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家】 决浮云 第36章 36.责任

火蚁女死了。

夏宇和容有几乎将整个夏家都翻倒过来也没找到人，唯一发现的线索还是容有在厨房门口脚底一滑才拾起的戒指。

那是火蚁女的叶赫那啦戒，鬼灵人偶军的身份标识。

几个小时前还缚在那里活生生的人，如今只剩下一片灰烬。

不难揣测，在他们前往老屁股时，有人突破了夏家周围的异能防护罩，冲进来将火蚁女灭了口。

被污蔑是打翻了自己奶粉的阿公，看着满地的灰烬灵光一现。

“那个什么什么球？”关键时刻健忘症好像又犯了，他按着太阳穴思索着。

“你的意思是，火蚁女被这个什么鬼灵东东球攻击死的？”反应过来的雄哥也问道。

“鬼灵焰火球？！”

“对！”阿公肯定地拍拍手，“只有这个东西才会让他留下这样的痕迹。”

容有点点头，看来能够确认是叶赫那啦家的人趁着他们一时疏忽杀了火蚁女。

阿公面色严肃地警告着家里的小辈们，“一碰到鬼灵焰火球，不管多强都会被制住，没有办法施展开来。”

“甚至比较低阶的异能者和魔化人，能量会直接被吸收掉，还会瞬间化为灰烬。”他指指地上的人形，“就像这个样子。”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这个有能力掌控鬼灵焰火球的人，无疑会成为这段时间内夏家的又一个强大对手。

还好被夏美哄骗着喝了上将汤的夏天突然变得聪明些，想到可以通过查看里长的监控带录像看看到底是谁闯进了夏家。

可果然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如果电视剧里演出这种情节，容有只会觉得是烂俗又无聊。

但真正发生在她们身边时，她只会拉着夏宇的手往脸颊捏，直到痛感传来，才意识到眼前的录像不是错觉。

双手插兜，姿态潇洒往夏公馆走的皮衣铆钉酷boy不是鬼龙还能是谁？

夏宇在夏美“不可能是小哥，是有人假扮想让全家内讧”的嚷嚷中夺过遥控器，按了暂停。

“就算录像的人像鬼龙，我也觉得不是他。”他挡住屏幕认真分析，生怕向来不太聪明的家人被误导。

“无冤无仇，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杀火蚁女啊，而且鬼龙出来，夏天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想到夏天这个傻蛋自己却跳出来反驳他，“可是老哥，我只记得我跟你们去老屁股，中间的记忆完全是空白的！”

他越说越泄气，“我自己也搞不清楚，鬼龙到底有没有出来。”

夏天又抬头满怀歉意地望着容有，“如果盟主追究起来的话，我一定会……”

容有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火蚁女的死，是我看管不力，我会去向盟主请罪。”

“我想，我们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录像带里的这个人，能够拿着鬼灵焰火球出入夏家如无人之境。”

她抬头看向明显心不在焉的叶思仁，“现在看来，大家的安全都不太能得到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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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雄哥又被死人团长拉进房间说事情，容有也拉着夏宇上了楼。

看着几人的身影，夏美抱着抱枕直叫着要去找兰陵王，也要说悄悄话，吵得一旁的夏天哭笑不得。

“鬼灵焰火球，是魔界的宝物，鬼龙怎么可能拿到手！？”夏宇站在窗前，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床边，似乎照到一点真相。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但是………”她回想着前一天下午叶思仁的反常，虽然不敢贸下定论，心中还是了然两三分。

夏宇想起弟弟的傻白甜模样，无奈叹口气，“你该不会是想说，又跟老爸的老爸有关吧？”

“夏宇，你相信附身吗？”

容有的问题出口，夏宇有些不可置信，但联想到容有前一天对叶思仁的奇怪态度和问他的问题，还是斟酌着开了口。

“你想说，鬼龙是被老爸的老爸附身，所以才会使用鬼灵焰火球将火蚁女灭口？”

“而你昨天用剑指着老爸，是因为你觉得他也被他老爸附身了？！”

这仅仅是容有凭借如今局势的推测，而其中就缺少一个最具有支持性和说服力的点。

“不可能！”夏宇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异能术法。”

出生在异能家庭的小孩，再如何的隐瞒也阻碍不了异能这两个字对于他们天生的吸引力，更何况是没有异能的夏宇。

自懂事以来的十几年，他就如饥似渴地汲取着所有能接触到的异能界知识。

容有夸他是异能界的百科全书，并不是说假的。

他如此果断，容有对自己的揣测也怀疑起来，“对啊，我就是找不了支持的点嘛，哪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要是真的可行，那叶赫那啦家老掌门直接附身盟主不就好了？”

“少走几十年弯路，直接统治整个铁时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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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和容有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太久。

雄哥和死人团长好像总有悄悄话可讲，并不给家里的小孩接触到真相的机会，好像这样他们就不会操心这些麻烦事。

没有知情人的帮助，他们所有的揣测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于是容有选择先放下这一切，拉着夏宇去了陵园。

