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手可摘星辰 第15章 马球会·赐婚

马球场上，太子终于现身，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顾廷烨从坐席上起身相迎，太子见了他很是高兴，与他寒暄了几句。

太子登上了最高的台阶，坐在了红棉帐正中间的宝座上，顾廷烨站在帐外，低下身，双手交叠行颔首礼，道:“请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为臣赐婚。”

太子看向顾廷烨，笑开了花，问道:“你这个浪荡子，可算有定性了，说吧，看上哪家姑娘了？”

顾廷烨得意洋洋，头扬的老高，瞥了一眼盛家女眷的方向，却依旧没有看见明兰的身影，她不在，没能亲口听到他求赐婚，可惜了。但也不好让太子他们久等，被人看出端倪，计划可就要功败垂成了。

他眉开眼笑答道:“盛家嫡女!”

“盛家？”太子妃着实没想到顾廷烨一个当朝新贵，一直嚷嚷着非高门大户嫡女不娶，如今竟会看上区区五品官的女儿。

盛家根基浅，做顾廷烨的姻亲，倒替太子省了不少心，太子和颜悦色道:“盛家好呀，读书人，正好管教管教你这个闯天闯地。”

言罢，太子和太子妃都笑了。

“成，本宫这就为你和盛家嫡女赐婚。”

“谢殿下。”

刚回到马球场上的程怀景和盛如兰正好听到顾廷烨要求娶盛家嫡女，众所周知盛家未出嫁的嫡女就只剩如兰一人了。

如兰心如死灰，根本就不在乎嫁给谁。

倒是程怀景，看向顾廷烨，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宁远侯家里是个什么光景汴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那一大家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顾廷烨这个花丛里的浪子，脂粉堆里的英雄，养了个外室，生育了子女，他于男女之事上不清楚也就算了，未发迹之前还他还气死了自己的生父，连自个父亲都能气死的人，还能指望他对非亲非故的妻子有多好？他前头那位余大娘子死的就很是蹊跷。顾府整个就一虎狼窝，如兰万不能嫁给他。

程怀景的动作快脑子一步，在思考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太子夫妇跟前。

“怀景，怎么了？”太子妃郭宓看见突然上前的程怀景疑惑道。

程怀景叠掌行礼道:“姨母前几日不是说要给怀景赐婚吗？不若就今日吧。”

“哦？你也转性了？”太子捋了捋胡须笑盈盈的问道，“是哪家姑娘呀？”

“承直郎盛家的五姑娘。”

如兰愣住了，程怀景竟然想娶她？她看向程怀景，难以置信，他们不过萍水相逢，程怀景为何会想去她呢？难道是不想她嫁入顾家，才出此下策。

程怀景此言一出，底下就有小声议论道:“盛五姑娘，那不就是盛家嫡女？”

“顾将军和程七郎都想娶盛五姑娘，盛五姑娘可真有福气。”说话的是位年轻的小姑娘，看向如兰的目光无不欣羡。

墨兰抿了一口茶，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如兰，也不知她是何时与程七郎相识的。这位程七郎长得倒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又是当朝新贵定北侯嫡孙，太子妃的亲外甥，可比那朝秦暮楚的文炎敬好上千百倍。

清风骤停，太子的笑也僵在了脸上，他面露难色，缓缓开口道:“刚刚顾将军也说要娶盛家嫡女，这……”

顾廷烨万万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个陈咬金来，心中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一个无权无职只靠家族荫庇的书生，竟敢与他相争。他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程怀景，程怀景落落大方的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顾廷烨本来就不想娶如兰，求娶盛家嫡女不过是个名头，就是为了避免盛家其他人嫉妒明兰，也是为了给明兰争嫡女的身份，又可以让盛家欠明兰一个人情。程怀景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他若执意争下去，可就真要娶如兰了。

