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世界好冷……”
沐卿雨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的身体仿佛坠入无边的冰海,寒意侵蚀着四肢百骸。鲜血不断从她的伤口涌出,染红了她的嫁衣,那一抹本该象征喜庆的红色,此刻却像死亡的凶兆,越发刺目。
她感觉到宫远徵的怀抱是温暖的,可这温暖,逐渐被寒意吞噬,仿佛再也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冰冷。
“别睡,卿卿,听得到我吗?”
宫远徵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一手按在沐卿雨的伤口上,试图止住鲜血,另一手紧握着幻灵石,掌心的力道几乎要将它捏碎。
沐卿雨的双眼半睁半闭,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宫远徵仿佛被一片浓雾笼罩,她只能看到他眼中涌动的痛苦与不甘。
“我……冷……”她的声音如细丝般轻微,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宫远徵俯下身,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仿佛这样能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与自己呢喃:“不会冷的,不会冷的……我还没带你出去玩呢,还有好多吃的,好多玩的,我们都从未去过……”
可是,她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宫远徵的心仿佛被无数刀刃撕裂,每一滴从她身体流出的鲜血,似乎都在夺走他的理智。
他只恨自己的心头血不能滴在这幻灵石上,不能将眼前的时光扭转。
“为什么……”宫远徵的声音低哑,带着无法掩饰的痛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救不了你?”
他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脉搏,感受到她微弱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减弱,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
“卿卿,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我一定会救你。”
他的目光落在幻灵石上,那晶莹剔透的石头此刻仿佛带着一丝嘲弄的光泽。
不单单是眼前心爱女子的流逝让他心怕,他望向不远处,自家哥哥——宫尚角正扶着桌案站立,胸口的伤口因动作而崩裂,鲜血浸透衣襟,滴滴落在地上。
宫远徵的心猛地一揪。这两个极其重要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为了自己,为了宫门受伤。
他宫远徵不信命运,可是这苍天,仿佛一场无尽的戏谑,将所有的劫难都倾倒在他一人身上。
“为什么偏偏是我?”他低声质问,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像是对苍天的愤怒控诉,又像是对自己的无力咒骂。
眼前的幻灵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颗不染尘世的星辰,却带着无法捉摸的神秘与残酷。
他忽然想起了沐卿雨曾说过的一句话。
“以防万一,若是以后我死了,就把它烧了吧,也许我的父母能梦到,在那个世界。”
那天他夜半二更去和她道歉
她的目光落在那封绝笔信上,仿佛看透了一切生死离别。
那一夜,宫远徵无言以对,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刺穿。
他想告诉她,不会有那一天。
可是此刻的幻灵石光芒闪烁,他却无比害怕,那一天真到来了。
虽然场面也算是控制住了,但是宫远徵感觉
宫远徵站在大殿中央,眼前的情景如同一场无尽的梦魇。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那颗幻灵石,石面上闪烁的光芒愈加耀眼,仿佛在提醒着他一切无法改变的事实。
尽管刺客已被压制住,场面勉强控制,他的心中却依旧沉重如山。
他自问,设这局,为了什么。
宫门的安危他在不在意的不好说,但是他如此的配合就是因为哥哥卿雨的安危,如今却。
哥哥负伤,血染衣襟。
卿雨命悬一线,幻灵石光芒闪烁,仿佛在提醒他一切皆有代价。
宫远徵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眼中隐隐透出痛楚与愤怒。
护不住最想护之人,赢了又如何?
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虚弱,却依旧平稳如山。
宫远徵猛然回头,看到宫尚角正倚着门框,脸色苍白,唇边却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哥,你伤得很重,别再逞强了。”宫远徵声音低哑,眼底压抑的情绪几乎要决堤。
宫尚角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虚弱的笑意,眼底依旧坚定:“远徵,你之前给我的那朵出云重莲,我还留着,去我房间暗格拿来。”
那可是保命的东西,对,自己要快些拿来给哥哥服下。
可是卿雨伤势过重,早已经是出云重莲也无力回天。
上官浅,你最好别被我抓住。”宫远徵的声音低沉如沉雷,带着浓重的愤怒,“如果我真抓到你,定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