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拉曼却·领中仍有血魔活跃。两位血魔看守在房间门前。)
血魔甲:
我们忠诚护卫的,究竟何人?
房间里不见动静,死寂无声,
我已经迷惑多日,好奇万分!
血魔乙:
嘘…可别对大人不敬!
血魔甲:
自重生起就痛苦,这是为何?
人类的记忆犹存,模糊灼热;
血魔的记忆短暂,惟余饥渴。
血魔乙:
别再说了!
血魔甲:
饥饿如千针刺入,渴望似万蚁噬咬!
早知是如此结局,愿投身死亡一角!
血魔乙:
够了!我告诉你,不知餍足的幼崽!
我们所护卫的是乐园总督,
她终结了昔日长久的刑罚;
相比父亲大人在位的时代,
家人们如今简直容光焕发!
血魔甲:
我无法想象,您曾经历的苦痛!
竟沉重万倍,我定然无法承受!
血魔乙:
所以,感激我们的母亲吧。
是她,一己之力挽救家族。
(鸿璐上。)
鸿璐:
早安,大人们。
血魔甲:
您看起来优雅得体,丝毫未被血渴困扰!
鸿璐:
在鲜血前保持体面,是助理考核的一环。
血魔乙:
我已在昨日知晓,你是新上任的助理。
只是你如此幼弱,我甚至闻不到血味…
鸿璐:
因总督大人宽容,准我先服侍七日夜;
除助理职位之外,我不擅长任何工作。
血魔乙:
血袋和敌人慌忙逃窜,血魔大快朵颐。
拉曼却领疯狂又欢愉,鲜血渗入地底。
凑近些再小声告诉我,是谁领你回家?
我自诩通晓乐园万物,可从未见过你!
鸿璐:
我曾认为这是游乐场,打算玩乐一番。
身后大门却徐徐关上,仿若强硬邀约。
当我误入盛大的游行,无人递伞与我。
高贵的罗佳大人垂怜,叫他来饮了血。
血魔乙:
他是谁?
鸿璐:
我不曾知晓,他只是游行队伍中的一员。
自新生之后,我就伴在公主大人身侧了。
血魔乙:
那么,请进吧,只要不触怒大人。
记得,敬重些!你已违反准则三。
鸿璐:
我铭记在心。
(一墙之隔,属于总督的房间依然昏暗。半开的厚重猩红帘幕随风轻微摆动,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桑丘坐在王座上,如血般眼眸盯着变化的阴影出神。)
桑丘:
自从登上这王座,我没有一刻能够安宁。
鲜血永远不足够,即便我每晚猎杀不停;
乐园中遍地狼狈,回荡家人们哭喊声音。
我仍记得最初的夜晚,圆月高升;
您还未被骑士所引诱,古堡森森。
我仍在梦中窥见过往、您的身影;
噩梦与美梦重复交替,血的王庭。
父亲,您可曾想过,昔日将我拾回城堡,
那晚却是身寒骨碎,招致此等不孝悲剧?
父亲,您可曾想过,昔日赠予我的承诺,
如今却是染血铁笼,迫我担起家族责任?
(听到叩门的声音)
是谁胆敢在清晨时打扰我反思罪责?
要知道规矩都早已镌刻入乐园准则。
总督的名号可不仅代表权政与暴戾,
更控制着被父亲所弃置的整个王国。
(鸿璐推门而入。)
鸿璐:
早安,尊贵的总督大人。
桑丘:
你可记得准则上的条目?
鸿璐:
一字一句我都未曾疏漏。
桑丘:
那么…你应当记得,无人被允许在清晨时分打扰我的安眠。
鸿璐:
房间内仍残留深重的罪念,
帘幕遮挡住您应得的荣华;
虽血魔不曾因劳累而死去,
但忧思的疲惫浮上您脸颊。
大家都说总督大人深爱她的孩子,
您会大发慈悲原谅我的失职之行吧?
桑丘:
你身为新上任的助理,
比我意想中令人生厌。
笑容过分地明媚刺眼,
眼眸过分地清澈潋滟。
身侧常伴的并非血腥,
而是暖香的千红万艳。
乐园内的孩子们无一不敬重惧怕我,
可你却凭借这血脉的捆束明知故犯。
要早知你如此花言巧语又轻薄肤浅,
我会视你与叛者同罪赐你永恒黑暗。
(停顿一会儿)
为何又沉默不语?
你不是伶牙俐齿?
鸿璐:
(低头)
我为我的不孝感到羞愧,母亲大人。
桑丘:
罢了,你尚且幼弱,
还未有饮血的气息。
狩猎人类并非你所长,
管理家族才是你本意。
(深深地叹息)
屋子里有些憋闷了,
为我整理下帘幕吧;
只是别触及这王座,
阳光一向用作刑具。
(鸿璐走近窗户,将一侧帘幕小心地拉开。)
(门旁的落地镜中映照出窗边的景象。)
鸿璐:
总督大人,
这样可好?
朦胧天光,
镜中映照。
桑丘:
你如一位优雅诗人,
言语精巧又似塞壬。
只是清晨不似想象般美妙,
我们须以血宴将家人盛邀。
细听远方传来幼孩的哀嚎,
还有地牢中俘虏们的惨叫。
我全力管理事务,
家人们仍未满足;
你须尽心辅佐我,
不得有任何疏忽。
(随着一阵诡异空灵的音乐,远处拉曼却乐园的大门再度缓缓合上。)
(鸿璐站至桑丘的王座旁。)
鸿璐:
我必然细致严肃,
与您共照顾家族。