思及此处，顾廷烨朝盛家女眷的方向看了一眼，明兰依旧没有出现，他朝华兰使了个眼色，华兰瞬间明白，晓顾廷烨现在是骑虎难下。

“太子太子妃殿下，盛家未出嫁的嫡女并不只有我五妹妹一人。”华兰走出帐子，来到红棉帐前，俯身行礼道。

华兰打的什么主意，墨兰猜也猜得到，她才不会让华兰的计谋得逞。

“是呢。”墨兰走到华兰身侧，盈盈一拜，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我父亲是盛家二房，未出嫁的嫡女确实只有五妹妹。但今儿宴会上盛家长房和三房的嫡女都在，顾将军说求娶盛家嫡女，却并未言明是哪一位盛家嫡女，顾将军相中的许是另两房的嫡女。”早在上场马球赛结束，墨兰就已经让人去将品兰和慧兰叫了回来，这会她们就坐在盛家女眷的帐子里。

听到墨兰这话，品兰瞬间慌了，她不想嫁给别人，她只想嫁给她的表哥；一旁的慧兰高兴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廷烨。

顾廷烨狂妄自大，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想先是程怀景求娶如兰，打乱他的计划；再是墨兰这一番说辞，让大家以为顾廷烨要娶的是真嫡女。

为今之计，就是顾廷烨亲口说出，他要娶的是盛明兰，而盛明兰本就是嫡女。

“殿下，臣想娶的是……”

顾廷烨正要说出明兰的名字，好巧不巧，就被人给打断了。

“盛六姑娘落水了!”

一个女使匆匆赶来，华兰慌忙问道:“六妹妹怎么样了？”

女使喘了口气，道:“回袁二奶奶话，盛六姑娘被文炎敬文相公给救上来了。”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计划了一样，就在顾廷烨要开口说出求娶之人是盛明兰时，好巧不巧盛明兰落水被文炎敬所救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落水被外男所救，明兰已然声名尽毁，大伙都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明兰。

就好像是五雷轰顶一样。那是他的明兰，竟然被文炎敬拥入了臂弯，顾廷烨强忍着愤怒，攥紧了拳头。文炎敬，我迟早会找你算账的!顾廷烨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准备再次向太子夫妇提及求娶明兰之事。

哪知被墨兰抢了先:“文相公是我爹爹门生，我爹爹也是一早就相中了文相公做女婿的，前些日子文相公与六妹妹就已经订了亲，六妹妹今日又为文相公所救，实乃天赐良缘。”

墨兰这一番话，坐实了文炎敬和盛明兰的婚约，又套上天赐良缘的说辞，挽回了名声，方才那些议论自然也就销声匿迹。

此刻华兰再去强调明兰是嫡女，那别人会觉得盛家想攀权附贵，枉顾婚约；若顾廷烨执意求娶明兰，便会背上坏人婚约的骂名，太子也不可能会答应赐婚。他们若如此行事，只会让明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盛顾两家也会跟着名誉扫地。

孰轻孰重，他们心里自然有数。

“咳咳……”太子妃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坐在一旁的太子瞬间皱起了眉头，小声道，“阿宓，你还好吧？”

郭宓依旧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无事，看着这些孩子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很高兴，殿下快下旨给他们赐婚吧。”

太子眉头拧得更紧了，顾廷烨求到他这来，说要赐婚，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如今却弄得这般复杂，好心情也被坏了，他忍下心中的几分不悦，缓和情绪，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的朝程怀景道:“本宫这就为你和承直郎的五姑娘赐婚。”

如兰还愣在一旁，她的女使喜鹊拽了拽她的衣角，她这才反应过来，走到程怀景身旁，与他一同跪下，叩首道:“谢殿下赐婚。”

一向话多的程怀景，在赐婚以后，不敢去看如兰，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太子给程怀景和盛如兰赐婚以后，看向顾廷烨，心中愈发不悦，却依旧挂上几分笑颜，问道:“仲怀，你想娶的究竟是盛家的哪位嫡女？”

盛家大房三房的两位姑娘，顾廷烨一个也不认识，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他既然娶不到明兰，那续弦无论是哪个也无所谓了，故而，他随手指了一个与明兰有一二分相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