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众人互换身体后 第25章 被遗忘的曾经

“没有糖，但有蜜饯。我家丫丫贪嘴，这是给她买的小零食。”猎户名叫王大德，提起自己女儿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

“蜜饯也行，挺甜的。”无始笑得意味不明。

王大德乐呵呵的，“小孩子都爱甜。”

姜太虚移开目光，头一次如此的尴尬。

“是吧，姜大神王？”偏偏，无始还要冲他问一句。

姜太虚无奈道：“你可以不说话。”

好好的一个人，偏偏要长一张嘴。

王大德惊疑，仔细看那二人的表情，一个眉目含笑，一个似有窘迫，再一回想刚才的对话，恍然大悟，“没事，怕苦也没什么。”

“我也如此认为。”无始点头，表情认真。

如果姜太虚没有看到无始朝他瞥来的那一眼，估计就相信了。

四五里地不算远，正常情况，走这么一段距离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姜太虚正在发热，又没有换下湿衣裳，冷热交迫下，身体虚软，意识都开始受影响了。

“我帮你。”无始很直接，攥住了姜太虚的手，不由分说往自己肩上一搭，另一只手伸出，从他的腰上绕过，扶住了他。

姜太虚没说什么。

他的情况确实不乐观，没有必要逞强。

山村很小，坐落在一座山下，只有三十几户人家，都是门户大开，门口坐着几名老人，正在享受午间的暖阳。

“是大德回来了！”有人眼尖，第一时间看到王大德，刚准备迎上去，忽然又皱起了眉，“他身边的那两个人，似乎不是雷波和王裕啊？”

等离得近了些，村民才看清了，不禁全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的男人，英武如玉般的面容，却有一头雪白的长发，而搀扶着他的另一个男人，面容虽然被污泥遮盖，看不分明，但那一身气度引人注目。

“大德，这是？”一位老人询问。

王大德没有停留，一边匆匆向自家走去，一边回答：“阿婶，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他们摔入了泥坑，衣服都湿透了，需要帮忙。”

“桂芳，快去烧水熬一包治风寒的药。”王大德呼唤自己的女人，又在屋内柜子里摸出两套干净的衣服，“这是我上次赶集新买的冬衣，打算留着新年穿的，你们先换上吧。”

“我去阿婶家，给你们打一盆热水清洗。”他快步走出房间，院子里传来他的嘱咐声，越来越小，显然人已经走远，“丫丫乖，自己先玩会儿，爹爹还有事。”

无始侧头，看向完全需要他扶着才能站稳的姜太虚，轻声询问：“你可以自己换洗吗？”

“不行。”姜太虚答道，声线微颤。

在发热过后，他全身都是汗，被寒风一吹，手足冰凉，意识都恍惚了，此时全靠意志力在支撑。

“我这是得到你的授权了？”无始颇为感叹，轻笑着说，“真不容易啊，你居然想开了。”

“还记着仇？”姜太虚轻语，话语多少有几分无奈，他严词拒绝人工取暖，到底是在为谁着想啊？

姜太虚并非古板，只是人工取暖到底是太亲密了，唯有道侣之间方可如此。

昨夜他的意识不清，阻止不及，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会纠结自扰，更不会恶语伤人，毕竟无始是为了救他。

何况，在无尽黑暗与冰冷间的那一抹温暖，的确触动了他。

“等你恢复记忆，再谈此事。”姜太虚闭上眼，幽幽一声轻叹，此语包含了多种含义。

无始皱眉，一念间思绪万千，终于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不禁笑道：“我愿意救你，是潜意识不希望你死，此事主观权在我，与你无关。放开你的道德心吧，姜大神王，你我同为男子，可不要套入男女间的所谓‘负责’。”

姜太虚睁开眼，双眼似染了一层雾般，不复往日的清明，多了些懵懂，“嗯，容后再议。”

无始一阵无言，最终却是轻笑着摇头，感情他说了一大堆，姜太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啊。

他也懒得再重复，直接上手，扒下了对方那一身白衣。

这一路上，看着姜太虚全身冰凉，病情越来越严重，他早就想扒了那身湿衣了。

反正已经得到授权，无始表示不必再有顾忌。

王大德打了一盆热水回来，刚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无始制止的声音：“放在门口，我会端进来，有劳了。”

“啊？哦。这盆是烧开的水，我再帮你提一桶凉水来。”王大德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又在院子里的井中提了一桶凉水，一同堆在屋门口。

