告叶赫那拉余党行踪的事你却隐瞒不提,让他身处险境是为了什么?帮助叶赫那拉思真向铁时空异能总部谎报他们的动向又是为了什么?”
“盟主被你们蒙蔽,北城卫队长与你连枝同气,整个铁时空联盟都被你任意摆布。我不过是在清肃害虫。你如果真是呼延觉罗家的人此刻就该自裁!”呼延觉罗睦音调冰冷坚硬,脊背挺立傲然目视对面的一群人。
修眉头一挑微微摇头,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将头一偏不再看那个女孩。
“呼延觉罗家世代骁勇,为铁时空的刀枪利剑。你的兄弟们在前线与魔和魔化异能行者作战,你却在后方与敌人暗通消息,这是为了家族?”呼延觉罗律显得力不从心,面容悲伤继续说道:“她特意给你起了名字,睦睦。”
“她不过是要我安分守己好控制我父亲。”呼延觉罗睦更加气愤,面容早已失去了往日平和,五官扭曲在一起。
“睦,目顺也。一曰敬和也,讲信修睦。”呼延觉罗律的声音更加哀伤,“瑛娘是希望你能和睦平安的过完这一生,不要像你父亲一样。”
然而呼延觉罗睦却偏过头去并不听信。在她的心中瑛娘就是仇敌,仇敌所赠又怎么会是好的呢。
呼延觉罗律彻底失望,他将异能灌注在声音上,说道:“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呼延觉罗睦被人死死按住避无可避,挣扎了没一会儿就屈服将所知道的事都和盘托出。
“叶赫那拉思真…还有……另一个。”呼延觉罗睦断断续续说道:“魔种……不止有一个。我……叶赫那拉家在翠屏山有一块地产。”
“盟主,呼延觉罗睦虽说是我们家的人但也是异能行者联盟的的战士。”呼延觉罗修垂首向灸舞道:“请您处置吧。”
灸舞面无表情听了半晌,冷冷道:“呼延觉罗睦勾结魔化异能行者陷害前东城卫首领和北城卫队长暂且关押以待处置。”
翠屏山不过是个平地而起的山包,原先光秃秃什么也没有,却不知从何开始树木渐长丛生,远远望去如同一顶葱郁翠绿的华盖。
叶赫那拉思真半拉半拽这叶宇香在半山腰上朝上跑去,但叶宇香却是极力挣脱使得他举步维艰。“就快到了。”他哑着嗓子喃喃,另一手抓着黯黑真经目光只向着山顶如同入魔一般。
叶宇香已经哭不出来了,只觉得眼睛被风吹得生疼,树枝草叶刮过四肢脸颊道道红痕。她的手腕已经被抓的通红,听到叶思真的嘟哝不觉抬头才发觉他双目通红,嘴角留下血丝。
或许是太过难行,叶赫那拉思真放开了叶宇香兀自靠在一棵树旁呕血不止。
“你…你身体里有魔种?!”叶宇香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那个东西是会要人命的!”她惊呼。
叶赫那拉思真嗬嗬笑着,一口血牙尽露看上去形象可怖,“只要叶赫那拉家能东山再起,死又何惧。倒是你,你身为叶赫那拉家长子长孙不为家族出力还与敌对家族的人联姻。”
“我父亲被家族流放银时空,又被你所杀死,你居然有脸质问我?”叶宇香怒极反笑,“我的父亲是银时空的孙坚,我是孙家的大小姐,孙策和孙权是我的哥哥,修是我的丈夫!我不过是血脉里流了叶赫那拉的血就要觉得自己是叶赫那拉家的人吗!”
叶赫那拉思真已近疯狂,他再度抓起叶宇香的手,嘴中喷出血沫道:“走!”说着便继续朝山顶爬去。叶宇香抬手一掌推向他,却被他挡也不挡的弹了回来。
夜幕四合,地平线还留有一丝淡淡的白光天顶却已经显出了明亮的星子。越往山上走遍越加阴冷,四周草木有多更添上了一丝丝黏腻的湿气。
翠屏山不起眼,白天风光秀丽气候如常到了夜里却不想如此湿冷幽暗。这样一阴一阳的强烈反差正是叶赫那拉家看上这里的原因,白日里被镇压的阴气在夜里便全都如同挣脱枷锁的恶兽一般汹涌而出。
叶赫那拉思真正是打算利用这特殊的环境将黯黑真经发挥到极限,将铁时空撕开一个口子把魔界的魑魅魍魉全都放出来。
“附近的警戒戒严已经完成。”戒刚刚接手工作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生疏。他如常地向灸舞报告,对方简单地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近侧的人道:“你确定要去?”
修的目光深远地望向漆黑一片的翠屏山不发一语。灸舞极轻的叹着气,继续说道:“虽然说有墨尔迪勒家的异能帮你压制住魔种的发动,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这里交给我们……”夏天已经全副武装走了过来,刚刚与夏宇确认完配备和计划。
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修当然明白但是要他袖手旁观魔化异能行者作乱根本不可能。
“别担心,我自有打算。”修的视线变得凌厉,“盟主,等一下请让我担任主攻。”
“不行!”夏天在灸舞考虑时想也不想地喊道。主攻往往意味着要承担绝大部风险,不仅需要勇气还要有神乎其技的技术和源源不绝的异能维持,与此时此刻的修相比,身为终极铁克人的夏天更加适合做主攻。
灸舞眼睛微微眯起,探究地盯着修毫无表情的脸企图从中解读出什么。自知失言的夏天不再说话,煎熬担忧地看着灸舞,生怕他会同意。
修望着远山。灸舞盯着修。夏天担忧的看着灸舞。三人无言的相持着,片刻灸舞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确定?”
这句话令修收回目光看向灸舞,那视线令夏天没来由的担心更加重一层,灸舞似乎是接收到了其中包含的讯息颔首应允。
“击杀叶赫那拉思真,把阿香救回来,然后补办一次婚礼正好A Chord也醒了,就让他做司仪。”灸舞这样说就是同意了。
修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地轻笑,“那一定会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