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当局者 第1章 初 识

这是一篇小说，我知道。主角是我，除此之外其他相关的事情你们不能问，问了我也不会回答，这是不被允许的交流。

说点能讲的吧：

陆胧川，我的名字。

早些年前人们称我为瑞兽獬豸，而现在——

“同学，你还好吗？”

眼前看起来气质独特、身形挺拔的人是曹操，出生贵族，当今太尉曹嵩之子。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和没有一丝褶皱的干净正装，更是尽显他的帅气英姿。

是的，我知道他。

毕竟我是神兽。

下意识回头向身后望去，拾级而上的垫脚石阶与恢宏的书院大门相得益彰，如此气派的建筑已经几百年没见过了。

本应该存在石阶前的熟悉的八扇门也消失无踪。

奶奶的。

“八门金锁阵呢？”我扭头注视着眼前的曹操，问题抛出这才后知后觉语气没那么友善，好在他并不在意，应该是个气度恢宏的人。

曹操露笑解释道：“噢，八门金锁阵已经被我校的精英学生所破解了，想必你也是被困于其中。”

被困？

“……八门金锁阵是我家。”我几乎是咬着牙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乱世之下，凡人难以讨生活，神兽也好不到哪里去。

战乱生流民，没人有闲工夫再烧香拜佛，更别谈我这种非神非仙的异兽，没了人们的供养，能力大跌，只能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

难得寻到这八门金锁阵内，不过才住百年，怎么就一眨么眼，家没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崽子掀了我的八门豪宅！

曹操反应不及，转瞬即逝的错愕后，举止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继续道：“莫非同学你被困时间太长，已把门内世界当做了贵宅？”

懒得解释。

周围人太多了，不好区分掀家凶手，不过好在今日天气明媚，要知道我已经百年没有晒过太阳了。眼下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身边全是和曹操穿着相似的男男女女，大家都在为了一件事欢呼雀跃。

这样的景象相比于乱世的民不聊生实在是好太多，或许生活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不错。

“同学，同学？”曹操持续呼唤着面前人，见对方的注意力终于重新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这才开口询问，“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在下东汉书院学生会会长，曹操，字孟德。”

“在下陆胧川，字扶光。”我本无字，只是这天光生得耀眼，随口胡编了一个，“一介流民罢了。”

曹孟德脸上的笑容不减，追问道：“不知陆兄何方人氏？若是需要归乡，在下也能出些绵薄之力。”

好耀眼。

阳光本就刺眼，曹操的俊俏的脸上笑容满面，居然能与之相比。

再定睛一看，好白的牙。

白到反光……

汉代以来自己一直窝在八门金锁阵中不曾离开，哪有什么乡可以归？

“流民哪儿谈得上归乡，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

即使一直在八门金锁阵内，我也没少学习，哪怕是外语也学得略知一二，五经六艺样样精通，煎炒蒸炸样样都吃。

“陆兄这般洒脱，如若不嫌弃，我曹家陋室还有多处空房，且先住下来，终归是个落脚处。”

十句话内，曹操居然主动递出了橄榄枝！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脑中突然闪过一些早年间的画面，现实的经济情况不免的有些难以启齿：“我没钱的……”

身无分文。

“不必担忧，以我目前的曹家势力，养活陆兄一人绰绰有余。”曹操扬声道，话语之中无不透露出对自己家底的自信。

也对，他可是曹嵩之子，富可敌国。

转念一想，曹操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对我伸出援手？兽类的直觉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我也是有脑子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曹会长为何对只有一面之缘的我如此帮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了出口，明明是要寄人篱下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让我敢这么跟金主讲话。

可能是瑞兽与生俱来的高贵。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曹操有着良好的家庭素养教育，直言道：“说来是缘，初见陆兄就觉得一见如故，情投意合。”

因为我是神兽。

拜托，怎么会有人能抵抗神兽祥瑞之气的魅力啊~

心里有些得意，克制着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傲慢，数百年没有过正常的交流了，只能先压下面部的肌肉，简短回应：“哈哈，实不相瞒，我也一样。”

才没有~

不过客套的场面话要会说。

身旁其他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走上我身后的石阶，大家的目标一致，少数几人经过身侧时还在谈论着什么东汉书院。