擦遍全身的脏泥，一盆热水显然不够，足足换了三次，擦洗后的水才清了。

“多谢。”无始也已清洗，换上了一套黑色的棉衣，容色俊朗，威仪清冽。

王大德一愣，挠了挠头，笑呵呵说：“不用客气。我都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英俊的，镇上也没有，大家都说李员外家的公子一表人才，但和你们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他很朴实，直白地夸赞着，说得多了，才略微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太惊讶了。”

“无妨。”无始平静道，“他的烧退了，但全身发冷，药需要煎多久？”

“我女人在煎，我去看看，熬好了就送来。”王大德转身，匆匆走入最左侧的一间屋。

几只山鸡、野兔还放在厨房，他正好也要去处理。

“记得拿蜜饯。”无始提醒，关上屋门，走回简易的木床前，又探了探姜太虚的额头，虽然帮他用热水擦过了，但他身上依旧很冰凉，毕竟冻得太久了。

无始掀开一角被子，径直躺了进去。

姜太虚的眉心微微一蹙，彼时温热的气息扑洒而来，伴随着无始一声轻语直入耳蜗：“没脱衣服。”

温和且无奈。

姜太虚不曾言语，也不知是否听到。

被窝里很快就暖和了。

闭着双眼的姜太虚更显儒雅随和，无始看着看着，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捏起他一缕雪白的长发，脑海里想起当日说书人的话：可叹一代神王，纵然手段逆天，也无法留住心爱的女人，唯有抱着她的尸身，看一场日出日落，在那个凄艳的晚霞中白了发……他复生之时她已死，相思相念四千年，甚至都没能说上一句话，没有一个眼神交流，就此天人永隔……

“物极必反，福祸相依。极于情者，必能极于道，你所失去的，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偿你。”无始轻语，也只能如此安慰了。

昔日所听之时，只当它是一个让人惋惜的故事，如今再回想起来，却有了不同的心绪。

“药煎好了。”

直到门外传来王大德的声音，无始思绪回笼，蓦然间，想到了不久前那个“负责”的提议，眼神有了一丝异样。

他目光所停留的时间过长了，哪怕是为关注姜太虚的病情，也不必一瞬不瞬盯着。

“烦请端进来。”屋内传出回应。

王大德也不客套，直接推门进入，一眼就看到床上的两个人，当场就呆了一下，“药熬好了，这是蜜饯。”

他将两个碗放在木凳上，又将木凳搬到床边。

“多谢。”无始端起药碗，一只手捏着汤匙舀了一勺，吹了吹，热雾袅袅。

王大德一张脸变了变，低着头悄悄出了门，直奔厨房一把抓住自己女人的手，嘴巴张合几下，“他们、他们……”

“发生什么了，吓成这样？”女人急忙询问。

王大德比划，语无伦次：“他们两个，关系……是那种，就是那种……很亲近……”

“你到底想说什么？”女人皱眉。

王大德急了，“你怎么就不懂呢，就是……”

他像是想起什么，低头在女人的脸颊上亲了下，“就是咱们这种关系！”

“真的？”女人也呆住了。

王大德直拍胸膛，“那还能有假？我早该想到的，他们两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怎么会跑到荒山野岭来，肯定是相爱却不被父母认可，所以才相约乘风筝私奔！”

此刻，被打包票说是私奔的两人……床上气氛正好。

“很甜，真的，不骗你。”无始轻笑，刮了一小勺蜜饯上的蜂蜜，“不信你试试？”

昏睡中只剩本能的姜神王，喝起药来尤其困难，会下意识紧闭口，或是哺出药汁。

“蜂蜜是不是很甜？”这一回，无始却是舀来了一勺苦药，“来，张口。”

他十分有耐心，连哄带骗的，直到药汁都不再冒热气，才把它喂光了。

“又开始发热了么？”放下药碗，无始试了试姜太虚颈上的体温，便即下床，去倒了一盆凉水来，准备给他降温。

这一日一夜，姜太虚发热数次，反复的冷热交替，意识昏沉不醒，直到翌日天微亮时最后一次发热，病情才稳定下来。

“他们感情真好，这一日一夜，都是他在照顾，午饭晚饭喊了他几次，都拒绝了，连东西都吃不下，一定是因为很担心。”女人很感动，“不容于世俗的爱，原来也这么强烈与深厚。”

王大德点了点头，“他们也不容易，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默默祝福吧。”

日常篇快要结束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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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遗忘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