这一天是老盟主去世的百天。

作为容易常得家族唯一的遗孤，无器不成的精血自然而然地让她在父母双亡后成为了众矢之的。

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容有在年幼时根本不被允许出研究所的大门，所以她在所里见到了前来慰问探望她的老盟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铁时空白道异能合众联合盟的最高掌权者。

本该是高高在上的盟主，缓缓地蹲下身抱住她，轻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因为他的命令，容有失去了父母。

他双眼泛红，眼中又盈着些泪，看起来有些像做戏。

但小孩子能够很清楚地感知到一个人真正的情绪，所以容有知道，他真的在难过。

为战死的战士，也为无数个容有一样再无家可归的孩子。

到底是战士家族生养的小孩，小小的年纪已经懂事，容有当然明白这不能怪他。

他是铁时空的盟主，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好铁时空，是他必须担当的责任。

就像她的父母，战死沙场，那才是一个战士与生俱来的使命。

明明容有才应该是被安抚的一个，她却本末倒置地拍着老盟主的肩膀安慰起他来。

那样一个平静又引得众人发笑的下午，细算起来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十几年来，逢年过节时老盟主得了空也会来探望她，探望隐姓埋名为铁时空武器铸造事业奋战在一线的铸造师们。

这样的机会毕竟是少数。

作为盟主，他无时无刻不得担负起守护时空的重责。

容有却从未想过，再见到他，他已濒近死亡。

那日她去送异能武器铸造修复图谱时，其实并没有与盟主正面会谈。

她只是按照所长的吩咐，将图谱送给了盟主身边负责联合盟事务处理的秘书长，又在异能转换所的办公室外遥遥望了一眼。

那时的盟主身体已经很差，差到照顾他的神奇小护士禁止了一切探视和会面。

于是容有隔着办公室的那扇门，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或者也隔着无数人的生与死，向他鞠了一躬。

现在也是这样，他们向老盟主献上一束花，而墓碑前早已有了许多束花，永远会有人记得他。

容有再次向这位为时空安危奉献了近乎一生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就像数月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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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异能转换所的盟主办公室里，侧对着办公桌的是一面展示墙，上面挂着历代盟主的照片。

一张接一张地排列着，就像坐在办公桌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好像这样就能细数他们逝去的岁月与光辉。

灸舞继位之后不知道多少次吐槽过这不合理的设计，但仍旧没人能理解他坐在这里每次打盹儿迷迷糊糊望一眼墙壁又被吓醒的感觉。

所以他后来就不坐在办公位上了，他喜欢躺在一旁。

这好像是记忆里头一次，他继任以后真正地正视先辈们的照片。

因为心中无人能够解答的疑惑。

作为铁时空的盟主，守护好铁时空的每一位子民，他责无旁贷。

可事关生命的选择题放在他面前，再聪明果决的人也会犯难。

能够在十七岁就被推举为联合盟的盟主，除了超高强的异能，各项能力自然是缺一不可，更别说灸舞本来就是个聪明人。

所以他转身看向剑匣中的剑，脑海中不可自制地想起了夏宇的说法。

作为联合盟的盟主，他有权利知晓联合盟每一个直属机构的机密。

偏偏异能武器铸造研究所的摩克乌尔神剑的铸造计划，随着当日的那场大爆炸散入尘烟。

如今他的推测都是依靠夏宇的说法，或者是，是叶赫那啦家的说法。

还有容有那本古老图谱上印下的十六个大字。

这把蕴含了四十九位高阶异能行者强大异能和属性之力的摩克乌尔神剑在大爆炸那日已经被铸成，只需要祭剑唤醒它。

用容易常得.有的血。

而那日在夏公馆的试探或许彰显着一个更残酷的事实，一两滴血，是绝对不够的。

如果是要用容有的命呢？

灸舞忽地想起来，老盟主行将就木时，却在回光返照地那刻拉住了已经被确认为下任盟主的他的手。

灸舞问他有什么遗言，那时的他只想让这位老人尽快摆脱这些痛苦。

可老盟主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微弱的声音不断念叨着容有的名字，最终遗憾地闭上眼，与世长辞。

关于大爆炸和唯一的幸存者，相关文件早就摆在了灸舞的办公桌上，他也有所耳闻。

于是在听到名字的那瞬间，他就先入为主地与摩克乌尔神剑相关联。

可万一，老盟主有别的话要说呢？

事情的真相早已湮灭在流逝的时光中。

容易常得家族的遗孤，S级武器研究所唯一的幸存者，唤醒摩克乌尔神剑的最关键的那个人………

生命的价值无法用任何尺度来衡量，没有人有资格用别人的生命来做选择。

严峻的局势也不会给灸舞任何试错的机会，该不该让容有继续尝试，这是一个值得他深思的问题。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给他想这些，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响，灸舞看看简讯，只觉得头更疼了。

叶赫那啦家的事，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