应该就是背后这所大气的书院，在进入八门金锁阵前所见到的书院，基本都在古色古香的小庭院中，微风袭来还能吹动房檐上垂落的绿植，先生手握书卷为学生们解忧答惑。

偶尔有贪睡的小童躲在教室最后排梦周公，随着清脆的鸟啼与无声的花落，沉沉地接受着初春的到来。

现在却与其截然不同，无论是建筑还是穿着，没有一丁点百年前的样子。

这世道变化真快。

曹操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小声提醒他时间不早了，他微微点头示意明了，转而继续说道：“快到上课时间了，陆兄若是感兴趣，便随我进校歇息片刻，稍后派人送你去我曹家。”

我随意点头应下，反应过来又急忙摆手，婉拒道：“不劳再派人来了，我想四处逛逛。”虽然也想进东汉书院看看，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故人。

“那也好，陆兄路上慢点。”

“曹会长，晚点见。”

曹操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迟迟没有收回视线，也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身旁的郭嘉倒是一眼明了，开口问道：“会长怎么要收留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确实来路不明，但八门金锁阵被赵云等人破解时，他自门中而出，身上带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势，那双眼睛就好像包容万物却又没有一丝野心。”曹操转身离去，边走边与亲近之人坦言，“能看出来这人非同一般，现在黄巾高校在外扰乱社会、挑起纷争，我东汉书院就算是为了有能力自保也需要人才。”

“可他看起来弱不禁风，未必是会长所求的人才啊……”

曹操也说不准，一时之间的直觉告诉他要将此人留在身边。

见会长没说话，郭嘉眼珠子滴溜了一圈，提议：“需不需要我派人跟上去看看？再调查一下他的背景。”

拿主意的人没有说话，这便是默认了。

……

虽然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但也在逛遍春景之后见到了我所找的人，拍去落在肩上的碎花瓣，不徐不疾地凑到了池边席地而坐。

池边早已有人在垂钓，细长的鱼竿前段像是挂住什么重物般低垂，上面还停留着一只麻雀在歇息。

钓鱼的中年人明显早已预料到会有人来，头都没抬，目光还是注视着眼前的鱼线，看着池面泛起涟漪。

“元放兄已经知道了是吗？”

中年人眯起眼晴，声音中是一如既往的笑意，也是许久没听过的嗓音：“也是刚得知的，年轻人后生可畏啊。”

“少来，”我忍不住戳穿他，要是和他不熟悉或许还以为他讲的是真心话，可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人破了你的八门金锁阵，是不是感觉很糍粑？”

元放摇摇头，忍俊不禁感叹：“您是太久没和活人说过话了吗？怎么把‘挫败’说成了‘糍粑’，还是饿了？”

自己的口误被揪出，不过也没什么好尴尬，干脆向后倒去，放松地躺在泥地上：“两者都有吧……不过损失了这样一个安稳地，多少有些可惜……等我揪出来是哪个小崽子，一定要他赔偿我。”

“您已经躲进去这八门金锁阵百年有余，现在出来透透气也不错。”元放干脆收起了鱼竿，鱼钩那头居然只挂了一个玉扳指，问道，“当今天下时局动荡，您有何打算？”

“打算……”

说实话我还没有真正从八门金锁阵中走出来，没适应每分每秒都需要思考的生活，脑中一片空白，就像我一直所处的环境一样。

双眼望天，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思索半天才得出了一个没什么用的结论：“先活着，剩下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您啊，变了很多，在我小时候您可健谈许多。”

“还不习惯与人交谈……”

“可有住处？”

“曹操喊我去他家住……应该是包吃包住。”

“……您的饭量，一顿饭能大吃八斤啊。”

“应该没事，曹操家挺有钱的，而且是他主动邀请我去的。”

话落之后两人都没再开口，提到这茬，确实值得考虑，之前一直在八门金锁阵内辟谷是因为没东西可吃，现在出来了，多吃一点补补也是应该的。

元放却重新甩杆，在心里默默为曹操担忧，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的请了这么一位神兽……想到他的食量，只觉得陆胧川是去曹府吃冤家的。

躺了半会儿，也不见元放钓上来一条鱼，见天色不早了，这才回过神已经下午，在八门金锁阵内没有时间概念，现在出来了可要注意点了。

“天色渐晚，我先离去了。”慢悠悠地起身与元放道别，拂去身后的草屑与尘土。

“改日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